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語讓宋素清站在兩人中間,她不會武功,在水下只怕更危險。
若不是因爲她是岳母大人,離他這麼近,估計軒轅璃夜絕對會將宋素清扔飛。
深吸一口氣,三人同時跳下水,一股刺骨的涼氣就襲入四肢百骸。
宋素清雖然會水,畢竟身體虛弱,一跳下水救有些受不了,呼吸開始困難,若不是軒轅璃夜和鳳輕語拉着她估計就要沉入水底了。
鳳輕語還好,有赤陽珠護體倒也不覺得特別冷。
軒轅璃夜就不一樣了,方纔和易主打鬥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內傷,這冰冷的潭水幾乎讓他渾身顫抖。
事實證明,鳳輕語的猜測沒有錯,水下確實有一條長長的通道。
兩人快速的沿着通道向前游去,只盼着能減少時間。
本來寒潭的水就冷,若是仔遊得慢些怕是要溺死在水中了。
現在鳳輕語終於知道了暗宮裡的人爲何每次出去的時候都要帶上那個光滑地皮質衣服,原來用處在這兒。
可惜他們的已經扔了,要不然穿上那衣服絕對遊得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輕語都感覺到快要窒息了纔看到光亮。
“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鳳輕語和軒轅璃夜鑽出水面,立刻上到岸上,宋素清已經暈過去了。
軒轅璃夜的嘴脣也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你感覺怎麼樣?”看他的臉色就覺得不太好。
軒轅璃夜的五臟六腑疼得厲害,尤其是心臟的位置,感覺跟毒發的時候差不多,一陣陣的刺疼。
看到語兒這麼擔心他,他強扯出一絲微笑,“爲夫很好,還是先看看岳母大人。”
鳳輕語點頭,將宋素清平放在草地上,雙手開始按壓她的胸部,連續幾十後,宋素清終於吐出一口清水醒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四周,周圍的景色很熟悉,他們在來的時候應該經過這裡過。
鳳輕語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銀蛇,它竟然在閉着眼睛睡覺。
“起來,吼一聲,讓速風他們知道我們的位置。”
鳳輕語說了一聲,沒想到小銀子絲毫沒有動靜,像是沒聽見一樣。
難道是凍傻了,有可能。
鳳輕語伸手猛戳了一下它的觸角,銀子立刻驚醒下意識的就想咬向鳳輕語的手腕,突然想到這是它主人,才猛地頓住,沒有咬下去。
剛剛住人說什麼來着,它睡得太香了,沒有聽見。
“趕緊吼一聲,聽見沒!”鳳輕語語氣中含着威脅。
她到底撿了一條什麼蛇,這麼懶,成天就知道睡覺,別的蛇不都是很精明的嗎,怎麼偏偏到了它這兒就有豬的習性了。
銀子滑下鳳輕語的手腕,一直滑到地面,它還怕震着主人,特地到了裡她稍遠的位置。
銀子盤着身子,吐了吐蛇杏子,朝天大吼,鐘鳴聲響遍整個常鳴山,相信速風他們聽見了一定會趕過來的。
它鳴叫的聲音實在威猛,險些將剛剛醒來的宋素清震暈過去,好在鳳輕語提前替她捂好耳朵。
速風一干人一直等在暗宮的入口處,聽到裡面傳來的坍塌聲都不免擔心。
可是軒轅璃夜璃夜又吩咐了不讓他們輕舉妄動,正着急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鐘鳴聲纔想到他們可能已經逃出來了。
蔣飛虎就帶着衆人到聲音傳來的地方匯合。
“皇上,皇后娘娘,你們都沒事吧?”蔣飛虎看到軒轅璃夜的臉色很不好,而且一旁還有一個受傷的女子。
“沒事,先離開這裡。”
他們正準備往回走,鳳輕語突然轉身看着他們出來的地方,這處寒潭與暗宮裡的那個竟然相通。
“蔣飛虎,帶人將這裡堵上。”以絕後患。
“是。”
蔣飛虎帶着飛鷹騎搬來來巨大的岩石往寒墰中扔去,直到將寒潭全部賭住才離開。
由沐雨揹着宋素清,他們往下山的路上走,因爲銀子在前面開路,回去的路要輕鬆地多,只用了半天不到就出了常鳴山。
在他們走後,常鳴山上站着一個黑色的身影,望着暗宮的入口勾脣冷笑……
宋素清的身體太虛弱,支撐不到回到帝都,只能在他們來時歇息的客棧落腳。
將宋素清放在房間的牀上,鳳輕語坐在牀邊替她把脈。
這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五年前她確實受了刀傷,雖然好了但是這幾年一直飽受精神的摧殘,身體虛的厲害。
精神的創傷要想治癒絕對比身體上的受傷要難得多。
鳳輕語爲她施針,讓她能夠安然昏睡。
從她的房間出來後,鳳輕語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咳嗽聲,眉頭一緊,她伸推門而入。
軒轅璃夜在她推門而入的瞬間,抹了一下脣邊。
鳳輕語一進來就看到軒轅璃夜的臉白的嚇人,嘴脣烏紫,就連手都是蒼白得沒有血色。
“娘子,岳母大人她怎麼樣?”他笑看着她,就像一個沒事人。
鳳輕語的眉頭輕蹙,“她很好,不好的是你,你的毒是不是提前發作了。”她猜就是這樣。
她伸手過去準備替他把脈,軒轅璃夜巧妙地移開了手。“沒有,爲夫現在很好。”
“是嗎?”
