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扯去的面紗之下,那一張清麗的臉龐帶着異樣的觸覺,一朵雪睡蓮在她的臉上映出一種鮮活。
“想衣,怎麼會是你?”我變了臉色,眼前這人竟然是她。
“爲什麼不能是我?”她反問着,一直地鎮定與不解。
滄際從毛皮絨椅上緩緩的走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這一次回到驚仙居,滄際所有的行爲都是怪異的。每次見他,都是由下人們擡着椅子進來。
“你認識她嗎?”滄際的臉上浮着一層清霜,看不清他真實的表情。
想衣用力的搖着頭,那確信的神情讓我覺得想衣真的不認識她。
“那爲什麼要救她?”滄際沉着聲音,深邃的目光齊齊的落在想衣的身上,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從口中說出來的,卻只是簡單的一句,”你想清楚再說。”
“我是來找她要錢的。”想衣開口道,聲音飄渺在空氣裡,帶着幾分的空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衣,你從頭到尾把事情說清楚。現在涉及到的是八百多條的無辜人命,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滄際追問道。
“我是替血司瑤來追討欠款的。在快要到驚仙居的時候,有人留了信息給我。說是負責這件事情的人,被關在了暗牢之中,只有我救下她,才能拿到那筆錢。所以,我就來救她了。”想衣從袖口中拿出一張圖紙,拿給我看,又繼續說道,”這張地圖也是那個人給我的。”
我仔細地看着小紙上面的圖案,這裡明確標示了暗牢的方位,甚至連每個屍體的位置都有明確的記號。在最近頭暗牢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小點。想衣說,她就是憑着這張圖上的這個點找到這裡的。
從目前的情況上來說,那個人對着暗牢之中的佈置,以及對着所有衛侍的位置如此的熟悉,也就是說給想衣信息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兇手。既然他會利用想衣來救這個白衣女子,也就說明他是不想讓她死的,我們也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再次引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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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上次的經驗,我們同樣裝作在不經意間放出了很多的消息,讓真正的兇手以爲,花想衣非但沒有救出白衣女子,並且那個女子在施了嚴刑之後,已經奄奄一息了。
我能聽到驚仙居的姑娘,下人和丫鬟們,私下裡偷偷的議論着。驚仙居這個地方是每時每刻都會產生很多的密秘的地方,但同時,它也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青樓這地方,是萬千消息的來源地,也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這地方,若是想傳揚一個秘密,是一件最簡單的事情。
就在此刻,我的身前剛剛走過兩個結伴而行的丫鬟,從她們兩個纏雜着幾分驚訝的表情中,我可以確定,她們先前小聲討論的事情就是這個。
我開口對想衣道,“走吧,想衣,我們去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想衣驚訝的看着我,問道,“去哪?”
我沒有回答,只是帶着她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個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爲什麼要來這裡?我們不是應該呆在暗牢之中,等着真正的兇手出現嗎?”想衣扯着我的衣角。
我看着她疑問的眼睛,笑了笑,開口道,“現在還有比呆在暗牢之中更加重要的事情。何況,那邊還有滄際在那盯着呢。”
視線所及的範圍,可以看到那扇窗戶的所有情景。綠無常最近的怪異行爲,不得不讓我有所聯想。這次這麼多的人命案,雖然我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是他做的,但是,這一切事情一定與他有着莫大的聯繫。至少,他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曾知道的事情。既然他不說的話,我就只好自己來找到答案了。
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真的很擠,我在祈禱,那個該出現的人快點出現。
身邊的想衣卻是越來越用力的扯着我的衣角,我頓了頓,問着,”想衣,別玩了?”我扭動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將我的衣角從她的手中抽回來。
“你說什麼啊?”想衣莫名的問着我。
“想衣,你別扯我的衣角,真的好癢!”我動了動身子,這樣一動不敢大動地蹲着確實有點累。我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手臂,一陣陣地痠痛。
“我什麼時候扯你衣角了?!”想衣有些生氣的拍着我的肩膀。
我轉過頭,從着月影之下,瞥見幾許光亮。原來是我的衣服被花叢中的樹枝給勾住了,一來一回間,纔會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衣服。
”想衣……”我看着她,一時語塞。
朦朧的月影之下,想衣的輪廓半明不清析。勾翹的鼻尖,微微抿動的嘴脣,雖然實至今日,她已經沒有最初的傾城之貌,但是,我卻在心底裡,沒有絲毫異樣的感觸。有的不過也就是在那一刻的深深的愛意與心疼之感。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這般的不去以貌取人了呢?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去看一個人所謂的內心美了呢?這樣的事情,對於爺來說,是多麼矯情的一件事情呢?
