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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記?”甄佑靈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肩膀,“那不過是個普通的胎記而已,並沒有什麼。”
濮陽熙也擋在甄佑靈前面,戒備地看着去而復返的幾個蒙面人,“不知道幾位詢問內子的胎記作何?這恐怕……太失禮了吧。就算你們救了我們,那也不代表你們可以對我的娘子無禮。”
蒙面人看着甄佑靈捂住的地方,又看着濮陽熙,摘下了自己的面巾,嚇得後面幾個人驚呼,“族長。”
被喚作族長的男子舉手製止了身後人的聲音,露出了自己真實面目。精緻的臉龐有着深刻的輪廓,就像匠人一刀一斧精心鑿刻出來的一般。
“在下蒙嶽涼,是巫族的現任族長。”蒙嶽涼毫不隱瞞地告訴了濮陽熙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
“族長,你怎麼可以……”蒙嶽涼身後的男子嚇了一跳,蹙眉質問着他。
蒙嶽涼微微側頭,“期崗,別說了,我心裡有數。”
濮陽熙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蒙嶽涼,對他的話並不是十分相信,“這位兄臺,說實話,雖然你們這一來一往配合的很好,但出門在外,又經歷了剛纔的那些遭遇,我實在不太相信你的話。”
蒙嶽涼訕笑,也不介意他的質疑,“無妨,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不過,如果我們真的要殺你們,剛纔也就不會救你們了。”
“欲擒故縱,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濮陽熙聳聳肩,擺明自己是個難纏的主。
蒙嶽涼張張嘴,“反正你們的情況也不會比剛纔的更差,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上山去。我想到了那裡,你們自然就會明白的。”
“族長,怎麼可能隨意讓外人出入?”蒙嶽涼身後的人大聲反駁,“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
蒙嶽涼看着甄佑靈,那試探的眼神看得她有些緊張,不舒服地往後縮了縮,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嗎?”
誰知道甄佑靈這小聲的一句,讓蒙嶽涼聽了去,他笑了笑,接上話,“夫人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怎麼見過美人,尤其是左肩上有梅花胎記的美人。”
甄佑靈眉頭緊皺,“你其實根本就是個登徒子吧。說什麼五組族長,其實根本就是騙人的吧。”
蒙嶽涼哭笑不得,舉了舉雙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確實很在意你的那個胎記。因爲……我的爺爺曾告訴我,如果遇到有紅色梅花印記的人,一定不能錯過。”
“什麼意思?”濮陽熙厲色看着蒙嶽涼。
本以爲能從他嘴裡聽到什麼,結果蒙嶽涼也只是搖搖頭,“抱歉,具體是什麼,爺爺也沒告訴我。只是說,等我找到那個人,自然就會知道的。”
甄佑靈咬着下脣,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蒙嶽涼。走到濮陽熙身邊,她抓住他的手給自己勇氣,這才問道,“難道你爺爺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告訴你嗎?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相信你。”
蒙嶽涼想了想,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個他找了十幾年的人,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看着濮陽熙夫婦,緩緩地說道,“爺爺告訴我,新月狐眼一滴血,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新月狐眼一滴血?”濮陽熙和甄佑靈同時念出來,隨即相視一眼。甄佑靈不滿地噘着嘴,“又要解開什麼秘密嗎?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蒙嶽涼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至少能知道,需要在月滿那天來做這件事。”
“那狐眼呢?一滴血又是什麼?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誰知道要怎麼去解開秘密啊。”甄佑靈的脾氣有些暴躁起來。
濮陽熙伸手攬住她的肩,看着蒙嶽涼說道,“你說得對,反正我們的情況也不可能比剛纔更差,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賭一賭。”
蒙嶽涼給了他們一記邪魅的笑容,“那看來我們是達成一致了,算是合作關係了。”
“嗯,暫時是合作關係。”濮陽熙強調了這一點。
蒙嶽涼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只想知道我們巫族衰敗至今的秘密,至於你們的目的,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造成威脅的。”
不管雙方屬下的異議,兩個人結下了聯盟。準備出發的時候,濮陽熙擰擰脖子,“啊,忘了告訴你蒙兄,我們在江湖上已經掀起了一股風浪,恐怕這回音山不會太安寧。你要不要考慮,把守衛再加強一點呢?”
