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曾經喜歡,但是並不代表會永遠喜歡。小妞,你說呢?”
我翩然地從房樑之上墜落,在半高的空中旋舞着。要是能配上那套火尾衫,一定更加符合我的形象吧。
只是可惜,那些我心愛着的衣物都已經隨着那場小雨,隨水而逝了。
“蘇雲流天,你真是要幹嘛?”
顧一顏不能動彈的被按在了地上,雙手不停地在背後掙扎着,而臉上卻泛起了稍有的紅彤之氣。
好吧,爺只是找了一個很好的降落角度,然後很恰巧地落在了顧一顏的身上。額,再邪惡一點說,是完完全全地用着自己的身子把顧一顏給撲倒了。
我的雙腳分開,整個身子的重量完全傾注在顧一顏的腰部。
我撐着扇子,朝着小妞稍稍地眨了一下右眼。最近對着鏡子看的時候,發現爺還是眨右眼魅力比較小一點。想想對着小妞嘛,還是眨眨右眼就好了,不然小妞被我電到了那就沒人陪爺鬥嘴了。
“蘇雲流天!”
顧一顏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壓得氣喘,就連那脖頸之處都溫虹的一片。
哦,他在害羞嗎?
我想起秋野曾經告訴過我,顧一顏也許是不喜歡女人的,因爲當所有的女人都靠向他的時候,他居然是絲毫未驚。
不喜歡女人?莫非喜歡男人?
我微笑着對着顧一顏,他的眼睛根本不看我嘛。這樣看來,也許他喜歡爺比喜歡小妞多一點麼?
我猛地撲了上去,如獅子一般激烈地撕扯着顧一顏的外衣。
“你,你要幹什麼?”顧一顏護着胸前,驚慌之中帶着窘迫。
“喂!混蛋顧一顏,你怎麼可以這樣歧視我呢!爲什麼幫小妞找回了衣服,卻不幫我找衣服呢!爺的衣服爺也很喜歡的!”
想起我那一件件獨一無二的衣服,我便對着顧一顏咬牙切齒,真想把他的衣服全部都撕爛纔好吧。
小妞一身淡妝,幽怨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任何關於出嫁的欣喜。是啊,我怎麼忘了,她與普通的新娘子有着那樣的一些差別,儘管那樣的差別對於我來說並不會有什麼,但是傾慕弘呢,他也會這麼想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妞已經從我的身上盜走了一份純白的花箋,然後抵在我的癢處,“玩夠了,就起來吧。別忘了現在的你是炎流天,而不是乾坤四方城中浪蕩不羈誰也不肯放過的蘇雲流天。”
這句話,有別的意思嗎?小妞沒有說明的時候,我寧願固執地當做沒有。
我很優雅地拉着顧一顏起身,爺是有風度的公子,玩夠了,自然會起身。
在一旁笑的最開心的就是秋野了,她是跟着我來的,爺從窗戶進來,她卻是大大方方地在門外伺候着。
我在顧一顏地耳邊悄悄地道,“喂,顧兄,你剛剛在想什麼呢?想得都忘了要用自己一身的武藝來反抗我呢?”
又是一日好夢時,迴夢之間,卻已經少了夢中祈望的那個人。
“要嫁嗎?”
這是我對着小妞正正經經地說的第一句話。
小妞沒有回答我,回答我的人卻是顧一顏,他的神情又漸漸地回覆了一片死寂,若是可以的話,真想用同樣的方法再來逗他一次。
他很少站在小妞的對面,印象之中,他似乎很刻意地守着主僕的身份,不讓任何多餘的關係纏繞着。然而,我總是有一種感覺,他越是這樣去做,越是讓我隱隱地覺得,他在迴避着他不想面對着的某些。某些是什麼?也許很快就會知道了。
此刻,光與疊加着。側着傾入着顧一顏的右臉。
什麼時候,顧一顏的臉上也開始有了一種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離得小妞太近了而藉助了她身上散射着的雪亮的白光。他就站在小妞的正前方,長長的影子盡數打在小妞的身側,“小姐,你必須嫁!”
小妞仰視着頭,順着顧一顏的身子一直往上看去,直到對上那對信賴已久的眸子,逼近。這一次,顧一顏沒有迴避着,用着同樣的柔光回視着。對於小妞來說,那幾乎是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種被顧一顏真真實實看着的感覺。
然而,她終究是沉默的。
嫁還是不嫁,她都未曾表態。
顧一顏從胸前掏出一包紅色的東西,然後放到了小妞的手中。
柔軟的質地,加上陽光的攝入,是那麼的鮮亮而刺眼。
“晚上的時候,記得用上它。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顧一顏像是交代完了一件大事,臉上的表情鬆開了許多,如釋重負。
晚上?用它?
