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小艾在緊張忙碌一天之後回到住處。換了居家服,做飯吃飯後,忽然想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問候家裡的親人了。於是她先撥通了爺爺奶奶家的固定電話。
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小艾又打了幾次,仍舊沒有人接電話。
小艾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撥通了父親的手機。
“喂,”父親的聲音低沉而凝重。
“爸,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們別瞞着我呀。”
父親沉吟了一下,說:“那好吧,本來不想讓你分心的。現在想想,你也長大了。還是告訴你吧。你奶奶病了。我們都在醫院裡。明天會做一個手術。醫生說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如果手術不成功……”
父親沒有再說下去。小艾當時一怔。心想:當初四叔去世的時候自己就不在,留下了巨大的遺憾。如今自己無論如何要回去見奶奶一面。
“百善孝爲先”。小艾要回去陪在奶奶身邊,和她老人家一起度過難關。於是小艾和秋老師簡單交待了一下,便匆忙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爲了能儘快見到奶奶,一向生活上十分節儉的小艾破天荒地坐飛機回了家。她回到老家後,顧不得把行李送回家裡,直奔醫院而去。
在醫院裡,小艾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親人們。大家看到小艾迴來,都很高興。不過卻掩不住親人們臉上的憔悴神情。父親看上去更好像老了十歲。大家一起守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燈熄滅之後,大夫走了出來。大家擁上前詢問手術情況。大夫疲憊地說:“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大家都喜出望外。
因爲奶奶的身體需要細心調養才能恢復,小艾決定留在老家一段時間照顧奶奶。
那些天,小艾每天守在奶奶身邊,不禁回憶起奶奶以前照顧自己時的點點滴滴。如今是自己回報奶奶的時候了。
小時候,奶奶牽着小艾的小手教自己學走路。如今小艾扶着奶奶到窗前看滿院的繁花盛開;小時候,奶奶小心地啃掉蘋果皮,喂小艾吃裡面的蘋果瓤。如今小艾用水果刀削去蘋果皮,切成小塊,餵奶奶吃;小時候,奶奶揮舞着蒲扇爲小艾趕走悶熱。如今小艾手拿電蚊拍爲奶奶驅趕亂飛的蚊蠅;小時候,奶奶推着搖籃裡的小艾去看夕陽西下。如今小艾推着輪椅上的奶奶去看彩霞滿天……
在家人和小艾的悉心照料下,奶奶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大家都很高興。
小艾和爺爺奶奶一起看家裡的相冊。
奶奶一邊拿起相冊翻看着,一邊笑着對小艾說:“你看,這張是你一百天的時候。當時你特別好動,所以你姑姑就蹲在你後邊扶着你,這樣才順利地拍成這張照片;這是你兩歲多的時候,那時我們住在老房子裡,我站在房子前面抱着你。你那時候很胖,我都快抱不動了;還有這張,是你四歲的時候,有一天胳膊脫臼,你疼得直哭,我和你爺爺帶你去醫院。從醫院回來,我們到水果商店,給你挑了一個最大的蘋果。回到家後,我們讓你試試能不能把蘋果舉起來。結果你一下子就把蘋果舉起來了。我們都高興壞了;還有這張,是你小學一年級開學那天拍的。你揹着小書包,特別興奮……”
這時一邊的爺爺笑着對小艾說:“記得那時候你就很喜歡語文。有一次我們聊天說到了‘十二個月’,你在旁邊說我們應該說‘十二個月’,應該說‘一年’。我們問你爲什麼。你說‘十二個月’是四個字,而說‘一年’只需要說兩個字。”
小艾笑着說:“看來那時我就已經有語言天賦了……”
小艾和爺爺奶奶回憶着從前的快樂時光,三個人都感到無比開心幸福。
又過了一些天,小艾要回海沿市了。
小艾通知了秋老師返回海沿市的時間後。和親人們告了別,踏上了回海沿市的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