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鶴來在公司秘書說湯子葉的秘書給她打過電話,似乎是湯子葉想和他一起吃個午餐。
好好的,請自己吃飯?
他們也不算是熟悉。
鶴來中午倒是去了,湯子葉也沒直接表明自己的來意,像是朋友之間敘敘舊,那鶴來就按兵不動,吃自己的,他就偏不問,架着湯子葉,想說他自己就會說了。
湯子葉也是不急,轉來轉去提起來了雲嬌。
“我姐啊,她這人單純,就覺得子同哥很好。”
鶴來打太極那是一位高手,轉來轉去的,雲嬌確實對湯家原本就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再說姓湯的 有什麼好讓雲嬌算計的?
吃過午飯兩個人分手,湯子葉倒是約了他下次打球,鶴來笑笑,心裡卻翻着白眼,打球那是他大哥的愛好,不見得誰都喜歡打,他就覺得無聊,大把的時間扔在草坪上到底有什麼意思。
紀鶴來最討厭的運動就是高爾夫,用他的話講,這就是裝B的所在,他大哥就是這方面的高手。
偏這人碰到他不喜歡的領域上了,就衝湯子葉的眼瞎,鶴來就覺得這人成功不了。
表面笑呵呵的,一片真誠,貌似鶴來透露出來的是想和湯子葉有點什麼的意思。
湯子葉的秘書覺得紀鶴來不過就是這樣,紀家四個兄弟,加上紀極的兒子紀雲傲一共五個,出頭的卻只有兩位,紀禹和紀鶴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做什麼,很少見,想必這紀鶴來也是個草包。
“看樣子,他似乎有些很想反。”
湯子葉鹹鹹淡淡的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越是草包越是難下手,像是紀禹那樣張揚的我倒是能預防得了,會咬人的狗從來都是不叫的。”
秘書似乎有些不贊同老闆的說法,不過誰讓他是老闆了呢,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湯家的爭鬥已經是水深火熱了,放到了明面上,但大家長認爲這是兒子有本事的一種體現,他不出手去管,加上湯夫人在中間有些偏愛,所以現在就變成了兩頭大的局面。
紀禹在公司壓着鶴來,這已經是四海人盡皆知的秘密,跟着紀鶴來的人覺得紀總未免沒有容人之量,親弟弟,也不過才進公司而已,更是一路慢慢爬上來的,你紀總怎麼就要一腳踩下來,不給別人爬升的機會呢?
紀禹的秘書坐在他的對面。
“說吧,又說我什麼了?”
秘書說着都忍不住想笑,他們覺得老闆就是草包是吧?是生出來這位置就是給他坐的?
紀禹回公司就是當老闆的吧?
大老闆也是從下面慢慢爬起來的,並且用了比四公子更多的時間去了解整個四海,不是因爲他是紀禹的同學跟着紀禹混飯吃,他就要爲自己的老闆講話,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別人搶不去,不是散播幾句謠言就會變成真的。
“四公子身後的那些狗……”
“我怎麼聽見一大早的就有人噴髒話呢?”鶴來推門進來,外面的小秘書臉上都是無措,鶴來不讓她打內線,更是乾脆直接推門就進來了,她無能爲力。
“你出去吧。”紀禹看着自己秘書說說,秘書帶上門。
“喂,嘴巴放乾淨一些。”
紀禹的私人秘書照着自己的嘴巴打了兩下,表示自己嘴賤,給鶴來騰地方:“四公子起的這樣的早?”
鶴來翻着白眼:“怎麼我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來公司?我就不能勤勞一點?”
“小的哪裡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很奇怪,奇怪。”
“我要喝茶。”鶴來翹着腿。
秘書爲鶴來去倒茶,紀禹看着弟弟這副樣子,坐沒坐像的,一點不成樣子。
“一點規矩都沒有。”
“進我哥的辦公室我需要敲什麼門,我們兄弟之間用得着這樣嗎?”
“用得着,在公司請你叫我紀總。”
紀禹從自己的位置上離開,鶴來懶得和他繞,直接說明了來意,說湯子葉有接觸過他。
“你覺得湯子葉是個什麼樣的人?”