小妞看了一眼手中流動着的液體,滑滑的感覺,是找炎飛雨配的藥嗎?還是,顧一顏這麼突然地器重炎飛雨,只是爲了今天這麼重要的一步呢?她不想亂猜,眼神底下的激濤高過一陣又一陣。
也許,下一秒,小妞就會把東西狠狠地摔在地上。有些事情,她不會幹。也不願意幹。
“是要我拿着來騙傾慕弘,來騙他我還是一個處子之身嗎?”小妞的話是平靜的,但是每一句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對於我來說是一種無法掩蓋的疼痛。我比她更痛,爲什麼,那個時候,我一個堂堂的男子漢,空留了一身的武藝,卻要靠一個小女子來保護我。
顧一顏低着頭,只是應了一句是。也許,他只是在極力地避諱那一個事實,一個對於我和小妞甚至是顧一顏來說都不想去回憶的事實。但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越發是這般的避諱,卻越是讓小妞覺得那樣的不舒服。
小妞輕盈地躍了幾步,把那個木錦盒子遞到了顧一顏的手中。“顧一顏,我要你親手爲我穿上這件衣服!”
“猶是玄天泗臨鳳”,這件衣服,這件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爲之傾倒的衣服,此刻,穿在了這天底下最美女的女人身上,但是,那隱隱之間透出的卻是再也撫不完的悲傷。
小妞撐開着雙臂,任由着顧一顏的手在她的身上笨拙地爲她穿着衣服。
珠華,碧玉,青風。
廣繡,合衫,對襟。
我看着那一件一件屬於一個新娘子東西落在了小妞身上,璀璨而奪目,哀怨而失迷。
那一刻,小妞是有私心的。她在報復,報復一個名叫做顧一顏的男人。她恨她口口聲聲叫了十幾年哥哥的男人,居然在她的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小姐,你一定要嫁。
叫的是一句小姐,央求的,卻是一個哥哥的話。
“以前,總是在書上看到那些新娘子出嫁的時候,鳳冠霞帔,寶器燭光。我呢,總是以爲那些東西可以重得把人壓死呢!”
小妞漫不經心地說着,“但是現在真的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發現,原來,也不過就是這個重量呀。不至於窒息,也不會把人壓死,更不會讓人覺得笨重。應該是因爲有了一份對於幸福的期待,所以纔會這般的沒有感覺吧。一顏哥哥,你說,我說得對嗎?”
顧一顏的眼角極具地閃耀着,在想着些什麼。
“一顏哥哥,你看那個新娘子脖子上戴了好多的東西哇。她的脖子會不會很酸啊?”
“傻丫頭,怎麼會重呢?等你當了新娘子,你就知道了。
“新娘子?我也會當新娘子嗎?那是什麼時候啊?”
“等有一天,你突然很想爲了一個人要穿上那些這麼重的東西的時候。”
“喔。那我要爲弘哥哥和一顏哥哥才穿。”
“不對,不對,只能爲一個人穿呢!”
“爲什麼呀?”
“這個嘛……以後你就知道了。”
“顧兄,這樣你也能發呆呀?”我用着摺扇拍打着他的肩膀。奇怪,他居然沒有很立刻地跑出來跟我劃清界限。
這世間最玄美的人兒,此刻,多了那份紅塵之氣。也許,即便是天上的仙子,在人間太久了的話,也會沾染太多人間的氣息。
華美。與平日裡的小妞完全不同的一種美豔。
如是這天上的霓彩,變幻莫測,又讓新心境搖動。
“風流蘇!接着!”
在我沉浸在這樣的幻想之境,小妞卻突然地來了這麼一下。
接?接着什麼呢?
恍惚間,已經有一團紅紅的東西飛到了我的的身前,我的身子下意識的往上飛竄着。挖,好痛,碰到樑柱子了,我的身子又被硬硬地樑柱子給彈回了地面。
而那包血一樣的東西,卻完完全全地灑在我的身上。
好多的僞血,僞到真的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人能分辨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豔麗的色彩,全部打在我膝蓋再上面再上面一點的位置。誒,只不過是原地騰空跳躍,爲什麼連我的身後都沾染上了呢?
我歪着脖子,看着自己幾乎被血色包裹着。
可惡地小妞,人家還以爲爺……
我隨手拿起一大壇的酒罈子,然後抱在身前,擋住了嗎?應該擋住了吧?
墨草居中,留了兩個人。
花想衣收住了放肆的笑容,勾起的嘴角卻好似幾分自嘲,“其實,一顏哥哥,想衣根本就用不到這個東西,因爲,即便今天真的不會再把婚期拖延,即便真的是洞房花燭夜,弘哥哥都是不會碰我的。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他知道我不是處子之身便會引起水明界與滄明界的大亂。”
顧一顏愣在原地,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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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今天不想更新的,因爲沐沐好多沒有複習哇,嗚嗚,但是爲了親們,咬牙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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