鳳輕語一步向前捏住他的胳膊,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紅脣覆上他的,靈巧的舌滑入他的口中,舌尖兒嚐到一股血腥味。
“軒轅璃夜,你又騙我!”鳳輕語退出他的懷抱。
他方纔是咳出血了,嘴裡一定還有血腥味。他不由地錯愕,他以爲不讓語兒把脈就沒事兒,沒想到還能這樣。
“娘子,你聽爲夫解釋,我真的覺得還好……我……咳咳咳。”軒轅璃夜着急解釋,又是一陣咳嗽,嘴角溢出了血。
看到這樣,鳳輕語只是心疼,哪裡還會真的責怪他。
她知道他瞞着也是怕她擔心,她氣的正是這一點,他瞞着其他人可以,唯獨不能瞞着她。
軒轅璃夜知道她是生氣了,語氣頗有些委屈,“娘子,爲夫錯了……咳咳咳。”裝可憐這一招對語兒百試不爽。
果然下一秒,鳳輕語立刻扶着他躺在牀上,仔細爲他把脈。
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他的毒這次怎麼發的這般迅猛,幾乎在蠶食他整個心脈,這樣下去,鳳輕語不敢想……
“軒轅璃夜!傷得這般種你竟然不告訴我!”她朝他吼道。
“娘子要照顧岳母大人,爲夫不好打擾。”語氣依舊可憐兮兮。
“你……”到底要她說什麼好。
鳳輕語伸手將他的衣帶揭開,手觸摸到他的心臟處,寒涼的氣息幾乎凍得鳳輕語抖了一下。
他是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的。
鳳輕語從懷中拿出銀針,毫不猶豫的刺入的他的穴位,幫他壓制寒氣。
等到施針完畢,鳳輕語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放到自己的手腕處。
“不能!”軒轅璃夜顧不得身上的銀針還未拔掉,一下子坐起身按住鳳輕語的手,他知道她要做什麼。
鳳輕語眼疾手快,伸手點住他的穴位,軒轅璃夜渾身動彈不得。
軒轅璃夜一陣懊惱,他對語兒根本沒有防備,上次也是輕而易舉就讓她得逞了。
鳳輕語用匕首劃開她的手腕,溫熱的鮮血順着手腕流了下來,未免浪費,她直接將手腕放在他的脣邊。
“反正已經割破了,你不喝就浪費了。”她說的理所當然。
鮮血順着手腕流進他的嘴裡,軒轅璃夜不得不吞嚥,原本是溫熱的液體,他卻是比吞了鐵塊還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軒轅璃夜實在不肯喝的時候,鳳輕語纔將手拿開。
她的血效果明顯,軒轅璃夜喝下去沒多久就覺得身上沒有之前那本難受,心臟處的刺痛也減少了許多。
她撒了些藥在傷口上,用布巾包紮好菜伸手解了軒轅璃夜的穴道。
穴道解開的一刻,軒轅璃夜一雙眸子盯着鳳輕語,彷彿要把她給吃了,她竟然點了他的穴道,逼他喝她的血。
鳳輕語輕咳了一聲,“反正你現在打不過我。”
聽聽,她說了什麼,他打不過她?軒轅璃夜差點被她氣死,他若是真想打她還會等到現在。
“好了,剛施完針還是好好休息,動氣不好。”鳳輕語將餘下的針全部拔掉,幫他蓋好被子才起身。
軒轅璃夜一把拉住她的手,力氣大得嚇人,鳳輕語一下子被他拉倒在牀上。
他順勢摟過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摟進牀裡邊兒。“陪爲夫休息會兒。”
鳳輕語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索性就閉上眼睛休息。
她也是累極,在常鳴山奔波了幾日不說,回來了就爲宋素清診治,爲軒轅璃夜療傷,加上方纔又放了不少血,不一會兒就傳來平緩的呼吸。
