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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餘起身走到中間,很恭敬有禮地抱拳跟皇上鞠了一躬,“皇上,臣下有一事求稟,還請皇上原諒臣下的魯莽。”
皇帝看着樂餘,伸出手,“不知使者有什麼要稟告的,但說無妨。”
樂餘擡頭看着皇帝,“檬琅作爲和親公主隨同臣下一起出使貴國,作爲臣下的妹妹,臣下還是希望她能幸福。所以,臣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皇上能允許檬琅自行擇婿,請皇上成全。”
皇帝的眼神微動,齊國打得主意他心知肚明,爲了能得到那塊玉佩,齊國國君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割捨。暗自吸口氣,皇帝淺笑道,“不瞞使者,朕的兒子大多已經成親了,如果是讓公主屈居人下,這實在有悖禮儀。”
樂餘卻像是一點不在意的樣子,“皇上,能與貴國結爲秦晉之好,是我國君的心願。檬琅身負重責,也確實絲毫不能馬虎。但如果爲了兩國的友誼而讓一對不相愛的新人勉強結合,這纔是真的爲兩國的友好買下隱患。”
更何況,就算是家中有王妃,可檬琅作爲和親公主,身份特殊,難道那個王妃還真敢壓她一頭嗎?樂餘所想的也是各位王妃所想,一時間,坐在一旁的王妃們臉色都微變,除了甄佑靈。
樂餘的話讓皇帝有些不好反駁,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明面上都是他們佔便宜,若是得理不饒人的話,就顯得他沒有大氣,“既然如此,爲了兩國友好,朕也實在沒有推托之詞了。就是不知道,檬琅公主看上朕的哪位皇兒了?”
樂餘直起身,朝着坐在一邊的王爺掃了一眼,最後定格在濮陽熙臉上,朝他笑了笑。本來以爲濮陽熙會臉色大變,沒想到他竟然依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還舉起手中的酒杯跟自己示意。樂餘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是什麼。
回過頭,樂餘看着皇帝,“回稟皇上,檬琅對剛纔到場的七王爺一見鍾情,還請皇上成全檬琅的一片愛意,給他們賜婚。”
樂餘的話一出,其他的王爺王妃不由得鬆了口氣,看向濮陽熙和甄佑靈的眼神也帶了些不懷好意。可惜,想看好戲的他們,並沒有從夫婦倆的臉上看出任何驚慌和不甘。這讓他們有些不甘心,只能定定地看着兩人,想看出點什麼來。
皇帝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氣,轉瞬即逝,他笑了笑,“沒想到檬琅公主竟然會喜歡朕這個最不上進的兒子,真是讓朕倍感意外啊。”
“檬琅說,她一眼就覺得七王爺氣度不凡,英俊瀟灑,是她託付終生的最佳人選。”樂餘那模樣,像是這門親事可以立刻就定下來。
誰知道,皇帝突然嘆口氣,一臉無奈地看着樂餘,“雖然朕是很希望能促成兩國的這段婚事,但是遺憾的是……朕答應過他,不干涉他的婚姻,不令他娶側妃和納侍妾。如果檬琅公主能讓他答應的話,朕自是同意的。”
“什麼?”檬琅一聽,氣得立刻站了起來。不止檬琅,樂餘很震驚,連同其他王爺王妃也相當意外。
“皇上,這樣的事,您怎麼可能同意呢?”檬琅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問道。
皇帝本來還和藹的表情立刻變得陰沉下來,嚇得檬琅趕緊低下頭,樂餘也跟着上前向皇帝賠罪,“皇上請恕罪,檬琅年幼,行事衝動,還請皇上饒恕她,臣下也會多多教育她的。”
“使者,公主,朕如何對待兒子的婚事,這似乎並不是貴國可以干涉的吧。朕下了旨意,君無戲言,萬萬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既然事實如此,還請公主另擇佳婿吧。”皇帝的聲音陡然降低,讓在座的人都嚇得心驚膽戰。
檬琅有自己的任務,如果完不成,她早晚會被丟棄的。顧不得自己剛纔得罪了皇帝,檬琅硬着頭皮上前,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檬琅年幼,行事衝動,衝撞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向自己重重地磕頭賠罪的檬琅,雖然不甘願,但是也不好再苛責,“檬琅公主言重了,起來吧。”檬琅起身後,依舊躬身在那裡沒有動,皇帝挑挑眉,“檬琅公主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樂餘看了一眼檬琅,瞧她咬緊下脣,一臉掙扎的樣子,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可父君的任務他們不能不完成,便小聲地跟她說道,“檬琅,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否則……”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檬琅也知道什麼意思。
咬咬牙,檬琅一狠心,“皇上,您剛纔說,如果七王爺同意了,便會同意給我們賜婚,不知道這個還作數嗎?”
