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斐玉輕輕的拉拉顧採萱的袖子,小聲提醒。
顧採萱一臉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麼,一次性說了,本妃正煩着呢。”
“娘娘又何苦與平妃娘娘置氣,娘娘是有王爺孩子的人,娘娘,您肚子裡的小世子纔是您的依仗不是。”說完顧採萱眨眨眼睛。
顧採萱心領神會的一笑,也不生氣了,甚至是好心情的扶着斐玉的手往裡面而去。
早在動身的前一天,李總管就安排了王府的人過來打理了,而皇上則是親自安排了這邊的皇家御林軍,帶着家眷出遊,還有皇家御林軍護衛,這待遇也就東皇第一親王慕容今汐有了。
寧焉雪站在窗邊,看着外民站得整整齊齊的御林軍,他們穿着黃色的外套,拿着一樣的佩劍,御林軍與羽林衛不一樣,羽林衛就像是現代的禮儀隊,起到的是皇帝臉面的作用,裡面也會有一兩個武功不錯的人,但因着都是貴族出身,就算是不錯又有多少的人會在有祖上的庇護還努力用功的?就是以前那些皇子都在的時候,像慕容今汐這般的還是不多的。
但御林軍不同,御林軍都是武功高強的人,在加上時時操練,畢竟是要守衛皇宮的人,不是一般人的對手,寧焉雪覺得像這樣的時候,皇帝能出動羽林衛就不錯的,倒是沒想過會將御林軍都出動了。
不過一會之後,在看見丞相和慕容太尉以及御史大夫這三公之後,寧焉雪終於知曉皇帝爲什麼要派御林軍前來了,這三公在東皇除去御史大夫,其他的都是掌握着東皇命脈的人,皇帝雖然不喜他們,但是不得不說,在沒有一個放心的可以替代的人出現之前,貿然動了他們會動搖東皇的根本。
派出御林軍,一來可以保護三公和龍羲王爺,這樣的團隊就是出動御林軍也是可以在,再有一個,若是這其中有什麼不軌之人,妄圖接着這牧勺盛宴生事,自然是要靠暫時握着御林軍的慕容今汐來消滅的。例如三公中的一個。
不過看丞相和慕容太尉,這兩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寧焉雪關上窗子,男人的事情與她無光,只不過這些男人增加了她的難度罷了,她還不放在心上,她也想過像這樣的盛宴,只要一公開,皇室定然是要加強守衛的。
好在寧焉雪知曉天口山的大體守衛,她相信,慕容今汐最終會選擇用她畫下的那張示意圖的,因爲只有那樣纔是最好的防守和進攻都兼備的措施,寧焉雪可不覺得慕容今汐是那種因爲與自己有摩擦就在大事上含糊的人。
慕容今汐在門口與三公寒暄了一會,走進寧焉雪的房間,淡淡的道:“你與本王一個房間。”
啞巴丫頭恭敬的退下去,寧焉雪走上前,接過慕容今汐身上的披風,外面站了一會,有點涼。
脫下披風,慕容今汐看着寧焉雪的背影,突然一把上前將人從後面抱住,腦袋放在寧焉雪的脖子上,寧焉雪只覺得有鬍鬚紮在脖頸上,刺刺的,有點難受。
“嫣嫣……”張口,雙手突然摸到了寧焉雪腰間多出來的肉上,慕容今汐猛的將人鬆開,要說的話再說不出,慕容今汐只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他明明是要說:“嫣嫣,等過了牧勺盛宴與本王到南方吧,那裡的冬天不冷,我們打了孩子重新開始。”
可在摸到那堆肉的時候,慕容今汐才知道,自己該死的有在乎那堆東西不是自己的,這兩個月來他任由它在她的身上,他總是覺得他的嫣嫣是愛他的,也許那都是別人強迫她的,她以前不是在嫡母和嫡姐手下討生活嗎,一定是那時候有人欺負她,她又不敢出聲。
她一定是不愛那個男人的,她甚至是連長相都不記得的,不然不會在自己砍了那個男人的腦袋的時候那般的淡定,只是在最後受不了的嘔吐,若是深愛不是這樣的反映,他的嫣嫣愛的是他。所以他給她機會給她時間,他等着她打了孩子,像是當初那般纏着他:“要辦事先給銀子。”或者笑靨如花般的道:“王爺,妾身想你了。”又或者,瞪着一雙青目:“慕容今汐,你不要臉。”
可如今,她腰上多出來的肉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慕容今汐,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若是如他一般的愛着他,又怎麼會明知道他不喜歡他會難堪硬是要留着別人的孽種呢?
寧焉雪最終還是去掛了慕容今汐的披風,回頭淡淡的看着慕容今汐:“王爺是要先用晚膳還是先沐浴?”
慕容今汐在寧焉雪的驀然下狼狽而出,他關上門,走在長長的迴廊裡,周圍是剛剛點上的宮燈,皇帝身邊跟着的盧公公悄無聲息的在後面悠悠跟上,低着腦袋,縮着身子,彷彿不存在一般。許久,慕容今汐在一盞宮燈下停下,看着漆黑的夜空吸了口氣:“都安置好了?”
