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支撐起身子,她的‘腿’動不了,但是上身可以動。。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 寧焉雪從‘牀’上挪了下來,在‘腿’從‘牀’上往下滑的時候,一個沒支撐住,整個身子從‘牀’上滾到了地上,手掌剛好砸到椅子的角上,立刻在手心裡腫起一片,寧焉雪並不在意,她爬在地上,朝着輪椅爬過去,輪椅的輪子是滾動的,好在後面有個像是剎車的地方,可以固定着輪椅不動。
寧焉雪身子一點一點的爬上輪椅,爬到一半,手臂上的力量不支,整個摔在輪椅上,輪椅一下被摔出去老遠,撞到一邊的椅子上,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採簧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寧焉雪躺在地上,頭髮凌‘亂’,雙眼倔強的看着輪椅的模樣,看見採簧進來,也不理採簧,自己朝着輪椅爬過去。
採簧上前,要將輪椅推過來,寧焉雪叫住她:“我只是沒有‘腿’,我能自己爬上去。”
採簧站在一邊,不再上前,只是在每一次寧焉雪要從輪椅上摔下來的時候扶上一把,天快亮的時候,寧焉雪終於爬上了輪椅,她笑笑:“我能自己上來的。”
採簧‘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一身的紅衣在笑容的映襯下顯得有種孤傲的冷清。上前將寧焉雪抱下來:“天還早,外面溼氣重,等有了太陽再出去,現在還是休息一會。”
寧焉雪也不拒絕,如今她已經能爬上輪椅了。
採簧出去,關上‘門’,看見不遠的荷塘對面,秋子畫似乎站了很久,默默的走過去,在秋子畫旁邊站住。
“以後你就跟着她吧。”
採簧有一瞬間的呆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主上是在與自己說話:“主上這是要將奴婢逐出閣‘女’了嗎?”
“未曾。”
採簧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奴婢謝過主上。”
秋子畫淡淡的嗯了一句,從容的走開,似乎在那荷塘邊站了一夜的人不是自己。即使是南方,到了冬天,荷塘的荷‘花’也都枯萎了,秋子畫一襲青衣,輕輕的飄在枯萎的荷‘花’更上,遠遠看去,像是一尊清冷的石像。
太陽出了,寧焉雪從‘牀’上醒來,看見‘牀’邊的輪椅,給自己打氣:“又是新的一天,寧焉雪,你行的。”
在東皇的時候寧焉雪並不能很好的穿好那些繁縟的衣服,到了南燁,衣服在款式上雖然沒有很大的差別,但在合攏的地方卻做了獨有的南方特‘色’的改進,看上去比較像清朝時候的宮裝,穿起來要簡單的多。
寧焉雪不過是看了一次就學會了這些衣服的穿法,就是‘腿’上她也能自己挪到‘牀’邊,朝外伸出半截的‘弄’上,採簧與她再不是雙‘腿’甚至是雙腳。如今的採簧不過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才上場。
古竹做的東西果然不好上手,寧焉雪以爲很簡單的輪椅,在沒有雙腳的支撐之後,她雖然能自己爬上去,但使用還是需要練習,除去第一日落到荷‘花’塘裡,寧焉雪又撞到了院子裡的月季。
那月季上都是‘花’刺,難得在深冬還開着幾朵,往日秋子畫若是在定會在屋檐下站着看看那幾朵難得盛開的‘花’,結果就這麼被寧焉雪一下撞沒了,不僅‘花’沒了,身上臉上手上還被紮了滿滿的‘花’刺。
寧焉雪一身狼狽的擡起頭,剛好看見秋子畫謫仙的仙姿站在屋檐下,雙目深邃,身上的青‘色’長衫隨着微風輕輕的一擺一擺。
看看自己的模樣,寧焉雪難得害羞的低着腦袋,等她終於鼓起勇氣要與秋子畫說話,擡起頭的時候,屋檐下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寧焉雪苦笑一下,挪着身子從‘花’叢裡爬出來,頭上還‘插’着那朵折斷了的月季,粉紅‘色’,一顫一顫,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動人。
這樣折騰了幾次,寧焉雪終於能自己推着輪椅從屋檐下走到對面的荷‘花’亭子裡,木頭輪子壓過下面鋪着的木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寧焉雪就是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說:“允州破了,龍羲王爺帶着三十萬大軍繼續南下,不定過不了多少時日就要打到咱們承州來了呢。”
再次聽到龍羲王爺,寧焉雪已經能控制住情緒了,她繼續滾着輪椅走到荷‘花’亭,秋子畫坐在裡面,聽見響聲,頭也不回的道:“你來了。”
“聽說東皇打下來了。”
“這不是遲早的是嗎?”
寧焉雪愣了一下,就在秋子畫背後這麼定定定住,秋子畫的背影看上去單薄而寂寥,明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寧焉雪似乎可以感受到面前的這個青衣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讓人很容易忽略的悲壯。
寧焉雪有點心疼,這樣的心疼和被慕容今汐誤會時候的心疼不一樣,只是覺得,這本該是時間最沒有憂愁的謫仙,如今卻不得不被這般的俗世所累,沉默半天,終究是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秋神醫既然知曉這道理,也知傷感是無用。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嗎,倒是有點意思。”像是隨意一說一般,秋子畫說完這一句就不再討論慕容今汐的事,話鋒一轉:“你在我這已無太多用處,領了方子自去吧。”
寧焉雪一愣,好一會才明白過來秋子畫的意思,急忙滾着輪椅上前,雙手扯着秋子畫的青袍:“秋神醫,我還沒還你恩情呢。”
“跑不了。”秋子畫不爲所動。
寧焉雪不屈不饒,原本只是單手,如今變成了雙手:“秋神醫,你留下我吧,我會很多東西,我不會成爲累贅的。”
“東皇大軍很快就會打過來了,若是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寧焉雪雙手握成拳,眼睛裡的恨意一閃而過:“秋神醫,我會幫你退了東皇的兵,我們誰都不用走。”
“大話誰都會說。”秋子畫站起身:“三日內,若是想好了我會讓你送你離開。”
“你不走嗎?”
