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新給鶴來一次機會,鶴來覺得自己一定不會這樣的傻帽,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那是傻人才會去做的事情。
“爸,我們爺倆談談吧。”
“可不敢,我和你談什麼?你和你哥都本事,你們瞧不起父母算得了什麼……”
鶴來英俊的臉龐有些發綠,不能因爲他一時不冷靜的話就着急否定他呀。
“爸,我沒有嫌棄你和我媽,我就是當時心裡確實覺得有點接受不了。”
“你有什麼好接受不了的?”
“能不能先讓我站起來說話,兒子的膝蓋都要碎了。”
他膝蓋疼,心也疼。
特別他爸說他瞧不起父母這點,更是讓他舉得疼。
“你媽問我,爲什麼和你生氣,爲什麼得理不饒人,你覺得我要是把你的原話告訴告訴你媽,你覺得如何?我和你媽媽聊一聊她的這個好兒子吧。”
“你總得聽我一句解釋吧?從來沒有聽見過這事兒,突然聽見心裡難免會有些衝擊,你問老大難道老大心裡不是這樣想的?這是你和我媽之間的事兒,我不會去管,也輪不到我來管,更加牽扯不到什麼瞧得起瞧不起媽的高度,她生了我養了我,我嫌棄我自己也不會嫌棄她,爸你這是挑撥,我問問你,我就想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我媽會結過婚。”
鶴來也不願意解釋了,說多錯多,老爺子恨自己這點沒錯,是他嘴賤,是他心臟,是他和過去的那些老太太似的帶着放大鏡看人,但他保證自己的心裡對自己媽沒有看法,只是對以前的那段婚姻有點想法而已。
“起來吧,我也懶得和你說什麼,你愛怎麼認爲那都是你的事兒,我也管不到,你們都長大了,指靠不上你們,我和你媽手裡還有錢,花錢總能買到孝順的,不行了我侍候她,我要是死了,我閉上眼睛我也看不見了,只是這事兒,我的話扔在這裡,天底下就你們最沒有資格對她有任何的想法,我是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鶴來你不懂事,走吧,回去吧,回去你自己的家裡,以後不要回來了,別說什麼你是好奇,你問出來的第一句話是,爸你知道我媽以前結過婚嗎?你潛意思裡,覺得你媽欺騙了我是嗎?她以前結過婚的事情會瞞着我,你小瞧你媽了。”
鶴來覺得事情越弄越糟心。
這老頭子不聽別人講話,就認準了自己的想法。
以律回到房間躺下,現在看見安安也高興不起來了,養出來這樣的兒子真是悲哀,這還是自己媽呢,要是換個女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李時鈺人在花園裡修剪花草,傭人說紀先生早上的藥沒有吃,安安也沒抱,讓她給安娜打電話,說是讓把安安給接回去。
她是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之前太太那麼商量說把安安給送回去,那時候先生的態度都是堅決的不同意,現在這是……
“我去看看她吧。”收了手,把手裡的長剪刀交給傭人。
“心裡不舒坦?”
“沒什麼舒坦不舒坦的,就是覺得兒子原本是該親近的,現在來看都是白眼狼。”
李時鈺沒忍住笑了出來,要是這樣說,自己婆婆豈不是也都生的白眼狼,也沒有女兒啊。
“鶴來到底做了什麼”
“我不都說了,他嫌棄我。”
李時鈺:……
“這話我不信,我自己養的兒子……”
以律來氣,就是你養的好兒子,你還信他,就鶴來這個勁兒,他現在看着就是煩,甜言蜜語的,有時候嘴裡冒出來的就是冷刀子,捅的人很疼。
“你認爲他好,那他就好吧。”
以律翻身,不想和她探討這個問題。
“安安讓安娜抱回去?”
“抱回去抱回去,對着再好也沒用。”
“你這真是反常,你要是不和我說,我問老小了。”
以律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我就是不高興他這樣對你,自己的兒子我也不高興。”
他沒打算當老太爺,自己說什麼兒子就必須聽什麼,不聽的話他就作他就鬧。
這事兒在他這裡翻篇了,但是老四這孩子,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怎麼對我了?”