皇帝心裡很不高興,他們齊國簡直太不把他俞國皇帝放在眼裡了,他都這麼明白地拒絕他們了,他們竟然還不放棄。皇后悄悄捏了捏皇帝的手,提醒他以大局爲重。沒辦法,皇帝自己說的話,再收回來就有失一國之君的風度了。
“朕說話算話,如果檬琅公主能做得到的話,朕自然是同意的。”皇帝面無表情地說道。
檬琅聽得出來皇帝的不高興,可是爲了自己下半生能過得幸福點,她也只能強迫自己去主動了。呼了口氣,檬琅跟皇帝道了謝,然後起身走到濮陽熙面前,“七王爺,檬琅喜歡你,希望你能娶我。”
照理說,甄佑靈應該感到心慌意亂,焦急不安纔對。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她莫名覺得好笑,忍了半天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濮陽熙這還沒想好說什麼,就聽到自己媳婦兒笑出聲,有些無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甄佑靈趕緊收住笑,舉起雙手,“對不起,剛纔想到一件特別好笑地事,沒忍住就笑出聲了。”所幸她的笑聲不大,聽到的人也沒幾個,便也沒引起什麼大浪。
倒是檬琅狠狠地瞪了甄佑靈一眼,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濮陽熙,“七王爺,你怎麼說?”
濮陽熙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啊,本王纔剛回來,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被人告知要嫁給本王。剛纔父皇也告訴公主了,本王這裡有聖旨,不會另娶和納妾。所以,還請公主另擇良配。”
檬琅咬着下脣,不甘心地盯着濮陽熙,“可是我只喜歡七王爺,難道七王爺會眼睜睜地看着和親失敗嗎?”
濮陽熙失笑,“如果本王剛纔沒聽錯的話,你的兄長樂餘使者說的是,讓不相愛人結合,會爲兩國友好埋下隱患。雖然公主說喜歡本王,可是本王可以確定地告訴公主,本王這一生只愛本王的王妃一個人。”
“你……”檬琅見濮陽熙用自己哥哥的話來堵自己的嘴,氣得她捏緊了拳頭。好不容易忍下來,“七王爺,如果說本公主只想嫁給你呢。”
“那就很抱歉了,本王向來是個軟硬不吃的人。如果說公主一意孤行,置兩國的友好於不顧,那本王也就沒辦法了。想來,本王的皇兄也是馳騁沙場的人,應該不懼憚動刀動槍。”濮陽熙說得風輕雲淡,卻讓有心人聽得心驚膽戰。
樂餘見狀,趕緊過去拉住檬琅。他也沒想到濮陽熙竟然早早地就有聖旨在身,如今還油鹽不進,甚至連兵刃沙場這樣威脅的話都說得出口。眼下也不能逼得太緊,暴露了目的可就麻煩了。
“檬琅,既然七王爺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與七王妃情深意重,你再參與其中,受傷的也是你自己。不如,另選良配,也能幸福過一生。”樂餘現在只能以退爲進,先把局勢控制下來再說。
檬琅感覺到自己哥哥似乎另有用意,還是不甘心地看了濮陽熙一眼,憤憤地由着樂餘把自己拉走。
皇帝雖然也不甚高興濮陽熙的當衆表白,但至少能讓齊國的陰謀暫時擱置,他心裡還是鬆了口氣。臉上又佈滿了笑意,“檬琅公主,朕的兒子,不是隻有老七長得出色。未婚的老八和老九,也是人上人。檬琅公主,可以考慮一下啊。”
被點名的濮陽博和濮陽真紛紛看向皇帝,心裡盤算着該如何拒絕這門親事。畢竟,誰也不想被和親的婚姻束縛。濮陽博有野心,而濮陽真則是有了愛人。
樂餘看了檬琅一眼,怕她又說錯話,主動替她應下,“既是皇上的建議,臣下和公主會好好考慮的。”說完,扯了扯檬琅的衣袖。
忍着心中的怒意,檬琅也只得先低頭,“謝皇上厚愛。”
選親的風波結束後,皇帝心情大好地又讓宮廷舞姬表演了舞蹈,聽了俞國的民樂,這才結束了宴會。