“酒囊飯袋。”
紀禹:……
我看你也是酒囊飯袋。
鶴來一臉的得意,“他長得又沒有我好,心計不夠我深,待人接物沒有我本事,將來就算是娶老婆他也要差我一截,他不是酒囊飯袋他是什麼?我要是他,我現在就去上吊。”
秘書端着茶進來就聽見了四公子說的這話,紀家他覺得最陰的人不是紀禹,紀禹的壞紀禹的陰都是放在表面的,紀鶴來卻是背地裡壞,偷偷陰人,他是個男人還好,要是個女人,恐怕會掀起來一番風浪的,以前他總覺得那句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就是專程爲四公子預留的,當然了,要是四公子哪天一個想不開去了泰國,哈哈……
“笑什麼呢,說說看。”紀禹一看自己的秘書,就知道他肚子裡沒有憋好事兒。
“我是覺得要是哪一天四公子想不開了,去了泰國,回來之後完美變身,就可以用上專屬的那句話了。”
鶴來也不惱。
“哪句話,你說說看。”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鶴來倒是捧場的笑了笑,紀禹也跟着笑了出來,他覺得挺有意思的。
“我將來一定要在非洲開個公司,然後請你當總經理。”
秘書點頭:“只要四公子開,在下定當不負囑託。”
鶴來就覺得一個老闆如此賤就算了,連帶着一個秘書都這樣的賤人,果然跟着他哥混的就都沒有好人。
*
卓君上次的失約讓季丹陽父母心裡存了隔閡,這次是季丹陽千保證萬保證,確定卓君肯定沒有問題了,約了父母,她媽當時就說了,她有活動,婦女會有活動,很早就預約好了,不能去。
“媽……”
她叫了一聲,知道自己媽心裡有氣。
“去吧。”季丹陽的父親開了口,丹陽撲到父親的身邊,抱着父親的胳膊:“我最喜歡爸爸了。”
季父笑了笑,他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
卓君這次沒有失約,提早了半個小時就到了酒店,季丹陽全家壓着時間到的,也不算是遲到,雙方場面上來看,似乎不錯,至少季丹陽的父親貌似很喜歡卓君,和卓君很有話題可聊。
丹陽的心算是放回肚子裡了,自己家是父親說了算,如果父親都看上了,那母親的意見也不會太大。
季父讓丹陽吃過飯陪着卓君去玩,他們年紀大的就要回家休息了,他也是才下飛機沒有太久。
“這丹陽,明知道你今天才到家,就非要拉着你來。”當母親的對女兒有點意見。
她都說了,她對卓君有點看法,可她偏要自己去見那個卓君。
季父笑笑:“自己養的孩子,難道還能不清楚?她的個性你越是攔着她,她越是要去做,見面而已,又不是談定婚期。”
對卓君,他覺得不合適。
丹陽這孩子太單純,活的也是無憂無慮的,因爲家裡的環境養成她這樣的個性,但卓君不是個能去配合丹陽的人,說白了能力差的遠,出身又不好。
他不會因爲一個人的出身否認誰,但這是客觀存在的。
“老季,你這是……”季丹陽的母親一愣神。
她在桌子上見丈夫和卓君談的很有共同話題,還以爲老季很喜歡這個卓君呢,沒想到他……
“那鶴來不是個好人,但我實在喜歡這孩子。”
有心計,能忍,有能力。
季夫人倒是第一次聽着丈夫去誇一個晚輩,以前因爲丹陽的事兒,他們對鶴來的看法很深,紀鶴來纔回國多久,就讓丈夫另眼相看了?她信丈夫的眼光。
“再好,人品不好也是……”
“這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女兒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季母卻不說話了,哪怕就是有責任,這男人未免一點擔當都沒有,反正她心裡覺得不痛快,她不喜歡卓君,同樣的也喜歡紀鶴來到哪裡去。
“我聽說你和丹陽在美容院門口見過他,他把自己的車讓給你們了?”
