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鹹源州百年世家阮家的當家人阮旭的祖母徐老太太七十大壽,一些附近州縣的世家豪門紛紛前去祝壽,東方剛也帶着兩歲的東方天賜去了.
關於東方天賜的聰明和特別,許多人早有耳聞,半歲的時候你告訴他什麼他就能說什麼,還說得非常清楚.一歲的時候想喝水就說水,想吃蘋果就說蘋果,想出去玩就說去玩,想方便就說更衣(更衣是解手的文雅稱呼),因此在一歲時就從沒發生過大小便排放在褲子裡的事,在一歲時就可以很好地與人溝通交流了,這還了得!在一個又一個大鬍子威脅要親他,要用鬍子扎他的情況下,天賜被迫當衆演示什麼叫神童.
“五個花生我吃掉三個,還剩幾個呀?”一個絡腮鬍把手裡的五個花生丟了三個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問.天賜懶洋洋地舉起左手伸出兩個肉乎乎的小手指.
“唔!”衆人小吃一驚.
“那我手裡有幾個花生?”一個山羊鬍子的老者攤開了右手,上面七個油炸花生.天賜看了一眼仍不願說話,頗爲不耐煩地舉起左手攤開五指又舉起右手伸出二指.
“哇!”衆**驚.
“這碗裡有七個花生,再放進去五個”一個一字須的人往碗裡把五個花生一個個放了進去,“小傢伙,這碗裡現在有幾個花生呀?”天賜左手伸出一個手指,右手二指齊出,然後扭頭鑽到丫環的懷裡,誰也不搭理了.
他是誰也不搭理了,可大家卻不能不理他了.才兩歲就能把算術用到二位數,還知道用一個手指代表十,同時用兩個手指代表二來表示十二,這連六七歲的小孩也未必可以呀.
衆人的驚歎聲議論聲越來越大,一撥又一撥的人不是去看東方天賜就是去向東方剛討教育兒心得,一時間倒把老壽星給冷落了.
不過老壽星倒也不在意,反而很喜歡天賜,一個勁地逗他(抱是抱不動了).老壽星的面子得給呀,所以天賜很難得的沒有踢鬧掙扎.
老太太覺得這個一臉深沉並對什麼都好象不在乎的小傢伙太有意思了,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孩,於是散席後特意邀請東方剛及天賜在府上住上一晚.
鹹源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那裡有大大小小的鹽井,鹽池和鹽泉,煮好的鹽每年都源源不斷從那運出運往各地,好象無窮無盡不會斷絕一樣,所以才叫“鹹源”.鹹源州的鹽這幾十年來一直是由阮家煮制的並由順州的商隊販出,至於原因以後自會交代.南安王府與阮家交好幾十年,東方剛也就不客套了,再加上路不近天已晚,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邀請.
入夜,深宅大院的阮府一片燈火輝煌,掛滿了喜慶的大紅燈籠.燈籠多到什麼程度?多到可以在晚上的過道上看清楚地上的一根頭髮絲,可見“產鹽等於產雪花銀”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
在一間精緻貴雅的大房子裡,擺着一張大長桌.桌上擺放着小木馬小木刀小算盤和一塊拇指大小的玉雕佛像.
東方天賜被丫環們帶到了長桌前.
這是一種很流行的遊戲(流行了幾百年了),在桌上擺放若干物件讓小孩子去選去抓.小孩拿了什麼,那麼也許他日後就會做和他拿的東西有關的事.
在阮旭,東方剛,徐老太太,阮家一羣家人僕人的注視下,天賜堅定地把小手伸向了玉佛,這個桌上最值錢的東西.
徐老太太抱着阮旭的三女兒,還不到兩歲的阮蘭珠坐在椅子上看着,當看到天賜把玉佛緊緊抓在手中時,老太太笑了。慈眉善目的笑容像普渡了衆生一樣:“真是緣分呀,東方王爺,這可是天意呀。”
東方剛一頭霧水,不就是抓了個玉佛嗎,怎麼就“緣分”了呢?怎麼就“天意”了呢?“老夫人,在下愚鈍,不能明白您話的意思,還請您點撥一二。”
老太太慈愛地看了一眼她的重孫女,玉雕雪砌般的越看越喜歡,“這個玉佛是我家蘭珠丫頭一出生就給帶着的,看桌上實在沒什麼東西好放就把這玉佛放上了,沒想到小天賜一下就看上了。你說這要是一般男娃,不是拿木馬就是拿木刀,要麼就是算盤什麼的,可小天賜偏偏就要這玉佛,而且連想都不想就拿手裡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