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南宮軒文哈哈大笑道:“那倒未必,我媳婦兒在學天目術,說不定能識破,對了,媳婦兒說了,有顏色的**,一概不要飲用,也別上灑樓吃吃喝喝,更別買藥王谷的丹藥,短期先用神農堂的頂上,你們兩家族裡不都有藥師麼,最好自己煉製,丹毒多點沒關係系,至少吃個安心,先轍。”
身影再次化成一團黑霧,融化在黑夜中,了無影蹤,千星巖搖頭罵道:“這傢伙,完事就溜,也不關心下業績生意什麼的,當真不稱職。”
“大哥,算了吧,三弟當年洗白你我兩家,又拖我們入夥創建影殺樓,不外是想給我們兩個家族找條光明正大的財路麼,他從沒要過這裡的一分錢,又豈會關心這個。”
“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彼此以及彼此的家族心中都很感激那一個人……
四荒域對中域而言,是炮灰培養基地,歷年遣送到中域的弟子,幾乎沒有稱尊化聖展露風華的在存,大多終生沒能突破那個關口,成爲家族宗門炮灰的存在,偶有武帝出現在也廖廖無幾。
所以即便中域風浪再高再洶涌,東荒依舊平靜,諸多宗門家族有條不紊忙活戰場收尾工作,因某人刻意隱瞞,戰月蕘對中域形勢亦一無所知,她冥想一夜無結果,乾脆把問題回扔南宮軒文,心安理得栽種她的雷種,橫豎月語薇在他們那邊,不是麼。
朗朗夜空下,月如圓盤皎潔又明亮,淡淡光輝如銀紗鋪照大地,又是一個月圓夜,奔雷九嘯上邊並沒強求採用什麼時段凝結雷種,選擇月圓夜不過是戰月蕘突發奇想罷了。
凝結雷種委實不易,君不見千萬修士,前仆後繼爲一顆小小雷種而殞命麼,有幽月曲在手,說不定能借月光精粹,增加成功機率。
盤坐院中,如同一尊美玉,曦白剔透,眉心冉冉浮起的圓月與月光相呼對應,聖潔而明亮。
掌指光澤瑩亮,掌心捧着一個小瓶,瓶中黑色電芒猖狂咆哮。
雷是天地間最狂暴存在之一,即便是最低階最平和的雷擊木留液,也絕非普通軀體可以承受。
能夠修習雷系功法的修士,無一體魄均比常人強上數倍有餘。
欲結雷種先修體魄,奔雷九嘯前篇特別注重說明,戰月蕘從小採集草藥淬體,自問體魄比普通修士來得強悍,打開小瓶,仰頭將裡邊雷液悉數吞下。
雷種凝結,書上介紹得簡單,只需把雷液導入丹田,凝結成種結可,然而最爲考驗的是軀體和筋脈承受度,雷液自喉丹田尚需經過很長一段路程。
戰月蕘太高估自個,雷液入喉後,就如不受控的調皮童兒,在身體各種亂竄,她暗呼糟糕,迅速調動體內靈力強行鎮壓,這麼一鎮壓,當即出了岔子。
暴虐的雷液憤起反抗,羣起攻擊戰月蕘筋脈薄弱點。
黑蛇亂舞。
篷!
一處脈穴從內裂開,鮮血夾帶着雷芒如泉水噴射而出,隨後……
篷!篷!篷!
一處又一處筋脈破裂,時至
今日,戰月蕘才知曉她的軀體存在如此之多的隱患,劇痛襲來,她撐不過去一下子痛暈過去。
有經驗的家族,族中子弟凝結雷種時,往往都會派人守護在旁,一旦弟子到達戰月蕘這種地步,他們就會出手導出弟子體內剩餘雷液,即便因此致使子弟元氣大傷,也總好過喪命。
戰月蕘歷來修煉不喜旁人在旁,凝結雷種修練奔雷九嘯本就不能外傳,事前她也沒多問旁人,一下子陷入險情。
沒了人爲控制,體內雷液更加肆無忌憚,它專挑戰月蕘筋脈薄弱點下手,一簇簇鮮血噴薄而出,須臾間已成爲一個血人,心跳的頻率遽減。
危情驟然驚醒沉睡中的墨黑,以往充當智囊的它此時也束手無策,竄出眉心對着月亮嗷嗷喚個不停。
繼續這般下去,它家笨蛋主人即便倖存小命,也因筋脈寸斷變殘廢,筋脈由內而斷跟外傷致斷完全是兩個概念,即便是修復完好,日的也是一大隱患,再無進益的可能。
許是它的焦灼感染了上蒼,戰月蕘眉心圓月符文再現,天與地之間再起共震,月光幻化成一道強而猛的光束,透過頭顱直接射入她的魂海。
體內肆虐的雷液像是嗅到美味佳餚,紛紛衝向戰月蕘腦門,電芒拂照下,往昔柔順的黑絲,根根迅速彎曲盤橫,形成一個巨大的鳥巢,蓬鬆而富有彈力。
墨紅眼珠驟亮,鳥巢是它的最愛,當即扇扇翅膀飛撲過來,欲做第一個吃螃蟹的鳥,墨玉綠豆眼掃過,它不甘不願飛回原處,雙翅抱頭,深深埋起,不想看墨玉在上邊打滾翻躍得瑟的小樣。
一蛇一鳥玩兒似的糾紛,完全形響不到戰月蕘魂海的變化,在裡邊,蘊魂塔不停吞噬源源不斷涌入的黑芒,迅速修復滿是裂痕的內壁,最底下那層已微微染上一層黑。
總歸是大受損傷的法寶,它的吞噬能力遠遠不及魂海那道月光精華,大量雷芒被迅速鎮壓,最後在腦海深中凝着一個看似灰塵般的小黑點。
天際變白,皎月再次功成身退,沉睡中的戰月蕘,依舊不知道她得天一個天大的好處。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饒是見慣風雨墨玄,也不得不佩服戰月蕘的氣運,對墨玉以起名墨頭爲脅,逼它比墨紅多付一倍價碼一事,它認了,好歹能起個自己如意的名字是不,墨玄聽起來神秘又深奧,它日自我介紹也頂有面子是不!