“你兒子問我,你以前結過婚,我知道不知道。”
時鈺也沒料到竟然是這事兒,因爲確實家裡沒人講過,這些事情都久遠了,怎麼會突然之間被扯了出來呢?她不是覺得難以啓齒,這不算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不過誰會過日子過的好好的和兒子講,媽媽以前結過婚,和你爸爸是二婚,她又沒有毛病。
“他們怎麼知道的?”
“這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問我了。”
她還當是什麼大事兒,這昨天讓老小跪了一天。
“我還以爲是多大的事兒。”
“多大的事兒?”紀以律對着自己老婆噴口水,說了半響自己也覺得身體累,合着你們都覺得我過頭了,好,我不管。
原本是父親和兒子生氣,現在直接演變成老兩口子生閒氣了,紀以律拒絕和李時鈺說話,李時鈺這個冤枉,她也知道丈夫是爲了自己,不過有話說開就好,奈何丈夫這脾氣平時看着沒有什麼,在這事兒上就較上勁了,一句軟話沒有。
和李時鈺分居,你住你的房間,我住我的房間,鬧的家裡傭人都挺忐忑的從來沒見過紀先生這樣。
傭人給安娜打電話,說家裡氣氛不是很好,安娜也頭疼。
她頭疼的不是安安被送回來,安安才送到家,她媽特意飛回來把孩子給接走了,留給安娜的解釋就是她上班沒時間照顧孩子,孩子一直爺爺喜歡來的,他們就是喜歡也不能靠前,現在不一樣了,當然要搶了。
安娜揉着太陽穴。
中午午餐開車去回的紀家,紀先生人在花房呢,對待自己的花可上心了,每天都要過來看看,以律給他們上肥看着它們開過了一茬又一茬,他養花還是養的蠻好的,花房裡的花多,開的也多。
“來了。”紀以律看見安娜招呼了一聲。
安娜就看花也不講話,紀以律就等着她開口勸呢,結果好半響一句話都沒,這是來勸架的?
“你怎麼不勸我呢?”自己沒忍住,倒是開口了。
“勸什麼?”安娜裝迷糊。
紀以律心裡想着,這就是狐狸,你等着我自己和你說?那你等吧。
安娜也不問,就是過來坐,待到上班的時間就走,她走了,晚上柳絮接班。
“你就回家去紀先生的花房坐坐,坐夠兩個小時你就離開。”
柳絮不願意蹚渾水,天知道她不會勸架,特別是公婆吵架,她恨不得自己躲得遠遠的,一點不沾,她哪裡有說話的地位呀,但是安娜打電話來了,柳絮一聽讓自己什麼都不用說,這她在行。
拎一本書晚上就回去,以律氣的腳底板都要生煙了,這兩人是過來幹什麼來了?
那個就坐着看花,這個拿了一本書,跑到他花房裡來吸收氧氣了是吧?
“柳絮啊,你回去吧。”
柳絮壓根就沒聽見,看的正是有滋有味的,沒大聽見自己公公說什麼了。
以律就看看柳絮的那本書,自己探過頭看看,柳絮這才感覺到,擡頭一看,臉一下子就紅了。
“爸,我……”完了,人家和自己說話,她還愣是沒聽見。
“你看的是什麼書?”
柳絮說是算命的,玄學,看着是有點玄幻,她就是看看,覺得挺有意思的,其他方面不追求。
“你還喜歡上這種東西了。”以律自己唸叨了一句,所有的花侍候好,柳絮還能搭把手,他給茶花換盆,他養的茶花都養的很金貴的,盆太大了,自己也弄不動,好在有柳絮,你看着柳絮瘦瘦弱弱的,勁兒大。
“爸,你挑的花盆真好看。”
紀以律臉上一高興,那是,你看誰挑的呀,自己挑的能和別人的一樣嗎?“你看的那書準嗎?”
柳絮一愣:“不然拿爸的生日算算看吧,我也是才接觸,不知道準不準……”
以律一想那就試試看吧,讓柳絮試試,柳絮答應了自己就後悔了,她真是隨便看看的,要是說出來的話爸不愛聽怎麼辦?
反正好聽的話,誰都是願意聽的。
年輕的時候說了說,老年就往好了說,反正年輕的時候都是過去的,有參照物,紀以律覺得不過就是這樣,糊弄人的吧,有些話也說的模棱兩可的。
“你媽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她不信。”
柳絮說自己以後不看了。
“你看你的,和你沒有關係,有點興趣是好的,老三還忙呢?”