“回王爺話,都安置好了,丞相和太尉都沒有帶女眷上山,因着王府裡的女眷,出去留在前院的太尉大人和丞相大人,其他的都往山頂上去了,小的已經交代寺裡的主持,一切都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辦妥了。”
慕容今汐淡淡的點頭,從迴廊裡望出去,是一大片的荷花,但因着氣溫,這些荷花夏天的時候會長出綠色的葉子,冬天的時候就會枯萎,年復一年,從沒有開過一朵荷花。
“白白養了一池的荷花。”
盧公公在後面嘆了口氣:“可不是,開過先皇那般的深愛着那個女子,可惜那女子並不能適應深宮生活,白白苦了紅顏骨,倒是跟她種下的這一塘荷花一般了。”
慕容今汐看着這一池荷花,只覺得嫣嫣怕是也不喜歡聖京的,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在與士兵與兵法打交道的時候,她的嫣嫣眉眼都是亮的,而在龍羲王府的後宅裡,她的笑容總是淡淡的,像是瞬間就要自這世間消失一般。
雖然是皇家別院,但院子並不是特別的多,說起來倒是與皇家一貫的作風符合,主人住的少,下人住的多,倒也不用擔心這麼多的御林軍沒有安置的地方。不過因爲院子少,慕容今汐就只能與寧焉雪一個院子,而一個院子裡又只有一個主臥。
慕容今汐回去的時候寧焉雪已經洗過澡睡下了,她的頭髮多而長,若是在睡覺前洗過,即使絞了也還要在牀邊涼上好久,有時候就是第二日都不一定會幹,尤其是髮根的地方。就像現在,寧焉雪的頭髮,就在牀邊長長的脫出,一直拖到了地上,在地毯上安靜的躺着。
慕容今汐走上前,摸了一把,還是溼的,都是水,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下面的地毯已經溼了一小塊。
慕容今汐拿起頭髮,手上的內力緩緩的在手心了輸出,沒大一會,他手心裡的頭髮就幹了,一個掌心一個掌心的向上,寧焉雪明顯沒有睡着,也不轉回來,只是在慕容今汐的掌心貼到她的頭皮的時候淡淡的道:“讓它自己幹就好了,勞煩王爺費心了。”
聽見這話,慕容今汐難得的笑了出聲,從後面伸手過去,捏住寧焉雪的鼻子:“還自己幹就好,開始的時候怎麼不說?”
寧焉雪笑着翻過身,臉面嚮慕容今汐,兩隻眼睛彎得像是月牙:“若是早些說了王爺不就不弄了,不弄了肯定要明日纔會幹。”
慕容今汐看着寧焉雪的眉眼,有多久沒有見過她這般的笑了,連眼睛都是笑意,原本在髮根的大手緩緩晚上,從眉眼上下來,一下秒,慕容今汐已經吻住了寧焉雪的脣。
寧焉雪從來沒有像這一晚的溫柔過,無論慕容今汐有什麼要求都一一應下,而慕容今汐,從認識寧焉雪以來,第一次這般的溫柔。
這一夜,寧焉雪到天快亮的時候纔將將睡去,睡夢裡,再不是前世的模樣,而是龍羲王爺一身銀色的戰袍,手持銀槍,緩緩朝她走來,他說:“嫣嫣,別怕,本王來救你了。”
第二日,寧焉雪一覺睡到了用午膳,從山腰往上還要再走兩個小時的山路,比起其他的寺院,天口寺這一皇家寺院是有史以來嬪妃來得最少的寺院,只因爲建天口寺的開國皇帝立下規矩,半山腰下車下馬。
後來有嬪妃想着那規矩只是下車下馬,自作聰明的坐着擡凳上山,下山後還當做聰明事兒在其他嬪妃明前炫耀,被皇帝知道以後,一下就打入了冷宮,就連那嬪妃生下的皇子也因爲母親的緣故,碌碌一生不得志。下車下馬的規矩也被改成了行至山腰,只准徒步上山。
幾百年過去了,往山上頂上去的唯一的路已經從過去的山路改成了如今的臺階,就是道路的兩邊都是栽種着的花草,早就不是開國皇帝那時候的天口山,卻依舊是東皇最負盛名的寺院。
寧焉雪與慕容今汐出門的時候正要遇上華菱的侍女,因着顧採萱差點小產的緣故,華菱已經很長時間在龍羲王府不受待見了。如今那侍女有待你膽怯的站在門口,小心的看着慕容今汐:“王爺,昨夜夜寒,華夫人不小心招了寒,今日連早膳都未用,只怕是去不了山頂了。”
慕容今汐隨手一揮手,算是同意了華夫人不去山頂。
寧焉雪跟在慕容今汐身後,龍羲王府的人很快便感受到了自家王爺與平妃娘娘之間不同與往常的氛圍,雖然平妃娘娘還是一如往常的模樣,王爺也與往日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細心的龍羲王府下人很快便發現了,王爺笑的時候多了,平妃娘娘雖然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明顯的精神多了。
丞相和太尉、御史大夫年紀都不大,都是四十出頭,早上起來早點不算什麼,但龍羲王爺一句午後再出發,衆人只能安靜的等到中午。
三公雖然手握大權,但若是真的與龍羲王爺想比到底是誰更壓誰一點還真的不大好說,畢竟龍羲王爺是掌握着百萬龍羲軍的人,雖然一半的兵權在太尉的手裡,但慕容今汐在軍中的威望畢竟不是慕容太尉可以比的。最後那一百萬的龍羲軍到底要聽誰的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