濮陽熙起身拉着甄佑靈,不等有人上前,匆匆地離開了御花園。皇帝提前安排的人還沒到,他們就已經消失了身影。
皇帝懊惱地看着他們坐得位置,想到今天濮陽熙的表現,勉強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帶着一衆后妃回了後宮。
樂餘和檬琅被安排在宮外的府邸,一進門,檬琅就對着屋裡的桌椅拳打腳踢,一番發泄過後,她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檬琅,別生氣了。我們的情報不準確,並不知道皇帝會給七王爺下那樣一道旨意。如此一來,想要如願嫁進易王府,就不那麼容易了。”樂餘擡起檬琅身邊的那把被翻倒的椅子,坐在她身邊安撫道。
“大哥,這下可怎麼辦?如果父君知道了,我肯定會受罰的。”檬琅對於和親嫁給誰都沒什麼感覺,唯一讓她驚恐和懼怕的是齊國國君的懲罰。
樂餘轉身端在檬琅身前,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別怕,大哥在這裡,大哥會保護你的。”
檬琅看着樂餘,眼裡浮起了點點星光。她其實也不過剛及笄,就被父君捨棄,送來俞國和親。如果遇到一個脾氣性格都還好的人,那她還能想往以後的日子。可如果……她這一生都毀了。
樂餘半蹲着,伸手將檬琅抱在自己懷裡。從小,他就最疼愛這個妹妹,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可是聽到父君說要送她來和親,他是第一個反對的。可他如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父君的想法,便主動提出了當出訪使者。
如今,看着疼愛的妹妹哭得那麼悽慘可憐,他的心就像被刀絞了一般,萬般不捨。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替她承受一切痛苦。
“沒事的,大哥會幫你的。在宮裡不能成功,還有其他法子的。你放心,大哥一定會想出來的。”樂餘拍着檬琅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相比較這對兄妹的擔憂,甄佑靈卻是歡天喜地。畢竟,她已經離家有些時日,算一下也得有二十來天了。
“這麼高興?”濮陽熙風塵僕僕地趕回來,還沒換洗就直接進宮了。回家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等他一出來,就看到甄佑靈在屋子裡東摸摸西瞧瞧。被她有些孩子氣的動作,逗得莞爾一笑。
甄佑靈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啦,我可是好多天沒回來了。雖然母妃那裡也很好,但怎麼也比不上自己家裡吧。更何況,每天都要被父皇的人監視,我很辛苦的。”說着,她可憐巴巴地嘟起了自己的小嘴,委屈極了。
濮陽熙笑了笑,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我沒想到父皇會出爾反爾,這段時間真是委屈你了。”說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甄佑靈趴在濮陽熙懷裡,吸了一口氣,他身上那好聞的墨香味讓她安心無比,不由得笑了起來,“大概我還有些用處,父皇也沒怎麼爲難我。母妃對我很好,把我照顧的很周到。只是我不太習慣在宮裡的日子罷了,倒也算不得委屈。”
“那就好。”濮陽熙鬆了口氣,他就擔心父皇會對她怎麼樣,“對了,你怎麼知道父皇在監視你呀。”
“你說過呀。”甄佑靈擡頭看着濮陽熙,“所以我也就順勢利用了一下那些監視我的人。”
濮陽熙有些驚訝,“利用?”他咧着嘴,“你怎麼利用的呀?”