一旁的軒轅璃夜緊緊摟着她,伸出手撫着她的細眉,鬢角,撫過她柔軟的髮絲。
兩人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軒轅璃夜起身吩咐了小二將飯菜做好端到房間了。
鳳輕語也起身了,到宋素清的房間裡看了一眼,見她還在沉睡也就沒有叫醒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想而知,她這些年都生活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怎麼會睡到一個安穩覺。
鳳輕語坐下來和軒轅璃夜一同用膳,卻有些心不在焉。
“娘子在想岳母大人的事情嗎?”軒轅璃夜問道。
“嗯,我在想,易主將我娘帶回暗宮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親眼看見過易主在對待我孃的時候很溫柔,不像是折磨過她,但娘又像是受了極度的驚嚇。”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或許他的目標是你。”他不由猜想,之前易主不是想要傷害語兒嗎,會不會是爲了威脅她。
鳳輕語搖頭,“不會,你沒有親耳聽到易主對娘說話時的語氣,就像娘是他心愛的女人一樣。”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現在易主已經死了,等岳母大人醒來,問她不就能知道了。”軒轅璃夜將剔好了刺的魚放進她的碗中。
鳳輕語低頭一直在想着他說得話,易主真的已經死了嗎,她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猛地放下筷子,鳳輕語擡頭看着軒轅璃夜,眼中瞬間緊張起來。
“娘子,怎麼了?”
“不對,易主沒有死,那個人不是易主!絕對不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軒轅璃夜也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娘子的意思是暗宮裡的那個人是假的易主?”
“不是,之前出現在石室裡的那個是真的,但是後來出現與你對打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與他交過手,他的實力遠不止於此,不可能輕易就被你我所傷。”
她分明記得在梧桐山的時候,她與易主交手的時候,她的每一招每一式易主都無比了解,甚至比她自己都要了解。
而且還能再短時間裡破解她的招式。
“這麼說,真正的易主還活着?”本來以爲黑衣人已死,他們便能鬆一口氣,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鳳輕語點頭,“確切的說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毀了暗宮。”
說不定他就在暗處面帶諷刺的看着這一切。
“只能先回帝都在做打算了。”
第二日,一行人就啓程回帝都。
因爲宋素清的身子太過虛弱,不能騎馬,所以準備了一輛馬車,鳳輕語陪着她坐在馬車裡,其餘的人則騎着馬。
宋素清自從坐進馬車,一雙入睡的眼眸一直盯着鳳輕語也不說話,但眼眸中的欣喜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的。
“你終於回來了,孃的輕語。”
鳳輕語看着她疑惑不解,什麼叫她終於回來了,從哪兒回到哪兒?