“什麼意思?”蒙嶽涼眯眼看着他。
濮陽熙一臉無辜地回望着蒙嶽涼,“你既然知道我們是去巫族,又看了我娘子肩上的印記,想必也知道是什麼事。既然知道了,就別裝傻了。我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說完,一臉的理所當然,“多謝啦。”
蒙嶽涼看着率先走出去的濮陽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這人還是不太好對付呢,幸好他跟他並不是對手。
“族長,咱們能輕易相信他們嗎?”期崗還是很擔心,萬一這些人是騙子,那他們豈不是會很麻煩。
蒙嶽涼揉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那個胎記絕對不會錯,而且知道那個胎記的樣子和顏色,分毫不差,也是不太容易的。行了,咱們走吧。等回去族裡,咱們再從長計議吧。”
有了蒙嶽涼他們的帶路,濮陽熙他們果然走得很順利。而蒙嶽涼在上山之前跟自己的一個族人小聲嘀咕了一陣,那個族人便落後了他們一截。濮陽熙他們也沒有開口詢問,想也知道是濮陽熙那番話起了作用,那個族人去加強防衛了。
他們想象得到巫族有多難找,但是沒想到這一走就走了兩個時辰,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沒有到停的樣子。甄佑靈累得氣喘吁吁,實在沒有力氣繼續走了。
“熙哥哥,我不行了,我腳好痛啊。”甄佑靈的表情很痛苦,雙腳就像纔在火炭上一般,疼得難受。
濮陽熙常年在外,又習武,身體自然沒的說。他蹲下身將甄佑靈背在背上,又取下腰間的水壺遞給她,“喝點水,趴在我身上好好休息休息。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甄佑靈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聽話地趴在濮陽熙背上,又拿起水壺喝了幾口。山路不平整,濮陽熙的身體也時不時會抖動起來。就這樣起伏着,她還真的就這樣睡着了。
蒙嶽涼看到這情況,放緩了腳步,“你這樣都不覺得累?”
濮陽熙搖搖頭,“這是我一輩子的負擔,甘之如飴。等你找到心愛的女子,娶了她之後,你就會明白的。”
蒙嶽涼打了哆嗦,一臉的敬謝不敏,“還是算了吧,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聒噪的存在。她可以一天到晚不停地在你耳邊說話,我聽得都累了,她竟然還能繼續說下去。”
濮陽熙扯扯脣,“看來你是有愛慕者了啊。”
“別,愛慕就算了,一個人過得挺好的。”蒙嶽涼一想到那個打小就纏着自己的女人,使勁地搖起頭來。
濮陽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有人願意跟你聒噪,那是你的幸福。等哪天你突然發現她不對你聒噪了,你恐怕還不會習慣呢。”
蒙嶽涼呿了一聲,“她不來更好。”
“口是心非的傢伙。”濮陽熙動了動嘴脣,輕聲說道。
剛好山裡吹來一陣風,將濮陽熙那句話給吹散了。蒙嶽涼挑眉瞅着他,“你剛纔說什麼了?”
濮陽熙搖搖頭,“沒什麼。倒是這還有多久才能到你們巫族。”
蒙嶽涼看了看前面的山路,“大概還有一炷香的樣子吧,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
進了巫族的族地,濮陽熙他們幾個生面孔就變成了耍把戲的猴子,被巫族的族人圍了一圈又一圈,中間有竊竊私語的,有指指點點的,有品頭論足的。
濮陽熙感覺自己的耐心在一點點消失,轉頭看了一眼跟期崗交代事情的蒙嶽涼,大聲喊了一聲,“蒙兄,能不能先給我們找個地方,讓我們安頓下來呢?”
蒙嶽涼“哦”了一聲,拍拍期崗的肩膀,走進人羣裡,笑眯眯地給濮陽熙他們指路,“走吧,你們就住我家吧。反正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正嫌太寬了。”
他們剛走沒幾步,就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大喊着,“嶽涼哥,你回來了?”然後就出現一個膚色雪白,有着一頭栗色髮絲,頭上盤了一個小髻,穿了一身大紅衣裙的女孩子飛奔過來。
蒙嶽涼本來還是笑眯眯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就在女孩要撲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伸手按住女孩的腦袋,“雪歆,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這樣大大咧咧,要有個女孩子的樣子。矜持!矜持你懂嗎?”
