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又把嘴湊近了我的耳朵小聲說:“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要跟你來齊天峪不?”我心裡一動,感覺有些異樣,看着他搖頭說:“不知道。”他一字字對我說:“是我媽臨去前告訴我的,讓我一定跟着你。”
我大吃一驚,愣了一會才問他:“爲什麼呀?”春兒說:“我媽平時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她臨走前不知道怎麼了,像變了一個人,說的話讓我都害怕了。她說,咱們這裡要遭遇大難,誰也逃不掉。只有一個人或許能解救,這個人就是你。她還說,讓我無論如何要呆在你身邊,保護你,幫助你完成大業。她說,你不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你也阻止不了大難來臨,那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去。如果我助你阻止災難發生,那對我們家族來說,將是積德行善,澤被後人之舉。你想想啊,我媽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她怎麼會說得出來這些話?本來我以爲她是臨走前神智迷糊了,才這樣說話,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說了出來。她說如果我不信她,她可以證明。然後她說了幾件我們家裡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至此,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這也就是爲什麼我一定要跟你來,而且一直在你左右保護的原因。我知道這些話有些離奇,包括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堅定地相信我媽的話。至於你信不信全在你自己了。”
至此,就算我原來還有的一點疑慮也全部打消了。許多條線路不約而同指向了我,我是這件事中誰也繞不過去的關鍵點。
幾米外鄧薇一直探頭往這邊看,似是想過來說話,看春兒我們咬耳朵就沒過來。春兒和我的話說完了,我招手示意鄧薇過來。
她看似想說什麼,似乎又不知道妥不妥當,欲言又止。我說:“春兒是我自幼的鐵哥們,有話說吧,沒事。”鄧薇又定了定神,往山洞深處看了一眼說:“我覺得這山洞裡面有可怕的東西。”
春兒一愣,不明白鄧薇爲什麼這樣說。我當然心裡明白,因爲我也想到了這點。
鄧薇接着說:“野豬發瘋一樣從裡面衝出來,定然是受了極嚴重的驚嚇,寧可冒着被我們殺死的危險,也要出來。可見裡面的東西比我們對野豬的威脅要大得多。能對野豬威脅那麼大,那對我們呢?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她這一說,春兒立時明白過來,重重地點點頭說:“真的是呢!我怎麼沒有想到,鄧薇說的對着呢,我們要小心點,裡面可能真的有恐怖的東西。”
正在這時,張振齊走了過來,對我們說:“今天外面天氣不好,外面的事做不了,我和牛副隊長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山洞透着古怪,看樣子挺深的,沒準在裡面能夠找到一些關於地震的東西。因此我們決定,今天進洞考察,你們一起去。”
我還沒說話,鄧薇接過去說:“不能進去,裡面有可怕的東西。”張振齊一愣,問她:“什麼可怕的東西?”鄧薇說:“我不知道。”張振齊哼了一聲說:“不知道你還說?別搗亂了,那隻野豬已經跑了,見我們這麼多人,它也不敢再回來,洞裡面沒有事。”鄧薇說:“裡面沒準有比野豬還厲害的東西呢,否則怎麼讓野豬這麼恐懼地跑出來?”張振齊皺了皺眉頭,顯得極不耐煩:“你倆可以不去,我們四個人去就行了,你倆本來也不是我們隊伍中的人。”鄧薇啞了口,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心裡暗想:張振齊和牛復明肯定想到了洞裡有危險的東西,但還是執意要進去,至少證明一點,就是這二人絕不是普通人,至少未知的危險到來時,他們能夠自保。
既然如此,綜合實力來說,春兒身體強健,力大無窮,我更不必說,再加上張牛二位,安全應該沒有問題。正好,我也想借此一來看看山洞中到底有什麼東西,畢竟我也是來找尋事物的,二來探探張振齊和牛復明的底,看他們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擡眼看春兒,從他的目光裡我也看出來他不想去。畢竟,這裡未知的東西太多,可能許多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對抗的。
然而我已經決定要去了,既然來這裡就是爲了解開謎團,這裡距離齊天峪這麼近,說不定能找到些齊天峪的線索呢。
看我沒有當時表態,張振齊打個哈哈說:“小峰啊,你們可是我們僱來的嚮導,要爲我們做事哦!哈哈!”我裝做很勉強地點了點頭,答應了他,他顯得很高興,看了一眼鄧薇就離開了。
鄧薇有些責備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春兒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我知道,他們都擔心裡面有危險。我安慰他們說:“不用擔心,我感覺這張振齊和牛復明都不是普通人,肯定有幾下子。如果他們也覺得有危險,自然不會去冒,放心吧。”轉而我對鄧薇說:“你們就不要去了,留在外面吧。我想我們也去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鄧薇說:“咱們還是在一起吧。如果我們留下來,送傷員走後,就只剩我們倆了,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哪應付得下來?”我一想也是,便不再攔她。
鄧薇過去和許小楓說話,張振齊交待了送傷員的人後,去找牛復明,二人不知道在說什麼。時間不長,張振齊通知大家,已經準備就緒。所有人員共分成三隊,一隊往回運送傷員,加上傷員在內共三個人。另一隊三個人,鄧薇、許小楓和那個被野豬刺傷的,他們留在洞口,讓那個人養傷,併兼顧照看物品。餘下我們四人各自帶上些必需的物品一同進洞。鄧薇和許小楓有老大的不痛快,不願意留下來。但那個人雖然是傷者,畢竟還是個男人,可以爲二女壯膽。他傷的並不重,只是不能劇烈運動,以免傷口流血。他生活能自理,也不用別人照顧,對二女來說,構不成麻煩。洞裡黑咕隆咚,誰知道藏着什麼古怪?進洞對二女確實不適合。因此二女嘟着嘴,卻沒再說什麼,答應留下來。
牛復明發給春兒我們倆每人兩隻小手電和一些電池,讓我們省着用,只開一隻。另外,張振齊還給了我倆每人一個藥包和一把匕首,讓我們帶在身上。匕首不用說,是防身的,而藥包,是驅逐蛇蟲及醫治跌打損傷之類東西的,他說這陰而深的山洞裡保不準會有蛇蠍等物。
進洞之前,鄧薇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看着我說:“你要小心點,千萬注意安全,我覺得裡面不正常。如果有危險,趕緊出來,別充好漢。”
我心裡一陣感動,覺得她不管抱着什麼目的來這裡,至少這些話是真誠的,從她眼神裡我也看得出來。由此說,以後在關鍵時刻,她至少不會害我,假如周圍環境險惡,那說不好要與她們二人結盟,同舟共濟了。
我點點頭對她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張隊長和牛副隊長野外經驗豐富,遇到什麼問題都完全有能力處理的。再說了,我和春兒也不是吃素的。你看春兒多麼強壯,如鐵塔一樣,再配上一條大棍,更是厲害。我也一樣,當初那麼多人,那麼多條棍棒都不能奈我何,有什麼怕的?”
她知道我在調侃,目的是讓她放心,於是不再多說什麼,眼神中充滿了不安,目送着我們進洞。這時許小楓也走過來,對春兒我們倆說:“你們多注意安全,要記得我們還在外面等你們。”
許小楓難得說出一句帶感情的話,她這樣一說,倒讓我心裡有些難受了。我又想起來那個明月之夜與林緒的生死離別。林緒啊,不知道你在幹嘛呢,可否會想到,我爲了完成祖上的心願,爲了我自己想弄清事情真相,現在正在這狂莽的深山中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