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一轉眼一個月已去,今日到了這些皇子們考試的日子,宇文邕坐在椅子上,拿起筆在宇文邕的面前的桌子的宣紙上寫了一行字:聖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將紙舉起讓每個皇子都看見。宇文邕道:“今日就用這句話來做文章。限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將文章寫完,朕會一個個親自閱讀。”
“是。”
香一點燃,所有的皇子便開始奮筆疾書,有的龍飛鳳舞;有的舒展靈活;有的揮灑自如。各個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我心中隱隱還是爲他們擔心,一個月將《春秋》這本書背完實在非是易事。看着漸漸變短的香燭,我的手心裡也跟着出了許多汗珠。
等到一炷香燃盡的時候,太監將所有的答卷都收了上來一一讓皇上過目,這只是七個皇子的試卷,閱讀起來並不需要費多少時間,宇文邕看着看着,原本面無表情的面色,漸漸變得龍顏大悅,似乎對這些皇子的答卷非常滿意。我笑問:“皇上,他們的試卷答得如何?”
宇文邕滿意道:“甚好,甚好。”
聽到宇文邕滿意的答覆,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我跪下道:“皇上,既然這些皇子答得不錯,皇上可否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宇文邕將我扶起問道:“什麼請求?”
“請皇上給這些皇子放一天假,我帶他們出宮在京城裡玩一天,不知皇上可否同意?”
“朕可以答應,不過朕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朕隨你們一同前去。”
“呃。”
“你不樂意。”
我趕忙解釋道:“不是,皇上您不是國事繁忙,怎有空跟我們一同前去?”
“朕也爲自己放一天假不行嗎?”
我趕忙道:“行,當然行。”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明日朕和你們一同出宮。”
頓時我身後的皇子們傳來一陣歡呼雀躍聲,我想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出宮,不然不會這麼興奮。
第二天早晨我們身穿便衣一同在皇宮門口匯合,我的旭兒便交給紫芽和白藍照看。
我開到皇宮門口時宇文邕和他的七個皇子們已經身穿便衣在皇宮門口等候。我看見他們乾笑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關係,我們也是剛來。”宇文邕淡淡道。
“父皇,我們出皇宮準備去哪兒玩?”宇文贊對這似乎對去皇宮外界很期待。
“咱們上午去集市上看熱鬧,中午找家酒樓吃飯,下午聽說書先生講故事。”接着宇文邕補充道:“出了門您們不能叫我父皇。”
“那我們叫您什麼?”
“按平常百姓叫父親的,就叫朕爹。”
“那我們叫太傅什麼?”
“就叫師父吧。”
“好。”
我們走在京城的集市上,七個皇子對集市上的一切都很好奇,有的在耍雜技,
各個動作都看得讓人心驚膽戰,但他們卻能奇蹟般地平安無事,若不是親眼看見,我根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他們的絕技更讓人佩服。街邊賣的小玩意兒更是多種多樣,有捏麪人、不浪鼓、面具等等,看得讓人眼花繚亂。這些皇子們對,這裡的一切小玩意兒都是那麼喜歡,一會兒的功夫就央求他們的父親買了一大堆小玩意兒,自己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裡,我提出幫他們拿些卻不想他們抱着這些玩意兒不肯放手。街上的小吃也是那麼多樣,小吃香氣撲面而來,頓時能勾起了我的食慾,人山人海的街市稱的這裡格外熱鬧。
宇文邕感嘆道:“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
我凝望着這幾個興奮地皇子,頓時想起我第一次下山的時候:“看見他們這模樣,我不禁想起我第一次下山的時候。”
“小時候你一直隱居在山上?”
我點點頭:“自打我出生以來,我便和師父隱居在山路崎嶇的深山上,師父從不讓我下山,第一次下山的那年是博弈大哥請我師父出山的時候。我剛下山的時候我和他們一樣對外面的事物都那麼好奇,甚至還把馬當做了牛。”
“我原以爲,只有皇子們纔會擁有這樣特殊的待遇,不想你也和皇子們有着一樣特殊的待遇,你和你師父在山上寂寞嗎?”
“談不上寂寞,那時候我沒有人說話就和自己捉來的蛐蛐、蟋蟀或者小白兔、野雞說話,不管他們是否能聽得懂,我將我的心裡話說完纔將他們放生。”
這時宇文邕走到一個攤主旁,問道:“老闆,這紅瑪瑙玉鐲多少錢一隻?”