雪歆揮舞着手,卻連衣角都抓不住,最後直接伸手握住了自己頭頂上的大掌,“嶽涼哥,我們都這麼熟悉了,我要是矜持起來,你肯定都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我。所以,也就沒那個必要假裝了。”
說完,她纔看到站在蒙嶽涼身邊的幾個人,驚了一下,隨後笑容滿面地跟他們介紹起自己,“你們是嶽涼哥帶來的客人嗎?我叫雪歆,是嶽涼哥的未婚妻。”
蒙嶽涼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一把拎起雪歆的後衣領,將她放在一個壯漢面前,“達碌,把雪歆送回家,順便檢查一下她的功課做好了沒?”
本來還想抗爭的雪歆,一聽到“功課”二字,整個人就焉了,沒精打采地由着達碌把她送走。
“讓你們看笑話了。”蒙嶽涼有種想要掐死雪歆的重新。
濮陽熙只是淡淡地笑着,“我倒是覺得雪歆姑娘很活潑,跟你很般配啊。她就是你說的那個,能一直說到你聽得都累的姑娘?”
蒙嶽涼的嘴角抽抽,很不情願地承認,“沒錯,就是她。”
“雖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過,我覺得雪歆姑娘挺好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啊。”說完,濮陽熙笑着轉身繼續往前走。
安頓好後,濮陽熙就叫醒了甄佑靈,“娘子,別睡了,咱們到了巫族了。”
甄佑靈掙扎了一下,睜開惺忪的睡眼看着濮陽熙,“我們都到了嗎?”見濮陽熙點頭,她慢梭梭地坐起來,打量了一下週圍,“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呀?”
“是在蒙嶽涼的家裡。”濮陽熙把外套給她穿上,“這裡應該沒有招待客人的地方。”
甄佑靈迷濛了一會兒,意識才清醒過來,“對了,熙哥哥,你怎麼確定這裡就是巫族呀?總不會是一塊牌坊,上面了‘巫族’兩個字吧。”
濮陽熙一愣,“巫族最擔心的就是被人找到,他們還不至於蠢到暴露自己。我是在出發前查看了一些資料,看到他們紋在手臂上和畫在門楣上的圖騰,才確定的。”
“圖騰?”甄佑靈唸叨着,回憶起她之前看到的關於巫族的記錄,確實有一個是將巫族圖騰的,“那我等會兒也去看看。不過,他們怎麼會把圖騰畫到自家門楣上呢?”一般不都是供在家裡嗎?
“我問過蒙嶽涼,他告訴我,這是巫族的信仰。認爲將圖騰畫在門楣上,就能被神明看到,進而對自己和家人進行庇佑。”濮陽熙解釋了一下。
甄佑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走吧,蒙嶽涼說時至中午,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給我們接風洗塵。”濮陽熙拉着甄佑靈往外走。
想到之前在山腳下,自己因爲貪味多喝了兩口茶水,結果就被人抓起來。現在又有人說給自己接風洗塵,她不由得產生了些不好的聯想,“該不會又是鴻門宴吧,吃到一半就發現會傷及性命。”
濮陽熙咧嘴笑開,“反正橫豎都是死,只是延遲了一些而已。就如今這狀況,我倒是情願相信蒙嶽涼是真的想找我們合作。”
“好吧,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試着轉換想法吧。”甄佑靈微微有些無奈地說道。
本來是打算消極對待的,誰知道酒足飯飽後,甄佑靈竟然和雪歆聊到一塊兒去了。從她離開京城到現在,她是真的沒有好好地聊過天。現在終於有人願意陪着自己聊,那感覺真是太棒了。
濮陽熙和蒙嶽涼忙着分析族長爺爺說的那句話,也就沒去管兩個女人在做什麼。他們對着一張地圖看了又看,在紙上寫了又寫,可惜什麼結論都沒有。
“你想想,是不是哪裡出錯了?”濮陽熙捏捏鼻樑,有些疲累說道。
蒙嶽涼趴在地圖前,腦子裡是巫族轄地的所有樣子。遺憾的是,他絞盡了腦汁,最後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無奈地聳聳肩,蒙嶽涼有些不爽地搖搖頭,“什麼都想不出來。雖然我從小在轄地裡跑,每個角落都熟悉,但……我是真的不知道狐眼指的是什麼。”
“那……要不去問問年長的人?說不定他們知道是在哪兒?”濮陽熙提了個建議。
“這……”蒙嶽涼有些猶豫,“我所知道的涉及巫族的秘密,我不知道能不能讓別人知道。”
濮陽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如果你現在還忌諱這個,那咱們就真的什麼都找不到了。”
蒙嶽涼捂着頭,“你讓我想想。”擡頭看着外面,天色已經漸黑,他對濮陽熙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給你答覆。”
反正已經到了巫族,濮陽熙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同意了蒙嶽涼的說法,起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甄佑靈和雪歆從吃過飯就一直呆在一起,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個下午。濮陽熙都進屋了,兩人看上去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架勢。
送濮陽熙過來的蒙嶽涼看到雪歆這模樣,有些無語地走過去,再次抓起她的後衣領,“雪歆,先生和夫人要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天都這麼晚了,你就不怕你爹孃擔心嗎?”