甄佑靈嘿嘿一笑,“我去了藏書閣找線索,又怕被父皇發現什麼,便利用那些眼線攪亂他們的視線。”
“哦?”濮陽熙眼裡一亮,“我家娘子果然聰慧。不過,你去藏書閣找什麼線索呀?找到了嗎?”
甄佑靈點點頭,“我想坐一會兒。”濮陽熙聞言,順勢將她抱到牀上坐在自己腿上,甄佑靈靠在他肩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查到了姥姥提到的巫族的一些消息,但是仍然不完全。”
“巫族?”濮陽熙的眉頭動了動,“你查到了些什麼?”
甄佑靈小聲地告訴濮陽熙,關於她查到的巫族那些事。沒想到濮陽熙一點都不驚訝,甄佑靈這纔回憶起來,他是幾乎把藏書閣的書看完的人,她怎麼就給忘記了。
輕輕拍了濮陽熙的肩膀一下,甄佑靈嗔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都知道,居然不告訴我。”
濮陽熙卻嘆息地搖搖頭,“我並沒有看過巫族的那些記錄,我甚至都不知道宮裡竟然有了關於巫族的書。”
甄佑靈有些驚訝,“可是,你不是把藏書閣的書都看得差不多了嗎?”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這幾年經常外出,很少去藏書閣了。而且,十年前,巫族是宮裡的禁忌,差不多人人都三緘其口,很少有人提到。”濮陽熙想起那段往事,也是感慨萬千。
甄佑靈好奇地看着他,“怎麼回事?那我看了那些書,會不會……”
濮陽熙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事,既然放在裡面了,那就說明不會有事的。”
“那……”甄佑靈定定地看着濮陽熙,“你說的禁忌,是怎麼回事呀?”
濮陽熙吐了口氣,“我的一個皇姑生性自由,喜歡到處遊玩,經常喬裝打扮出宮去。十二年前,她和一個異域男子相愛了,便回宮請求父皇賜婚。沒想到那個男子是個細作,故意接近皇姑,騙取她的感情。在他進父皇的御書房偷東西時,被抓了個正着。一番嚴刑拷打後,才知道他是巫族的人,因爲家人被齊國國君威脅,讓他到俞國來偷東西。皇姑知道後,羞憤難當,失手殺了那個巫族人,最後自己也自殺了。從那以後很多年,巫族變成了宮裡的禁忌。”
甄佑靈聽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宮裡竟然早年就跟巫族有過瓜葛,只是……“父皇難道沒有用這件事跟齊國國君討伐嗎?”
