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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怡玲躺在陰冷潮溼的草垛上,氣若懸絲,兩眼無神地看着前面。她後悔了,她爲什麼要相信那個人的花言巧語,最後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癢,甄怡玲咳嗽了兩聲,喉嚨裡一股腥甜,一口血就這樣吐了出來。粗穿了幾口氣,甄怡玲覺得舒服了些。可是身體上的傷痕,還是讓她痛徹心扉。
男人戴着一張銀質面具走進這陰暗的房間裡,鄙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甄怡玲,“你若是答應我,在公堂上說出真相,我就放你離開。”
甄怡玲瞄到男人腰間別着的皮鞭,想到這幾日以來,自己被那鞭子打得皮開肉綻,恐懼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她閉着眼睛,自欺欺人地認爲只要不看那個男人,就不會害怕。可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男人蹲在甄怡玲面前,取下腰間的鞭子,輕輕撥了一下她額前汗溼的髮束,低沉的嗓音猶如羅剎一般,帶着致命的誘惑,“你之前那麼聽話,爲什麼現在要反抗我呢。只要你乖乖地按照我說的做,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甄怡玲害怕地已經說不出話來,緊緊地抱着自己,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她好後悔沒有聽大姐的話,自己獨自跑出來見這個人,最後卻被當做人質扣押在這裡。娘,女兒好想你。甄怡玲哭得不能自已,完全沒有理會男人的說話。
男人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現在更加陰鬱了。也不管甄怡玲身上的傷口是否痊癒,展開皮鞭,又是一頓不留情地鞭打。甄怡玲起初還會哀叫求饒,最後痛得受不了,直接暈過去了。
男人啐了一聲,沒趣地收了鞭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甄怡玲,轉身離開了房間。要不是看在她還有些作用的份上,他絕對不會留她活口。本來以爲萬無一失的,誰知道被易王給攪和了,害他被主子狠狠責罰了一頓。
“此仇不報,枉爲人!”男人惡狠狠地說道,眼裡閃過一抹嗜血的笑意,然後匆匆離開了。
甄惠玲回府以後,依舊是每天都在喝藥養傷,白天卻是必須要強裝無礙。幸得那些針對她的大小姐們,這段時間也無暇顧及她,讓她能勉強捱過去。晚上還得照顧她娘,就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本來還想着去調查是誰害得她,可如此一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這件事。又擔心這事被別人知道了,與她的名聲不好。所以,甄惠玲還是決定暫時擱置這事兒,等她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做打算。
甄佑靈自大理寺來找麻煩那天開始,整個人就處於一種焦慮狀態。一方面擔心甄怡玲被利用,另一方面又擔心在外辦差的大哥會被陷害。雙重思慮過重的情況下,加上沒有休息好,她直接病倒了。
“大夫,小姐沒事吧。”甄佑靈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
“思慮過重,加上睡眠不良,就像快要燃盡的蠟燭,怎麼會不倒下呢。”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大夫,小姐的病就麻煩你了。”
“放心,老夫自是……”
聽到這裡,甄佑靈又失去了意識。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屋裡已經燃起了蠟燭。
咳嗽兩聲,坐在一旁刺繡的秋堇趕緊走過來,“小姐,你醒了。”她扶起甄佑靈坐在牀上,“小姐,好些了沒?”
