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靨依舊的男子,雅人深致,神情亦佳,他淡雅如霧的黑眸靜靜凝視着她,嘴角掛着笑意,眉眼也跟着彎起,看似不羈的壞笑,卻又帶着豔魅的流光,就是帶着這副脫俗風姿的男子住進了她的心窩,就是這慵懶而迷離的溫潤之聲讓她漸漸開始欲罷不能。
“竺米……朕……”
“啊啊啊~~~楚兄好久不見了,哈哈,真是這麼巧在這碰到你啊。”餘光瞥見身旁兄妹二人的疑惑表情,竺米連忙笑呵呵的張開雙臂走到楚堯奚面前給他來了個大擁抱,並適時堵住他繼續說下去的話。
楚兄?見女子給他的第一反應竟是如此意外的舉動,楚堯奚站在原地任由對方給予誇張的問候,隨即低頭無奈又溫柔的低笑,“你這種歡迎方式朕倒是不討厭。”
“不想鬧的滿城皆知皇帝在這,就老實配合我……啊哈哈,是嗎?楚兄原來也是來看熱鬧的。”這個笨蛋楚堯奚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就不怕被別人認出來嗎?用着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對話後,竺米貼在楚堯奚懷裡側着頭又誇張的給了一個用力的擁抱,餘光則瞥向還未散去的高官貴族那邊,難道他們是知道這傢伙來了,才清楚了她的身份,纔對她那麼彬彬有禮?
這麼一想,竺米略帶怨氣的將面前的人推開,對方則一臉不解,“怎麼變臉變這麼快?”
“……你來做什麼?是你叫那些人給我優勝的?”
“呵呵,怎麼會,我當是什麼事,你以爲朕會插手這種民間比試嗎?”
“怎麼不會。”
“唉~~你呀,究竟把朕當成什麼了?喜歡湊熱鬧的孩子?”
“喜歡對我的事情進行搗亂的不成熟少年。”鄙夷的擡頭瞪着對方,此時楚堯奚穿的是較普通百姓家質感更好的一些的便服,看起來倒是少了一些王者之氣,只是骨子裡的不拘反而更清晰。
見這女子依然如此看待他,楚堯奚只得淡笑一聲不多做解釋,原本以爲來到融爾城可能再次與她錯過,結果這女人竟然又給自己找了事情做,便在人羣之中靜靜看着,她講解菜式時的神情依如宮中一樣,只是在這裡,楚堯奚感受到的,從這女子身上散發的氣息又多了一種情緒。
這就是她想要的自由吧。
沒有任何束縛,隨心所欲的自由。
“竺米,這位是……”
二人的單獨對話被打斷,楚堯奚看着走過來的二人蹙起眉頭,他知道這兩人是竺米幫助的對象,可本能也告訴他,這個手臂受了傷的男子對於竺米絕非對待恩人那麼簡單,這熟悉的感覺就如同面對陽星時一樣,沒錯,他一定喜歡上竺米了。
“楚……”竺米剛要介紹給兄妹二人,可念出楚堯奚的名字才發覺讓他們知道這人跟皇帝同名同姓還不得穿幫。這傢伙好歹也是微服私訪。也不知剛剛她叫
他名字時這兩人是否聽到。
“在下楚恆,是竺米的老闆,請多指教。”
“……”汗顏的看着男子泰然自若說出這個假名字,竺米只覺得是自己小瞧他了,這傢伙微服私訪的次數估計都比她出國的次數還多。不過竟然謊稱是她老闆,真是無處不欺壓。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如此。
“老闆?竺米你不是自己開酒樓的嗎?”