知道鳳輕語疑惑,宋素清淡笑不語,她以後會慢慢告訴她的,現在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行人回到帝都已經是八天之後。
鳳輕語將宋素清安頓在皇宮中一處幽靜的地方,方便她調養身體,宋素清才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是東璃的皇后娘娘。
榮海得知夫人還活着不知道有多高興,央求着要來皇宮看他。
得到批准的他來到皇宮,第一眼看見宋素清的時候榮海就忍不住老淚縱橫,算起來他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夫人了。
宋素清坐在屋內,身上穿着降青的衣裙,頭髮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經過這幾天鳳輕語的調養,她臉上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夫人的容貌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榮海,多謝你這麼多年照顧輕語,看到她如今能夠獨當一面,我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她的女兒終於好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癡傻的人兒了。
榮海抹了一把眼淚,“夫人快別這麼說了,老奴可沒有任何功勞,都是小姐懂事。”
“說起來我們母女都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當年護送我們母女出族,我們早被……殺了。”她回想起當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榮海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在現在小姐恢復正常,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宋素清知道如今的她已經不想再奢求什麼,她只想她的女兒平平安安就好,別的什麼她都不在乎。
榮海看到夫人神色憂傷,不免又哀嘆一聲。
“夫人難道就不想再回到天幽族嗎?”他其實很想回去看一看。
宋素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迴天幽族,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一想到……她就不敢再回去。
才說到這裡鳳輕語就走了進來。
“見過皇后娘娘。”榮海起身行禮。
鳳輕語忙走過去,“容叔還在跟我見外。”
“使不得,小姐如今貴爲皇后娘娘,禮是萬萬不能免的。”榮海連連擺手。
鳳輕語走到宋素清身邊坐下,她今天前來是想問她一些事情的。
“既然小姐來了,老奴就不打擾你們母女倆敘舊了,夫人,老奴下次再來看你。”榮海起身準備出去。
宋素清笑着點點頭,“好。”
轉而望着鳳輕語,她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既然她已經回來了,她就不該再瞞着她。“娘知道你的疑惑,現在娘將一切都告訴你。”
鳳輕語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宋素清就已經準備告訴她一切。
“相信榮海之前已經跟你說了,我們都是天幽族的人,你爹是下任的族長蕭景鈺,你叫蕭輕語,跟你爹的名字讀起來很像。”這也就是爲什麼當初她爲她去取這個名字。
鳳輕語見她提起蕭景鈺的時候臉上流露的柔情化都化不開,便能猜到他們二人一定恩愛非常。
她到底該不該高度宋素清她的女兒已經死了,她不是她的女兒。
“直到你兩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總是不自覺地控制周圍的物體將它們懸浮在空中……”
“你是說我兩歲的時候就有異能?”鳳輕語急切的問出口。
怎麼可能,難道原主也擁有異能。
“異能?你說的是異術,是的,你兩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使用了異術了,但是正確來說,你出生的時候應該就擁有這種能力。雖然娘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和你父親都很擔心,一直想辦法隱瞞這件事,可是族裡的長老還是知道了,他們要將你帶走,你父親當時雖然是族裡最看重的下任族長,仍舊不能阻止。後來……娘哭喊着去找你,祖祠裡突然出現一道紫色的光,從那以後你的異術便消失了,還變得癡傻。”
聽到宋素清的話,鳳輕語更加的疑惑,怎麼會這樣。
“那後來呢,後來娘爲何會帶着我離開天幽族?”既然那時她已經沒有了異能,爲何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她。
“娘知道你一定是在疑惑現在你爲何又恢復正常,你爹翻閱了古籍才查到當初是有人對你用了移魂陣,你的另一縷魂魄不知所蹤,纔會便癡傻,但是到底是誰對你使用的引魂陣你爹他也不知道,族裡的長老都不肯承認。”
“那我……”這就說明她的魂魄應該是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紀。
她根本就是鳳輕語,根本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怎麼會這樣?
宋素清知道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不要疑惑,你就是孃的女兒,親生女兒,現在恢復正常只是因爲那一縷魂魄魂歸了這具身體。”
真的是這樣。
鳳輕語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她一直以爲是她佔據了別人的身子,卻原來她就是她。
這麼說來,她當初穿越時看到的那紫色的霧氣應該就是有人再次使用了引魂陣。
是有人將她帶回這裡。
“那黑衣人呢,娘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鳳輕語突然提起,她想娘應該是知道。
誰知道鳳輕語一提起易主,宋素清的瞳孔猛地放大,渾身不停地顫抖。
鳳輕語不知道她的反應會這麼大,立刻起身坐到她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娘,沒事的,你現在很安全,他不會找到的。”
宋素清閉着眼睛靠在鳳輕語的身上,慢慢平復心情。
再擡起頭時,宋素清的眼睛已經紅了,一行清淚自眼角流出。
“娘,你到底怎麼了?”鳳輕語的聲音也不由地放溫和。
宋素清不停地搖着頭,“娘不知道他是誰,娘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容貌。”
“好了,娘,你不要說了,女兒不問了。”既然孃的反應這麼大,一定是經受了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鳳輕語拿出手絹動作輕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娘沒事,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娘就想看着你成婚生子,娘就心滿意足了。”宋素清看到鳳輕語這麼關心她也不想在她面前傷心。
她看得出來那個軒轅璃夜很是疼愛輕語,雖身爲皇上,但是這偌大的後宮就只有輕語一人,就足以見他是真心愛輕語的。
這樣她就放心了。
想到軒轅璃夜,鳳輕語不免擔心,“孃親可知道冰幽花?”