“讓個車而已。”
“是讓個車而已,但不見得誰都能做到,這就是我喜歡他的地方。能折能彎。”
就因爲出身好,有些人輸不起。
季夫人下午參加了婦女會的活動,說起來女人嘛,難免會聊一些八卦之類的,說着說着就說到了某間公司的老闆身上。
“過去她成功就飽受詬病,真的假的我們也不清楚,據說是財產都是從前夫的手裡奪來的,逼死了前夫……”
季太太就是個非常的小女人,這些距離她太遠了,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想想這事兒之前幾年貌似很轟動,她知道說的是誰了。
“就一個獨生女,跳樓死了。”
季太太就想着,回到家自己要好好的和丹陽溝通溝通,年輕的女孩子可千萬不能想不開,有什麼事情都是能解決的。
“可憐啊,和丈夫之間的關係……”
這女人的一生簡直就是個傳奇,季太太覺得也算是有本事,換做是她的話,她是肯定騙不到人家的錢,弄不好還要被人反騙過去一些錢的。
“也是可憐。”女人活一輩子是爲了什麼?
孩子都沒了,除非是那種特別能狠下心的人。
陳文媛生病,公司內部內鬥已久,她向來知人善用,但問題就出在這個知人善用上面,她人不在,有些想要表現自己的人卻得不到機會,因爲不能在大老闆的面前露面,加上陳文媛的秘書確實跟了她很久,某種心理上認爲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大勢的攬權,她能把葉靜不放在眼裡就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整個公司現在都處於動亂期間,但陳文媛身體不穩定,她所求並非在公司上,在金錢上,她求一個孩子,發了瘋的去求一個孩子。
醫生有側面的和陳文媛提過,借別人的肚子生個,當時就被陳文媛給拒絕了,她要的是從自己身體裡生出來的孩子,完完全全的屬於她的,最好就是葉喜回來。
葉苗現在的生活狀況其實不算是特慘,丈夫和她離婚,該留的也還是留了,不過爲了絕了她的念想,哪怕心裡不願意和那個女人也生活到一起去了,他沒有辦法原諒葉苗的所作所爲。
葉靜約了前妹夫一起吃個飯。
妹夫給面子人是來了,卻拒絕和葉靜一起吃飯,他就是來見見葉靜,然後以後就斷了聯繫,沒有必要了。
“就在門口說吧。”
葉靜有些頹廢,他生活的非常不好,這種不好不是來自物質上的,相反的他一樣的有錢能隨便去玩,但心情上很是沉重。
“你還怪葉苗呢?你們都結婚這麼久了,瞞着也是因爲她愛你。”
到底是一家人,他哪怕和葉苗掐了起來,也還是會幫着妹妹的。
他一個人難過就算了,何必還帶着葉苗一起呢,想幫葉苗講兩句公平的話,這些年葉苗對她丈夫如何,難道對方一點都沒看見嗎?是,有點任性,對公公婆婆不好,但對他是好的。
“別說愛我,我現在聽見這句話我都覺得可笑,大哥你覺得我這輩子沒有孩子,斷子絕孫了是因爲誰?”
要是妻子的身體不好,他碰上了,就不提什麼斷子絕孫的事兒了,其實那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苗,她的心腸到底要有多壞,她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走進這條死衚衕裡。
“你就不能給她一次機會?”
“我給她機會了,可誰給我機會了?大哥爲什麼要找別的女人生孩子?”
在他來看,這一家的兄妹兩個人都很叫人害怕。
葉靜不想提這個,他覺得頭有點疼。
“我們現在說的是你和葉苗……”
“大哥你別勸了沒用的,葉苗就是白給我,我也不要了,倒是想勸大哥一句,嫂子對你不薄,這些年江山都是嫂子打下來的,你沒付出過什麼,真的要說付出,我想大哥付出的也就是一張嘴一個身體,小喜是因爲什麼死的,大哥竟然能找那樣的人爲自己生孩子。”
這聲大哥他喊出來都覺得諷刺。
這是人嗎?