甄佑靈舒了口氣,“頭還有點暈,身體也好疲累。”她覺得自己還想繼續睡覺。
秋堇憂慮地看着甄佑靈,“小姐,大夫說了,你最近都好好休息。大夫開得藥,春桃已經熬好了,在竈上熱着,奴婢這就讓她們送過來。”說完就跑出去了。
甄佑靈靠在牀柱上,閉着眼睛,就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被秋堇給推醒了,“小姐,還不能睡,先把大夫開的藥喝下去吧。”
甄佑靈不想讓幾個丫頭擔心,便強打精神,等到春桃端來了藥,一口氣喝光後,這才又躺回牀上,沒多久又睡過去了。
“你說小姐最近氣色不好,我們居然都沒發現,真是該死。”秋堇自責地說道。
春桃也是苦笑,“你說得對,小姐會病倒,完全是我們的錯。”
紅袖在屋外聽到兩人的話,表情沉重地走進來,“你們也別自責了,現在照顧好小姐纔是最重要的。堇兒,你繼續守着小姐,桃兒跟我去廚房給小姐熬些粥,等她醒來後好食用。”
甄佑靈睡着後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被封爲嵐王妃後,竟然喜歡上了濮陽熙,因爲身份懸殊而自忍感情。在濮陽熙被殺後自請休離,終身不嫁,最後跟着蘇河一起遊歷名山大川去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甄佑靈睡醒後,竟然還記得一些夢境。果然,她已經喜歡濮陽熙到連做夢都放不過自己了。忍不住翻個白眼,她吐了口氣。這事兒可不能讓那人知道,否則不知道又有什麼怪招在等着自己。
“小姐,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雖然現在有些晚,還是喝點粥吧。”秋堇察覺到有動靜,走過去一看,果然發現甄佑靈醒過來了。
扭扭有些僵硬的身體,甄佑靈打了哈欠,“難怪我覺得身子這麼僵硬,居然睡了一天。”
見甄佑靈打算坐起來,秋堇手腳麻利地扶起她,又在她背後放上軟墊,“小姐,今晚是紅袖姐熬的粥。你一向喜歡紅袖姐的手藝,奴婢這就去端粥過來。”
秋堇正準備離開,卻被甄佑靈叫住,“等一下,堇兒,我一天沒下牀了,先去走動走動吧。你讓她們把粥送去偏廳,我走一圈過來再喝。”
“是,小姐。”秋堇扶着甄佑靈走出房間,這纔去了廚房。
在院子裡走了好一會兒,甄佑靈才覺得身體舒展開來。只是腦袋還是有些暈乎,原本打算圍着院子走,她也不得不改變計劃,直接去了偏廳。
喝過粥,甄佑靈有些飽感,便打算去書房坐一會兒。
紅袖察覺到方向不對,立刻攔住她,“小姐,大夫吩咐了,小姐不能再操勞了,否則會一直好不了的。最近這些日子,小姐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甄佑靈撐着大眼睛,“我就坐一小會兒,然後就去睡覺。”
紅袖搖搖頭,“不行,小姐,沒得商量。這是爲了你的身體,奴婢不會有半點馬虎的。”
甄佑靈無奈,知道紅袖是爲了她的身體好,只能不甘不願地回頭往寢房去。她這睡了一整天,就算這會兒真的回去休息,肯定也睡不着呀。
“你們這是打算讓我在牀上躺着長肉嗎?我從昨晚睡到吃飯前,現在怎麼可能睡得着。”回去的路上,甄佑靈還是不忘抱怨幾句。
兩刻鐘後,紅袖哭笑不得地看着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甄佑靈,“還說睡不着,那到底是誰睡得這麼香甜呀。”搖着頭,紅袖給甄佑靈蓋好被子,留下秋堇守夜後就離開了。
走到回房的半道上,紅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匆匆忙忙地回到甄佑靈的寢房裡,跟秋堇說道,“堇兒,你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你明早再來換我吧。”
秋堇笑着搖頭,“紅袖姐,沒關係的,奴婢以前也這樣受過大小姐的。你回去休息就是了,不用擔心我。”
紅袖提溜轉了轉眼珠,繼續跟秋堇說道,“堇兒,你就別跟我犟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守在這裡,怎麼可能不辛苦。更何況,若是晚上有什麼突發狀況,我會功夫,也能及時處理呀。”
秋堇蹙着眉,不解地看着紅袖,“能有什麼突發狀況呀?”
紅袖故作沉重,“前幾日大理寺不是來過府裡,小姐也說了最近不太平,我擔心會有人趁着晚上對小姐不利。”
“啊!”秋堇果然被紅袖的話給唬住了,糾結了一下便起身,“既然這樣,那還是紅袖姐在這裡比較好。”
“放心吧,有我在,沒問題的。”紅袖在心中偷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秋堇端着針線簸離開了甄佑靈寢房後,紅袖才鬆了口氣。這若是被秋堇發現了,估計她也得被扒掉一層皮呀。打了冷顫,紅袖吹滅了側房的燈,從衣袖中掏出兩隻小拇指大小的圓團,想也沒想就塞進耳朵裡,和衣躺在睡塌上。
濮陽熙得知甄佑靈病倒了,百忙之中挪出了晚上的時間,動作迅速地飛身進入甄佑靈的寢房。站立了片刻,便自如地走了進去,很快站在了甄佑靈的牀前。
接着月色,濮陽熙看着熟睡的甄佑靈,心疼地扶着她的臉頰。知道她最近承受着很大的壓力,而自己這邊也是麻煩事很多,想到心裡也是一陣焦躁。
朝堂之上叫囂太子排除異己的呼聲越來越高,雖然皇帝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可如果時間一長,難保他不會有其他想法。而太子如今外出,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太子派系的一出面,就會被其他派系的大臣說成是狡辯。