秋子畫輕輕一笑,輕得像是風雨裡的‘花’,一不小心就會被風雨肆虐,他轉過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若是你,會爲了逃避戰火背井離鄉嗎?”
寧焉雪搖頭,雙眼堅毅的望着秋子畫:“我真的會想出退兵的法子。”
秋子畫看着寧焉雪,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認真的看一個‘女’子,眼前的‘女’子明明已經殘廢了,已經只有一雙手是可以動的,但是在她說她一定會相處辦法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閃爍着堅毅的光,像是老樹的根,深深的扎進人心裡,許久,秋子畫終究是說了句:“三日。”
“我不會一個人走,就算是三十日也不會自己走,我說了,我會相出退敵的法子……”
“若是三日想不出,就走吧。”秋子畫轉身,離開荷‘花’亭子,他的聲音慢慢的隨風飄到寧焉雪耳朵裡:“若是三日想不出法子,我派人送你離開。”
寧焉雪衝秋子畫的背影道:“我一定會想到法子的。”
從荷‘花’亭子回來,寧焉雪就自己一個人坐在窗子前,盯着窗子外面的那些新月季發呆,她雖然在秋子畫面前說出了三日之內想到法子,但是慕容今汐親自領兵,自己又不知曉戰陣的具體情況,根本就像是無頭蒼蠅。
“姑娘,該休息了。”採簧走上前,將窗子關上,屋檐下已經點上了一盞盞的燈,灼灼的光在深冬投下紅‘色’的光,照‘射’在人臉上,人的臉看上去蒼白無比,像是在拍鬼片。聽見採簧的聲音,寧焉雪皺着眉頭道:“採簧姑娘,您可知曉如今的戰況。”
“東皇的大軍已經過了長江,加上原本兩國合建的允州和南燁的池州,東皇已經奪取了兩個州,但聖京並沒有傳來要增兵的意思,但南燁國土本就小,若是按照這般打法,龍羲王爺要用三十萬拿下南燁也不是不可能。”
寧焉雪皺着眉頭:“怎麼回事?南燁國土雖然只是東皇的二分之一,但是由長江做天然屏障,加上多丘陵河流,若是南燁發揮水軍和丘陵的優勢,別說是三十萬了,就算是一百萬的龍羲王軍全部南下也可以抵抗上幾年。”
寧焉雪話音剛落,就感覺採簧身上的氣勢一下暴漲,一直都清冷的‘女’子瞬間像是被點燃的炸彈:“好一個百萬大軍也可以抵擋幾年,就憑南宮霸那寵信‘奸’臣的樣子,別說是百萬了,就是如今的三十萬他都抵擋不住。”
寧焉雪有點難以置信,她不瞭解南燁國,只知曉南燁國有三個皇子,大皇子是太子,名叫南宮燁,二皇子南宮闕,三皇子南宮犬。其中這南宮燁很早就展現出他超人的太子天賦,七歲就幫着南宮霸處理政事,而南燁國的皇帝南宮霸與他的名字並不符合,他寫得一手好書法,在書畫方面頗有造詣,但對治國卻不怎麼擅長,南宮燁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成爲太子的。可謂是衆望所歸,有這樣優秀的太子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寧焉雪問出了心中所想。
採簧嘲諷的道:“衆望所歸?好一個衆望所歸,若真是衆望所歸,在如今太子下落不明的情況下,南燁國爲何不先找太子而是忙着開戰?若真是衆望所歸又豈會讓一個‘毛’頭小子帶兵。”
“‘毛’頭小子?”
“南燁國相國之子云亦瀾,有着小相國之稱,如今不過是二十一歲,從未曾上過戰場,又如何保家衛國征戰沙場?”
寧焉雪的眉頭皺得更加的嚴密:“這個小相國我也有耳聞,但既然有相國之稱應該是有才能纔是,就算是真的不敵慕容今汐,但也不會潰敗成這個模樣。”
“哼,不過是有幾分‘惑’主的才能罷了。”
‘惑’主?南宮霸是男人,這小相國也是男人,而南燁的主除去南宮霸又還有誰?難不成也是像西荊不成?寧焉雪一頭的黑線,這古人的口味真的不是一般的重,五個頭腦竟然有兩個是有着斷袖之癖的,真是太刷新人的下限了,還有另外三個,寧焉雪覺得也不敢保證都是直的了,不定真是自己不知道。
“難怪。”
採簧氣憤的道:“若不是雲止莫勾引聖上,將聖上‘迷’得不理朝政,又肆無忌憚的打壓太子,讓聖上對太子產生猜忌,太子又何必前往牧勺盛宴,若是不去東皇又豈會下落不明?再有,若不是雲止莫要奪取兵權,說雲亦瀾是難得的將才而池州原本的守備軍將領不過是一個幹老頭子允州也不會落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