柳絮笑笑,說起來雲起她話就比較多了,雲起之前去別的國家一段時間纔剛剛回來不久,她嫁給雲起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圖他任何的東西,現在紀雲起算是翻身了,真的是翻身了。
好多柳絮的親戚都說她眼光好,說她父母會挑人,柳絮聽了也就一樂,從來不講什麼,什麼叫眼光好?
她嫁給紀雲起的時候,他家裡還有錢呢。
現在也不過是看着他有點造詣,過去瞧不上她的,覺得她二百五,傻缺的人又高看了她一眼。
“嗯,忙呢。”
“老三最是不易,別人不懂他,我和他媽也不懂,好在有你待在他身邊。”以律感慨了兩句。
柳絮從公婆家回來,完成了安娜交代的任務,第二天一大早去上班,她就是個小學老師,掙的不多,也沒什麼社會地位,更加不是家裡富可敵國,公婆有是公婆有的,她不去想,但在同事眼睛裡就完全不同了。
起因還是學校的校長,不知道在什麼飯局上,見過紀雲起和誰一起吃飯,柳絮真是不知道校長說的是什麼人,什麼大人物她也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結果校長這樣一弄,往她家裡一跑,所有人說什麼的就都有了。
你家丈夫這麼本事,還上這個班做什麼,回家去當少奶奶呀,背後講好話的有,畢竟柳絮爲人擺在這裡,講難聽的話也有,覺得柳絮就是裝,丈夫有本事就是有本事,你這樣,難不成還能有人搶你?
問她,她就什麼都不說。
“她老公到底是做什麼的?”
聽說座上之賓都是來頭大的,校長還說不是誰都能邀請到紀雲起的。
“八成是算命的吧。”
這幾年不是興起嘛,越是有錢的人越是相信這個,一個圖書館的管理員能有多大的本事?要是有本事的話,早就分配到好的工作了,一開始起點那樣的低,現在卻這麼是神很讓人覺得懷疑。
柳絮不是個喜歡比較的人,對於自己家的私事不要說同事,就連她爸媽的面她都很少去提,她父母問雲起,也不會問的過深,她家就是這樣,所以養成她這樣的習慣,對於別人詫異的目光,從最初的有些不習慣到現在的淡定。
柳絮下班,她到公交車站去等公車,只是很平常的一個行爲,同事看見她就故意會糗她兩句,丈夫那麼本事,怎麼沒開着車來接你?是你們夫妻感情出了問題,還是你家買不起車呀。
“怎麼沒讓你們家紀雲起給你買輛車呢。”
柳絮淡笑:“我們倆都不會開車,也不喜歡車。”
有的同事開車下班路過,對着柳絮招招手,柳絮的電話響,她的手機在袋子裡,她上下班背的都是一個普通的袋子,這是安娜送給她的,柳絮喜歡安娜就喜歡這點,安娜有錢,絕對可以送給她名牌,但安娜卻沒有這樣做,她畢竟是有工作的,大環境如此,就顯出她一個人似乎有些不好。
“喂……”
是雲起的電話,雲起說正好路過,別人要送自己回家,順路接柳絮一下,問柳絮下班了嗎?
“我已經下班了,不用來接我……”
話音還未落地,前方就有車開了過來,司機看了看後視鏡,後面坐着的人問雲起,前面站着的人當中哪位是他太太,因爲站在柳絮的身邊的那個人算是美女,長得真是漂亮。
紀雲起這張臉就長得魅惑人心,他娶的太太自然是要漂亮中氣質各方面都是好的。
“穿的最普通的那個。”
雲起回答的平平淡淡的。
車子停靠在路邊,司機下車,爲柳絮開着車門。
“紀太太請上車。”
柳絮看見丈夫,二話沒說就上了車,現在說一切都晚了,來都來了,好在車子夠大,她坐在雲起和那個陌生人的面前,那人對着她作了一個手勢,其實柳絮是不太懂這些的,微微的笑着,她不去打擾他們說話,但是那人對着雲起畢恭畢敬的。
柳絮突然想起來自己公公說她婆婆是不信這些的。
將他們送到門口,這位堅持要把他們送到樓下,雲起擺手。
“就送到這裡吧,我們走進去,我家的鄰居都是普通人。”
任何人來他家裡拜訪車子都會停的遠遠的,沒有人例外。
雲起下車,等柳絮下車的時候用手背替妻子擋了一個頭頂,怕她撞到。
“買菜了嗎?”
