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是真的很喜歡紀瞻,會對他好的。”唐真開口。
她不知道是否有人會相信再見鍾情,她和紀瞻不屬於一見鍾情,一見的時候她還是個精神病,被當做精神病一樣的關在四院裡,她想好好的去疼去愛他,就像是他的母親他的姐姐以及他的妻子這樣,她也相信自己會做的很好。
唐真的話卻是讓時鈺一愣,慢慢的攬着唐真。
“好孩子,感情沒有對錯,不要理會別人說的。”
這是她能給予的最美的祝福,祝福你們相愛到永久祝福你們永遠保持這一刻。
唐真的眼眶溼潤了起來,她其實更加盼望着有家的存在,幾句因爲她的家不夠完整。
時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去看電視,只是坐着,家裡的傭人沒人來打擾她,紀瞻和唐真領了證打過電話回來,他臨時接了一臺手術,要馬上回到醫院去,唐真則回他們的新家。
“恭喜你紀瞻,媽想問一句行嗎?”
紀瞻一愣,他不認爲自己媽會是這樣的好奇,愣了一響臉上的表情恢復正常,中肯着回答着母親的問題:“沒有,我和她只親了一次,還是被丹陽打斷的那次。”
紀瞻和唐真沒發展的那麼快,但感情上就是離不開,既然離不開那就生活在一起。
他的耳垂微微有些發紅,可能是因爲年紀大了,再和母親來探討這樣的問題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李時鈺坐在那裡視線看着窗外,她家的窗外就是一大片的草坪,很漂亮,那裡面還有個小花園,有時候她會跑到外面去坐坐,誰都年輕過,誰都衝動過,愛就是愛了,哪裡又有那麼多的理由,你喜歡一個人,你能說出來他哪些優點?
或者滿眼全部都是他的優點,就像是她曾經喜歡紀以律,沒人看好,她就覺得好,就覺得他哪裡都好,渾身都好,就連空氣裡都是滿滿的好,剛剛好,正正好,她嫁了然後她幸福了一輩子。
時鈺記得她年輕的時候,還有些人對她婆婆表示不太理解,覺得她婆婆和公公相差年紀那樣的大,老夫少妻難道是爲了真愛?恐怕不是吧,還不是紀以律的父親有名望有地位所以纔會引得一個小上那麼多的小女人注目,不然愛他什麼?愛他的年紀還是愛他的熟透了?
很多人嗤之以鼻,這方面紀母沒有說過太多,只是輪到丈夫的忌日她會提前準備幾天,一些話都是從以前家裡照顧她的人嘴裡得知的,紀以律他的父親模樣長得不是特別好的那種,但娶了這位夫人從來沒有吵過架,就連一句爭吵都沒有,年紀大的時候如果是紀母出門,他則會憂鬱,她出門的時間越久他越是不能安靜,以前她不是很能理解。
就像是丈夫纏着她,有時候一些事情真的是沒有辦法估算時間,大部分她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一輩子都是這樣過的,年輕的時候爲了拼事業,年紀大了,她出門如果太久,過了他預留出來的時間,他就會顯得有些暴躁,不喜歡搭理人,和誰都沒有話說,一開始家裡的傭人也不瞭解是怎麼回事兒,後來漸漸的就看明白了,有些啼笑皆非。
又不年輕了,顯得這樣的深情似乎就有些……
紀瞻將自己的工資卡交給她,結婚了,兩個人就是一體了,他的家以後就是他們的家了。
“家裡以前是我一個人住,現在交給你來管,有什麼不喜歡的都可以換掉。”
他還有些話想要說,畢竟今天也算是意義重大的一天,但他接的這活不好推,是老同學的妹妹,親自求到他的頭上來了,情況也是有些特殊,他不能不去,人家信的就是他。
“我……”
唐真沒有給他機會,拉拉他的手:“去吧,我回家一趟量量牀的尺寸,然後換成我喜歡的顏色,當然希望你也能喜歡。”
“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
唐真的臉稍稍有些紅,沒有控制好,不太習慣這樣說話的紀瞻,人都說紀瞻個性較平淡,不會說一些花哨的話,現在來看,也不盡然。
唐真對着車擺擺手,紀瞻深呼吸一口氣,他覺得結婚就是這樣不好,會產生太深的眷戀,搞的他現在都不想回醫院想直接回家了,天知道他以前是最喜歡泡在醫院的,沒有事情也要留在醫院,更是誰求一句,他都可以替班,現在來看,以後找他替班的人要哭了。
下巴動動,開車走人。
唐真穿了一身的白色連衣裙,她還是偏瘦,沒有補回來多少,頭髮披散着,跟着車走了幾步,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自嘲,這腿就是無意識的跟着走動的,想多送他一步。
自己都覺得粘的過分了。
一直到他的車尾再也看不見了,她收回視線,拿着鑰匙回到他的家裡,這房子唐真來過幾次,家裡到處都很乾淨,他平時好像有請人打掃衛生的習慣,家裡一切都擺放得井井有條。
唐真將頭髮挽上,認真的量着牀的大小,窗簾的顏色她也不是很喜歡。
