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宮裡處於流感嚴重期,許多人都病倒,更讓大家緊張的是,他們日理萬機的皇帝楚堯奚竟然也病倒,朝中之事暫由丞相童戰代爲管理,還沒有什麼混亂的地方,可後宮裡卻是人心惶惶,畢竟在皇帝生病期間伺候不好,就是降罪的事情。
而如此之下,竺米成功被大家推舉出來作爲楚堯奚的隨侍陪護,當然,有權做出如此決定的人自然是掌管後宮的文瑤太后。
“巴娥,你不要笑,這事是你向太后進言的吧?這兩日你一直住在潭音宮,別以爲我不知道。”切着香菇絲的竺米每一刀都好像發泄情緒一般弄出聲響,嚇的一旁新來的小廚役退避三舍。
而靠在門邊餵食白兔的巴娥故作不解的樣子看向屋內的人繼續笑的明顯,“哪有,我還不瞭解你嗎,怎麼可能不喜歡什麼還偏偏讓你去做。”
昨日在芳霄閣,巴娥也發覺楚堯奚的氣色有些不對勁,又瞄見竺米時不時看向他們那裡的心不在焉,心裡便打好主意,沒想到這第二日楚堯奚的病情就真變嚴重,正好給了她機會推近這二人的關係。
“算了,我也不跟你抱怨,反正也還是給他做菜而已,照顧他有宮女在。我先過去了,你跟我一起嗎?”
“今日就不去了,我還要去舒府走一趟。”
舒府?舒睿家嗎?
竺米只尋思一陣也便沒再深思,想是舒睿也在病假中,應該是楚堯奚要巴娥代他去探望的,同其道別之後便向楚堯奚的寢宮走去,遠處巴娥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失笑着搖頭,依皇兄的性子,怎會讓她只是簡單的做菜送去而已,否則豈不枉費她特意要太后下的那道旨意。
將煮好的香菇雞腿麪放到牀邊的矮桌上,竺米側身坐到牀上,此時的楚堯奚還在熟睡當中,均勻的呼吸吐氣,臉頰因爲發燒而顯得紅潤,本就俊雅的容貌此時顯得更風神秀異,爲他撥開臉側因爲汗溼而粘貼的頭髮,手不自覺順着他的髮絲揉上去,柔順的觸感使得竺米愛不釋手。
楚堯奚,你的外表就是迷惑衆人的心啊。
“說,你傷害了多少少女心?”想到巴娥曾說過他身邊不缺女人,只是沒有能留在身邊的,竺米不禁輕聲低喃好似責怪,可轉念又想到楚若炎說過的話,有喜歡的女子嗎?因爲這樣,迷亂的生活才都是逢場作戲吧。
未曾想,自己正看着他敞開的衣襟下鎖骨的線條發呆時,揉弄他頭髮的手就被一隻微燙的寬厚手掌握在掌心,擡眼看過去,便發現對方已經睜開雙眼凝視着她,不禁有些不自在。
“你醒了怎麼不出聲。”
“……朕在思考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
“究竟朕傷害了多少少女心。”
“……”
窘迫的別過頭,竺米沒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語又被這人聽到,而且還是有關於他的,試圖抽回手,卻反倒被對方用力一拉,身體不穩直接栽進楚堯奚懷裡,溫熱的吐息近距離打在她的脖頸間使得竺米瞬間想要逃脫,然而他雙手擡起環住她的後背,將兩人間的縫隙縮小到最低。
緊貼着楚堯奚的胸膛,竺米甚至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微快的跳動節奏,他在緊張嗎?這麼想時,竺米微擡起頭仰視他,而楚堯奚低垂着眼動了動身子讓兩個人保持一個更舒適的姿勢輕聲開口。
“這樣待一會兒,你身上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竺米心中的悸動怦然跳躍,他又用他那魅惑的聲音蠱惑着她,即使耳中的嗡嗡聲降低了效果,免不了還是會臉紅,可竺米並沒有讓自己這種慌亂心情持續太久,她很清楚彼此的立場,也只當是他現在燒糊塗,想要找尋依靠的感覺,自己碰巧出現成了適合的人選罷了。
“你把我當抱枕嗎?”自我催眠之後,竺米冷靜着開口。
“若是有這種可以交談的抱枕,朕倒是心滿意足了。”
“……我做的面要涼了。”
見竺米避開這種話題,楚堯奚也沒有繼續的意思,只是睏倦之意使得他說話沒有力氣,從竺米掌心傳來的微涼感覺讓他不忍放手,卻也不好讓她爲難只在對方的幫助下撐起身子看着眼前這女子細心的爲他把面吹涼喂着他,再次掩去內心的真實想法。
“本來想做皮蛋粥,可想到早上你也喝的粥,怕你膩了。”
“你做事朕放心。”
“別說那麼早,興許我就利用這機會發泄一下對你的不滿呢。”
楚堯奚微微笑一下,擡手接過碗看着清湯麪低聲道,“會遞給流浪漢一碗飯的人應該不會折磨生病的人,朕是這麼想的,是朕想錯了嗎?”