娘在天幽族生活了那麼多年,有沒有可能知道冰幽花。
“冰幽花?可是我天幽族的禁忌之花?輕語爲何問這個。”冰幽花是至毒,天幽族的人都知道。
不過現在的天幽族已經沒有冰幽花了。
鳳輕語點頭,“不瞞娘說,璃夜他中了冰幽毒,冰幽毒乃是用冰幽花製成,我想沒有可能找到這種花,然後研製出剋制它的藥。”
“冰幽花早在娘還在族裡的時候已經被燒光了,如今該是沒有了。”冰幽花是至毒,族長當然不會允許它存在。
鳳輕語的眸子瞬間黯淡了,原來冰幽花真的不存在了。
那該怎麼辦?
宋素清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如果說冰幽花還有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天幽族的禁地,那裡是最初生長冰幽毒的地方。”
後來冰幽毒不知怎麼傳到外面,導致天幽族人中毒不治而死,族長就下令將族裡所有的冰幽花都燒了。
不過禁地中有沒有燒光就不知道了。
因爲禁地已經存在了上千年,有祖訓留下來,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禁地,就連族長也沒有那個資格。
所以那裡應該是有冰幽花的。
宋素清將自己的猜測說與鳳輕語聽。
“我一定要找到通往天幽族的路!”只要有一丁點兒的可能找到冰幽花她都不會放棄。
宋素清的眸光閃過一絲憂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吞入腹中什麼也沒說
她不說不代表鳳輕語不知道沒看到。
鳳輕語想娘一定是知道什麼,她知道她或許是有顧慮,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想逼她。
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本來想留鳳輕語這裡用午膳的,可是葉秋過來傳話說是軒轅璃夜在念語宮等着她。
這樣一來,宋素清也不好再留她。
鳳輕語回到念語宮的時候,軒轅璃夜正坐着等她一起用午膳。
“娘子,跟岳母大人談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軒轅璃夜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將她牽到桌子旁坐下。
鳳輕語還在消化宋素清的話,下意識的搖搖頭。
宋素清一聽到黑衣人反應就特別大,她不可能再去問她,揭她的傷疤。
她擡頭看着軒轅璃夜,“我真的是鳳輕語。”
什麼?軒轅璃夜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說這樣一句話,她可不就是鳳輕語嗎?
“你知道嗎,我原本就屬於這裡,我就是鳳輕語!”鳳輕語知道他聽不懂,又將宋素清給她講的話說與軒轅璃夜聽。
哪怕軒轅璃夜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
引魂陣,真的能將人的魂魄引出來嗎?
軒轅璃夜雖然心中也是疑惑萬千,但是天大的事情都比不得娘子的肚子重要。
“還是先用膳吧。”
“嗯。”
鳳輕語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娘她應該是知道關於天幽族入口的事情,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不願意說。”
“娘子。”
“嗯?”
“十天之後是個非常吉利的日子。”
“所以呢?”吉不吉利與她好像沒什麼關係。
“我們成婚吧。”
“咳咳咳……你這是在跟我商量嗎?”鳳輕語被他這麼突然一下子嗆到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葉秋立刻倒了一杯水遞給鳳輕語,這事兒她也是知道的。
鳳輕語接過茶杯猛喝兩口才恢復。
軒轅璃夜一臉錯愕地看着她,跟他成婚有這麼驚訝嗎,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好嗎。
他搖搖頭,“不是商量,爲夫已經差人準備好了,娘子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當新娘子就好。”
鳳輕語嘴角一抽,“那你還問我。”
“爲夫沒有問娘子,只是通知一下。”軒轅璃夜十分坦然。
通知?嗯,確實是通知,爲什麼她作爲新娘子成婚到現在才知道。
以軒轅璃夜的性子,十天根本就不夠準備,他一定是很久之前就在準備,只是現在通知她一下。
“那你爲何現才告訴我?”
軒轅璃夜低聲說了一句,“沒到成婚的前一夜告訴娘子已經不錯了。”
“你說什麼?”別以爲她沒聽見,他原本還打算成親的前一天才告訴她?
