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機一動說:“能否爲我準備一隻小船,我想過河。”胡姓人說:“當然可以,不知道你們從水中划過來那隻如何?如果可以,我派人把它運過來。”
我無語了,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之中,看來這裡已經完全被他們控制了。
我衝他點點頭:“那就有勞了,請把小艇運到碉堡對面的山隙中,那邊有一條河。”他點頭,吩咐人去辦。回過頭來問我:“不知道你和林緒姑娘是”沒等他問完,我截斷他話頭說:“她是我心愛的人。”胡姓的人點頭輕輕哦了一聲。
軍人們已經按照我的話,把小艇擡向了烏龍河,我和胡姓人告別,欲再探忠王府,希望能找到我的林緒。胡姓人與我握手間說:“胡定邦,國家安全局的。希望我們再次相遇。”
我獨自一人,穿過山隙,向烏龍河邊進發。走過那些山壁兩側的圓孔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傳入我耳朵裡:“李遠峰,到這邊來!”聲音發起自右側。手電光照時,許多小洞中,夾雜着一個水缸粗細的大洞。我斷定,聲音就發自那裡。而這個說話的人,恰是我踏破鐵鞋尋找的朱待言!
我一下竄過去,到了洞口沉聲發問:“裡面是什麼人?”那個人聲音焦急地說:“來不及客套了,我是朱待言,有要事告知。”
我用手電向裡照亮,看到朱待言伏在洞口,身形萎頓,似是受了傷。
我想把他弄出來,他搖頭阻止了我:“你不要動我,我傷得很厲害,要靜養一段。先滅掉手電吧。”
我依他言關掉手電,聽他細說。
原來事情是這樣:我走後不久,朱待言發現有人欺入了洞內,而且不止一人。這些人手段高強,來去飄忽。幸好朱待言在洞中生活這麼多年,而且練就異人奇術,能夠躲開他們的視線。
朱待言搞不清楚這些人什麼來路,於是仔細觀察。沒過幾天,他發現這些人只是前來踩點,想摸清洞裡的情況,估計接下來便要發動攻擊了。
他大驚之下,知道我的女友在日本鬼手上,想奮力一搏,在不明人進攻之前把林緒救走,以免到時候傷及池魚。
他做了精心準備之後開始行動了。依他的身法,瞞過日本鬼毫不費力。而且他還有一些很古怪的功夫,從暗中突襲之下,幾乎沒有日本鬼能夠逃過他的攻擊。
就這樣,他居然救出了林緒,二人逃出軍營,向山洞外潛進。在快要到達山洞口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奔行間他突然受到凌厲的攻擊。依他的身法,居然連對方是誰都沒有看清,便受了傷。
大驚之下,他施出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殺傷敵人的招術,逼退了敵人。但是林緒被對方擄走了。
依他的描述,林緒已經出了山洞,在某個可怕的人手裡。假如他所言非虛,這個幕後的傢伙捉走林緒,肯定也是爲了我,這點同日本鬼一樣。莫不是牛復明吧?
朱待言說完這些話,呼吸已漸微弱,顯然受傷後體力不支。我伸手過去抵住他後背,催動血脈爲其檢查傷處。
他的傷處在右肋,根據我檢查,他至少有三根肋骨折斷。內臟還好,未受到傷害,他目前肯定疼得厲害。我暗自驚心:依朱待言的能力,某人能夠給他如此重創,這人太可怕了。
我又問:“後來你可看清來人樣子?”他點點頭說:“臉色臘黃,幾乎只有一張皮的臉,估計不是真面目。”我頓了一下再問他:“後來別人攻入洞裡,你可知道?”
他說:“我受傷後便逃到了這裡療傷。你要知道,這座山下埋藏着奇異物質,無論受何種傷害,都會讓人以奇蹟般的速度恢復。我在這裡療傷時,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炸雷及放鞭炮聲音,但並無人過來,我也沒有能力過去看。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至此,我瞭解了我離開之後的情況,也知道林緒不在洞裡,因此我沒有必要再去渡過烏龍河尋找。
我對朱待言說:“我帶你走吧,離開這裡。”他拒絕了,淡淡說:“沒有地方比這裡更適合治傷。另外,還有一點告訴你,你身上是否帶着一隻尺來長、古色古香的小木盒子?”
我一震,脫口說:“無憂綠萼?”他哼了一聲,表示承認。他接下來問:“你可知道綠萼爲何到了你身上?”我說不知,他說:“那是有人把此物放於洞口,留了字條,故意讓我看見,讓我把此物交給你。我感覺對方無惡意,便在你不注意時,把盒子塞入你衣服裡了。幸虧沒有倭人發現,否則定會落入他們手裡。”
至此我才明白爲何無憂綠萼到了我手裡,原來是朱待言塞的。其實想想也能明白,這世間除了他,還能有誰有這種能力,在我不知不覺中塞給我東西?他說的攻擊他的人倒是有這力量,只是我不太相信有這樣的人。繼爾,另一個疑問生起在我腦中:是誰要送給我無憂綠萼這樣的寶物呢?他送給我的意圖是什麼呢?
前面遠處傳來手電光亮,應該是搬運划水小艇的人員久不見我過去,回過頭來尋找我了。
朱待言說:“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裡,你快去吧。”我輕嘆了一口氣說:“你多保重!”抽身離開了洞口,迎着手電光走過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搬運小艇的人。他們也都是軍人,從行動及說話能看得出來。我對他們爲首的一個說:“實在對不起各位,我忽然覺得我的朋友可能不在河那邊,應該是出洞去了,我要出去尋找她,麻煩你們跟胡隊長說一聲。”我並不知道胡定邦是何身份,叫隊長應該不會錯。
那幾個人似是接到命令,不許爲難我,因此沒有說什麼,任由我轉身,大步奔向外面。
一路之上沒有人阻攔我,沒過多久,我便出了洞,來到外面。
洞外面沒有人,此刻正是天光大亮,毒辣的烈日直接向身上噴灑着火苗。熱浪撲面,皮膚有種灼痛感。
這麼長時間在山洞裡,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黑暗。上次出洞也是在晚上,不似現在這般光景。我都快不適應了,眼裡全是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顧不得自身的感覺,首先想到靈玉,她去了哪裡?在這種環境下,她能保護自己嗎?這個寒冰做的姑娘會不會在陽光下就融化了?
幸好,我正着急時,一個聲音傳來:“你出來了?”揉了一會眼睛四下看,在一株古松下竟然站着鄧薇。
她臉上表情很複雜,有焦急、欣喜,有悲傷,也有羞怯。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跳了一下。我問鄧薇:“怎麼你自己在這裡呀?他們呢?”鄧薇說:“天快要亮的時候,那個你表叔說這裡不安全,應該找個僻靜的地方。春兒和張教授也覺得應該爲靈玉找個陰寒之地,以免她受到傷害,於是幾個人便去了。我怕你出來時找不到我們,便要求在這裡等。許小楓擔心我迷失,跟了他們去,說找到地方再回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