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國主放心,桑婭自打跟了本王,本王便從不曾有負她之心。只是現在時局不穩,本王未能給予她高枕無憂的生活。待哪日本王能掙脫眼前的“束縛”,定然給她一切想要的。”
安南王舉着杯中的佳釀擲地有聲的說着,那鏗鏘有力的話語,彷彿是這世間最不能更改的承諾。
尼桑國主聽罷,當下“哈哈——”大笑起來,衝着軒轅燁點點頭道:“好,好,有你這句話,孤也就放心了。至於你想努力實現的,孤會竭盡全力助你。”
安南王輕抿薄脣,將眼底一絲冷笑暗藏,眉宇間閃爍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這邊的桑婭,也收起了臉上的怒色,望着安南王冷峻如山的模樣,臉上泛起了屬於小女兒般的嬌羞笑意。
韓心櫻將一切看在眼裡,簡直得嫉妒咬牙切齒。什麼叫給她一切想要的?以桑婭的性子,無非就是想要這正牌王妃之位嘛。若她真當了“正主”,不被她待見的自己,豈不是隻有被趕走的份?
哼,王爺明明就不愛她,看中的只是她父王的兵力罷了,這個賤人,還真以爲王爺把她當成心肝子疼了?
滿心不服的韓心櫻繼而把目光轉向了傅苑君,心想這個蠢女人的地位已然受到了威脅,按理說,她應該比自己還恨桑婭那個賤人吧。
可是讓韓心櫻吃驚的是,這個“正主兒”明明聽出了安南王話中的弦外之間,卻還泰然處之不說,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彷彿安南王剛剛對尼桑國主的暗示,她從未聽懂似的。還是說,這個女人早晚知道王爺會廢了她,因此聽了剛纔的那些話,她只能選擇順從受之?
就在韓心櫻百般不解的時候,傅苑君卻起身盈盈的朝安南王施了一禮,說自己有些不勝酒力,欲要回屋休息。
安南王連正眼也不瞧她,便揮了揮袖,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當那纖秀清麗的身影緩緩離去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追隨而去了。
雲辰怔怔的看着他,耳畔彷彿又響起方纔那空靈驚絕的歌聲:花兒花兒爲誰開。
一年春去春又來,
花兒說它爲一個人等待,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花園裡 小路上 獨徘徊。
班達王子更是像被勾了魂一般,一雙眼珠子看得一眨不眨的同時,連酒盞裡的酒都盛得溢出來了,他也未曾發現。直到桑婭在後又急又氣的喚了一聲:“王兄……”
班達這才醒悟,意猶未盡的收回神思,隨即又起身,走到桑婭的面前,對着自己的妹妹道:“妹妹,你我難得相見,王兄敬你一杯。”
桑婭一飲而盡,似看出了哥哥的心思,忙讓人在自己身邊給班達又設一座。
班達落座後,故而跟桑婭寒暄一番。喝到酣暢處,班達眸子微眯,語氣也沉了幾分:“妹妹,王兄想問你一事,方纔在堂中獻唱的那位王妃,叫什麼名字啊?”
聽到此話,桑婭薄脣微揚,豔麗的容顏擠出一抹
不屑的笑道:“王兄怎麼想起問這事兒了?”
班達乾澀一笑,又道:“此女歌聲動人,連父王殿中的曲師也無人能及啊。”
“是嗎?王兄看中的只是此女的歌聲?”桑婭淡瞥班達一眼,話中有些酸意。
“當然,這模樣倒也不錯。”眼見被看穿心事,班達也直言不諱。
“王兄,你又在動什麼歪心思?”
“妹妹是知道王兄此生沒有什麼過多愛好,唯獨對這美人兒是毫無抵抗之力。”
“王兄你……你府上美姬衆多,難不成還真看上了這傅苑君?”桑婭吃驚,不明白班達爲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殘花敗柳有興趣。
“我府上美姬是多,可像這種溫柔婉約又清麗動人的佳人,卻一位也沒有啊。”
“她……她是裝出來的。”
聽着桑婭的控訴,班達更是心癢難耐,便輕聲哄道:“妹妹,王兄不管她是不是裝出來的,反正王兄看中的女人,就沒有一個得不到的。”
“可……可她是王爺的正室王妃啊?”