小攤販立即陪笑道:“老爺真是好眼力,這可是上好的紅瑪瑙製成的玉鐲,一隻玉鐲五十兩銀子,凡事都講究個成雙成對您就給夫人買一對,我就給您優惠些八十兩銀子如何?”
我趕忙將宇文邕拉到一邊低聲對宇文邕說:“這鐲子這麼貴還是不要了吧。”
宇文邕笑道:“區區八十兩銀子算得了什麼,我覺得挺適合你戴。”
宇文邕說完拉着我走到攤主面前,宇文邕從荷包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攤主:“這鐲子我要了,錢就不用找了。”宇文邕說完便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拿着鐲子親自戴在我的手上。仔細端詳了半晌道:“你瞧,你白皙的膚色配上這紅瑪瑙鐲子果然好看。”
我不禁微微低下頭道:“這怎麼好意思,我還是不要了吧。”說完我正要把紅瑪瑙鐲子取下,卻被宇文邕用手按着:“鐲子也是挑人的,皮膚髮黃戴上它顯得庸俗,皮膚髮黑戴上它顯得不雅,只有皮膚白皙才配上這紅瑪瑙鐲子顯得華貴中帶着幾分高雅的氣質。”
旁邊的攤販也附和道:“這位老爺說的在理,夫人您還是戴上吧。”
既然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只好接受。“
我們走吧。”說完我快速走在前面,大概是不想再被別人誤認爲我和宇文邕是夫妻。
宇文邕趕忙追上來問我:“紫煙,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朝他淡淡一笑:“沒有,我只是不習慣別人誤認爲你是我丈夫。”
這時皇子們跑來嚷嚷着說自己玩累了想找處地方休息。
我和宇文邕望了望四周,看見前方東南角的地方有一個名叫萬福樓的酒樓,我指着那家酒樓道:“老爺,我們就去那家酒樓如何?”
宇文邕點點頭:“好。”
我們走進酒樓,由於我們人多便上了二樓,尋了個雅間坐了下來,宇文邕高聲道:“小二,上菜。”
小二陪笑着跑過來道:“幾位客官,你們想要些什麼?”
宇文邕淡淡道:“將你們這裡的招牌菜統統做一盤端上來。”
“是。”
透過雅間的窗子能看見酒樓下面的一個臺子,臺子上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醒堂木和一個快板,想必是說書先生用的。
這時走上臺子的一位老者站在桌椅後面,清了清嗓子道:“上一節我們說到蘭陵王由於功高蓋主,引起北齊皇帝猜疑,被北齊皇帝幽禁在蘭陵王府。
話說蘭陵王被幽禁在蘭陵王府之後,每日蘭陵王的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從此沒有了自由,蘭陵王沒事可做的時候便會盯着一幅丹青看得出神兒,這丹青便是他的妻子蘭陵王妃的丹青,自從蘭陵王妃被北齊皇帝判處斬立決的罪行被神秘的黑衣人所救,蘭陵王妃便不知下落。蘭陵王苦苦找了蘭陵王妃許久依舊沒有蘭陵王妃的下落,蘭陵王變得心情很是低落,只得每日看着蘭陵王妃的丹青開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雖不確定這位說書先生說長恭現在的處境是真是假,但聽見長恭現在的處境我真爲他擔心,被幽禁在蘭陵王府,每天受人監視,萬一哪一天皇上不想要他存在這個世上將他殺了,那我豈不只能苦苦單相思,或者只能在夢中見到他。
宇文邕似乎從我面部的表情看懂了我的心事,他輕輕抓着我的手,似乎是在用手勢安慰我。我朝他勉強一笑。以表達我現在很好,沒事的。
這時說書先生已經講道:“皇上將蘭陵王幽禁在蘭陵王府,可百姓們都認爲蘭陵王是個好王爺,各個都整日擁堵在蘭陵王府的門口嚷嚷着要釋放蘭陵王。這也漸接的讓北齊的皇帝對蘭陵王更加反感,索性將蘭陵王關進了天牢,可是最近居然又將蘭陵王放了出來,讓他又重新住入了蘭陵王府……讓百姓們都感覺北齊皇帝的行爲好生奇怪。想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節講述。”
頓時我心中涌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長恭現在一定活不了多久了。身爲妻子,我怎能在丈夫最危險的時候,卻在北周的皇宮中享樂,如果這樣又怎能對得起我們忠貞的愛情?思索良久我還是選擇今天回去就向宇文邕告別,去北齊在丈夫最危難的時候回到他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