“啊……對呀,我那酒樓的房子是這個人的,所以他是我老闆,呵呵,有時我也會被聘到他家裡去做菜,多勞多得,你也知道我這人喜歡做菜。”
剛解釋完就聽見身旁男子一聲低笑,竺米猛的瞪了回去,真是的,要不是他出現,她用得着這麼緊張麼。
“沒錯,而且有時還會留宿在我家陪我。”
楚堯奚突然如此曖昧不明的話讓竺米險些跌倒,連忙對看得愣住的兄妹倆解釋着,“那個,別聽他胡說,雖然我的確是住過他的家,但是他家很大,那個也不全是爲了陪他才留在那裡,而且他總欺負我,這傢伙雖然是個吃貨可是嘴巴也很刁,所以我才經常留在那,也就是說……你們不要誤會。”
解釋着解釋着,竺米才發現面前的兩個人變得更安靜了,再看一旁的楚堯奚,那狡黠的笑意讓她徹底無地自容,只得垂下了肩。
“原來是這樣。”
“啊?”
欒初夏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反倒弄得竺米一頭霧水。
“他是你的未婚夫。昨晚問你還說沒有,這種事情沒什麼可遮掩的嘛,害的我都誤會了。”欒初夏心裡哀嘆這麼好的媳婦不是自己哥哥的人了,可看着眼前這對郎才女貌的組合倒也心服口服,畢竟,和自家哥哥比起來,面前這位公子更適合竺米也說不定,能爲了一個人慌張的不知所措,會表現不同的一面,不是喜歡的人是很難的吧。
再看這叫楚恆的男子對待竺米似乎也是一心一意,從剛剛開始就對初冬投來不善的目光,可見他對她是有多在乎,連身邊的人都敏感的防備着。不想失去的表現也不過如此。
“我沒有隱瞞什麼……”
“讓兩位見笑了,米兒她對這種事很容易害羞。”
攬過竺米捂住她的嘴,楚堯奚平靜笑着回視欒初冬這樣說,那男子竟然到現在都還用依依不捨的目光看着她,這女子還真是毫無自覺。
“是麼,那祝福你們早日辦喜事,若是有機會,我們也會親自前往道賀。”欒初冬自是明白自己與這人的差距,對竺米剛萌芽的感情也就一點一點壓在了心裡。
“等……楚……”米兒?要不要這麼噁心的稱呼她啊。
在楚堯奚的懷裡掙扎了許久,對方硬是不給她說話機會,只是靠在他懷裡久了,這溫暖還真是叫人懷念,不過九、十天而已,竟然就已經開始用懷念這個詞。她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隻身一人前來尋她,只是這一點,便給足了安慰。埋在男子胸前的面容不易察覺的彎起嘴角,又象徵性的垂了他一下,最後放棄掙扎,任由他對那兩人胡編亂造。
楚堯奚,你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從欒家走出來,婉拒了對方的送行,竺米和楚堯奚走在街上爲下一段路程添置必需品,抱怨自是少不了。
“說起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呵,你四處留着味道,我怎麼可能尋不到。朕的鼻子一向靈敏的很,對於你做的菜,不用走近就能聞出來。”
“……你是狗麼?”拜託,不是每個人的嗅覺都如你這麼好,這種誇耀自己的感覺怎麼有點像楚若炎。
“不過還好你出現,我總算有個活動的錢袋子了,以你的身手也不用怕被搶,真是想想就開心。”
“所以你的錢袋是真丟在滋梧鎮了?”笑着接過對方遞給他的炸豆腐,楚堯奚故意說着她的傷痛,果然竺米原本還輕鬆的面容瞬間垮下來,“別給我提那家店,氣都氣飽了,人心叵測啊,像欒家兄妹這樣樸實的太少見了。”
“哦?那就照那女子所想,嫁給他們家不是更好?”楚堯奚雖這麼說,可語氣上很明顯的不是滋味,他雖不屑於被她看做樸實,可是難免會在意一些小細節。
倒是竺米滿不在乎的否定,“不要,待在他們家,我豈不要每天都面對豆製品,這對於一個胸懷曠達夢想的廚師來說太閉塞了。”
“這麼看來朕的御膳房還算符合你的標準。”
“還好吧。”
這麼說着,竺米又停下了腳步,前面人羣裡某個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怎麼了?”
“我好像……看到陽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