“還沒有。”
“那一起去吧。”
司機收回視線,覺得這樣神奇的人,怎麼就甘心過這樣平凡的日子?還有據他所知,不是不允許結婚的嗎?這是不是冒充的?
問了出口,後面的人讓司機趕緊吐兩口口水。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回去自己好好查查。”
和他沒什麼好說,難怪他一輩子只能是個司機。
柳絮就跟在雲起的身後,這兩夫妻其實長相方面柳絮要落後許多,一前一後的走着,雲起個子高步子大,卻能控制自己的腳程,等着柳絮走的差不多,他並排和她走着,她買過東西之後就讓他拎着。
偶爾回眸一笑,哪怕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柳絮還是覺得心滿意足。
她要的就是這樣平凡的生活。
晚上看上一本書,柳絮似乎沒有過多的心事要和雲起傾訴的,她的生活好像永遠也沒有煩惱,至少雲起從未在她的嘴裡聽見任何關於她同事,她家人的任何不好的話,自己家也是一樣的。
給自己鋪好被子,知道晚上他不會回來睡,人還在客廳打坐,熄了燈就睡下了,最近胃口有些不好,吃什麼都沒勁,例假倒是沒有來,想着如果明天還是難受的話就要去醫院檢查檢查了,對於結果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不敢太確定。
閉上眼睛,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五點多就醒了過來,從房間裡出來,果然看見丈夫人還在客廳裡,柳絮現在倒是有些想搬家了,換大點的房子,不是爲了自己,也不是爲了也許會出現的孩子,純粹就是爲了雲起。
雲起有很多的書,家裡現在太小,根本裝不下。
紀雲起的那些書全部都是柳絮幫着整理的,分門別類,怎麼樣讓找的人在最快的時間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本,她花了很多的心思,有時間的時候,搬着他的書出去曬曬太陽,柳絮很愛惜雲起的一切。
陽臺上養的幾盆小盆栽生氣勃勃。
她做好飯菜,自己吃過之後,把丈夫的衣物給準備好,家裡收拾乾淨就離開了。
沒結婚的時候,她沒談愛過,更加沒有暗戀過人,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些怪,可能是真的怪吧,從小到大竟然沒有對一個男人有過好感,不是很奇怪的現象嗎?但是她現在卻覺得自己迷戀雲起。
和他接觸的越久,越是喜歡他,喜歡他身上的一切,喜歡他所帶來的一切。
哪怕就是這樣的喜歡,柳絮從未過分的關心過,就像是雲起有時候打坐一連幾天,柳絮都是不管不問的,不問不代表她不關心這個人,而是把關心轉換成對方需要的理解。
換上鞋子帶上門就離開家了,還是一樣的坐公交車上下班,她覺得公交車有公交車的好。
就像是她所說的,她不太喜歡車,更加不喜歡開車。
給學生上課的時候胃有些往上反,上午全部的課程結束,打車去了醫院,幾乎就是沒有太大的意外,想來也是,兩個人沒有刻意的避孕,孩子也算是來的很晚。
醫生告訴她的時候,她沒覺得驚喜更加沒喜極而泣,說句實在話,她早就猜到了,所以驚喜的成分不多。
給家裡去了電話,母親在電話當中顯得很是興奮。
“柳絮,恭喜你了。”
柳絮依舊感受不到太大的喜悅,高興多少是有點的,但真的就沒母親那種喜氣洋洋的。
也許自己這樣的性子太冷了,也就配了紀雲起,換做另外的一個男人,八成受不了她的冷,她把自己看的很清楚,不會撒嬌,不會哄男人,女人會的她都不會,說起來也是挺失敗的。
好在有這麼一個人願意包容她。
給公公去電話,她覺得公公應該是會想知道的。
紀以律人在花房呢,中午安娜依舊來了,坐在哪裡也不吭聲,以律就想,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柳絮的電話就進來了。