簡直就是怪物。
當陳文媛告訴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碎了,真的碎了一地。
一家子的小人。
“你別說了。”
葉靜跌跌撞撞的上車,他沒錯,他沒錯過。
陳文媛去了山上去看小喜,給女兒的墓地收拾得很乾淨,她專門的請了人來打理,就是怕女兒在下面生活的環境不好,伸出手摸摸墓碑。
“媽看了很久的醫生,我都支撐不下去了……”
她真的撐不了多久的,她的身體已經感覺到了極限,她知道醫生對她講的話都是好話,但是聽不進去,就抱着一個信念,她一定要把小喜給生出來,無論和誰生,這個不行就換一個。
“你瞧不起媽媽是吧,小喜啊,媽都是爲了你……”
陳文媛哭倒在地,現在的精神越來越渙散,這樣倒是方便了汪海聲出手,汪海聲已經大量的在挖人,他不計金錢不計後果的在挖,他哥的死到現在終於能有一個說法了。
陳文媛下山,讓司機開車回家,到了家門口,要準備進大門的時候,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不太陌生的人,說不陌生其實陳文媛並不太認識她,但她的名字,自己如雷貫耳。
簡珊。
司機放緩車速,簡珊衝了上來。
她知道是誰在背後害自己,但是她無能爲力。
“葉喜不是我害死的。”
“停車。”
陳文媛的的手抓着椅背,她的手指很細,手上的所有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碩大的鑽戒,壓的手有些讓人不忍直視,她現在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了。
“你不配叫我女兒的名字。”
司機爲陳文媛打開車門,陳文媛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少女,真的就是青蔥一樣的年紀,嫩的彷彿就像是樹枝頭剛剛纔發出的嫩芽,長得也漂亮,這樣漂亮的臉,不愁交不到男朋友,爲什麼就和小喜去搶?
“阿姨,我真的知道錯了,但錯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陳文媛看着眼前這張痛哭流涕的臉,如果不是自己逼得她走投無路,她會覺得自己錯了嗎?
不會的,她反倒是會趾高氣昂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我只問你一句,你搶了小喜的也就算了,爲什麼要給人代孕?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你是缺錢嗎?”
陳文媛想不通,她總不會是愛上了葉靜吧,這個可能性太小。
如果葉靜有錢,如果葉靜有本事,這個假設成立,但葉靜什麼都不具備。
簡珊只是哭。
陳文媛站在她的身前也不着急說話,她就是好奇這點,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我……”
簡珊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爲了錢?
好像是應該爲了錢,葉苗說的那麼好聽,只要她生完孩子,她就可以拿着錢遠走高飛。
“你沒有答案,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陳文媛淡淡的說着。
陳東陽還不算是完,一定要送他下去陪着小喜,不不不,送他下去還是便宜他了,自己要看着他倒黴的過完最是意氣風發的年紀。
簡珊咬着下脣,她實在被逼的無路可走了,她臉上發熱。
“爲了錢。”
陳文媛勾勾脣,還真是爲了錢。
“爲了錢就這樣下賤的給人當小三嗎?”
簡珊捂着臉繼續哭,她心裡則是恨死了,如果她有反撲的機會,她一定會虐死陳文媛的,但可惜的是,她現在沒有任何的機會。
她知道陳文媛也不是一個好餅,關於她的那些傳說,就算是和陳東陽一起的時候,陳東陽也有說過,葉喜她媽出身就是個小三,她有什麼資格來教訓自己?
難道你那時候做小三不是爲了錢?你是爲了真愛嗎?
“你當小三也不要緊,爲什麼逼死我女兒?你這張臉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呢?”陳文媛伸出手勾勾簡珊的臉,看,她長得多好,收回自己的手,抿抿脣:“你乾的做錯的一件事兒就是搶了陳東陽,陳東陽好不好我不在乎,那是小喜喜歡的……”陳文媛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自己說了一些什麼,說過馬上就忘,她現在想要回去休息了。
“你不是喜歡錢嘛,我給你的那些錢足夠你治病用的了。”
簡珊聽見病這個字,上手去抱陳文媛的大腿,陳文媛的司機快速的將簡珊給拖開了,她坐上車,自己笑笑,看着車窗外那個狼狽摔在地上的人,她只覺得可笑,你就連爲了什麼你都不清楚,你是爲了虛榮。
回到家,傭人給她端水,陳文媛吃着藥,最近吃這個藥多少也是有副作用的,精神越來越恍惚。
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花園裡她養了一些貓,因爲葉喜喜歡這些小動物,聽着貓咪喵喵的叫着,她心裡勉強能覺得好受一些。
秘書來家裡,和她說公司的事情,聽了沒有兩句,她就揮手,聽不進去,頭疼的厲害。
“你辦事我放心。”
秘書有些事情是準備請教陳文媛的,畢竟這個公司是老闆的,但看着她這個樣子,自己又忍住了,老闆的精神狀態現在差的要死。
“老闆我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你說。”
陳文媛閉着眼睛沒有動,秘書也不知道這話自己到底該不該講,她似乎沒有拒絕。
“簡珊之前的男朋友是四海集團老總的雙胞胎弟弟紀瞻……”
陳文媛的雙眼突地就睜了開,眼中有些猙獰,她因爲瘦,整張臉的臉皮已經發散,瘦的太快,弄的她現在就好想整容失敗的造型。
“你說是誰?”