她用了一天將家裡來了一個大反轉,改換的全部都換掉了,將衣櫃裡屬於他的衣服推到一側,唐真的手停留在他的衣服上,摸着他的西裝袖子,莫名的就是覺得手暖,心微微的跳動着,跳動的有些不不尋常,心臟的位置有些不太舒服,真是怪呢,她又沒有心臟病。
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掛進去,男士衣服的冷硬有了女士衣服的搭配,線條一下子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唐真只覺得心口的幸福就要溢了出去,那個裝着名爲叫做幸福的瓶子已經裝滿了,流淌出來,細細的流動着。
她的眼眸長時間的停留在他的衣服上,好久之後,她帶着忐忑的心情將臉孔貼在他的衣袖上。
她結婚了!
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紀瞻下了手術檯,很想發通短信給她,告訴她自己馬上會趕回去,倒是護士長覺得奇怪,今天的紀瞻臉上總是帶着笑,這麼愛笑做什麼?難不成是覺得病人太好看了?不至於吧,以前還遇上過更加好看的呢。
“紀醫生,想什麼呢?臉上都溫柔的要滴出來水了。”
紀瞻回神,緩解一下氣氛,他還是不太習慣將個人的事情交代清楚。
“沒什麼,想着晚上要吃什麼。”
找了時間還是給唐真打了電話,打出去等電話通了,自己又懊悔,一個隨時什麼都要報備的男人像是什麼樣子,就連自己都鄙視此刻的自己,心臟的位置有力的跳動,紀瞻伸出手扣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他爸的病他們兄弟幾個沒有一人有遺傳到,那現在這是情況突變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她清晰的聲音。
“我下了手術。”
唐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電話打進來她才從他的西裝上離開,唐真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試圖冷靜下來。
“還順利嗎?”
“嗯……”
紀瞻從未盼望着下班,因爲以前的話,下班之後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他的愛好不多,如果是義診的話他還能盼盼,至少有事情做,不會讓自己閒下來,其實他也不算是初戀,也有談過戀愛,女朋友不就是因爲他忙忽略了她,所以纔會劈腿的?
但是這已經是他今天第幾次看手錶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不在焉。
唐真很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好廚藝,她買了很多好吃的,準備了很多菜,甚至所有的菜色都一一過了她的腦子,但她和很多女人一樣,廚藝並不是那麼的好,看見的圖片是一回事兒,自己想象是一回事兒,腦海裡一桌子的大餐,迎接丈夫下班回來,現實卻是……
需要過油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麼扔進去馬上就黑了,等她撈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黑炭了,還有切出來的片和圖片上的完全不同,脫離了自己的相像,流理臺上狼藉一片,到處堆堆疊疊的,鍋碗瓢分,這個廚房簡直亂套的很。
就偏偏在她最狼狽的時間裡,他回來了。
紀瞻打開門推門進來,他好像聞着空氣裡有些特別的味道,仔細的聞了聞還真的是,好像是從廚房的位置傳出來的。
唐真手忙腳亂的拿着鍋蓋擋在自己的身前,這個油太可怕了,她已經被燙了好幾下了,扔東西進去的時候救會噴,她現在想要把火給關掉。
紀瞻推拉門進來,關掉唐真的火。
“火太大了,炸東西會糊掉的。”
紀瞻挽着袖子,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遞到唐真的手裡:“我來吧。”
“你會?”唐真問。
“你看看就知道了。”
紀瞻快速的將茄子裹過麪粉然後沾上面包糠單手將油鍋舉了起來,他的力氣可真大,唐真兩隻手想將鍋子舉到這個程度都難,他扔進去的就沒有炸開,茄子在裡面安安靜靜的躺着,然後靜靜的變黃,顏色均勻,馬上就可以聞到那股子的清香味道。
可真是,就連一個茄子都看人下菜碟。
