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男大作戰五
溫如是一直知道沈文瀚身手不錯,否則也不會連六號都死在了他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交手的。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執行者有權利保護自己的隱私,只提交結果,不需要上報過程。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不失手。
不過單純從沈文瀚的外表上來看,並不能看出這個男人有什麼武力過人的地方。直到溫如是趴在他的背上,被他輕輕鬆鬆地揹着往回走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有一身令人羨慕的腱子肉。
搭在他肩膊上的掌心,幾乎能夠透過那賁起的肌肉線條,感受到沈文瀚體內蘊藏的那股爆發力。溫如是滿意地順手捏了捏,就感覺到手下的肌肉一緊。
沈文瀚頓了頓,淡淡道:“別亂動,要不然我就把你扔田裡頭去。”
溫如是偏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菜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秦曉菱住在沈家村,爲什麼不姓沈要姓秦呢,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她爸爸呢?”其實她早知道秦曉菱是拖油瓶,秦嬸帶着她嫁進沈家村後沒多久,新老爸就死了。她只是好奇,爲什麼她的媽媽一直被人叫做秦嬸,而不是沈嬸。
好吧,果然有些拗口。
沈文瀚皺眉,不知道爲什麼,他不喜歡溫如是用這種隨便的口吻提起秦家的事。曉菱從小就沒了父親,還經常被村裡的小孩欺負,如果不是沈父沈母的長期接濟,估計都不一定養得活。
他現在是打心底裡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這樣艱難生活着的兩母女,不應該被人拿出來隨意談論:“別人家的事情少打聽,否則……”
“否則你就把我扔田裡頭嘛,不用再強調了,”溫如是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再換了一個話題,“別人家的事不能說,那你的事總可以告訴我吧。”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溫如是自顧自地接了下去,反正今天不管他喜不喜歡自己的話題,她也要讓這個少言寡語的男人開口跟自己聊天,“你說,你爸媽爲什麼會給你取個“文瀚”的名字呢?你長得一點都不秀氣呢,也沒什麼書生味啊。”
沈文瀚越是不高興搭理人,她就越想逗弄他,他越不喜歡提什麼,她就越喜歡去戳他的痛處。
溫如是望天,難道這次是相愛相殺嗎?倏忽,她揚起柳眉,似乎這樣的感覺也不壞。
這一次,沈文瀚沉默了很久。
遲遲沒有得到回答的溫如是趴在他的背上,百無聊賴地撥弄着他領口脫出的線頭,也許以後可以送些衣物討好他。
涼風習習,山間蟲鳴聲聲,溫暖的體溫,沈文瀚有規律的步伐讓人有種身處搖籃的輕晃感覺。早就疲累不堪的溫如是想着想着,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氣息綿長的溫熱呼吸吹拂在脖頸間,沈文瀚察覺到背上的女人總算是消停了下來,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卸下了心底的防備。
他降慢了腳下的速度,將她的臀部微微往上託了託,思緒漸漸飄遠。
沈家家貧,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沈父沈母吃夠了沒文化的苦。沈家的兩個兒子,名字都是專門找的鎮上有文化的藥房老中醫取的,爲此,老兩口付出了三斤豬肉的代價。
沈文睿、沈文瀚,這兩個名字寄託了父輩對他們兩兄弟厚重的冀望。
他從小就聰明,次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可是他們家沒錢,供不起他上大學。沈文瀚對兩老是有愧的,因爲他的自作主張斷了他們的念想,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如果一定要父母舉債的話,他寧願自己出去闖一闖。
當兵一樣可以讀書,沈文瀚一直在自學大學的課程,他從來就不相信,離了那個學校,他就不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不知不覺,沈家的大門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沈文瀚單手推開門,在沈香詫異的目光下,將睡得安穩的溫如是背進房間,輕輕安置在牀’上。
她的睡顏恬靜,昏暗的燈光映照在她捲曲的長髮上,彷彿有種柔和的瑩瑩光芒。
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沈文瀚坐在牀邊,靜靜看着她。