雪歆扭動着身體,“你放我下來了。”被蒙嶽涼扔在地上,她擡頭果然看到一輪明月,驚訝地說道,“居然都這個時辰了。”她回頭看着甄佑靈,“夫人,明天我再來找你。我再不回去,我爹就要提着棍子來找我了。”
甄佑靈笑眯眯地跟她揮揮手,“好啊,那我明天等你來哦。”
雪歆點點頭,跟他們道了別,一路飛奔回去。蒙嶽涼也沒久留,跟濮陽熙簡單說了幾句,也離開了。
熄燈後,夫妻倆躺在牀上。想起剛進門看到甄佑靈跟雪歆笑得那麼開心,濮陽熙有些吃味,“娘子,你很喜歡那個雪歆姑娘嗎?”
甄佑靈沒聽出來他話裡的變化,很直爽地點頭,“對呀,很可愛的姑娘呢,雖然一直生活在族裡,但似乎並不是那麼孤陋寡聞。她告訴我,她的夢想是有一天能走出族地,去看看外面的樣子。”
濮陽熙聽了甄佑靈的話,臉一下就垮了,翻身將她箍在自己懷裡,腦袋湊在她的脖頸處深吸口氣,“你不覺得那丫頭很聒噪嗎?”
“不會呀,我倒是覺得跟她聊天很有意思呢。”甄佑靈躲閃着濮陽熙的親暱,因爲他下巴的鬍渣刺得她有些酥癢。
濮陽熙見她有閃躲,不由得有些羞惱,手上更用力了一些,說話也悶悶的,卻很強有力,“你是我一個人的。”
甄佑靈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她翻身回抱住濮陽熙,“熙哥哥,我確實只是你一個人的呀。雪歆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因爲你們在做正事,我們纔有機會湊到一塊兒的。你呀,都在想些什麼呀。”想到濮陽熙竟然因爲這個吃醋,她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
濮陽熙心裡也很明白,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喜歡看到甄佑靈對別人笑得那麼開心。吐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異樣感覺,他給甄佑靈蓋好被子,輕聲說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山林裡,摩林帶着自己的人圍坐在火堆旁,斜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屬下,冷漠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回主子,屬下發現了他們從躍龍道走過。但是那裡有個岔口,屬下都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不能確定他們是去了哪一邊。”回來的人向摩林彙報着自己的發現。
摩林眯了眯眼,“你確定你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你順着幾條路走了多遠?”
“回主子,屬下們分頭行了至少兩公里的路,沿路都有發現他們的痕跡。屬下懷疑,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特意故弄玄虛,爲的是迷惑我們。”那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俞國的皇子衆多,七王爺能在其中安然度過那麼多年,還能獨善其身,肯定也不是蠢的。”摩林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若是小瞧了他,受罪的就是你們自己。”
“屬下不敢。”跪在地上的人埋着頭。
摩林閉着眼仰頭說道,“看來七王爺爲了擺脫我們的追蹤,也是用心良苦啊。”半晌,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沒辦法了,只能兵分三路繼續追查。務必要找到他們的下落。”
“是,屬下明白。”
“行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發。”摩林揉揉鼻樑,有些疲累。
過了一會兒,摩林起身,往樹林裡面走去。腳下是厚實的落葉,發出細碎的破裂聲。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摩林擡頭看着夜空。
滿天星辰點綴在深藍的絨布上,時而閃爍,時而劃過天際,美不勝收。
摩林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看過這夜色了,自從他做了國君身邊的御前侍衛,他就再也沒有放鬆過自己了。不停地暗示自己,以至於,他都快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事情順利發展到最後,自己是否真的要做出那殘忍的選擇呢?如果留下來的話,一定也會是後患無窮的。可是……如果真的除掉了,他就真的只有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