唐真無語,她踩着拖鞋將紀瞻的外套送了出去,紀瞻將廚房的窗戶推開,煙有些大,他的視線停留在唐真剛剛炸出來的那些黑炭上,心領神會的就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熟練的動着手,唐真現在明白了,這是個廚房的高手。
“我看你的廚具都是新的。”家裡的碗筷很多都是沒動過的,新舊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有很多就連外封都沒有拆。
“我過去不在家裡開火。”一個人吃飯的話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又要做又要洗,不如單位吃吃就好,紀瞻認爲醫院的大廚水平還是不差的,他挺喜歡的。
唐真想了想,然後說出來了一句自己內心所想的。
“我以後努力學。”
“你可以慢慢學,家事這種東西慢慢來就好,一個人會就夠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句話給說完,因爲他怕說完唐真會不高興,他並不是瞧不起女性,但是廚藝有些真是看天分的,就比如他媽媽,紀瞻想起來母親所做的經典菜色,龍井蝦仁,對的,就是這道菜,這麼多年了,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可能是自己家的基因都是男人做飯纔好吃呢。
唐真點頭。
“我認真的學,好好上進。”
紀瞻的脣角微微向上。
良好的相處氣氛,良好的氛圍,良好的溝通和相處,結婚的第一夜兩個人並沒有睡到一起,這是紀瞻提出來的,他說覺得了解的還不夠深入,這種事情還是不急來的好,倒是把唐真給說的一愣一愣的,都結婚了……
她承認自己多少是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那種感覺來的太強烈,就像是……就像是追星,你有過喜歡的明星吧,看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對的,越來越迷,越來越失去自我,但是這種迷戀也會有一天會清醒過來的,她有些不確定,但更多的還是竊喜。
她就像是一隻小老鼠,將吃的攏進自己的懷裡,她已經成功偷到了,接下來就是怎麼吃。
唐真沒料到紀瞻會這樣說,因爲他們都是成年男女,都有獨立的思想,大家的思想都足夠的成熟,但是她要承認,這一刻的紀瞻她偏愛,他的模樣很可愛。
許是她凝望他的時間有些長,紀瞻有些不太習慣,動了動,裝作起身去洗了水果,然後端出來讓她吃。
新的一天是從自己的牀上醒來的,他家的牀睡起來很舒服,唐真從牀上爬起來,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喊紀瞻起牀?早餐自己應該給做的,他還要上班。
等她梳洗好,從房間裡出來,他正端着碗筷放到桌子上。
“醒了,洗洗臉可以準備吃飯了,不知道你都喜歡吃什麼。”
唐真的視線落在桌子上,她心裡原本的計劃是,做上一鍋粥,出去買點早點,可以是油條可以是甜餅更可以是饅頭或者是其他的主食,但不包括他弄出來的這一桌子東西,他是怎麼變出來的?
她有些不太習慣,真的不太習慣。
感覺很假?
就是不真實,這個男人對她太好了,就因爲這種好讓她覺得不靠譜,難不成這就是獵人爲了捕獵到獵物下的餌?不是說男人結婚前都是一套一套的嘛,可能他們還沒有更加熟悉,也許留到以後,他慢慢就變了。
“都是你做的……?”
紀瞻朝她微笑,當然不是,他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準備這些,皺是他煮的,其他都是他去買的,樓下很方便的,應有盡有。
“買的。”
唐真想,就算是買的,她也很感動了好不好,紀瞻這這樣子,還能給其他的男人留點活路了嗎?
這樣真的就不是很好。
“我覺得……”紀瞻趕時間,他坐了下來就動了筷子,倒是唐真一直在出神,紀瞻咬了一口花捲說着話,唐真迷迷糊糊的看過來,因爲明顯他就是有話要說,紀瞻揶揄道:“你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我好感動,真不是我做的,我就隨手煮了點粥……”事實上他並沒有做什麼,將水和米放入鍋子裡的。
唐真沒結過婚,但是她也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就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上班之前是不會起牀的,就想多睡一分鐘,其實這一分鐘能起什麼作用,但那時候對她來說作用似乎很大,好在她後來都改掉了,改不掉也不行,每天總躺,她都害怕了,寧願勤快一些。
“是很感動,覺得你太完美了。”
紀瞻摸摸下巴:“我完美?”