“爲夫是怕娘子又逃婚了。”軒轅璃夜故意提高聲音。
鳳輕語一時語塞,她沒想到這男人還記着當初她逃婚的事情,而且還這般記仇,太可恨來了,太小氣了!
站在一旁的葉秋一下子沒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一想到當初小姐逃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笑。
意識到自己失禮了,葉秋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奴婢失禮了。”
鳳輕語嘴角明顯一抽,“葉秋,你當心自己嫁不出去!”竟然嘲笑她。
“好了,起來吧。”鳳輕語出口,又不是什麼大事。
“是。”
鳳輕語轉而看向軒轅璃夜,“你要不要這麼記仇,誰讓你當初未經本小姐同意就要娶我的。”那怪她嗎,她沒幹出謀殺親夫的事情已經不錯了。
“按理說還是爲夫的錯?”軒轅璃夜輕笑。
“可不就是你的錯嗎?”反正不怪她。
“好好好,上次都是爲夫的錯,是爲夫提前沒有求得娘子的同意,那這次呢?爲夫可是經過你的同意了的。”
鳳輕語輕挑細眉,“我有同意嗎?”轉而看着一旁的葉秋,“葉秋,你有聽到你家小姐我同意嗎?”
葉秋無辜的苦着臉,跟她沒關係啊,不過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她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跟小姐一致。
不過皇上的眼神實在很嚇人啊,她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爲什麼海棠可以跟速風你儂我儂,就她還得站在這兒左右爲難。
“你也聽到了,我可沒答應。”鳳輕語得意地衝着軒轅璃夜妖嬈一下。
“葉秋,出去!”軒轅璃夜冰寒的聲音傳出,葉秋立刻飛也似的跑出了念語宮,她就等着皇上的這句話。
軒轅璃夜站起身,一把打橫抱起鳳輕語往裡面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還要吃飯。”
“先懲罰,一會兒再吃。”
反正懲罰完後鳳輕語是沒有心情再吃飯了,太殘暴了,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直到鳳輕語乖乖答應,軒轅璃夜才放過她。
自從速風從常鳴山回來,海棠就寸步不離的照顧他。
雖然速風只是手臂受了傷,但是畢竟是傷在手上手上,行動多有不便。
每次海棠替他換藥的時候,看到他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一塊都忍不住好一陣心疼,眼淚啪噠啪噠的往下掉。
雖然速風很享受她照顧他的時光,可看到她哭他也不好受。
“只是一點小傷,真的沒事,都快結痂了。”速風看着哭得起勁,無奈道。
海棠抽泣了兩聲,“還說……。沒事,這都掉了一塊肉了,得多疼啊。”想想都疼的厲害,他竟然還在笑。
“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就已經很不錯了。”當時情況緊急,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時削掉這塊有毒的肉,他的整條胳膊都得廢了。
聽他這麼說,海棠雖然沒有見到當時的場景,想也能想到一定是兇險萬分。
海棠動作輕柔的幫他上好藥,用嘴吹了吹才包紮好。
“海棠。”
“嗯?”
“等皇上和皇后娘娘成婚後我們也成婚吧。”他想一輩子照顧她,不想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我……”海棠有片刻的猶豫。
速風皺眉,“你是不想嫁給我嗎?”