“四海集團老總的雙胞胎弟弟。”
紀瞻的工作一直很多,差不多要以醫院爲家了,他爸例行的檢查身體,紀瞻很早就開車回去接的父母,雖然家裡一直也有說不用。
忙前忙後的跑,他學醫就是因爲覺得自己挺無能的,幼小的時候父親說發病就發病,發了病他們幾個人只能呆在一邊看着,或者就是哭,什麼都不能做,現在不一樣了,他能照顧父母了。
下了班直接到父親的病房,因爲本身紀瞻就是這醫院的醫生,護士對紀以律照顧很上心的。
“紀醫生下了班就過來照顧父親呀。”
紀瞻笑笑,推了門進去,纔去買的吃的,遞給母親,馬上他媽在椅子上已經睡了。
紀瞻蹲在李時鈺的腳邊,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佩服的人其實不是大禹,而是自己媽媽,他覺得自己媽特別的偉大,爸爸身體脆成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扛起來一個家的。
“媽,你去一旁休息下吧……”
李時鈺就是坐着才睡着的,要是躺着反倒是睡不着了,聽見紀瞻的聲音抽冷子就醒了,揉揉自己的眼睛。
“下班了?”
“嗯。”
“下班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別總把自己搞的這樣的累。”
時鈺被兒子扶了起來,丈夫還在休息,在病房裡說話有些不方便,和兒子下樓散散步。
“我自己知道分寸。”
“我兒子越來越好看了。”李時鈺誇了紀瞻一句。
紀瞻是有點臉紅,這麼大了,突然他媽說這個,叫自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四兄弟,他覺得自己是四個人之中最差的,交個女朋友吧,自己就連底細都沒有摸清,弄的老大總是笑話他。
“沒有女朋友?”
紀瞻撓撓頭:“實在沒時間。”
他現在參加了一個公益團隊,怎麼講呢,就是休息的時候出去給一些老頭老太太看診,是自發的,他不是沽名釣譽,相反的其實紀瞻特別的怕出名,原本自己這張臉就特殊,他就是求一個心安,自己做的多了,父母身體健康,他就滿足,其他的不求了。
李時鈺多少能明白老二的心思,老二別人都說他傻,他不是傻,他就是心思沒有放在別的事情上面,小時候那麼鬼精靈的長大也不至於太差。
老二求什麼,她懂。
自己養了幾個好孩子,個個都好,個個都孝順。
“前幾個星期,我們幾個人去老三家吃飯……”紀瞻叨叨叨的說着,父母不就是盼着兒女和睦嘛。
紀以律睡醒的時候就看見小二了。
“今天沒忙?”
紀瞻說今天是休息,他在醫院待上一會兒然後回家休息。
說着話呢,鶴來進門了,鶴來坐下就把自己父母給逗的都笑了出來,病房裡一團笑意,紀瞻看着笑笑,悄悄的起身,想回家去休息了,只要有人陪就好。
時鈺的眼睛掃到紀瞻,跟了出去。
“走也不和爸爸媽媽打聲招呼。”
“我看你們忙呢……”
“小二啊,鶴來也就是一張嘴好,你們兄弟媽都喜歡,各有各的特點,你孝順媽都知道。”
紀瞻被弄的有點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挑理了一樣,其實不是的,就是鶴來吧……
太會招人喜歡了,他也喜歡。
小時候就是,哪怕鶴來闖禍了,老師都幫他兜着,越是長大越是招人喜歡,當然這也算是一種本事吧,紀瞻學不會,就算是自己,每次鶴來犯錯了求到他的頭上,他也會幫忙瞞着父母,不因爲什麼,老小就是有這種魅力。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媽。”
“我知。”
“你看我們家,外人都不能理解,覺得大禹是把你大伯逼下臺的……”
這事兒外面講究的多,李時鈺略有耳聞,她不喜歡聽這些事情,別人家的事兒發生過的,你沒有親眼看見,怎麼就可以以訛傳訛呢?