他好像從來就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她的眉眼,溫如是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可惜當她睜開眼的時候,裡面總是帶着讓人排斥的凌冽。此刻它們就這麼安靜地闔着,長長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濃濃密密地在下眼瞼打出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沈文瀚不知道,假如她真的改了性子的話,自己會不會習慣溫家人的相處方式。但是,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他站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不管溫如是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遲早有一天會跟她離婚。
沈家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入贅,那是底線。
屋內昏黃的燈光搖曳,獨自一人被留在房裡的溫如是睫毛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緊閉的房門外有沈家兄妹壓低的說話聲。半晌,她重新闔上雙眼,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當溫如是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腳底的疼痛已經好了許多。
身側有平穩的呼吸聲,她微微側頭,黑暗中只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沈文瀚就算是在熟睡中,也保持着規規矩矩的平躺姿勢,一雙手臂平靠在體側,溫如是深深懷疑,他要是穿着睡衣的話,早晨起來,說不定都是沒有一絲皺褶的。
她拉了拉自己的領口,這個傢伙居然就這麼把她扔在牀上,連衣服都不給換就讓她睡覺,她好歹也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溫如是無語,只好摸黑起身去牀腳的包裡找自己帶來的換洗衣物。
雙腳剛一離開被子,就感覺到腳上的觸感有些異樣,伸手探去才發現是一層軟布。
至少他還知道幫自己處理一下患處,溫如是勾了勾嘴角,看來她今天晚上的折騰也不算是完全做了無用功。
坐在牀邊,用腳探了半天也沒有碰到自己的鞋子,溫如是不清楚屋裡的電燈開關位置,只得就這麼忍着潔癖,光腳踮着往記憶中的包走去。
溫如是倒是沒有想到,她的這一番動作,早就驚醒了淺眠的沈文瀚。
黑夜裡,他眼底的幽光跟隨着那個女人的身影,看着她一踮一踮地跳到牀腳,看着她蹲下‘身翻翻找找,看着她從包裡抽出一件看上去墜感很好的料子。
然後,她就開始揹着牀鋪……脫’衣服?
沈文瀚目光閃了閃,沒有轉開視線,屋裡的光線非常暗,只能看到她模糊的窈窕身影,即便是這樣,黑色身形的一舉一動也帶着一種女性特有的柔美。
不多時,溫如是就換好了睡裙,三步並作兩步跳上牀。見她窩在牀沿一點一點地擦乾淨自己的腳丫,沈文瀚彷彿能想象得到她皺起的眉頭。
擦了半晌,似乎還是覺得不大幹淨,溫如是乾脆撈起垂在牀外的被單蹭了蹭,沈文瀚嘴角一抽,眼不見心不煩地直接閉上眼,再也不去看她。
似夢非夢間,一個柔若無骨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沈文瀚驚醒,下意識就伸手去扣對方要害,觸手是一片滑膩的肌膚,陣陣馨香飄進他的鼻端。他這才醒悟過來,閃電般地縮回自己放在她喉間的大手。
溫如是睡得很香甜,一點都沒有被他的動作弄醒。
沈文瀚舒了一口氣,他差點以爲自己還在軍中。
擡手將她撥到一邊,沈文瀚往裡挪了挪,中間空出了一臂的距離。可是沒過多久,那女人又不知死活地蹭了過來,溫潤光潔的手臂直接搭上了他的腰身。
沈文瀚咬牙,不得不承認,溫如是真的很有驕傲的本錢,他也不可避免地有了所有正常男人都該有的反應,但是——他不想跟她圓房,也不想被她蠱‘惑!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跟她分道揚鑣離開溫家,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帝國。
只要他們沒有一個姓“溫”的孩子,這一切,都是可能實現的。
伸出兩根手指,他拈起她細嫩的手腕放遠,再一次單手將她推開。
睡夢中的溫如是似乎有些不滿地哼了哼,向着他的方向再度靠了過去,嘟噥了一聲:“冷。”
沈文瀚無奈了,如果不是懷中的女人氣息平穩,緊纏着的身體並沒有其他出格的動作,他幾乎都要懷疑,這是溫如是鍥而不捨的投懷送抱了。
家裡真的很冷嗎,還是,富貴人家出身的,無論春夏秋冬,都得有空調?
該死的有錢人!
熟睡中的溫如是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不是所有女人的裝睡,都會被男人發現。
這次就算是對沈文瀚無禮地帶人繞遠路的懲罰好了。
溫香軟玉在抱,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盯着漆黑的房頂到天明,沈文瀚非常地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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