“咦?你怎麼知道?”
“……”猛然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楚堯奚沉默片刻,發燒這段時間反倒想她的事情想的更多,竟然不自覺就說出口了,這是有多不小心。
“朕聽巴娥說的。”
“啊,也是。”
“竺米。”
“恩?還有什麼想吃的?”
見她一副瞭然的表情,楚堯奚忽然覺得安慰許多,至少在這種時候,她的心裡在考慮着他的事情。“朕想吃西城門邊那家老字號的臘肉包。”
“……你這要求還不少,真看不出你生病了。”
“呵呵,就是生病纔能有些任性的要求,所以朕想吃你做的。”
“……果然很任性,當自己是楚若炎那樣的小孩嗎?我忽然可以想象太后娘娘以前是怎麼照顧你的。再說我也不知道那家的臘肉怎麼醃製,做的有差怎麼辦?”
只顧着吃着碗裡的面,對於竺米這樣的問題,楚堯奚卻不再回答,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沒見這人有什麼話要說,竺米認栽般站起身,“好好好,我做行吧,做到你再也不說想吃爲止。”
“呵,你不能剝奪我吃東西的興趣。”
對楚堯奚吐吐舌頭,竺米拿過他吃的半點湯都沒有的空碗走到門口,“這話等你味覺恢復再說吧,不過……調理你舌頭也是我的樂趣。繼續躺好,我晚上再來。”
竺米這剛推門走出去就和側着身子站在門口的龍依撞上,略感驚訝之餘,指着她就欲開口,“你……唔。”
結果話還沒說全就被龍依捂着嘴帶出去一段距離才停住腳步,“小聲點,吵到堯奚休息。”
“呼~~”深深喘一口氣,竺米轉身剛要反駁她,卻見她一直望着楚堯奚的房間,不禁奇怪,“想進去就直接近啊,站門外鬼鬼祟祟偷聽可不是好習慣。”
“本宮做事可不用你說三道四。”
“喂,我這哪裡是說三道四,明明就是你自己畏畏縮縮。”
“你當我不想進去嗎?那也得看時機,你懂什麼,老實做好自己的事情得了。”轉頭瞥一眼竺米,龍依的視線再次落在她頭上那金簪上,手指下意識握拳,“你那個金簪給我如何?”
“恩?這個?爲什麼?”
“……因爲你根本不懂得珍惜那東西,與其讓你白白擁有它不如給我。”
她就那麼喜歡這個簪子嗎?
摸了摸頭上的金簪,竺米有些疑惑,之前也發覺到她對這個東西有些在意,現在竟然還要讓自己讓給她,這簪子也不算很特別的東西啊,難道價值不菲只是自己沒有發覺?雖然是金子的確有些吸引人,不過從以前就對金子不甚在意的竺米並不覺得那有什麼特別,更何況在這種地方,金子也是常見的東西,只要不是窮途末路基本都能買得起。
可龍依看那金簪的眼神卻分外不同,好似是在告訴她那是她不該擁有的東西。
“我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天天都帶着它怎麼會是不珍惜,喔~~我知道了,因爲這是楚堯奚給我的,而你卻從來沒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所以才讓你這麼在意的吧?”
“……不要隨意揣測我的想法,以爲自己是誰?”
呵,那表情也不像是我猜錯了,果然啊,這女人不管什麼裝扮心都是一個想法。
“既然你這麼想要我讓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輕易就把那東西給我?”
“的確,就這麼說給你,好像有點對不起楚堯奚的感覺,所以,我當然不會輕易給你了,好歹我對這東西還蠻喜歡的。”
龍依不解的審視着竺米的表情,實在不明白她就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究竟是給她還是不給。根本就不知道那蝴蝶金簪意味着什麼,在這裡故弄什麼玄虛。
“跟我比一場怎麼樣?”
“比試?你讓本宮同你這種賤民比試?”
“沒錯,不敢嗎?用你我都擅長的方面進行比試,三局兩勝,你若贏了我就當是送給你了,可你若輸了……恩,對啊,你輸了我要點什麼呢。”竺米犯愁般思考着,但是以金簪爲獎對自己似乎有些不利,原本就是自己的東西,可她又沒有什麼想從龍依身上得到的。
“好,我若輸了,就答應你能力範圍內的任何一件要求。”
這個似乎不錯,以後若是遇到麻煩,以她川國公主的身份怎麼也能幫着擋下去,這樣即使沒有丞相幫忙的情況下也可以找到救助了。
“成交,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還有什麼?你怎麼這麼麻煩。”
“嘿嘿,很簡單,我要你以女子身份同我對決。”這樣自己也不用覺得怪怪的,畢竟對方是把她當情敵看待的,要她同男子打扮的龍依對決,總覺得不能勝過視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