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南安世子吧,在下趙康,在這金玉閣內教詩學與書法。”說話的是一位留着山羊鬍子的四十左右的微胖男子,一身儒裝手拿竹尺,整個人給人感覺學究氣很重。
東方天賜的爵位自然比趙康高,更何況趙康可能都沒有爵位官職,但趙康卻並沒有向天賜行禮,原因無它:趙康是老師,東方天賜是學生。
在禮教大如天的古代,教師的地位之高之尊到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地步。太子的老師見了太子也就行個小禮甚至不行禮,更何況天賜只是世子。
而天賜卻不能不行禮,“學生東方天賜見過老師。”天賜厭煩地看了打出雷鳴般鼾聲的那位一眼,然後對着趙康彎腰拱手一禮。
“噢,現在是學子們的自習時間。”趙康看到了天賜的那一眼,很尷尬的說:“學生們在自習的時間內可看書習字,也可談論學問,還累了的話還可以稍做休息。”
自習?這都鼾聲如雷了還怎麼自習!從世子淪爲質子的天賜本來就一肚子的火,現在這雷鳴般的鼾聲更是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天賜大步走到那個“打雷”的傢伙的桌前,是桌前,因爲他正趴在書桌上大睡特睡.
“醒醒!”天賜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醒醒!”天賜加大力道.
“醒醒!”天賜力道更重.
這下醒了,眼神從迷困到清楚再到憤怒,這傢伙去演少年張飛準合適,這是天賜看清了醒過來的打鼾男的面相後得出的結論.
“你他媽的誰呀你?!”少年“張飛”語氣衝得很.
“你他媽的又是誰?鼾聲這麼大別人還要不要看書了?”天賜毫不示弱.
“唉”那少年長嘆一聲然後用手按着額頭,似乎感到很傷腦筋的樣子,然後突然大吼一聲:“欠打!”同時一立而起,一記又快又狠的右拳打向天賜.
一側身,一抓一帶一拉,一招“借力用力”被天賜使得如行雲流水,不愧是從四歲就開始習武,不愧是散手高手燕風的高徒.
那一拳之力實在不小,再加上天賜的“借力用力”,於是那個少年“張飛”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前倒趴在了書桌上.書桌一下子承受不住倒在地上,而那個少年也就順勢倒在了書桌上.
“譁”的一聲,整個學堂像炸開了鍋一樣,不是說學生們沒打過架,只是要打也都是在課後選個偏僻的地方好好切磋一下.在課堂上打架鬥毆的事是從來沒有的,太學院的課堂是至高斯文之地,誰敢放肆?可今天就有兩個小子敢,這些在金玉閣裡面的學子們能不吃驚嗎?“好!好!小子你夠膽,敢還手!出去我們好好比劃比劃,不是縮頭烏龜的就跟我來!”那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氣得臉都紫了,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幾句話後就大步地往外走,當然,與其說走不如說衝更合適.
天賜冷笑一聲跟着他就往外走,“比劃比劃”不就是打架嗎,打就打,一身武藝還怕了他不成.“誰說當了人質就得夾着尾巴做人,老子偏要鬧騰!”天賜在心裡惡狠狠地說.
趙康急了,這金玉閣的學生哪個不是大有來頭,任何一人受傷他這個授業監業老師都難逃干係.
打架?打起來一人受傷事大,兩人受傷事更大,他怎麼能不急?“兩位世子,兩位世子有話好說,何必動手”趙康說到這就不說了,因爲那少年正用一雙“牛眼”瞪着他.
“先生,您放心,不會鬧出什麼大動靜的,我帶他去曬書場比劃比劃.”那少年說完又狠狠地對正要往門口擠的同窗們低聲吼道:“全他媽的滾回去,不許來看!”說完向天賜一招手:“來!”然後就一個囂張兼瀟灑地轉身.
“這小子什麼人?學堂的夫子和學生竟都這麼怕他.夫子剛纔說兩位世子,他也是世子嗎?就算是也不用這麼囂張吧.就算皇子到了太學院見了老師也不得不恭恭敬敬,最起碼絕不敢這麼放肆呀.”天賜一邊心裡犯嘀咕一邊跟着那少年走.
曬書場是一塊很大的鋪磚的空地,顧名思義這個地方就是個曬書的場所.每當天氣晴朗之時這裡都會擺上些桌子,上面則是攤開了的書.曬書的目的很簡單,不讓它們發黴.
這一天是陰天,僻靜的曬書場上空空蕩蕩,是個打架的好場所.
“你爺爺我從來不打無名之人,小爺我姓東方,名耀武,小子你叫什麼?”少年大馬金刀地往那一站,氣焰囂張地說.
原來是個皇族,可皇族也不用這麼囂張吧.一向平易近人的東方天賜對東方耀武的態度很是不認同,不過仍微笑着回答說:“我姓蝶,蝴蝶的蝶,單名一個跌字,跌倒的跌.”
“蝶跌?蝶跌?”東方耀武迷惑了,世上竟有這麼古怪的名字.
“乖兒子,叫一遍爹爹就可以了.”天賜笑容燦爛.
“你”東方耀武這時才明白上當了,惱羞成怒的他大吼着衝了過來,一拳擊出虎虎生風.
天賜腰一沉一蹲,一記掃蹚腿就使了出來.
東方耀武卻沒有如天賜所料被掃倒,而是一個跳躍避過了掃蹚腿.他大笑道:“跟我比腿功?找死!”然後就一記“碎心腿”踢向天賜.
苦鬥!惡鬥!只能這麼說.雙方打得都很吃力.東方耀武走的是剛猛路線,但偏偏拳打腳踢配合得很好,大開大合的招式間破綻極少.天賜最厲害的是刀劍功夫,拳腳上的功夫多是燕風所教的散手.然而散手是一門借力用力且以守爲主的功夫,對上了破綻極少的且以快打快的東方耀武就難得佔到什麼便宜了.很快天賜就成了守方,而東方耀武則成了攻方.
然而攻方久攻無功,守方只守難攻,誰也佔不到便宜,再這麼下去有發展成“持久戰”的趨勢.
“算了,別打了吧.就算打平怎麼樣?”天賜一記推手推開東方耀武,發出了“和平”的信號.
天賜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真的打不下去了.力氣快耗盡了,渾身痠痛而且因爲以守爲主擋住拳打腳踢的進攻,擋來擋去擋得手腫腳腫.
那東方耀武呢?他其實也想就這麼算了,因爲他也是筋疲力盡且渾身快散架了.能不散架嗎,東方天賜的散手摔跤功夫是確實厲害,雖然每次耀武都能立馬從地上爬起並接着再打,可好漢也架不住這麼多次摔呀.摔來摔去渾身自然就像要散架了.
可東方耀武的嘴很硬:“打平?你爺爺我可就要贏了!你要是不行就認輸吧,小爺我不會爲難你.”
“彆嘴硬了,摔了這麼多下就算是頭熊都能摔得半死,你還能打嗎?”天賜對局勢還是認識得很清楚的.
“能!能把你打個半死!”這東方耀武看起來是個要面子的主,一怒之下再次主動出擊.
雙手一按天賜的肩,用腦袋就去撞天賜的腦袋.沒功夫去考慮這傢伙是不是練過鐵頭功,天賜腰一沉肩一縮,抱住了耀武的腰.用盡全力也是最後一點力氣將耀武扛了起來,轉上兩圈後猛地甩出,東方耀武趴在地上不動了.東方天賜眼冒金星(極度乏力所致),死扛着站了一會兒,看東方耀武沒起來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倒在了地上---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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