光三妹:“爬你烏龜沙!竟然把老子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轉身對女人們高聲說:“姐妹們!這些兵很古板。不要我們的東西。我們就不慰問了。大家就地休息一會兒,再回去。以後再說!”
蕭頻富:“對不起!你們快離開這裡!”
光三妹:“我不走,未必還要在這裡陪太子攻書、拍你的馬屁呀!不過,你小子既沒有眼水,也沒有耳性,聽不懂我的話。等你以後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再收拾你娃!後會有期!”話未落口就轉身走了。
蕭頻富心裡又一驚:“籲!說我既沒有眼水,也聽不懂她的話!她南腔北調的,哪一句?啊!‘野姓世理,名叫施媚’……世理施媚——是你師妹!高搏勝?不太像。紫虛?我臨行前紫虛娘娘和皇上給我談過話的,她絕不可能這麼快就來到這裡。未必是她的三妹晨光霞……哎喲想這些無聊的餿事幹啥!造橋要緊!”
十三奇對蕭頻富輕聲說:“正好,我給光三妹說說,請她告訴鎮長,以後派人來,管理我們新栽的樹。”
蕭頻富:“唔!對呀!快叫住她,給她說說!”
十三奇一邊追過去一邊喊:“老百姓站住……”
光三妹和姑娘們正在大樹下坐着休息。
光三妹:“老孃們坐着,哪個還要給你站住。您娃也來坐一會兒吧!”
十三奇:“我栽樹組要栽插和播種各二百二十棵樹。栽好後,我們就征討去了。請你們鎮長,派人來定期澆水。萬一沒有栽活,你們要補栽,不得有誤!”
光三妹樂道:“我是副鎮長!您的話,我照辦!您栽樹組有多少人?”
十三奇:“連我三十個。”
光三妹:“那何必才栽種二百二十棵?‘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栽樹是給兒孫留福,栽樹人與樹同壽!儘可能多栽,有空地就栽!多多益善!”
十三奇:“是!您的話,我照辦就是!”
光三妹笑道:“乖!”對十三奇耳語:“到了同化鎮,我迎接您,同您結婚。”
十三奇看着她美麗的面貌,嗅着她女性的香氣,頓時骨頭都酥,魂都散了;但又不敢多看她,更不敢親熱她。只在心中說:“光三妹是我的未婚妻,她已經迴天府之國去了;不可能來到這裡。這一位應該是同名、同模樣者;我不可以胡思亂想她是我心上人!”說:“縱然是真的光三妹,因爲我們是在行軍途中,決不可能結婚。”
光三妹笑道:“這事以後再擺談。這裡去同化鎮,您一路上都要格外小心。告訴您的頭目,給全軍說:全軍不要掉以輕心,要趕快準備好利劍快刀。遇到了狂犬羣,千萬不能逃跑。要用利劍快刀,衝上去,高速度斬殺!”
十三奇:“是。我們栽了樹,就磨刀磨劍。其實我們的刀劍, 平時都十分鋒利。”
光三妹:“好!希望您們順利到達同化鎮!我在鎮口迎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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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頻富接着指揮:用繩放吊橋式的方法,分別將經過修整的六根樹幹,搭在兩岸已經剷鑿平整的、表面放着軟泥的石臺上,固定並排成橋底樑;中部的下面,用多根橫木,加強橫向固定。上面碼上五根樹幹,用抓釘全部扣死,橫鋪厚木板,無縫,鐵釘固定;鑿洞、栽好欄杆。這就成了一架看來非常結實、可通過千軍萬馬的木橋。
橋下丈許,是流速如奔馳的惡水。
建橋完工時,蕭頻富指揮全體建橋者,後人雙手搭着前人的肩,連成一條長龍似的,跟着自己,從橋上走過。然後分成三條長龍,齊頭並進,往返走了兩遍。以作檢驗。”
軍士們興奮不已,竟然走了三、四遍。
蕭頻富在橋側觀察,木橋文紋絲不動。這才通知鯊子熊:“可以過橋了。”
鯊子熊正樂於打獵,暗道:“喲!還不到三天,就搞好了。蕭頻富這傢伙,真鬼!”