說實話,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之前是想給冒出頭的兩位皇兄提個醒,讓他們做事不要太過了,纔會讓人爆出那兩樁事。而他給皇帝的密函,裡面看似很清晰,實則很模糊。
他不是不想重創兩人,而是他明白。只要皇帝還在位,他就不可能真的把犯了事的兒子重罰。因爲他需要那些兒子來牽制太子,平衡朝堂。所以,揣測到聖意的他,自然會順着他的心意來做。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過那些人。他只會在一次又一次地事件中,讓皇帝對他們失望、死心,最後倚仗太子。雖然他並不是太子派系的,但是至少在他的認知裡,太子算是相對乾淨的皇子了。他希望他們的國家,至少能有個賢者當君王。
可最近冒出來的那些事,他想要查出什麼來,卻總是在緊要關頭就被掐斷了線索。雖然他覺得奇怪,卻並沒有多想什麼。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就用其他辦法吧。也因此,拖延了答應甄佑靈的事。
“對不起,靈兒,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你妹妹的下落。最近事情很多,加上對手似乎有些厲害,所以花的時間要多些。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妹妹,不讓你捲入這場紛爭。”濮陽熙撫着甄佑靈臉頰,柔聲承諾道。
甄佑靈感覺好像有人在自己身邊,奈何眼皮太重,怎麼都睜不開。等她好不容易意識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了,屋子裡除了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梅花香,什麼都沒有。沒多想的甄佑靈,閉上眼睛繼續倒頭就睡。
就這樣當了兩天的瞌睡蟲,甄佑靈終於感覺精神好了不少。恰逢沐休,她照例去請了安,又去探望了姨娘和兩個妹妹,便打算出門去逛逛。
因爲最近局勢的危機,甄佑靈並沒有在集市裡閒逛,而是去了聽濤閣。看着聽濤閣外的風景,甄佑靈長長地吐了口氣,感覺輕鬆多了。
“真是的,身體剛好,怎麼就跑出來了。”濮陽熙直接推門而入,坐在桌邊喝起了茶。
甄佑靈翻個白眼,“我說,我這前腳剛到,你後腳就跟上來了,你不會是在監視我吧。”她狐疑地看着濮陽熙,感覺很強烈。
濮陽熙也很大方地承認了,“嗯,你沒說錯,我確實又在監視你。這樣一來,你不管走到哪兒,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本來還想責罵的甄佑靈,聽到濮陽熙後面那句話,突然想起自己在宮中捱打的那件事,想罵的話就在嘴裡囫圇了一圈後,咽回了她的肚子裡。
可心中氣悶的甄佑靈,還是朝着窗外吐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走到濮陽熙旁邊坐下,“你這樣大喇喇地跟我獨處,也不怕壞了我的名聲。”
“無妨,咱倆名聲都不怎樣,正好天生一對,就讓別人羨慕去吧。”濮陽熙笑嘻嘻地說道。
甄佑靈噗嗤一笑,“胡說八道,懶得理你。”
以爲濮陽熙會繼續跟她逗趣的,誰知卻看到他長嘆口氣,似乎很累的樣子。再仔細一觀察,甄佑靈便發現了他眼下的黑影。
“我說,你最近很忙嗎?都沒好好休息呀?這眼下的青影那麼重,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半夜去盜牛了呢。”甄佑靈責備起來。
濮陽熙偏着頭,“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甄佑靈斜睨他,“難道不是。”
濮陽熙唔了一聲,“這關心的方式很特別呀。”
“那你就不要聽了。”甄佑靈收回視線,端起茶杯,剛碰到脣卻被濮陽熙奪走了,一飲而盡。甄佑靈羞紅了臉,羞惱地說道,“你不會自己倒一杯嗎?”
濮陽熙很享受地喝下茶,得意地笑起來,“我倒的沒你倒的好喝。”
那賤兮兮的笑容,讓甄佑靈恨不得拿刀劃爛,怒瞪他兩眼,“懶得跟你說。”
濮陽熙趴在桌上,眼睛看着甄佑靈,“看到你我就不累了。”
甄佑靈還是不習慣聽到濮陽熙這些曖昧羞人的話,可她不想如了濮陽熙的願,只能故作鎮定,“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呀?”
濮陽熙也沒繼續,順着甄佑靈的話題說下去,“不是答應你幫忙找尋你妹妹的下落嘛。本來都有些線索了,可順着線索找下去,最後卻是死衚衕。”他微眯着眼,“很奇怪呀,以往都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呢喃道。
“怎麼會這樣?”甄佑靈也覺得奇怪,“該不會你拿到的是假情報吧。”這是她認爲最大的可能。
濮陽熙卻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都是我的心腹給我的消息,不可能會有假的。”
“心腹?”甄佑靈像被雷擊一般愣住了。
濮陽熙望着她,“我好歹也是個王爺呀,有心腹也是很正常的嘛。”
甄佑靈搖搖頭,她並不是覺得他有心腹很奇怪,而是她想起了前世他被殺的事,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她咬着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濮陽熙,要怎麼告訴他。
濮陽熙瞧着甄佑靈皺着眉頭一臉思考的樣子,湊過去問道,“你在想什麼?”
