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惜春出身書香世家,家族中的所有人都在翰林院任職,這在東皇國也是一大奇聞了,東皇陛下慕容鈺多次親口誇讚駱家是真正的書香大家,就是這一誇,沒把駱家男人們的官職誇上去,倒是把女人們的心思誇大了。
駱惜春是駱家唯一的女兒,其他的都是兒子,自然就對這個女兒嬌慣了點。駱家和班家是世代姻親,到了駱惜春這一代自然的也就訂了娃娃親。班家那小夥班願也算上進,外放三年做出了成績剛升京管就擔起了聖京府尹。
這聖京府尹雖然是個大官,但在大官多如牛毛的京都可就什麼都算不上了。大了心思的駱夫人母女更是看不上班願,三番五次的要悔婚,但又擔心自己女兒的名聲,思慮再三,駱夫人做主迎回了駱大人和一個外室生的外室女,在迎親當日,將那外室女送上了花轎。
原本以爲班家會鬧事,駱夫人都做好準備了,到時候就說是那不要臉的外室女兒打暈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上的花轎,那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是班家要反悔還得看看駱家,駱家可是得了皇上讚譽的家族。誰知道班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了。甚至連娶的是外室女的事都絲毫沒有透露。
這下可爲難駱夫人了,班家不鬧,怎麼讓那些世家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寶貝閨女沒有嫁人,還待字閨中啊。正想着找個機會將這紙窗戶捅破,偏偏這時候皇帝陛下不知道在哪裡聽到了風聲,硬是將駱大人教訓了一頓,駱惜春的婚事也就連帶的耽擱下來了。
至於後面的龍羲王爺遊湖巧救駱大小姐的佳話就不知道是緣分佔的分量大還是龍羲王爺的名聲大了。不過這些都和寧焉雪無關,寧焉雪只需要知道這個女人比起慕容今汐還大上兩歲就是了。
寧焉雪毫無自覺:“惜春夫人,雖然王爺是不在乎年紀的人,不過女爲悅己者容,就算真的是女大三抱金磚,皺紋看多了也是有礙觀瞻的,本側妃那裡剛好有幾個美容的方子,仙蟬,回頭給惜春夫人送過去,讓惜春夫人去去皺紋。”
駱惜春兩隻藏在袖子裡的手因爲生氣而發顫,恰在這時候,顧玉真一隻拳頭朝着寧焉雪的臉就打了過來,特種兵出身又豈是那麼容易打到了,順勢輕輕一拉,那拳頭就打到了駱惜春的眼睛上。
不一會,整個院子門口都是女人的尖叫聲和辱罵聲,若是有人站在高處,就可以看見一道粉色的身影穿梭在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中間,時時注意着誰處於弱勢就幫上一把,在再這個的腳上踩一腳,那個的臉上揮一券,玩得不亦說乎。
眼看着門口一閃而過一個紅色身影,寧焉雪嗤笑一聲,顧採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隻已經看不出花樣的鞋子朝着自己的臉而來,還來不及驚呼,鼻孔裡突然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緩緩流下,毫不猶豫的擡起手帕輕輕一擦,只見一片血紅立馬在白色的梅花手帕上暈染開,只聽見啪一聲,人影倒在了地上,緊接着是丫鬟的尖叫聲。
“不好了,王妃暈倒了。”
院子門口的女人們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動作瞬間定格,一起回眸看了眼暈倒在地的女人,緊接着一聲驚呼,女人的打架再次繼續。
一個時辰後,慕容今汐黑着臉頭疼的看着或是臉青或是眼黑的女人們,看看這些女人,除了那個肚子裡不知道怎麼高興的女人,誰還有點女人樣。就連顧採萱也在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臉委屈的看着慕容今汐。
“王爺,您要爲妾身做主啊,太醫說妾身的鼻樑斷了,以後三個月都不能碰到。”一雙嬌鳳眼淚眼朦朧的,倒是有幾分林黛玉的感覺。嗯,不錯,這個樣子可以在以後學習學習,看,慕容今汐的臉色不就明顯鬆動了嘛,這叫做美人計。
正誹腹着,寧焉雪突然感覺有兩道探照燈打到了自己身上,順着視線望去,朝着那紫袍男人露出一排小白牙。
慕容今汐移開被白牙亮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這小丫頭,看看,都把自己的女人們折騰成什麼模樣了,好好的美人硬生生的成了殘花,真的是殘花。顧玉真吊着胳膊,看那樣子就是折斷了胳膊,華菱坐在椅子上,腰肢一側上着夾板,肋骨斷了兩根,就連一向以冷靜著稱的駱惜春包着額頭,看布帶上的紅色,那傷勢輕不了。還有顧採萱,多漂亮的鼻子,三個月的斷鼻。
再看向髮絲凌亂的女人,慕容今汐敢肯定,這個女人一定是玩得太開心了纔會把髮型給跑亂了的。幸好慕容今汐這樣的想法寧焉雪不知道,不然她一定會感慨,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肚子裡的蛔蟲慕容今汐也。
瞬間,屋子裡的四個女人都感受到了慕容今汐對寧焉雪那特別的目光,不用誰起頭,一個個的拼了命了要往慕容今汐面前擠。
“王爺,您要爲妾身做主啊,妾身這胳膊再也彈不出你最愛聽的曲了。”
“王爺,你要爲妾身做主啊,你說你最喜歡妾身的腰肢了,妾身再也跳不成你最愛的舞了。”
“王爺……”
……
眼看着新的一輪掐架就要開始了,寧焉雪默默的退後一步,剛纔玩的太嗨忘記這具身體的羸弱了,若是再來一次,寧焉雪還真的沒有本事保證不被這羣發瘋的女人傷到。
慕容今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巴掌拍在紅木矮桌上,上面的青瓷茶杯應聲而裂:“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在本王的書房裡如此吵鬧?”