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高級的字眼來形容他,真是第一次收到。
“就因爲我下樓買了這些吃的?”他突然之間覺得女人好像真的好哄的樣子,你看就是這樣簡單的一頓,她就感動的無以復加。
“可能是因爲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還是個男人比較感動的多,要是做的次數多了,也許就習以爲常了,覺得應該的了。”唐真想,可能都是這樣的吧,一開始會很感動,時間一長,就像是你喜歡吃一道菜,每天吃每天吃,早晚都會有吃膩的時候。
“你還真是怕我每天對着你獻殷勤。”
唐真笑笑。
紀瞻吃過早飯就得上班了,唐真現在對工作實在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工作不好找,她也不太習慣別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她,更加不希望對方會說一些她多可憐之類的話,所以現在乾脆就做自由職業,具體想做什麼,她還沒想好,現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我去上班了。”
紀瞻拿着包,他的心微微的有些不捨,你看時間過的就是這樣的快,昨天晚上他們都睡的很晚,因爲他想多預留一些時間出來和她相處,上牀之後他告訴自己,要早點睡,這樣明天才能早點起來,早起來就能多看兩眼,但看了兩眼之後又希望多看三四眼,現在依舊沒有看夠。
唐真慢半拍的跟着紀瞻走出了屋子裡,她腳上還穿着拖鞋。
“你這是……”紀瞻有些欣喜,唐真跟着他動,他沒有出聲阻止,他是希望她送自己的,至少這一路上還有一點時間相處。
唐真聽見他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神情有些窘迫,但還是淡定住。
“我送你去上班,我現在沒有工作,就麻煩紀先生先養我一些時間了,我爲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個所謂的力所能及就是爲他噹噹司機之類的。
“我的榮幸。”
唐真走在紀瞻的身後,紀瞻走在前面,他的背很寬,明明就穿着衣服,她卻覺得自己的男人背部線條太完美。
是的,自己的男人。
現在他就是自己的男人。
她慢慢的走着,認真的看着他身上每一細處,一處一處都看得一清二楚,走在前面的人突然腳步挺住緊緊的拉住她的手,唐真只覺得一瞬間整個世界都亮了。
從家裡坐電梯下去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出電梯外面的陽光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星星碎碎的灑在臉上,灑了滿臉,唐真迎接着一臉的陽光,照得自己周身暖暖的,她只小心翼翼的拖着他的手,這是一雙屬於別人的手,這是一雙屬於男人的手,這是一雙屬於她丈夫的手,她只覺得舒服,輕輕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拉着自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吐出。
“上車吧。”
紀瞻的聲音打斷了唐真的所想,睜開眼睛對着他笑笑,上了車。
唐真的車開的還算是不錯,車子裡面流動着微微的音樂,因爲她也不知道該和他都說些什麼,不如享受此刻,細碎的陽光打在車玻璃上,眼前就是最美的風景,道路的兩旁都是林蔭,公交車站等了很多人,這個點也是上班的時間,路上還有稀稀拉拉在走步的,有些則是爲了鍛鍊身體,有些可能是出去纔買早點回來,老大爺和老大娘停停走走,只要你願意走向前。
每一天其實都是這樣的一幕,只不過偏就今天,這一切被放大了來看。
胸腔那處傳來的跳動,唐真想,原來把她最好的愛就是爲了留在這裡。
唐真再次上門,是以兒媳婦的身份登門的,紀瞻下了班帶着她回家,鶴來帶着季丹陽事先就避開了,就像是他曾經說過的,讓你做了選擇,你不是要選她嘛,那就是兄弟沒的做了,兩個人提前和家裡打了招呼,孩子大了,當父母的也不好提硬的要求。
“這就是我們做父母的失敗。”以律瞄着妻子說着。
要是你發話,老四敢不留在家裡?就是太順着他們了。
都說今天老二要帶老婆回來了,人呢?人都哪裡去了?