“恭喜你了。”
以律還是高興的。
安娜看了紀先生一眼,以律臉上喜氣洋洋的,忙着回房間去告訴李時鈺了,原本冷戰也就到這裡了,好消息是要分享的。
“柳絮懷孕了。”
李時鈺給柳絮打電話,柳絮覺得自己渾身都暖暖的,她的命就算是好的,公婆人都好,丈夫也好,孃家更是沒有什麼事情,工作也是自己所喜歡的。
消息傳了一圈,最後知道的人是紀雲起。
相比較柳絮的淡定,雲起的反應就是淡定中的淡定,真的是一點喜氣想從他的臉上找到都難,一絲都沒有。
柳絮和他講了,紀雲起哦了一聲。
柳絮做好飯,吃過飯自己回房間去備課,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倒是晚上雲起回了房間裡,臨睡之前和她說了一句,他很高興。
柳絮晚上就是做夢,夢裡都是香甜的,夢見什麼她記得不清了,但是心情很好。
時鈺中午讓司機送她去學校,等到學生們都放學了,纔給柳絮去電話。
“我人在校門外隔壁那條街上,中午和媽一起吃個飯吧。”
柳絮一愣,她才和同事說好,要一起去吃飯的,既然婆婆來了只能暫時推掉。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柳絮解釋:“我婆婆來找我吃飯。”
同事瞭解:“去吧。”
說實在的,結過婚的最怕的就是婆婆不懂事,有的老人你真心是沒有辦法去可憐他們,玩了命的來霍霍你,在一個婆婆不是親媽,照比着親媽,兒媳婦心裡也會有個度,同事覺得柳絮婆婆應該不會太好相處。
“有沒有覺得熱?”
柳絮上車才知道公公也跟了出來。
吃飯的地方是李時鈺訂的,等柳絮上車遞給她手帕,柳絮臉上是真的有汗,這天就是熱,隨便一動就是一身的汗,但還是說不熱,臉上都是熱氣,時鈺上手幫着她擦着。
懷孕的人應該嬌慣點的。
安娜懷孕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想對着好點都沒做到,柳絮是第一次,李時鈺想要做個認真合格的好婆婆。
“想吃什麼?”
“我胃口很好,什麼都能吃。”
“不挑嘴可好。”
讓司機開車,因爲就三個人用餐,沒有進包廂裡,李時鈺和紀以律都偏愛外面吃飯,亮堂,也舒服。
給柳絮夾着魚,幫忙剃刺,柳絮有些不適應,真的親媽都不會這樣對她的,她成長的軌跡就是隨便長。
“媽,你不用替我挑,我自己挑就好,我能做。”
“吃吧,中午就休息這麼一會兒,也不能午睡。”
柳絮喝水喝的比較多,一小杯接着一小杯的,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剛剛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口渴的很,在她的水將要喝完的時候,李時鈺就會幫忙把水杯裡的水填滿,水壺裡面的水都是溫的,她喝就剛剛好。
學校的幾個老師相約過來解饞,正好進門就看見了,那三個人坐的很偏僻,倒是沒有注意到。
“這是柳絮的媽媽吧。”
婆婆要是能這樣,那這婆婆肯定吃錯藥了,大家都有婆婆的。
“不是她媽,她媽我見過的,比這個人好看很多。”
進了包廂,大家坐下點好菜就說起來柳絮,什麼是人生贏家,這就算是了。
嫁的是圖書館管理員,最後怎麼樣了?人家成功翻身了,現在什麼都好起來了,你看婆婆對着,真是叫人羨慕。
他們先吃完的,出去的時候柳絮還沒吃完呢,正好就撞在一起了,打了招呼。
李時鈺和大家打招呼,很健談,幾個老師也覺得這人是挺好相處的,可能這就是人長得不美的好處吧,張狂不起來,旁邊的這位是……
“這是我公公。”
大家心裡一致都認爲,這是枯草插到了花瓣土上,土過好,而這花……不提也罷。
現實果然就是這樣的。
因爲柳絮的公公長得好看,紀雲起的長相就引起幾個同事的高度關注了,從來沒見過她帶丈夫來,結婚沒擺過酒,更加沒見她丈夫來接,她丈夫到底長什麼樣?