“初來府中的時候我就已經聽人說起過,半年前,此女在京中已經失潔,嫁到這王府並不受寵。況且有妹妹你在,安南王的眼裡豈還能容得下別的女子?與其如此,倒不如把此女送給王兄,也好做個順水人情嘛。”
“王兄,你怎麼都知道了?”桑婭張大嘴巴,暗自有些吃驚。
班達奸邪的笑笑道:“妹妹,此事成不成,就看你肯不肯幫王兄了。”
桑婭挑了挑眉,神色爲難:“王兄,不是妹妹不肯幫你,而是滋事重大,這王爺那邊恐難同意啊。”
“他有什麼不同意的?不就要他一個女人嘛。而且還是一個失了潔的女人,他自己不喜歡,送給我又何妨?”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將來他若想重整旗鼓得到襄國的江山,那還得靠我和父王的兵力呢。再說,他讓你一個堂堂尼桑國公主當個妾,這筆賬我還沒跟他好好算呢,現在只不過找他要個女人,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眼見班達王子喝了點酒,說話越發狂妄無禮起來,桑婭怕他惹事,忙起身喝止道:“噓噓——王兄,你小聲點,這話千萬不能讓王爺聽見。”
班達雖然混,但也知道剛剛那些話的確是不能亂說的。雖說這安南王現在被襄國皇帝鎮壓在此,沒有什麼作爲。可他的本事還是不容小覷。
畢竟,曾經就差那麼一步,他就是襄國主宰一切的人了。
“咳咳,妹妹,反正王兄不管,這個美人,我是要定了。”
目睹班達說得如此篤定且無迴轉的餘地,桑婭知道他肯定是酒勁上頭了,怕他莫惹出什麼大事,當下只能妥協道:“好好好,王兄,此事容我回去與王爺一議。反正我也不想這傅苑君留在府裡,若能跟了你,那自是兩全齊美之事。”
聽罷桑婭的話,班達忙喜不自勝的點點頭道:“行,王兄都聽你的安排。”
一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馬
上就要屬於自己的了,班達難耐心中的激動,便開始狂飲起來。
玉茗齋……
傅苑君剛回到玉茗齋月環和雨荷便迎了上來。
“小姐,你回來了?”
“王妃,這宴會未散,你怎麼就先回來了呢?”
面對月環的質問,傅苑君瞬間拉下了臉,清幽的眸子冷冷的凝向她道:“月環,我問你,今天到底是誰讓我去宴加尼桑國主的接風宴的?”
鮮少看到傅苑君動怒的二人,皆是怔住了。
好半晌過去,月環才低下頭,有些唯唯諾諾道:“王妃,是月環做錯了什麼嗎?”
傅苑君沒好氣道:“你沒錯,我只是想問你,誰讓你來請我去的?”
“沒有人,是月環認爲,王妃就該出席。”
“你……”
傅苑君瞬間氣得無語,看來,還真是這月環自作主張。本以爲,她也是被人耍弄了,而有意讓自己陷入這尷尬之境,迫使她當衆出醜,沒想到還真是她。
“月環,這到底怎麼回事?”雨荷湊上前來,一臉的疑惑。隨後,又朝傅苑君問道:“小姐,到底怎麼了?今天在宴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我只希望以後你們跟着我,不要石臼裡舂線團 ——給我搗亂就好了。”
總算聽出了什麼的雨荷,當即也沉了沉臉,對着仍是一臉無辜的月環道:“月環,小姐都說了這話,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月環委屈的咬了咬脣道:“雨荷姐姐我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我就是讓王妃去參加席宴而已,她身爲本府的女主人,這種場面定是要去接待的啊。”
“可是正因爲我的不請自來,幾乎鬧了天大的笑話。”
“啊?難道不是王爺請你去的?而是月環自作主張嗎?”
雨荷吃驚不小的問着,一開始看着月環匆匆急急的來找小姐,她也以爲,是王爺下的命令呢。殊不知,只是這丫頭的意思。怪不得她就說,王爺向來不待見小姐,怎麼會突然讓她去迎接尼桑國的國主。況且這國主又是桑婭公主的父親,按理說,更應該避諱纔是。而這月環,卻讓小姐……
“月環,你真是的,你怎麼能沒把話說清楚,就讓小姐去呢?”
雨荷瞪着她,簡直恨不得剖開她的腦袋,看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我,王妃……月環只是爲你着想,怕你不去的話,落人話柄。畢竟你在王府已經備受冷落,如今連這樣的席宴也不參加,那豈不是更被人輕視嗎?”
說着,月環的眸中已經噙起了淚水,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倒讓滿心怒火的傅苑君也不好發作。
“你……唉,真是越來越沒個章法了,總是將小姐陷入不義之中。”
“我,我也不知道啊。”
“罷了罷了。”瞬間心軟下來的傅苑君也不想再責怪月環,看着她欲哭無淚的模樣,就算有怒也發作不出。往後,自己警惕一些便是,今天也怪自己沒有問清,才落了這樣的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