柳絮下班買了菜打車回來的,她記得時間呢,急匆匆的往婆婆家趕,但實在住的太遠了,環境這地方那是真好,鳥語花香的,就連車都很少,可見現在人對養生的看重,可問題也來了,好好上班的人住在這裡,每天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就受不了。
柳絮穿着低跟的小皮鞋,進門對着公婆就笑。
“我回來晚了。”
以律不好說老三的媳婦,柳絮原本就不是一個隨時能開玩笑的人,做事也比較認真,她才下班這個時間能趕回來,還要求什麼?人孩子就算是有良心的,還記得二伯今天晚上要帶嫂子登門。
“媽,我去廚房幫忙了。”
你看,這就是柳絮。
她寧願幹活,多幹點活,反正就是不願意陪人聊天,她也聊不出來什麼。
“去吧。”
時鈺讓柳絮去,拽着她,她也覺得難受。
老大壓根就沒打算回來,看着時間恐怕也是……
家裡的傭人說安娜過來了,她是看見車了,沒見紀禹的人。
安娜進門,還是那張臉笑意盈盈的,以律問她什麼時候把安安給接回來,這可送出去挺久了,安娜摸摸自己的鼻樑,她爸媽不肯放人,她怕來老宅就是怕紀先生問這個。
“紀禹呢?”
“他今天晚上有飯局。”
“飯局?我看他是故意躲開的吧。”
安娜虛弱的笑笑,既然知道又何必講的那麼清楚呢,紀禹的態度是很明顯,他不干涉,但他也不贊成,誰娶的老婆誰自己稀罕去,別想在他這裡等到什麼承認,也別搞家庭聚餐那一套,他不來,他的家庭聚餐裡,老二那一家子一個也別出現。
省得看了眼球疼。
“好了,別說了。”
紀瞻帶着唐真這次上門,唐真的態度少了幾分忐忑,也許是因爲名分已定,或者是覺得已經有了歸屬感。
安娜對着唐真和對紀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柳絮的態度也挺溫和,有她們倆在,家裡倒是樂樂呵呵的,一頓飯吃的大家都很開心,唐真是後來的,目前來看可能有點拘束,沒有放開。
安娜正在尋找着唐真身上的優點,並且發現的很快,安娜喜歡隨性的女人,其實出身這種東西她是屑也不屑的,一個人有良好的出身,這原本是可以加分的,但不是每個出身好的人都是好的,拿這個來衡量人,她覺得有些不太公平。
唐真的睫毛刷得很好,衣服也好,妝容都很得體,看得出來曾經在大集團工作的經驗,很善談,多少有些怕人,不過這點安娜能理解,換做自己,可能還比不上她呢,就是因爲了解過,纔會覺得不容易。
女人也許更加不願意難爲女人,安娜幾乎立即就願意接受了唐真的身份。
紀瞻會小聲的和唐真說話,有時候不說話,兩個人一種眼神,她就能明白他想表達什麼,紀以律看了很久了,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想,其實他是最應該站在唐真身邊的,看着唐真就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晚上在家裡睡吧。”
“好的,爸爸。”唐真叫了一聲,以律對着她點點頭,讓傭人給唐真找新的睡衣和拖鞋,還有毛巾一類的,都給準備好了。
和李時鈺吃過飯就出去散散步,柳絮已經帶着紀殊回家了,安娜也剛剛離開,他們兩個人就在花園裡散散步。
“我覺得我還是有些上眼皮。”紀以律說。
如果不是上眼皮的話,爲什麼一開始他不是贊成的態度呢?