大部隊正式過橋了。
造橋的隊軍士們不約而同地排立在橋當頭,像接受檢驗似的,緊張地擔心木橋能否勝任,眼看着腳跟腳的軍士們,以及首尾相接的載重馱馬,從橋上通過。人們都肅然無語,彷彿這是通過一座走向死亡的奈何橋,大有此身一去不返之悲壯。
蕭頻富滿有把握地說:“我們造的橋,與衆不同。即使在上面排隊走齊步(不管共振不共振),也跟一羣鴨子走石拱橋那樣,毫無問題!”
二奇激情地說:“這叫做‘人定勝天’!”
蕭頻富看着橋和在橋上通行的人,不禁興起一腔感慨,吟詩一首:“洪水狂浪阻天軍,力士揮汗灑河濱。砍木建橋過兵馬,成事在於衆齊心。”
二奇:“這是沒有經過強度計算、光憑心想的、土產魯班(土設計師)搞的成品:橋既平整,又身價昂貴,就起名爲‘頻富橋’。”
蕭頻富樂道:“不妥,此橋爲征討軍所造,用於征討,應叫‘征討橋’!或者‘衛國橋’!”
四奇:“就叫‘征討橋’!五姐要是得知此事,必定大大誇獎您!”
蕭頻富的心,一下子墜入思念的深淵:“不知五姐,現在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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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來到了一匹大山下。遠遠望去,天宇蔚藍,峻嶺巍峨,山巔雪白,山腰青翠,泉水中流;間或可見住家、莊稼、石梯道。儼然是一幅精美的顯示“垂直氣候”的風景畫。
住家戶的老小們,都是女性,穿着非常簡單,粗糙的灰色麻布偏襟半長衣;站在門前觀看過路的征討軍;但就跟觀看牛馬、或陌路人一樣,毫無熱情,沒有任何表示。
軍士們主動打招呼,但她們無動於衷。
四奇含笑地高聲:“老嫂嫂,山上有土匪嗎?”
被問的嫂嫂轉身,拉着小女孩退進屋裡,關了門。
其餘觀看者也隨即進屋、關門。
軍士們邊走邊說。
四奇:“哈!居然不理我們,真沒有禮貌。”
二奇:“情況異常,必有原因。可能是被葡桃邦兵,或者是呼大風、呼大雨匪徒,做了手腳,不敢接近我們。”
蕭頻富心中說:“他們這裡,‘山高皇帝遠’,大多數不懂社交。但我不可多嘴。以免軍士們追問,暴露我當年路過這些地方。”
四奇:“可能是他們離京城遙遠,不開化,心頭害怕。”
蕭頻富:“軍隊得不到老百姓支持,就是致命傷。到了駐地,得和藹地訪問,與他們溝通。”
四奇:“太陽只有兩竹竿高了,駐地還有多遠哪?”
蕭頻富:“地圖上標明,從這裡開始爬山,上去約有五里,山口那面有個大鎮,名叫同化鎮。”
四奇:“九奇見多識廣,又帶得有絲綢之路的書本。那同化鎮,什麼最出名?”
蕭頻富:“嗨!您提醒了我!同化鎮出產蟲草——冬蟲夏草,是補肺益腎的良藥,主治咳嗽痰血、腰痛、遺精等症。”
四奇:“哦!”
蕭頻富:“五姐曾給我說過:西部許多地方都產名貴藥材,蟲草是其中之一。部隊得勝回來時,我要請上方批准我,採購一批藥材帶回去。”
二奇:“軍隊採購,有損威嚴,上方(鯊子熊)不準吧?”
蕭頻富:“我不是做生意,而是獻給皇上的義女,治病救人!”
四奇:“可是,哪來錢採購呢?”
蕭頻富不禁心中一涼:“唉!真是,腰無銀兩,白說空想。”但卻想起當年:自己在同化鎮西郊山上牧馬時,用木棍在草皮下,撬土看蟲草模樣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