“你大伯這人其實我不喜歡他……”年輕時候的猜忌懷疑不說,就單說男女方面的這點事情,她不能理解,也不願意去理解,但就說大哥對以律的感情,李時鈺敢說,如果紀以律真的有危險,興許自己當時都會猶豫,但紀極一定不會的。
他真的非常愛他的弟弟,親兄弟鬧彆扭的多了去了,喊打喊殺的也有,這樣的很少見,她就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像是紀極和以律一樣,一輩子友愛下去。
紀瞻點頭,他對大伯一直也很欣賞,當然有看不慣的地方,就直接忽略。
這事兒就真的說出去,恐怕是沒人信的,大伯有子,雲傲行不行,現在來看還早,對着紀禹再好,紀禹那是外人,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回去好好休息,媽還等着抱你的孩子呢。”
紀瞻笑笑,他覺得恐怕他媽要失望了,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鶴來來了沒有多久,安娜也來了,安娜是代替紀禹來的,紀禹手上有筆生意。
鶴來拉着臉,他一個大美男竟然沒有一個小美女有面子?
“我孫女來了,快,來爺爺懷裡……”
安安一出現,其他人都要靠邊站。
以律伸着手,把孫女抱到懷裡,世界也就安靜了。
鶴來站在自己媽身邊,用胳膊碰碰自己媽的:“我說老李,你就確定這孩子不是他在外面偷生的?”
安娜看了過來,鶴來舉手。
“我的意思是說,爸有可能把孩子給換掉了,不然你哪裡見過爺爺這樣喜歡孫女的?”
親兒子都沒喜歡成這樣呢。
“我倒是想喜歡你們了,可惜你們都是賠錢貨。”
鶴來鼻子都要氣歪了,原來他是賠錢貨?
“那你們生完我爲什麼不把我扔到馬桶裡?”
李時鈺忍着笑:“你以爲你爸他不想……”
鶴來:……
這樣就沒有辦法溝通了,你們都這樣子。
“我明天給你們生一排孫女……”
以律翻着白眼,生出來纔算,在這裡放話,有什麼意思?
*
卓君覺得季丹陽的父親很喜歡自己,正巧公事上有了接觸,當時上司說的時候,他就表明了,這是自己的伯父,或許自己可以出面,他的本意是好的,卓君想,誰去談都是一樣的談,機會是把握在自己手裡的。
父母從老家來電話,在電話裡問季丹陽的事情,接到過幾次季丹陽的電話,很喜歡這女孩子,覺得個性什麼都很好。
“什麼時候讓我們和這個孩子見一面?”
卓君說自己已經見過她的父母了,但他是想在拼一拼,等自己有能力了,買房買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他就娶季丹陽,就因爲她好,所以纔要把一切美好的都送到她的手裡。
卓君的父母要過來看卡兒子,卓君給季丹陽打了電話,因爲他沒時間。
季丹陽答應了就會做到,她是真的很早就跑到機場去接人,然後帶着人到處遊玩,並且說動了母親出面,和卓君的父母見面。
季丹陽她媽原本是不願意的,想着畢竟還有那麼多好的男孩子,但架不住女兒死心眼。
卓君就卓君吧,他們能幸福就好。
雙方談的很愉快,主要是卓君的父母讓季母覺得心裡很痛快,遇上明事理的老人,真的就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並且她隱約和卓君的母親有些相恨見晚的趕腳,雙方都提到了婚禮的事情,季丹陽現在也不算是太小了。
“你到哪裡了?我們就在……”季丹陽出去接卓君。
等到卓君進來的時候,剛剛提到的婚期,他父母自然也是要問過他。
“我現在是想以事業爲主,婚姻暫時不考慮。”
卓君父母臉上的尷尬都能化作泥塊裂開了,原本說的好好的,誰知道孩子說變就變,弄的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這邊都談的差不多了,這不是打女孩子媽媽的臉嗎?