原本只有兩分的好感,但當這個人變成了自己的家人,他就願意將這那兩分變成十分,這是自己家的人,孩子也很可憐,要對着好,原本妯娌幾個,難免會存在一些比較什麼的,他想讓每個人都覺得愉快。
家裡的傭人給唐真送睡衣,說是這是季丹陽買的,全新的還沒有上身,紀太太讓自己給送過來。
“如果你要是不喜歡,那就和我說,我再去找。”李時鈺的意思,季丹陽買的東西都挺好的,家裡備的那些其實沒有這個好。
“謝謝,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
“這是拖鞋,對了化妝品方面,你想要什麼,我去拿。”
季丹陽就是個購物狂,家裡的東西也是一堆一堆的買,反正有錢嘛,她自己有錢,找的男朋友又有錢,就連未來公婆都不管,更加輪不到她們來管,倒是家裡平時來個人什麼的,這些東西就全部都用上場了,丹陽的脾氣也是和氣,用了她的什麼都沒的講,隨便用,因爲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買過這些。
“這個不用不用,我不需要的。”
唐真是沒有帶自己平時用的,但晚上她洗把臉就好了,不用也沒關係,不需要那麼全套的,也只是一個晚上而已。
那雙拖鞋是粉粉的顏色,顏色很嫩,底子有些厚,看起來有幾分的可愛,看得出來是個年輕女人買的,露出來圓潤潤的腳趾,唐真還好奇他跑到哪裡去了。
紀瞻拎着車鑰匙打算回去一趟,自然能碰上他爸媽。
“回去呀。”
以律早就料到了,自己留他們,他這是替老二做面子,老四愛回來不回來,今天這是老二帶着老婆回家了,必須留着住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帶,好丈夫自然得回去去替拿了,要是換做自己的話,他也會這樣做的。
“嗯,忘記拿了一點東西,明天上班要用的。”紀瞻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不白。
“去吧,路上慢點開。”
紀瞻點頭,打開車門,紀以律看着李時鈺往前走了兩步,好像打算回去了,他站定腳步看着老二,片刻後喊住紀瞻:“小二……”
“爸,你想吃什麼?”
紀瞻幾乎就是條件反射,他家從來都是爸爸會嘴饞,有時候也會讓他們帶點吃的回來,這也是正常。
“這次什麼都不想吃,就想說,看樣子你和你爸我走了同一條路線了,要是能對着好呢,咱們就好一輩子,別就好那麼兩天,當兩天的好男人誰都行,當一輩子就不是了,把你爸我當成榜樣,好好的去學學,娶老婆咱們就是爲了疼的,做男人 有時候該大氣就必須大氣。”
紀瞻略作思考。
“知道了,爸。”
“走吧。”
以律揮揮手,紀瞻開車離開,他開車回去給唐真收拾收拾她的睡衣還有衛生間裡擺的那些,他也不知道女人都是用什麼的,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都拿了反正沒有錯的。
等紀瞻再次回來的時候,唐真正在樓下坐着和李時鈺看紀瞻小時候的照片呢。
唐真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就躲在樓上,紀瞻現在就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了,她多少有些尷尬,但這種尷尬她早晚都是要客服的,唐真試着和婆婆溝通,發現她婆婆除了話少一些之外,爲人還是挺溫和的,和麪相不太像。
面相怎麼說呢?她婆婆的臉看着寡,那種比較像是嚴厲的長相。
“都取回來了?”
“嗯。”
“你們看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媽,晚安。”
“晚安。”
李時鈺回了房間,紀以律已經訂上鬧鐘了,唐真在樓下,他要是下去吧,可能唐真會更加緊張,所以他沒有下去,原本想着她很快就呢個上來,這個很快結果拖了一個多小時。
躺在牀上也躺不住,你看鬧彆扭那是鬧彆扭,那時候滿腦子就剩下氣了。
抱着枕頭坐了起來,她要是再不回來,他就要下去找了。
看着老伴推門進來,不自覺地將李時鈺的枕頭給擺好。
“紀瞻回來了?”
“嗯,回來了。”
以律接過她的衣服,他臨睡之前一段要吃點東西,不然不舒服,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遞給她,十次有十次她都是不吃的。
李時鈺現在就是老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身形,幾乎就沒讓自己在胖過,可能是胖了那一次她就覺得夠了。
“晚飯我看你都沒怎麼吃。”以律遞了半個梨給她。
小二說的,早上吃蘋果,晚上吃梨。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已經刷過牙了。”
以律笑着說好:“我不嫌棄你,你還怕什麼?再胖我也喜歡,你胖不起來的。”
生過這麼多的孩子,她不是還是這樣嗎?
以律記得以前雲嬌和他說過一次,雲嬌是認爲她小嬸特別愛她小叔,以律問她這是什麼理論。
雲嬌答:“一個女人一輩子,肯爲這個男人生兩個孩子,第一呢,說明他們的生活條件還不錯,其二就是這個女人有點愛這個男人,如果一口氣給你生四個孩子,這隻能說明這女人愛死你了,生孩子不是那麼簡單的,那麼疼,那麼危險,誰能知道懷孕的過程當中會發生什麼?安娜愛不愛紀禹?