濮陽熙搖搖頭,“人已經死了,也沒有其他證據,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會承認。所以,父皇只能忍了下來,但對齊國的騷擾便從此不再心慈手軟了。”
甄佑靈嘆口氣,“那現在……我們如果去接觸巫族的人,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
濮陽熙的眉頭緊蹙,他其實心裡也沒什麼底。可是姥姥提及了這件事,就算真的要受到懲罰,巫族也必須要去接觸,否則空頭令的秘密,永遠也解不開。
“放心吧,有什麼問題,我會扛下來的。”濮陽熙堅定地說道。
甄佑靈張嘴就咬了濮陽熙一下,“什麼你會扛,我們不是夫妻一體嘛,怎麼可能只讓你一個人扛。”
濮陽熙笑了,“好,我們一起。”
甄佑靈這才滿意地點起頭來,“那……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呢?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早些行動,咱們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
濮陽熙微眯着眼,“等我這兩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咱們悄悄離開京城。”
“嗯,好。那一切都聽你的安排。”甄佑靈說着,腦子裡也在想着將軍府的事。有春桃和秋堇的彙報,鍾君琦已經有了懷孕的跡象,現在就等趙敏莉上鉤了。
雖然甄佑靈覺得趙敏莉應該會很快上鉤,可是她等了兩天,也沒等到有什麼動靜。眼看着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火上加把油才行。跟濮陽熙商量了一下後,甄佑靈便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先是早上起牀後,對着盆子一陣乾嘔,早膳時吃得不多,也因爲味道而吐了一陣。讓府裡的人都覺得自己似乎懷孕了,她極力否認這件事,但易王妃懷孕的消息還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將軍府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甄佑靈在消息傳了不多久,就坐着馬車去了將軍府。美其名曰,嫂子懷孕了,她來探望一下。
姑嫂兩人坐在距離趙敏莉院子很近的一座涼亭裡聊天,說的全都是小孩子的話題,還猜測將要生得是男是女。趙敏莉離得那麼近,自然是不會放過兩人的談話。當然,她自己不會去,而是讓自己的心腹去偷聽。
甄佑靈得到了信號後,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把懷孕的事往趙敏莉身上放。說她進門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消息。鍾君琦聳聳肩,隨口說了句可能是身體不行吧,還需要再養養,說不定能懷上。
甄佑靈啐了一聲,說她也有可能是根本懷不上,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擔心家產的事了。鍾君琦捂嘴偷笑,說甄佑靈真是壞心眼,但是整個神情卻是很贊同的樣子。
趙敏莉聽了心腹的回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這兩個丫頭抓過來一頓好折磨。可是甄佑靈是王妃,她的身份是夠不着她的。那麼……一個鐘君琦難道還不能任由自己拿捏嘛。
明知道鍾君琦懷孕了,趙敏莉還是讓鍾君琦做了不少事,雖然只是來回走動,時不時拿些零碎的東西,但走得多了,還是讓鍾君琦的身體吃不消。趙敏莉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看到有問題了就趕緊消停。
如此反覆了兩三天,鍾君琦終於暈倒了。被送回自己房間以後,沒多久便開始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甄鈺堯聞訊,丟下手裡的公務,匆匆趕回將軍府。
等甄鈺堯回到將軍府後,只聽到鍾君琦小產的消息,看着蓋着白布的托盤上的小小隆起,不輕彈的男兒淚也順着流了下來。走到妻子休息的牀邊,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憔悴的神情,夫妻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得知鍾君琦小產是因爲趙敏莉的折騰,甄鈺堯拔了自己的劍就要去殺了趙敏莉替自己的孩兒報仇。
趙敏莉也是個機敏的人,一得知鍾君琦小產,她立刻就聯想到是自己爲了折磨鍾君琦造成,趕緊跑去了甄老夫人那裡,聲淚俱下地說着自己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鍾君琦的身體這麼弱,竟然來回走了幾趟就流產了。
甄老夫人雖然傷心,也恨不得殺了趙敏莉,可是現實不允許她這麼做。看到自己孫子紅着眼要殺了趙敏莉,她也只能百般阻攔。
甄鈺堯最後提出了要求,不殺了趙敏莉也可以,但是他以後再也不想和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要麼她搬出將軍府,要麼他自己搬出將軍府。
甄老夫人左右爲難,趙敏莉是不可能搬出去的,可是自己孫子她怎麼捨得讓他搬出去。
見甄老夫人一直不說話,甄鈺堯自己提出來,“既然祖母爲難,那孫兒便帶着妻子搬出去便是。我們會暫住在京兆府,如果祖母想我們了,可以來京兆府看我們。至於我娘留給我的東西,希望祖母允許我一併搬走。”
甄老夫人看着甄鈺堯堅定的神情,也只能同意了。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給散了,她難過地日日抹淚。
有了甄老夫人的同意,甄鈺堯隔日便着人收拾東西,不出幾日便搬離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