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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姨娘果真如同夏荷說得那樣,前半夜瑟瑟發抖地一直唸叨着“有鬼”;後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那鬼又出現在她的夢裡,嚇得她一個激靈就給醒過來。整個後夜,孫姨娘就這樣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整個人憔悴不已,精神不濟。
甄佑靈陪着甄老夫人用了早膳,誰也沒提昨晚的尖叫聲。聽着祖母說着安慰自己的話,她扯脣笑了笑,便跪安去上學了。坐在馬車裡,想到自己欺騙了關心自己的祖母,甄佑靈有些於心有愧,不自覺地嘆息起來。
“小姐,還在爲孫姨娘陷害你的事難過嗎?”冬梅記得小姐回院子後明明已經恢復了,不明白她爲何還嘆氣。
甄佑靈笑得苦澀,“沒事,只是想起了些事而已。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聽到小姐這樣說了,冬梅也沒再繼續廢話。
甄佑靈離開後沒多久,夏荷和秋堇就去了祠堂。她們可沒忘記小姐的吩咐,今天去“探望”一下孫姨娘。
“堇兒,你說等會兒進去,我們是直接切入正題,還是說點別的再切入正題呀。”夏荷覺得她們應該先商量一下,免得到時候亂了步調。
秋堇瞥了夏荷一眼,“夏兒,說你聰明呢,關鍵時候老是裝傻。這種時候,當然得先說點別的,然後再切入正題,要不然就達不到效果了。”說完,眼角勾了一下,讓夏荷抿着脣。
“你這眼神是在諷刺我嗎?”夏荷噘着嘴。
秋堇裝出很驚訝的樣子,“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真是不容易呀。”
“哼,居然敢笑話我,不理你了。”說完,夏荷一陣小跑先過去了。
秋堇也不喊她,只是拎着籃子笑呵呵地跟在後面。走到門口,果然看到站在那裡等她的夏荷,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看着還真是讓人暗爽呀。難怪小姐喜歡口頭上欺負她,她算是明白了。
“行了,逗你玩的。正事要緊,可別給小姐丟臉呀。”秋堇叮囑兩句,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祠堂在將軍府最靠裡也最偏的位置,走進去後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地上灑滿了落葉。直走進去便是供奉祖先牌位的大堂,左右兩邊各有一間供人休憩的屋子。
秋堇和夏荷進去後,看到一個掃地的身影,她們很恭敬地打了招呼,“蕊姨。”
“秋堇,夏荷,你們怎麼過來了?”掃地的人叫冰蕊,是甄佑靈她娘曾經的貼身婢女。因着跟主子感情很好,甄佑靈她娘病逝後,冰蕊便選擇了在將軍府守祠堂,也給自家夫人祈福。
孫姨娘被扔進來後,冰蕊見侍衛沒說什麼就離開了,便也心知肚明瞭老夫人對她的態度。她冷冷地瞥了孫姨娘兩眼,當做沒有這個人。她沒用棍棒招呼她就已經很仁慈,自然也就沒有給她準備休息的地方。
孫姨娘知道冰蕊是個下得了狠手的人,也不敢跟她硬碰硬地要求她給自己準備睡鋪。是以,昨晚只能將就着雙璽給自己的被子。可那牀破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斤少兩,晚上一醒來就冷得她直哆嗦。
眨眨睏倦的雙眼,孫姨娘只能想着,等雙璽再過來的時候,她一定會讓她多給自己帶幾牀被子過來。打了哈欠,她揉揉眼睛,就聽到外面冰蕊說的話。小賤人的婢女過來幹什麼?手裡還拎着個籃子,肯定不會是給她送吃的。
確實,秋堇取下手裡的籃子遞給冰蕊,“蕊姨,這是小姐讓我準備的一點小心意。蕊姨可不要推拒哦。”
夏荷很乾脆地將籃子放進冰蕊的手裡,“蕊姨,你在祠堂裡爲夫人祈福,小姐很是感激。她時常跟我們說,一定要對蕊姨好一些。所以呀,蕊姨就不要推拒了。”
冰蕊知道小姐很關心她,時不時地會親自過來祠堂跟她說說話,聽到兩個小丫頭的話,不由得笑起來,也接過了籃子,“你們兩個小丫頭,嘴真甜。好了,我收下就是了。”
