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思索着我該不該去救長恭,思索良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豈能各自飛?我還是決定離開北周去北齊救長恭。
我翻了個身看着還在熟睡的旭兒,白嫩中透着淡淡泛紅的臉蛋熬是可愛。一想到我馬上就要帶着旭兒去北齊救他父親,去了北齊只怕凶多吉少,此次前去生死未卜,我若帶上旭兒,旭兒難免會成爲我和長恭見證愛情忠貞的犧牲品。考慮良久我覺得現在旭兒唯一能託付的人便是宇文邕,宇文邕有心認我兒子爲義子,也就說明宇文邕有意把旭兒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所以,我認爲宇文邕是最合適的人選。
第二日上午到了宇文邕下朝的時間,我抱着旭兒來到宇文邕每日下朝必經之路,我跪在那條小路上等待着宇文邕歸來。
我抱着旭兒大概跪了一盞茶的時間,看見了宇文邕過來的身影。宇文邕見我跪在這裡,趕忙快步走來將我扶起,輕聲責備道:“快起來,天氣還冷,你這樣跪在地上時間長了膝蓋就會落個毛病。”
我猶豫了一下對宇文邕說道:“皇上,我……”
這時宇文邕打斷了我的話對我說道:“等等,讓朕猜猜你想說什麼?”
我點頭允許。
“你應該是想將旭兒託付於朕,你隻身一人去救你丈夫?”
我點點頭:“正是。”
“你一個女人家,隻身一人去救你丈夫只怕凶多吉少。”
我堅定道:“皇上不用勸我,我心意已決,只希望皇上能幫我照顧好旭兒。”
宇文邕看着我心疼道:“你若真想就你丈夫,不如朕派兵攻打北齊,順便將你丈夫救出來。”
“多謝皇上好意,只是這樣傳出去,你豈不成了以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而我豈不也成了像褒姒這號妖姬的人物,還請皇上三思。”
“好,朕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朕。”
我疑惑道:“你讓我答應你什麼?”
“朕派兩名侍衛保護你去北齊。”
“皇上,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不用派人保護。”我此次若是去的人多,恐怕會引人注意,去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若是再派兩個幫手一同前去,恐怕會引人注目,趕忙道。
“不用客氣,朕這裡不缺人手,派一兩個侍衛保護你朕才安心。”
“皇上,你若真想安心就請你不要給我派幫手,此次進北齊京城我準備隱姓埋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若是派了這麼多人保護我,豈不太引人注目,讓人心生懷疑。”
宇文邕嘆了口氣道:“也罷,那就依你的。朕又給你的那個令牌還在嗎?”
“在。”香蘭和沈沉私奔後,宇文邕又重新給我了一枚出宮的令牌。
宇文邕叮囑道:“這次出宮記得帶上,等救出你丈夫之後,千萬要記得回北周這裡。”
我朝宇文邕淡淡一笑:“皇上,旭兒還在這裡呢,我們怎會不
回?”
宇文邕笑道:“那就好。”他雖在笑,但他給我的感覺卻是無奈。無奈他爲我付出了這麼多,而我卻從未給過他什麼應有的回報。
宇文邕吩咐道:“紫煙,你先把旭兒抱到你的院子裡讓白藍照顧,朕還有些奏摺沒有批完,朕先走了。”
我向宇文邕行了一個禮:“謝謝皇上,皇上慢走。”
宇文邕走在路上,步伐走的很慢似乎對這裡的某件東西戀戀不捨,不願離開這個地方。只可惜,他想擁有的卻什麼也給不了。
我抱着旭兒回到院子裡收拾好行李,將旭兒交給白藍和紫芽,“白藍、紫芽,這兩天我出宮有些事情要辦,帶上旭兒出門不方便,旭兒就暫且交給你們照看。”
白藍趕忙道:“夫人客氣了,這本應該是我們的本分,夫人不吩咐我們也會照顧好這小少爺的。”
我含淚看着旭兒良久,喃喃對旭兒道:“孩子,爲娘對不住你,若爲娘回不來,就請你忘了你曾經有過的娘吧。”
說完我背上行李,含着淚水離開了皇宮……
一路走來,我邊走邊打聽着北齊和長恭的情況。說法衆說紛紜,有的說北齊早已經有謠言,蘭陵王功高蓋主,有謀取皇上性命的野心,但被皇上識破打入了大牢;有的說是蘭陵王的妻子蘭陵王妃對皇上上次降罪於她,蘭陵王妃懷恨在心,便在她丈夫的背後蠱惑蘭陵王,讓蘭陵王迷失了心智才使得蘭陵王做出謀權篡位的舉動;還有的說的更離譜,傳言說自打我被黑衣人劫走之後,北齊從此開始再也沒有下過雨,傳說我是被冤枉的,老天覺得不公,便懲罰北齊,讓北齊旱災導致莊稼地裡顆粒無收,很多百姓不得不背井離鄉去了北周,北齊的人數也在逐漸減少,而北周的人數逐漸增多,兩軍若是交戰,以兩國的人數來對比,自然是北周的實力要強。因此來看,是天要北齊亡啊!
