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焉雪厭惡的看了眼桃‘花’男子,不清不重的道:“這聖京的貴人何其的多,若是今日撞的是其他的人,公子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側妃也不是那等無良之人,只是今日本側妃的婢‘女’因爲公子的魯莽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馬車裡昏‘迷’不醒,難不成公子以爲這事這樣說上兩句就結束了?還有這大街上的這些攤戶,難不成公子也以爲隨便一句道歉就沒事了?”
桃‘花’男還想說什麼,旁邊叫朱‘玉’的男子趕緊的接了過去:“娘娘,是我們公子不對,不過今日這事也是事出有因,只因爲公子的馬不知道爲何突然受驚這纔有了剛纔的事情,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的錯,娘娘身邊的婢‘女’我們自然會賠償醫‘藥’費和休養費,還有這些被打壞的攤戶,我們也是會一起賠償的。”
“既然你們這般有誠意,本側妃也不好做的太過了,不然大家還以爲本側妃是仗勢欺人,青石回來吧,這位公子既然能主動認錯,還說要賠償損失,那腦袋就留在上面暫時記着吧,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再砍了下來與本側妃。”
寧焉雪話音剛落,青石一言不發的迅速收回長劍,一下坐回到馬車上,倒是與他對打的盧志,收起兵器,朝着他敬重的道:“這位仁兄真是武藝高強,若是再繼續遊鬥下去,在下一定會輸。”
寧焉雪以爲這次青石也要繼續的不說話了,誰知道出乎寧焉雪的預料,青石擦了擦自己的劍,連腦袋都沒有擡:“你也不差。”
這一句的意思就是說你雖然不差,到底是和我有些距離,想要贏我是不可能的。
寧焉雪看朱‘玉’的眼神就越發的有意思了,早不說停晚不說停,偏偏砸快要落敗的時候喊停,果真是有點意思,再有一個,寧焉雪可不相信這叫朱‘玉’的人一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到剛剛纔出現。寧焉雪覺得,若不是看出這個叫盧志的‘侍’衛打不過青石,若是再打下去青石一定會砍下桃‘花’男子的腦袋他是不會出現的。
視線淡淡的掃過朱‘玉’:“不知道這位公子想要怎麼賠償?”
朱‘玉’一看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不矯情,被問到賠償問題,打馬朝前一步:“這些攤戶自然都會按照最終的成‘交’價格賠償與他們,若是器具有什麼壞了了也會照價賠償,而娘娘的婢‘女’我們也會賠償相關的醫‘藥’費和療養費。”
寧焉雪輕輕掃過地上那些因爲自己這一行而被‘弄’得七倒八歪的東西,這個賠償法子倒是不錯,但若是以爲這樣就能抹殺了一個‘色’狼行徑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不過寧焉雪也不會這時候下手就是了:“你這會說的倒是好,但是看你這一身的裝扮也不想是我東皇的人,若是到時候你跑了,這銀子找誰要去?”
朱‘玉’無奈的看了眼桃‘花’男子:“娘娘,小人既然稱呼您爲娘娘,自然是知道您是龍羲王府的寧側妃娘娘的,娘娘覺得小人在知道是龍羲王府之後還會賴賬不成?”
寧焉雪諷刺的笑笑:“這可說不定,這東皇的邊疆誰不知道有不少的地方都是龍羲王府一直在守衛,但這些年來也不見其他國家歇歇,若是說龍羲王府又多大的威風,在這聖京裡,仗着是聖上的胞弟倒是有幾分的面子,若是出了聖京,這位被稱作是大人的大人,您覺得我一個‘婦’道人家會相信龍羲王府的面子?”
寧焉雪這話回答的相當的有水準,在聖京最大的就是陛下,就算是你真的有什麼面子也是聖上給的,而出了聖京,除去陛下還有誰能有面子呢?即使是在以前,自己與慕容今汐沒有什麼曖昧關係寧焉雪都不會幹這般的讓皇帝猜忌的上不得檯面的事,更別說,現在她與慕容今汐的關係正處於曖昧中,自然更加的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被叫做朱‘玉’的男人,看了眼桃‘花’男,桃‘花’男絲毫不知道收斂,雙眼放光的看着寧焉雪,在中夏,‘女’子延續了東皇的閨中‘女’子的脾氣,不只是在閨中這般,就是其他的一切其實與東皇的‘女’子無異,今日這事,若是換個其他的‘女’人,除了會哭哭啼啼的惹人厭惡之外還能做什麼?可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她一個人將整個局面控制的面面俱到,若是說這個‘女’人有多美不見得,但是他就是想要將人帶回去。
這桃‘花’男不是別人,正是中夏國慕天圖的大皇子慕瑾,這次僞裝成了使者進聖京爲太后娘娘賀壽,爲的就是兩個月後的牧勺。不只是他,近日,這聖京漸漸增加的人都是衝着那牧勺來的。中夏雖然是小國,但是耐不住地勢優越,不然當年慕天圖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就將中夏分裂出去。但如今,中夏自己的局勢並不怎麼的好。