“蕊姨,那我們進去看看孫姨娘,有些話想跟她說呢。”秋堇把點心送給了冰蕊,也開門見山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冰蕊回頭看了一眼沒精打采的孫姨娘,“你們進去吧,我回屋去嚐嚐你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然後拎着籃子,很隨意地就進屋去了。
秋堇跟夏荷邪邪的一笑,“夏兒,走吧,咱們還得去探望孫姨娘呢。”
夏荷捏捏手指,“嗯,我可是迫不及待呢。”
兩人一同走進祠堂屋裡,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孫姨娘,先是走過去上香祭拜,然後秋堇才小聲地先開口。
“夏兒,你聽到昨晚的慘叫聲沒呀?我都歇下了,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愣是把我給嚇醒了。”秋堇說着,還不忘拍拍胸口,驚魂未定的樣子說道,“我到現在還在想,是不是誰家在殺豬呀。”
夏荷驚詫地看着她,“不能吧,我小時候聽到的殺豬聲,可不是這樣的呀。”她摸着下巴做回憶狀個,“聲音我是學不來,不過我覺得殺豬聲可比昨晚那一聲慘叫好聽多了。”
孫姨娘聽到她們的談論聲,本是不予理會的,可聽到兩人竟然把自己比作豬,甚至連豬都不如,怒從中來,“你們說誰是豬呀,誰叫的像殺豬聲了。”奈何孫姨娘沒有休息好,狀態也不好,說的話一點力道都沒有。
秋堇看了夏荷一眼,給了孫姨娘一記“你很莫名其妙”的眼神,“姨娘,我們又沒說你,我們說的是昨晚上。那慘叫聲,真比殺豬聽得還瘮人。”
孫姨娘氣得直喘氣,胸口也起伏很大,“你們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嘴。”
夏荷冷嗤道,“姨娘,你這麼激動幹嘛,我們說的是……哦……”她驀地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昨晚那比殺豬聲還難聽的慘叫,是姨娘你發出來的呀。”
“你……你這個小賤人,等我出去了,第一個就收拾你。”孫姨娘氣得撂下狠話,可惜沒什麼氣勢,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秋堇像是沒聽到她的威脅,好奇地問道,“姨娘,你昨晚爲什麼那麼害怕呀,發出那麼淒厲的叫聲。我今早聽說,二小姐昨晚一聽到你這邊出了事,急得在院子裡團團轉呢。”
“什麼?”孫姨娘一驚,“惠兒她……”只說了三個字,她猛地閉上嘴。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讓這兩個小賤人挑了錯處,可是她也很想知道甄惠玲有沒有做什麼過激的事。
夏荷嘆口氣,“姨娘呀,本來二小姐是想闖出來的,幸好她身邊那個叫……夢繞,啊,對,那個叫夢繞的小丫頭勸住她,要不然,二小姐就能來陪你了。”她那失望的口氣,讓孫姨娘鬆了口氣,卻也狠狠地瞪着她。
秋堇捂嘴偷笑,“夏兒,別說二小姐來見姨娘了,她現在恐怕連房門都出不了了。”
“爲什麼?”孫姨娘驚慌失措起來,“難道惠……二小姐她……出事了?”
秋堇也沒隱瞞,很大方地告訴孫姨娘,“出事呀?算也不算。”她糾結了一下,“早上老夫人聽說了這件事,一氣之下命人將二小姐關在寢房中,還讓手邊兩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嬤嬤領命去守着二小姐的房門,沒老夫人的指示不能開門。這樣說來的話,也算是出事了吧。”
孫姨娘看着秋堇的憐憫和夏荷的幸災樂禍,她立刻就明白過來,“你們這些賤人,居然敢陷害我的惠兒。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扒了你們的皮。”
夏荷鄙夷地看着孫姨娘,咂咂嘴,不屑地說道,“姨娘,別說這些啥話,你什麼時候能出去還是個問題呢。”
秋堇也不甘落後地跟着落井下石,“對呀,姨娘,將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我聽說西關那邊的戰事吃緊,將軍恐怕還要在那邊呆上個半年吧。”反正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胡謅也不管她的事,秋堇腹誹道。
半年!孫姨娘的背脊竄過一陣涼意,讓她就這樣在祠堂裡呆上半年,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呀。她仇恨地盯着兩個人,“你們……你們和那個小賤人都不得好死!”