“想衣,爲什麼要選擇離開?”我的手掌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將她拉近自己,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如此近的距離,連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都清晰可見。
想衣沒有回答,接踵而來的是長久的沉默,而長久的沉默之後,我的手早已從她的肩膀之處落下,心,爲什麼有點寒。彷彿是一下子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滿是絕望。
”風流蘇……”她突然開了口,聲音裡帶着些微的哭腔,”風流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的話重重的落下,落到心底的時候,卻讓我把心底所有的恨都已經驅散了。我再度抱着她,擁緊她,不說話,這世界彷彿只有我和她的心跳聲,聞着她的氣息,身體開始發熱。
“風流蘇,爲什麼你會流這麼多的汗?”想衣觸摸着我的臉頰。我抓着她的手,不讓她再去觸及我的面頰。可是汗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滴落,落在她的手上,落在我的手上。
我勉強的笑了笑,笑容裡帶上慣有的輕浮,“這天實在是太熱了,我的背也已經全部都溼了,你要不要也來摸一下啊?爺可是最喜歡有美女替爺分憂了。”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我就已經拉着想衣的手靠到我的背心上。
“纔不要!”想衣把手縮了回來,嗔道,”你就繼續溼着吧。”說完想衣稍稍推了我一把,只是手上不帶半分的力道。
我心會的笑笑,開口道,“莫非想衣是在心疼爺?”
想衣有些怒色,撅起嘴嗔道,“喂,風流蘇,你又在裝!”再一次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這一次我卻失卻了平衡,差一點將她壓在地上,手在慌亂之中抓到了一處柔軟。
“你還在裝。”想衣的臉漲得通紅,一下子打落我的手,別過臉去不肯再看我。
我勉力撐起身子,只能淺笑着迴應,總不可能告訴她,其實這一次我真的沒有在裝。我是真的快要跌倒了,腦袋之中暴烈的疼痛,似有幾千只毒蟲在我的腦袋之中不斷的噬咬,想要衝破我的頭皮。嗜蠱之毒又發作了。
我一把抓過想衣的肩膀,用力的抱緊,我只能用盡所有的力氣,擁緊她。只要擁緊她,頭就不會疼了,不是嗎?就算下一刻是絕望,只要抱着她還是有希望,不是嗎?
想衣開始有些掙扎,很快便不動了,任我緊緊的抱着她,離得這麼近,我可以看到她緋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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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蘇……”花想衣正要說些什麼,卻都被我打斷了。
我將手指豎在花想衣的脣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了聲音道,“噓……不要吵!有動靜。”
“可。。。”想衣還是要說什麼,我掩住她的口,再次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知道想衣想要說些什麼的,而不管是什麼,現在說都不是時候。
窗戶口有人影竄入,如果沒有意外,那個走進的人,就是我們真正要找的人。我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牽着想衣的手,悄悄地走近了幾步。
才走了幾步,我便抱着想衣趴了下去,我的身體貼俯在她的身上,儘量將兩個人的身體都壓低,壓低,埋在草叢裡。
“幹嘛?”想衣小聲地問着我。
我指了指頭頂上,就在剛剛,我們頭頂的不遠處,綠無常正在很緊張的把窗戶關上了,弄得嚴嚴實實的。
我和想衣再次湊近,企圖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是你?”綠無常帶着幾分驚訝。”你不是說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嗎?”語氣間,帶着一絲絲的哀傷。
“你看到了被關在牢房之中的那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了嗎?”來人是個女子,米黃色的衣衫,長髮齊腰,語氣甚是冷淡。
“看到了。”綠無常淡淡的回答着,那抹哀傷卻依舊在話裡縈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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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最近在上海,文文都是用手機寫的,所以更新晚比較抱歉了。麼麼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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