中夏與東皇不一樣,中夏的慕天圖最先是於北面的遊牧部落起家,他自己雖然後來接受了漢族的儒家教育,但是骨子裡還當自己是一個遊牧人,建立了中夏以後,並不遵從儒家立嫡子爲太子的規矩,而是偏寵中夏第一世家出身的上官貴妃生下的二皇子,身爲大皇子的慕瑾自然就受到了排斥,好在慕天圖雖然寵愛二皇子,卻也還沒說過要立誰爲太子的話,中夏朝廷裡就分成了幾派。
最近幾年,慕天圖突然‘迷’戀上了神仙方術,大肆從民間搜尋神仙之術,還從民間帶回了一個神似畫像裡的洛水仙子的‘女’子,那‘女’子美‘豔’不可方物,進宮之後很快將上官貴妃排擠得物絲毫的立足之地,慕瑾的母親身爲皇后,但因爲一直不參與後宮爭鬥,加上這幾年,她年紀大了,自然就不大能入慕天圖的眼,這纔沒什麼事情傳出。
但就是這般,前不久那洛水仙子突然就懷孕了,懷孕以後還一病不起,宮裡懂神仙方術的人都說,洛水娘娘懷的是聖胎,仙人與龍孫生出來的又怎麼不是聖胎?但是這聖胎必須要洛水仙子的命才能生下來,慕天圖自然是捨不得聖胎也捨不得洛水仙子的,雖然洛水仙子再三的表示,即使是自己死也要保護好皇上的聖胎,但是慕天圖一個大男人又豈會這般的沒有出息,他派人四處打探,終於得知牧勺可以爲洛水仙子續命。
身爲大皇子的慕瑾就被派出來尋找牧勺了,慕瑾心裡清楚得很,若是自己帶不回去牧勺,洛水仙子是死還是活先不論,自己這大皇子的位置只怕也到盡頭了,就是自己的母后,只怕也會受到牽連,父皇已經多次表示要立洛水娘娘爲皇后,這次就是要藉着這牧勺的事,將這些東西一把剷除。慕瑾明白,就算是自己真的帶着牧勺回去,只怕最終也只會是變成是假的。
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其他國尋找支持自己的人,或者是帶一個可以和洛水貴妃抗衡的人回去。而寧焉雪,就是他覺得唯一可以與洛水貴妃抗衡的那個人。
慕瑾挑挑桃‘花’眼,爽朗的笑笑:“原來真的是寧側妃,倒是小生冒犯了,既是這般,改日小生自然會親自上府上去拜訪龍羲王府,順帶賠禮道歉,今日這事,是好先用銀子陪了損失。朱‘玉’,好好的將銀子給配了,另瓦送上一萬兩爲寧側妃壓驚。”
“是。公子還請先回去,朱‘玉’將事情了結自然會回去與公子覆命。”
桃‘花’男慕瑾學着東皇的書生拜了拜,就這滑稽模樣,終於將寧焉雪逗笑了:“既是如此,本側妃還要送婢‘女’去醫館,就此別過。不過這好歹是在東皇,是東皇的都城聖京,這位公子還是收斂一些的好,若今日撞到的是別人,或者本側妃的車伕駕車的功夫沒有這般的了得,只怕這事就不是這般簡單了。”
桃‘花’男慕瑾一一應了。終於被朱‘玉’催着回了使館。朱‘玉’也在事情處理好之後離去。寧焉雪則是在桃‘花’男還沒走的的時候就先走了,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萬兩銀子。
這一天,龍羲王府的寧次側妃給聖京的民衆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這印象包括寧側妃是個不拘小節落落大方的人,果真是將‘門’虎‘女’。即使寧老將軍去世這麼多年,但寧家的‘女’兒那架勢可是絲毫的不輸寧老將軍當年的風采,在馬車相撞那般危機的時刻還能想起來要停下馬車,爲民衆某利,龍羲王爺果然沒有娶錯人。
對面的閣樓上,慕容今汐收回身子坐回到桌子上,旁邊跟着老不正經的楚三:“王爺,就給你說了,不會有事,青石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您把青石派過去不就是因爲青石不問出路,只是一味的執行命令嗎?又不是青燕。青燕因着寧家幾位將軍的事情,難免對側妃娘娘心存芥蒂,王爺擔心他誤了側妃娘娘的事正常,但是這青石,王爺真的沒有必要擔心。”
“哼,要不是你攔着,你以爲本王會讓那小子這麼好過?”慕容今汐冷冷一眼看過去。
“是是是,我的好王爺,你是個好男人,側妃娘娘是你的媳‘婦’兒,你關心媳‘婦’兒無可厚非,但是王爺您想過沒有,您已經答應了側妃娘娘要重新調查當年的事情,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你們都沒有可能了。若是當年寧將軍是被冤枉的,王爺您已經將人砍了,要如何陪與寧家?再用什麼樣的臉面面對天下之人?再有,若是事情原本就是那般,寧將軍本就是叛徒,當年那一戰,因爲寧將軍三人,讓多少的龍羲軍死於非命,這些又該如何的計算?王爺,您真的想過嗎?”
慕容今汐手裡的茶杯應聲而裂:“這是本王的事。”
馬車上,寧焉雪收回視線,也許是前世記憶的影響,也有可能是寧焉雪原本的視力就不錯,即使沒有經過特別的訓練寧焉雪也看清了不遠處的窗口那一閃而過的紫‘色’衣角,原本帶着點欣喜和歡悅的心在進入馬車的瞬間沉靜了下來。
慕容今汐是一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也是一個有着一個正妃兩個側妃以及三個‘侍’妾夫人的男人,即使死了一個英妃,去了一個顧‘玉’真,但是還有四個‘女’人,寧焉雪不過是這四個中的一個。吸口氣,原本莽撞的心終於迴歸了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