夏荷想也不想就伸手給了孫姨娘一耳光,目光陰森冰冷,“你最好把你的臭嘴放乾淨一點。若是再敢說出對小姐不利的話,我不介意讓你過得更難過。”她那邪邪的冷笑竟讓孫姨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秋堇拍拍夏荷的肩膀,蹲在孫姨娘面前,饒有興趣地問道,“姨娘,夏兒的話我就不重複了。我就是挺好奇,你昨晚那聲尖叫,是看到什麼了呀?該不會是……你從前害死的人吧。”她聲音幽遠深邃,目光堅決篤定。
孫姨娘撇過頭,驟然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幕,臉色不禁發白了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她不會給這幾個小賤人抓到把柄的。
秋堇淡然一笑,也不介意她的隱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孫姨娘,淡漠地說道,“姨娘,聽說做過壞事的人,不會有好報的。我還聽說呀,害死過人的人,被她害死的人的冤魂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纏纏綿綿到永遠。”
夏荷看着孫姨娘又白了幾分的臉色,嗤笑一聲,目露不屑,“堇兒,我們走吧。孫姨娘還得向老祖宗們請罪,我們可別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秋堇笑得很得體,還跟孫姨娘福了身,“姨娘,這裡陰冷潮溼,正是陰魂們滋長的最佳場所。希望,你能得到老祖宗們的庇佑。”說完,跟着夏荷走出去,向冰蕊告辭後離開了祠堂。
縱然孫姨娘一直告訴自己,那不過是秋堇在嚇唬她。可被她害死的人不少,尤其還有那個人。一想起來,她就覺得那個人的魂魄真的在她纏來繞去。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我……我不會怕你們的。”孫姨娘戒備地看着四周,卻因恐懼而呼吸急促。
“吃飯了!”冰蕊突然走進來,嚇得孫姨娘一聲尖叫。冰蕊面無表情地看着用被子矇住自己頭的孫姨娘,隨意把手裡的食盒扔在她身邊,冷冷地說道,“你也有今天。”說完,就回了自己屋子。
也不知道是因爲天寒地凍的緣故,還是孫姨娘自己嚇自己,在祠堂裡不過三日,她就開始咳嗽流鼻水,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沒有絲毫精氣神。冰蕊每日給她送的餐食,她剛開始還勉強自己用幾口,到後來一口也沒動過。
冰蕊本來不想管的,但若是讓她就這樣下去,最後死在祠堂裡,是對小姐的玷污。於是乎,冰蕊將孫姨娘的情況告知了老夫人,剛好甄佑靈也在那裡用晚膳,她的表情很平淡,看得甄老夫人有些難受。
“隨便找個大夫給她看看,開一兩副藥把她的命吊着就行。不能讓她死在家裡,免得落了別人的口實。”要不是看在孫姨娘還是將軍府的人,她真想就讓她這樣死了算了。
甄佑靈抿抿脣,嘆口氣,露出一抹心酸的笑容,“祖母,還是找人給姨娘把病治好吧。再怎麼說,她爹也是個武官,若是被她爹知道了,就等於給爹無形中製造了一個對手。爹在宮中不容易,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甄老夫人感動於大孫女的懂事,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頭,“還是你想得周全,祖母還真是老了呀。”
甄佑靈咧開嘴,“祖母纔不老呢,以後還要幫大哥交到兒子呢。”
甄老夫人被她逗笑了,一想起甄鈺堯,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你大哥他呀,年紀也不小了,可就是沒個成家的心思。”
甄佑靈也附和起來,“對呀,大哥真是的,一門心思在公務上,真不曉得忙好了公務是不是就能得個賢妻良母。”
甄老夫人想起這事就忍不住皺眉頭,“說了他好多次了,每次都點頭,回去就忘了。”
甄佑靈笑起來,“祖母,不說大哥了,免得等會兒慪得吃不下飯。”
“嗯,好,不說他個不孝孫子。”甄老夫人順從地說道。
甄佑靈想到孫姨娘的病,驀地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讓孫姨娘有苦說不出。她提溜了一圈眼珠,有些爲難地跟甄老夫人說道,“祖母,孫姨娘現在這樣,我怕她會故意不配合。你看,我去找個大夫來給她治療,可好呀。”
甄老夫人本就不想管孫姨娘的事,聽了甄佑靈的話,很放心地點頭答應,“行,沒問題。反正只要她別死在府裡就好了,就算只吊着她的命都無所謂。”
甄佑靈得了甄老夫人的同意,當晚就修書一封給濮陽熙,希望他能讓郎奕來一趟。甄佑靈只說了讓郎奕去看病,別的什麼都沒提。濮陽熙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心裡擔憂,乾脆趁夜跑去見甄佑靈了。
甄佑靈正打算上牀歇息,轉過身就看到身後一個人影,嚇得她倒吸一口氣。看清來人後,她才忍不住炸毛了,“上次的教訓你還沒記住呀。”
濮陽熙討好地笑笑,揮揮手裡的信紙,“我這不是着急嘛,結果進來就看到你準備睡覺。我正猶豫要不要回避一下,你就轉身了。”
甄佑靈白他一眼,“那還是我的錯了。”