“結婚照總是有的吧?”
柳絮搖頭,這個真沒有。
“是真的沒有拍,還是怕我們看了之後會對你老公產生遐想?放心吧……”
柳絮說着:“他不喜歡拍照,我也不喜歡拍。”
如果真的要拍,就等到他們頭髮花白的那天,他們走過人生的春夏秋冬,就可以拍了,那時候拍也不是因爲喜歡而是爲了追憶。
“我說柳絮,你的個性你沒覺得奇怪嗎?”
一個女人的一輩子,總要留下點什麼吧?你結婚不請客,不拍婚紗照,不讓同事看見你丈夫,甚至都沒人知道你到底結婚了沒有,要是有心人想要噁心你,可以直接說你壓根沒結過婚,就算不是爲了給別人看,你還能年輕幾年?
在辦公室外的一個人沒有進去,而是又退了出來。
“你說她這個男人是結婚的?還是……”
“你是說……”另外的一個人馬上就想到了對方想要說的是什麼,但覺得不太可能,柳絮結婚的時候她們都是知道的,嫁的不算是好,對方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你中午吃飯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她所謂婆婆的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還有手指上戴的戒指……”
另外的人是真的沒有看的這樣的細,第一次見面,彼此都不熟悉,哪裡會盯着人家的身上看來看去的,更加不會看對方穿的是什麼牌子。
“柳絮懷孕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很簡單的道理,母以子貴。
紀禹下班,安娜給柳絮買了一些穿的衣服,很舒適的,要送給柳絮,正好紀禹和安娜回家,就順路讓司機送到學校裡,安娜要司機停在附近,她走過去就好。
“開過去。”
紀禹有些不耐,送個東西偷偷摸摸的和做賊似的。
司機自然是要聽紀禹的話,到底還是開了過去,安娜給柳絮去電話,柳絮下來接。
紀禹降下車窗,柳絮走到車邊叫了一聲大哥,她對紀禹還是很尊敬的,畢竟這是大哥。
紀禹看看她:“沒有吐吧。”
“沒有,我胃口一直很好。”
只是噁心了一兩天,那之後就好了起來,說起來孩子沒太折騰她。
“那就好,安娜掛着你,一定要把東西送過來,拿着好好穿吧。”
紀禹將袋子遞了出去,柳絮接了,紀禹和柳絮又說了兩句,就讓司機開車了。
就這麼過了幾天,柳絮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報紙上就登了八卦新聞,照片拍的清清楚楚的,紀禹的臉和柳絮,內容就更加引人遐思了,說的完全柳絮就是那個成功者,這些年和紀禹傳緋聞的人海了去了,但沒見紀禹交往過這樣的女人,詳細的背景上面都有,名字簡化處理,但明眼人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誰。
“都是飯桶。”
紀禹摔了報紙,簡直就是笑話。
助理也不吭聲,覺得這次的狗仔真是玩大了,你有真憑實據嗎?是吸引人眼球了,可惜搞錯了對象。
學校裡也炸鍋了,校長倒是明白怎麼回事兒,因爲這事兒只要過過腦子,就馬上明白,柳絮的丈夫姓紀,叫紀雲起,四海的老闆姓紀,叫紀禹,那也許是堂兄弟。
爲什麼沒往親兄弟上面去想,覺得太不靠譜了,按照柳絮現在生活的這種狀態,真是兄弟,一個爹媽生的,至於對着這樣的差嗎?肯定就是不可能的。
校長聰明,別人也有猜到的,不僅猜到而且一針見血的說,八成和四海的老總是親兄弟,不過人家低調嘛。
“你知道四海是幹什麼的嗎?”
女老師搖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她又不對這些感興趣,看個明星還能看個樂子,紀禹在她這樣的人眼睛裡覺得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她又沒有灰姑娘情節,再說多有錢和她有什麼干係,難不成會贈送自己幾個億?
不能的話,她幹嗎感興趣。
旁邊的女老師就舉例來反駁這種不真實的可能性,柳絮怎麼能是四海老闆的弟媳,除非這弟弟是兩個媽生的,還是小媽生出來的。
頓時各版本就都出現了。
柳絮還是安安靜靜的,有人說是要採訪她,都被她給推掉了,晚上下班倒是沒遇上過這樣的情景,突然有媒體衝出來,柳絮沒有面對過這些人,有些適應不良,她也不認爲自己有什麼值得被拍的。
“請問你和紀禹先生是什麼關係?”