“不是,不是,我……”海棠着急解釋,她方纔猶豫只是一時太過驚訝。
速風伸手捂住她的脣,“那就好,皇后娘娘以前就說過會爲我們主婚的,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海棠點點頭,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她也不想再退縮。
“太好了,你終於答應了。”速風一把抱住海棠,他生怕她拒絕。
無雲谷。
軒轅清冽從西垣的客棧一路追到無雲谷,也沒追上裴靜依的腳步。
無雲谷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雖然裴刑峰教過軒轅清冽武功,但他畢竟不是無雲谷的弟子,想要自由進入無雲谷是不可能的。
無雲谷中的弟子一共有上千人,平時都在谷中練劍,很少外出走動。
軒轅清冽在谷外轉悠了兩天,直到谷主裴刑峰出來纔將他給放進去。
讓軒轅清冽發愁的是就算他進了無雲谷也見不到裴靜依。
一回來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不管軒轅清冽在她的屋子外說什麼她都不出來。
就連一天三頓飯也是丫鬟送進她的屋子裡的。
軒轅清冽沒辦法,只能每一天遙望着裴靜依的門。
“你跟老夫過來。”裴刑峰站在軒轅清冽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刑峰四十多歲,風采依舊,穿着灰色的袍子,走起路來更是步步生風。
能做軒轅璃夜師父的人,武功自然是高深莫測,他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過這幾年,他一直在谷中從未外出,教習弟子劍法。
誰知道裴靜依竟然偷偷溜出谷,近日纔回來。
裴刑峰還疑惑呢,他的女兒一向大大咧咧,瀟灑隨意,哪像這次回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他去過她的房間一次,見她的女兒不僅消瘦了還面帶愁容,他也問了,但是裴靜依什麼都不肯說。
直覺告訴他一定跟這個臭小子脫不了關係。
軒轅清冽跟在裴刑峰的身後,來到一處僻靜的樹林旁。
“老夫倒要好好問問你,靜兒現在整個悶悶不樂,總是發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裴刑峰明顯是生氣,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平時寶貝的不得了,哪兒會讓別人欺負了去。
誰要是欺負了他的寶貝女兒,他非剝了那人的皮不可。
軒轅清冽在裴刑峰面前自然不敢有半點隱瞞,將在西垣皇宮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裴靜依。
裴刑峰越聽呼吸聲越大,強忍着怒氣,當聽到他的寶貝女兒差點被人欺負時,再也忍不住抽出劍就往軒轅清冽身上砍。
都是這個臭小子的惹的桃花債。
本來就是他的錯,軒轅清冽也不否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任由裴刑峰懲罰他。
裴刑峰雖然是在氣頭上但也不是沒有理智,扔下劍,出掌打向軒轅清冽。
還好他的寶貝女兒沒事,要不然他一定會殺了這個臭小子。
軒轅清冽被裴刑峰一掌打飛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
裴刑峰見他不還手,倒是有些佩服,可是他的怒氣還沒消,欺負他的女兒,光是這一掌哪裡夠。
一些在練劍的弟子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停下來看。
“小姐,不好了,谷主要把五皇子給打死了!”裴靜依的丫鬟路過的時候,忙跑回她的房間給她說。
裴靜依躺在牀上,沒好氣的說,“他被打死了,活該,關我何事?”
“可是五皇子已經被谷主打得吐血了,谷主還沒有停手。”丫鬟繼續補充道。
裴靜依嘴上說着不在意,心裡卻忍不住擔心。
爹疼愛她的程度她知道,肯定是他知道什麼纔會對軒轅清冽出手。
爹下手也沒個輕重,萬一……
裴靜依立刻起身跑出去,看到有一羣人圍觀就知道一定是哪兒了。
“爹,你在做什麼?”裴靜依撥開人羣,跑到裴刑峰的面前。
此時軒轅清冽躺在地上,袍子上都沾了灰塵,地上吐了一灘血,嘴角還掛着血跡,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
他看着癡癡地看着裴靜依的背影,他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乖女兒,你別攔着,爹今天就要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看我不殺了他。”裴刑峰將裴靜依拉到一旁,作勢就要在出手。
“爹,你不能殺他!”裴靜依攔在裴刑峰的面前不讓他動手。
躺在地上的軒轅清冽沒來由的想笑,靜依的心裡還是有他的,她不捨得他死。
現在想來,這頓打倒是捱得值了,至少能讓她出來見他一面。
裴刑峰看了一眼地上的軒轅清冽,眸光一閃,“爲何?”
爲什麼?裴靜依也不知道,反正她方纔就是衝口而出,現在要問她原因她該怎麼回答。
“因爲……因爲,他是東璃的五皇子,打死了會有麻煩的。”想都沒想,裴靜依胡扯出一個理由。
況且她說得好像也沒錯。
可是軒轅清冽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了,瞬間涼透了。
原來她是因爲這個才阻止的,還不如直接讓他去死好了。
“哼,東璃的五皇子?東璃的皇帝還是我的徒弟呢,我怕什麼?”裴刑峰突然吼道。
當他是傻子,看不出來他的寶貝女兒心裡有這小子?
他就是不想讓這臭小子太過得意。
“爹……反正你不能殺他,你要是殺了他,我就,就離家出走!”裴靜依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跑了。
裴刑峰本來也沒有想打死軒轅清冽,既然他的寶貝女兒都出來說話了,他能怎麼敢不停,所以就放了這臭小子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