五個女人大氣都不敢出,寧焉雪是不想當出頭鳥。
看着女人們安靜了,慕容今汐那被寧焉雪傷害到的男人自尊心終於再次迴歸,死女人,見到沒,本王的女人可都是言聽計從的好女人,你那樣的也就本王好心收留收留你。
視線一一掃過女人們,頭顱揚得就跟高傲的孔雀似的:“你們誰先說。”
“王爺,妾身先說。”
“好,玉真你先說,若是有半句虛言,本王家法伺候。”
顧玉真渾身打了個顫,龍羲王府的家法,那是要丟命的。
顧玉真咬着嘴脣,一副委屈樣:“王爺,是寧側妃先欺負妾身,侮辱妾身在先,妾身氣不過才動的手。”
慕容今汐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寧焉雪:“哦?寧側妃好大的膽子,本王的侍妾也敢欺負,你倒是說說這個寧側妃是怎麼欺負你的,你如實稟報,本王定給你做主。”
顧玉真眼睛一亮,歹毒的心思一閃而過,不過在遇到慕容今汐那洞悉一切的黑眸之後,想要嫁禍的心思立馬就熄了,怏怏的道:“寧側妃說妾身不配叫王妃姐姐。”
慕容今汐眸子眯了一下:“你以前都是稱呼本王的王妃姐姐?”
“是,因爲王妃姐姐和妾身原本就是親生姐妹,這個姐姐可是名副其實的姐姐,早在帝師府裡就是這樣的,半點沒有虛假的。”
慕容今汐身上的冷光一閃而逝,整個人瞬間冷酷無比:“放肆,本王這龍羲王府什麼時候成了帝師府了,還是你顧家真以爲能隻手遮天,連龍羲王府都敢改建帝師府了?”
顧玉真被慕容今汐的氣勢一嚇,哪裡還敢有什麼心思,小腿一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王爺饒命,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顧帝師看來是忙於對皇兄的教導忽視了自家兒孫的教導了,明日早朝本王就上書皇兄,免去顧大人的太子太傅一職,專司家庭育人。”
顧採萱臉色白了白,她自然是知道只有孃家牢靠了自己在龍羲王府裡的位子才更加牢固,但是這時候她也不敢貿然開口求情,不說其他的,若是慕容今汐問一句“你是顧家女還是慕容媳?”她自問自己回答不上。唯一的辦法只有保留自己在王爺心目中的位置,以後在趁機爲孃家求情,到時候王爺一定會看在自己的份上繞過孃家的。
寧焉雪心底嗤笑兩聲,先是顧家女方成慕容媳,顧採萱,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罷了。沒有顧家又何來的慕容今汐的王妃,真是可笑。在顧採萱看來自己是爲了暫時的保全自己,以圖以後,但一個一有威脅就放棄顧家的人顧家還真能巴望着她圖謀富貴?別最後把顧家也給坑了,要知道這年頭,坑別樣的不多,坑爹的最多,顧家培養出這樣的女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見女人們一句話都不敢說,慕容今汐心情終於有所迴轉,他要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服從,他要的,就是這些女人將他們的家族一步步的扯如火坑。
視線掃過寧焉雪,看着對方明顯是矯揉造作的服從,慕容今汐氣得差點又是一掌下來。黑着臉道:“你們還有誰要本王做主的。”雙眸從地上跪着的顧玉真開始,釋放出殺神的威嚴。
“妾……妾身沒有了。”說完,顧玉真整個人直接軟在了地上。
接着是華菱,華菱歪在椅子上,不等慕容今汐開口,直接道,“妾身也沒有。”
一個挨着一個,到了顧採萱,停頓了一下,只見顧採萱含情脈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王爺,妾身自從跟你了,就從來都沒有什麼怨言,跟着王爺,即使是苦的也是種福氣,更何況,跟着王爺何來的苦吃。”
慕容今汐欣慰的笑笑,親自將顧採萱扶起:“還是愛妃懂事。”眼神若有似無的朝着寧焉雪去,挑釁的勢頭勢不可擋。
顧玉真暗罵一句“賤人。”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這麼說的機會了,不過就算是有機會她也不會這麼說的,王爺最恨的就是跟着別人做一樣的事了,不甘心的看着寧焉雪,最好寧焉雪說出一樣的話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顧採萱表完忠心,接下來就到了寧焉雪了,寧焉雪倩然一笑:“王爺說笑了,妾身不過是進府四日,這都還沒看見第四日的落日呢。龍羲王府的姐妹們這麼有趣,妾身暫時可找不出什麼事情來讓王爺做主。”
“哼,最好是這樣。”很顯然,慕容今汐的威嚴再次的被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