“卓君啊……”
季丹陽臉上的笑容也僵了,就算是不想結婚,也不用這樣直面的說出來,她媽還在呢。
卓君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他剛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季母笑笑:“我們老的着急沒用,還是要看孩子們,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說了算。”
然後就決口再也不提這件事兒了,回到家季丹陽還問過自己媽,是不是有生氣了。
她媽笑呵呵的。
“我以爲該生氣的人是你,人家想不想娶你,你自己都沒搞清楚,男人好i覺得事業比婚姻重要的,我有什麼可氣的,我就是覺得,他要是沒成功,是不是就不娶你了?”
季丹陽挑眉。
“哪有什麼,我也不是嫁不出去,實在不行我就學安娜。”
季母沒忍住摸着孩子的臉。
“丹陽啊,有偶像是好事兒,但不見得你能學得了,你男朋友在外面亂來,你能忍受得住?就單說這份忍耐的程度,你就絕對不行,你學不來安娜的。”
安娜和紀禹具體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就連安安外界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倒是見過紀以律抱過孩子,可到底是他的老來子還是哪個兒子的私生子這都不好說,紀家經常出這事兒啊。
那個紀雲傲不就是私生子嘛,更多的是說,那孩子按照紀以律喜歡的程度一定就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季丹陽歪樓也是歪的快,她就覺得紀鶴來不是好鳥,他爸同理也不是好的老鳥。
“媽,那孩子真是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嗎?不是說他和他太太感情特別的好?”
季母倒是聽說過一些八卦,但真假真個就真不知道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內幕啊。
“男人嘛,喜新厭舊的程度一向很快,也許是吧。”
“媽,你見過鶴來他大伯嗎?”
季母推着女兒的頭。
“你都快要變成小八婆了,你那麼好奇,你嫁給他不就都知道了,到時候拿到的都是第一手的資料,媽媽還能跟着聽聽呢。”
丹陽嗤笑。
“我嫁給他?你別忘了,這就是個賤人。”
“我回去睡覺了。”
“去吧。”
季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丈夫纔剛剛從外面回來,傭人喊她,季母快速的下樓,侍候丈夫兩個人又上樓,季父今天似乎有點高興,。
“怎麼看樣子好像很高興呢。”
“看出來了,是挺高興的,紀禹這小子有點意思。”
“怎麼又覺得他家的人好了。”
丹陽父親就笑,說能讓他厭惡的人真的不多,他這人和別人私教都還算是可以,紀禹是第一個讓他覺得不太喜歡的類型,過於招搖,過去接觸也覺得這小子有點狂,本事一定是有,但做人還是低調的爲好,他呢,則恨不得自己萬箭穿心纔好,最近有件案子讓他覺得棘手,鬆手吧自己覺得心疼,他花了那麼多的心血,不鬆手吧,註定就是一敗塗地的。
可有人竟然雙手送到他的手上,這個禮物他是接還是不接?
他自認是要接的。
“一點好處就把你給收買了。”
季母不太喜歡聽這些商場上的事情,人家給你肯定就是有目的,不然爲什麼好好的爲什麼讓給你?
錢少賺就是了。
“就說你是女人。”
季父搖搖頭。
“今天見了卓君的父母怎麼樣?”
父母就能體現一個男人的另一面。
季母原本就是想說這件事情的,見丈夫一直高興說別的,也沒有一打岔。
“父母很好,真的是很好,就是這卓君……”
她是越來越不喜歡了,沒有一點對長輩的敬重。
“你女兒和這個卓君成不了的。”
“你怎麼知道?”
季父對着妻子勾勾手,季母微微彎下頭,沒想到他竟然不正經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都老夫老妻的,瞪了他一眼,倒是見丈夫似乎很開懷,丈夫伸出手抱着她,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得,越是老,越是恩愛。
他們夫妻的感情真是很好,不過想想也是,年少的夫妻,到了老了也是伴了。
“你說說,我來聽聽。”
“他現在在乎的任何一樣東西都超越了丹陽。”
季母拉着臉孔,就是因爲看的明白,纔會生氣,原本這就是屬於卓君高攀,結果他還敬酒不吃吃罰酒,偏就那個傻丫頭還不生氣,換做一般的女生早就鬧騰起來了,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你別在中間攔着,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她要說結婚呢?”
“你就讓她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