濮陽熙趕緊過去安撫炸毛的小貓,“別別別,別生氣,是我的錯。”推着甄佑靈坐下來,他趕緊說正事,免得供着的主子又生氣,“你在信裡只說找郎奕看病,別的什麼也沒提,我以爲是你怎麼樣了,這才跑來的。”
看在濮陽熙擔心她的份上,甄佑靈也就沒再生氣了,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那天的事你也知道的,後來孫姨娘被關進了祠堂裡。結果這才幾天就着了風寒,在祠堂里弄得奄奄一息。”
“所以呢?你是打算讓郎奕來給她看病?”濮陽熙一聽就不高興了,“她那樣,就讓她死了,不是更省事嘛。”
甄佑靈搖搖頭,“讓她死了可就太便宜她了。”前世她幹了那麼多壞事,還幫着她女兒對付她,讓她慘死,她絕對不能讓她就這樣輕鬆地死掉,“我要慢慢折磨她,折磨她的心神和意志,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和她女兒失去一切。”
濮陽熙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心疼她的處境,“那你有什麼打算,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甄佑靈偏頭看他,“所以呀,我要借你的郎奕一用。”
“怎麼個用法呀?”濮陽熙有些好奇。
“嘿嘿……”甄佑靈露出陰險的笑容,“郎奕的醫術不是很好嘛,我希望他在給孫姨娘治病的時候,能讓孫姨娘不知不覺變成個廢物。”
“廢物?什麼樣的廢物?不能行走,還是不能做事?”濮陽熙問得仔細。
“她不是一直想要生孩子嘛,我覺得……有一個甄惠玲就夠了。”甄佑靈慢吞吞地吐出每一個字。
濮陽熙眼睛一亮,“嗯,這個主意不錯,得不到最想得到的東西,那還真是生不如死。”
甄佑靈偏頭看着濮陽熙,“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心思歹毒的人呀。”她苦笑地問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這樣做,更不想讓濮陽熙看到。可……
濮陽熙搖搖頭,一臉的理所當然,“如果不是孫姨娘對你先出手,以你的性格,也不是會主動挑事的。更何況。若是依我的性子,她恐怕會變得更痛苦。相比之下,你已經很仁慈了。所以呀,別想那麼多,還有我給你當後盾。”
濮陽熙不過是個玩樂王爺,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陰毒的事,他會這樣說,肯定是爲了安慰她。甄佑靈思忖着,心中甚是感動,難得主動地圈抱住濮陽熙的腰,感激地說道,“熙哥哥,謝謝你。”
濮陽熙剛被她的抱給弄得一頭霧水,又聽到她喊自己“熙哥哥”,簡直高興地像個笨蛋一樣傻笑着,也不浪費大好機會。死死地抱住甄佑靈,還賊笑地讓甄佑靈多叫幾次。甄佑靈也相當配合,喊了好幾次。
濮陽熙傻樂完了以後,不忘跟甄佑靈保證,“你放心吧,我回去就告訴阿奕,讓他準備好東西。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阿奕做得隱秘一些,一般的大夫不會那麼容易發現的。”既然要做,就不能讓敵人發現絲毫跡象。
甄佑靈笑得很幸福,有人幫自己的感覺真好,“嗯,謝謝熙哥哥。”
“咱們倆還說什麼謝謝,你若真的謝謝我,就多叫我幾次‘熙哥哥’吧,我會更高興的。”濮陽熙很不要臉地給自己爭取福利。
甄佑靈只是想着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喊他“熙哥哥”就一陣臉紅心跳,許是氣氛太好了,她也沒拒絕,“以後……私底下這樣叫你吧。若是有外人,還是叫你殿下。”
大概知道這是她的極限,濮陽熙也沒多強求,這已經很不錯了,“嗯,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以後沒外人的時候,你得叫我‘熙哥哥’。不過,等以後咱們成親了,就可以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甄佑靈聽他說“成親”,腦子裡便是她身穿紅嫁衣的樣子,頓時就羞得滿臉通紅,窩在濮陽熙的懷裡不願擡起頭來。濮陽熙沒看到,只是很貪心地抱着軟玉溫香,時不時地吃個豆腐。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甄佑靈才擡起頭來,此時也恢復了差不多了。她沒忘記正事,“熙哥哥,那你覺得明日讓郎奕過來一趟哦。對了,怡玲現在恢復地如何呀?”
“她現在能下地走動了,斷裂的骨頭也接好沒什麼問題了。不過,我聽照顧她的人說,她現在的情緒似乎很消沉,不知道在想什麼,經常成天每一句話,還經常看着窗外,一發呆就是一整天。”濮陽熙如實彙報情況。
甄佑靈嘆口氣,“只希望她現在能醒悟過來,不要再犯那些錯誤了。”
“那得有人多開導她,多給她指明路。要不然,我覺得她怕是會鑽牛角尖。尤其是這次又被折磨得很厲害,感覺她的意志都被磨掉了。”不是甄佑靈,濮陽熙說得事不關己。
甄佑靈扯扯春,“等她到時候回家了,我就找時間跟她聊聊吧。若是還有救,就多開導她;若是不聽勸,就只能嚴加防範了。”
濮陽熙嗯了一聲,“到時候若是有需要,跟我說一聲就是了。”
“你放心吧,一定會找你的。”甄佑靈給了濮陽熙一記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