展開四肢昂起脖子伸個長長的懶腰,爬到它專屬位置等待迎接第一縷朝陽。
唔,它是隻勤奮的神獸,不睡懶覺,晃晃小腦袋自我誇讚,昨天睡到吃飯時間才睜眼的絕對不是它。
戰月蕘再次醒來是被吵醒的,往常她要幹嘛,都早早備好妖獸肉給墨紅,一來二去,小傢伙就養成不耐餓的習慣,忍一天尚可,兩天亦在許可範圍內,第三第四天鳥臉上已看到幽怨。
到了第五天,它可受不了了,大清早就在站在戰月蕘耳邊,嘰嘰叫喚個不停,另一邊還趴着只有樣學樣的小烏龜。
朦朧醒來,戰月蕘不堪其擾,迅速拋出幾隻妖獸
屍體,坐起來迷迷糊糊道:“我暈過去幾天了?”
體表外傷已被月光精華修復得七七八八,然而戰月蕘知道,她終究是傷及元氣,沒一兩個月靜養是恢復不過來。
“嘰嘰!”
有了吃的,墨紅很好說話,翅膀在空中扇動五下。
“五天?這麼久?”戰月蕘瞪圓雙眼,看到高高升起的驕陽,她倏地想起外門傳道一職,屈指算算,今天週六,明兒週日,這一週她還沒去外門講道哩,萬一被月傾南捉着小辮子,可不是好事情。
當即取出一套新衣穿上,沒來得及細整,召出白鶴勿勿忙忙趕往外門,內門很多修士沉溺苦修,不注重外表,前來講道時不修邊幅是常有事兒,然而頂着個巨大鳥巢泰然而來的,唯一有戰月蕘一人。
戰月蕘神經足夠粗,以爲衆人那怪異的目光,是在詫異她爲什麼選週末講道吧,管它呢,天源又沒雙休制,自顧坐在講臺上,揚揚灑灑講完今天的內容。
“好了,今兒暫講到這,有什麼不明的可舉手發問。”
趕上趟兒完成任務,戰月蕘愜意閉上眸子,邊等待外門弟子的提問,邊暗運靈力修復體內傷勢。
不遠處,映月宮主月傾南及大長老領着幾個人由遠而近,兩人的態度都卑微恭敬,因爲來人當中,不光有本族派來的使者,還有跟本家關係還行的韓氏家族的兩位武帝。
寒、白、月三族在中域的矛盾因礦分不均再一次激化,眼看精英弟子輸送日期來臨,按以往,三家各派出一名帝級高手負責護送,白族以族中長者閉關爲由,不光不派出族中武帝。還將東荒族中精英託由世交胡家帶送。
寒家轉眼跟水木宗搭上關係,水木宗跟月族關係一直不好,又出了月語薇一事,即便是他們肯,月族衆長老也不放心將族中精英交託他們,須知死在路上沒能到達中域的弟子不知凡幾,人家幹掉你全員再栽髒高階聖獸身上,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韓氏家族遠在叢州,論關係跟革州月族也不是很親,彼此間有生意往來,本家也就嘗試性開個口,不料那頭當即允諾,是以領隊使者特意領他們的武帝來寒月宮一觀,一來是瞭解瞭解即將由他們護送的月族精英底子,二來是讓寒白兩族看個分明,沒有你們,我月族照樣能夠託付其它人。
看完那些精英弟子後,韓族一位武帝不知怎地,興起到外門傳道殿一觀的念頭。
“諸位請看,這便是我們月族獨立傳道殿,每週講課兩天,算是開個小竈,大鍋飯聽不明,可以來這裡一聽,還可以隨時發問,只有我族中精英弟子才能擔任這個職位,比方說這……”
月傾南邊說邊擡手,當看到講臺前那個頂着巨大鳥巢,臉色慘白像是修行出了岔子,氣血雙虧的月蕘,臉倏地由晴轉黑。
他不知道,隊伍當中,有人比他更訝異。
跟在隊伍當中,默默無聞充當綠葉的韓文舟眼角抽抽,這就是老大口中那位俏麗清美打扮時尚的三弟妹?莫非是他易容多了,審美觀跟着下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