“紀禹先生送你的袋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安娜從後方擠了進來,護住柳絮。
“你們想問就去問紀先生。”
安娜永遠都引不起別人的關注,明明正主就在這裡,但是沒人相信她就是和紀禹有點什麼,紀禹的女助理出現了,這就更加說明這人和紀禹有點什麼關係。
安娜護着柳絮,她比較彪悍,左擠一擠,右腳趁人不備一腳踹過去,她不管踹的對方疼不疼,一路護着柳絮上了車。
“沒被嚇到吧。”
“我還好。”
柳絮覺得大哥其實也不容易。
安娜把她安全的送回家,柳絮家也炸鍋了,不停的有親戚打電話來問,問柳絮不是結婚了,到底是嫁給誰了,把柳絮她媽都給弄暈了,她沒見過紀禹,從來沒見過,聽人家一說,她現在都有點懷疑了,她女兒嫁的是紀雲起還是紀禹?難道兩人是一人?
繞的她頭有點暈。
“你讓我緩緩,我把思緒歸攏歸攏,你說的我都迷糊了。”
對方電話裡有些急迫,覺得越發的顯得更加的真,你女兒嫁給誰,你當母親的能不知道嗎?
柳絮她媽掛了電話:“你女兒嫁的到底是誰?”
柳絮她爸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帶的那些學生幸好沒像是你這樣的迷糊,不然真的學的像了,這未來就值得擔憂了。”
“我這不是叫他們給說糊塗了,我怎麼越聽越亂呢?”
人家在點哈利幫着她分析了,四海現在的大概情況,什麼紀極什麼紀以律什麼的,她知道柳絮的公婆,但就知道李時鈺的名字,紀以律那名還真沒放心上去記,什麼紀極更加不知道,這親戚也是幾百年都不聯繫一次的,你說上來就說這麼一通,誰腦子不暈?
關係這個亂,說的局勢這個緊張。
這哪裡是雲起的家啊。
紀雲起家裡是有點錢,家裡和睦的很,柳絮總說雲起的哥哥弟弟都是好人,每個人都好,百年難得一見。
這老兩口對這些也沒有興趣,有沒有錢也是人家的錢,不是自己的激動什麼?那不是白激動嘛,再說就算是自己的錢,激動一會就算了,不至於真的不至於這樣。
纔想着呢,有人敲門。
這到可好,真是什麼山貓野獸都出現了,好多親戚是誰,他們都有些叫不出來,打聽內部消息的,還有什麼來佔便宜的,說白了這到底是哪門子的親戚,他們都不曉得。
柳絮她媽就想先知道,她女兒是去但明星了嘛?
不然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出名了?誰能來幫着她明明白白的解釋一下?
等看到那份所謂的什麼週刊,柳絮她媽認真的瞧着那個男人了,覺得無語,這哪裡是雲起,照比着雲起長得差遠了。
“我家姑爺,我就敢這樣講,一張臉少有人比得上,這照片裡面的男人不是,長得沒有云起好。”
紀雲起那模樣是她看上的,希望柳絮將來生的孩子能像是雲起,這樣將來就不愁了,但是她講話都是空口無證,柳絮她媽手裡有一張紀雲起的近照,單人的,這是她從柳絮手裡要出來的。
“給你們看看我女婿,我女婿不是你們講的那人,我也不懂股票,還有我是嫁女兒,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過的多好也和孃家無關,他家是有點錢,但孩子有手有腳的,老人還身體健康,現在哪裡能去想那些。”
柳絮媽媽得瑟的將雲起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這樣誤會就算是解開了,但還是有人不信,信的人吧說話更是絕。
“難怪現在漂亮的小孩越來越少,夫妻的長相差的太多,生的孩子怎麼會好看。”
柳絮她媽差點掀桌,她真想來個能收妖的把這些妖魔鬼怪都給帶走吧,幸好柳絮是嫁的人沒那樣的出名,不然自己家的門口都要被人給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