我除了覺得上次皇上下令給我行刑確實我是冤枉的,其他我還真找不出什麼傳的不是謠言。
我騎着馬走了四天的路程,我已經到了北齊的地界,大概還需要三天的時間便可以到北齊的京城。就在我快到下一個城鎮的時候,我聽見前方有人在嚷嚷着什麼,我尋聲看去,看見一羣人正跪在一個佛像前磕頭行禮,他們大概是祈求上天下場甘霖給他們一條生路吧。
我騎着馬走過去瞧瞧,他們果真是在求雨現在他們最前面的還有一個法師,正一手搖着鈴鐺,一手拿着桃木劍圍着一柱香和香爐兩旁的蠟燭轉圈,嘴裡還唸叨着什麼。
突然間喝了口水噴灑在香爐兩邊的蠟燭上,蠟燭上的火苗不但沒滅反倒着得更旺。
他將一張黃布拋上天空,黃布展開法師揮舞着手中的桃木劍在黃布上畫符,口中還唸唸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不想那黃布上果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符號,桃木劍能在這黃布上畫符我還是頭一次見,我不相信鬼神之說,自然也不會
把這請神仙降雨信以爲真,法師舉動的玄妙之處,我雖說不出個明堂,但我覺得這必然跟他日久天長的練習有關。
就在這時法師用桃木劍將這張畫符的黃布用桃木劍在上空將這畫符的黃布撕成一個個小碎片,黃色的小碎片居然還不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兩邊的蠟燭上,各個碎片都被蠟燭上的火燒成灰燼,沒有一個碎片落在地上,這真叫一個絕。
“嘭!”就在我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法師的表演,卻突然間聽見離這兒不遠的一個井裡響出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這裡的人們都聞聲望去,看見那井裡居然彈出一支污跡點點的月牙形狀的漢白玉。
羣衆們都紛紛跑過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щшш☢ тт kan☢ ℃o
我出於好奇,便也跟過去看看。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先拿起月牙狀的漢白玉,擦了擦漢白玉上的污垢,先是一愣然後驚歎道:“這漢白玉上有字!”
“寫的什麼快點兒念念。”各個鄉親們都很想知道漢白玉上寫的是什麼。
白髮蒼蒼的老者念道:“改朝易主立新君,清泉才能流此過。”
頓時百姓們開始紛紛議論開來,我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議論道:“據說皇上整日飲酒作樂,對朝事更是不管不問,現在北齊的朝廷就如一盤散沙,無人把它聚集起來。”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蘭陵王好言相勸皇上,皇上乾脆把蘭陵王帶兵主帥的職位給撤了,換成斛律光帥兵迎戰北周。”
“你們說,這漢白玉上寫的‘改朝易主立新君,清泉才能流此過。’該不會指的就是北齊將要滅亡,而我們必須順應天意改朝易主立新君,這樣才能天降甘露?”
“我覺得是有點兒道理,依我看這我們現在這皇上是要不得了。”
“那這漢白玉上寫的立新君是指的蘭陵王還是安德王還是北齊滅亡,北周的皇帝是我們的新君?”
“依我看,讓蘭陵王當我們的新君得了,蘭陵王說話言而有信,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哪像現在這皇帝,整天只知道飲酒作樂。”
“我覺得以我們現在北齊的處境,我想北周皇帝是我們的新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時白髮老者將漢白玉高舉頭頂道:“我們應當順應天意。”
頓時這羣百姓都跪了下來道:“我們願順應天意,改朝易主立新君。”
這些東西未必只有上天可以做到,我們人也是可以做到的。想當年劉邦項羽起義的時候不是有人也在魚肚子裡找到紙條過嗎?現在老者手中的漢白玉,或許就是某個人事先準備好的,並在上面刻上字,在一個特定的時間讓它自己以獨特的方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這樣便可以加深人們覺得是天意的可信度。
而我覺得這個刻了字的漢白玉一定跟這位法師有着莫大的關係。好奇心再一次在我的內心萌生,我這次還真想查查這漢白玉是不是這法師故弄玄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