甄佑靈往後退了些,勉強撐起個笑,“沒……沒啥。”
濮陽熙這麼精明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輕易放過甄佑靈的,他越靠越近,眼神也帶着誘惑,嘴脣也吐着令人燥熱的氣息,“你是要讓我用刑逼供呢,還是你自己老實交代。”
甄佑靈推開濮陽熙,拍拍發熱的臉頰,苦笑道,“好啦,我說就是了。”居然用美男計,真是太狡猾了。
濮陽熙滿意地笑道,“嗯,很好。說吧,剛纔在想什麼。”
甄佑靈咽咽口水,“我先聲明,我並不是針對你的心腹。我只是覺得,你會不會太相信你的心腹了呀。會不會有可能,其中有誰被收買了,然後纔會在這期間,故意提供假消息來擾亂你的視線。”
濮陽熙蹙眉看着甄佑靈,那冷冽的表情,嚇得她心頭一凜,趕緊解釋,“我只是假設而已,說不定真的是搞錯方向了呢。”
濮陽熙突然沉默不語,周身散發出寒冷的氣息。甄佑靈有些受不了他突然這樣,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等她發覺的時候,她已經坐到濮陽熙對面了。可即便如此,那沉着臉的濮陽熙也讓她不寒而慄。
就在甄佑靈想着要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濮陽熙驀地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第一次丟下甄佑靈,獨自離開。
甄佑靈傻眼地看着濮陽熙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真的生氣了。甄佑靈也有些生氣,可一想到若是濮陽熙這樣懷疑自己身邊的人,她肯定也會生氣,便有些氣弱。
悶悶不樂地喝着茶,甄佑靈不甚高興地坐到午膳前,纔會去了將軍府。明明她是出來散心的,爲什麼出來一趟讓她更鬱悶了呢。
她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前世他被自己人暗算丟了性命,她想要提醒他而已。結果卻適得其反,被他討厭了。這認知讓甄佑靈很是懊惱,一邊埋怨濮陽熙小氣,一邊後悔爲什麼自己要多嘴。
“我說,你在家休息這幾日,怎麼看上去越發憔悴了。”全思敏覺得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要是她,她早還活蹦亂跳了。
鍾君琦擔憂地伸手在甄佑靈額上探了探,“沒有發燒,那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你的精神確實不怎麼好啊。”
甄佑靈苦笑,“這不是跟朋友聊天,多嘴了幾句,惹得朋友不高興,想着該怎麼跟他道歉呢。”
“這樣呀,那確實挺傷神的。那你打算見着人家怎麼說呀?”鍾君琦有過類似的經驗,能感同身受。
甄佑靈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發了帖子過去,沒回音。見不着人,想好了也沒用呀。”
後面的幾日裡,甄佑靈也果然再也沒見到濮陽熙。發了好幾張帖子過去,一點回音都沒有。就這樣被討厭了,讓甄佑靈有些氣餒,同時也跟着生氣起來。
她不過是好心提醒他兩句,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小氣。這都快十日了,愣是一點消息都不給她。哼,不理她是吧,好啊,她也不會理他的。甄佑靈賭氣地想着。
“佑靈,最近齊心詩社有詩會,你要不要去看看呀?”全思敏的二哥是齊心詩社的常客,她也經常去捧場。
正愁沒事可做來打發時間的甄佑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就答應了,“好啊,沒問題。”隨即,她又問道,“可是……最近這情況,辦詩會好嗎?”
全思敏笑道,“你放心吧,詩會不過是以詩會友,如果連這些附庸風雅都能觸黴頭,那京城恐怕真得人人自危了。更何況,這詩會是前太傅主持的,他在皇上那裡的名聲一向很好,不會有問題的。”
全思敏這樣一說,甄佑靈就放心了,“那就好。那你記得提前知會我,我也好臨時抱抱佛腳。”
全思敏鄙夷地看着她,“我說你,平日裡做的詩都深得先生的喜愛,這會兒來跟我謙虛,你這明顯就是顯擺,哼!”
甄佑靈一臉無辜,“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呀,誰叫我就是這樣的多才多藝呢。”
全思敏嘴角抽搐,眼神憤恨,“啊,我要跟你拼了。”說着,作勢要撲過去跟甄佑靈糾纏。
甄佑靈笑着躲開,跑到正朝她們走來的鐘君琦身後,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