應該說是非常的愛,但安娜不肯生第二個,她會覺得疼的那部分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你嫌棄現在也晚了,我已經把你給託老了。”
以律翻着白眼。
“我要是去公司溜達一圈,這樣說吧,迷戀老四的那些人都會跑過來迷戀我的,我這種年紀正是老少通吃的階段,他們和我比起來差得遠呢,男人還是要有些韻味纔好,他們都是生瓜蛋子,沒熟透的瓜,誰願意吃。”
咱們紀先生一下子就得瑟了起來,沒錯,他就是個那個熟透並且帶着香氣帶着香甜的瓜,誰買了他就是包贏,好吃又能欣賞,一輩子都不帶後悔的。
“當着你的面我不怕得罪你,你生的那幾個兒子就是捏到一塊也不如一個我,比臉他們比不過,比其他的他們都不行,完全就是人生輸家。”
時鈺換好了睡衣,她這樣來聽,豈不是他就是個寶貝疙瘩?
“小四小時候,我看你還挺喜歡他的,怎麼長大他就不招你待見了?”
以律撇撇嘴,成爲了自己的競爭對手,當然就不好了。
沒聽過一句俗語嘛,一山難容二虎,除非是一公和一母,他是雄性,紀鶴來姑且也算是雄性吧。
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和平相處呢,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時鈺擺手:“你等等,什麼叫姑且他也算是雄性?不然呢,他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一直覺得他是雌雄雙體……”
“沒有爸爸的樣兒,自己的兒子還這樣的說。”
“我這是在給他上堂課,在我這裡受了挫折以後就不怕受傷了,都傷習慣了。”
“吃完了沒?”
“我去刷個牙,你先睡我馬上就來。”以律從牀上離開,進了衛生間,沒有過多久又重新返回,走到李時鈺的一側將檯燈關掉,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上一口,這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他吃東西最後一定呀刷牙,她躺下了,她這側的燈就由來他來關,關燈這不是什麼大事,他這這輩子就沒做過什麼大事,乾的都是小事,潤物細無聲的小事兒,上了牀蓋上被子,時鈺的手拍拍他的。
“睡吧。”
“老婆晚安。”
紀鶴來和季丹陽回了她家,季丹陽父母也是說鶴來這脾氣,哥哥都選中了,人家也都結婚了,真的就沒聽過說弟弟不太願意的。
“這脾氣和丹陽有的一拼。”
兩個人的脾氣都不怎麼地,一個比一個犟,得虧他們倆沒掐起來,不過掐起來的時候也夠他們受的了。
“不要管,也不喲勸,這不是該我們開聲勸的,慢慢的就好了,人都是相處出來的。”
“你永遠都是在裝好人,什麼話都是你說的。”季丹陽她媽嘆口氣,過去她看鶴來來氣,他就這樣說,現在又是這樣說,自己家的事兒他好像是在看熱鬧,現在人家家裡的事情也感覺他是在看熱鬧。
“着急又能有什麼用?是不是好孩子時間能證明,嘴好的不見得心就好,嘴笨的有些心卻一定是好的。”
丹陽的媽媽沒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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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說不就等於承認說鶴來不是好人?不是好人你還把女兒給他?”那張嘴是真的招人喜歡,看哪兒哪兒好,但大家都很清楚,紀家最要不得的兩個人,就是老大和老四,老大不是他們家的人所以不接觸,老四呢,是準女婿想起來就頭疼。
讓結婚就推三阻四的,又是男方不肯娶,他們還能努努力,結果呢?自己家的丫頭也跟着胡鬧,她也來個不結婚,什麼不好學,偏學人家,想起來她就睡不着了,披着衣服坐了起來。
“你幹什麼?不睡了?”丹陽的父親問。
“我還怎麼睡?你女兒我就管不了,學人大嫂,那學來的?”安娜她有接觸過,那丫頭渾身都是心眼子,一個陌生人都能給你安排得安安穩穩得,更加是外人,人家得手段能少了嗎?你看現在紀禹還有多少的緋聞?丹陽有什麼?就是個傻大姐,不說別的,單說安娜能把鶴來給降住,那老二的老婆不就不行嗎,你說分別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