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看着手裡的金幣接着說道:“舉個例子吧,鑄共重十斤的金幣,那麼只需要用九十九兩黃金即可,剩下的一兩缺差則用銅來補,那麼這共重十斤的金幣實際上就是九十九兩金和一兩銅鑄的。鑄的國家花去了一兩銅卻省了一兩金,這之間的差額便是該國所得的利,這便是鑄幣之利。”
錢守仁勤快地點着頭:“就像神洲自古以來的銅錢一樣,每一枚銅錢裡都摻着些鉛、鎳之物,這樣每一枚銅錢雖省銅不多但每年幾十萬枚鑄下來那可得省下好幾千斤銅,這省下來的幾千斤銅便是所鑄之國賺的利。”
天賜點頭笑道:“錢老不愧經商多年,一點就透。別的朝代我就不提了,我西蜀立國百年鑄了百年銅錢卻偏就不鑄金、銀幣,實在可惜。前幾日我已向皇上、太后還有父王上奏,他們同意了從此以後鑄金、銀幣的奏摺。錢老,您說這是不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是,是,是,當然是,大人爲國征戰駐守邊陲之際還不忘爲國謀利,實乃蓋世忠良之臣。”話雖這麼說,錢守仁心裡想的是:朝廷鑄幣與我何干,你跑我家來羅嗦了半天就爲和我說這麼件和我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這不吃飽了撐的嗎!
“錢老,這鑄幣不僅利國,也利於錢家呀。”天賜開始拋香餌釣大魚了。
“哦?大人此話怎講,還請賜教。”錢守仁問道。
“朝廷想聯合錢家鑄幣,鑄幣所得之利朝廷拿九成而錢家拿一成,但前提是錢家必須得借給朝廷六百萬兩銀子,而且不收利息。”東方天賜說道。
錢守仁這才明白東方天賜今天來的目的,原來是借錢來了。六百萬兩銀子呀,這麼一大筆錢借出去卻不能收利息,誰願意呀!不過如果真能在鑄幣上分一杯羹那也不錯,照樣有的賺,那麼就算不收利息也沒什麼了,還可能比收利息更划算。
“錢老,實不相瞞,朝廷老早就想印製官鈔了,如果真印了官鈔那您認爲百姓是願意用錢家的錢莊印的銀票,還是願用朝廷印的官鈔?百姓是相信錢家還是相信朝廷?一旦官鈔開印那錢家還有活路嗎?錢家這百年望族怕是要衰敗下去了吧。”天賜利誘完了開始恐嚇。
錢家所有產業中錢莊是支柱產業,一旦官府印了官鈔那百姓自然會選擇官鈔,因爲朝廷比任何一家錢莊都更有實力(有稅收、國庫保障呀)、更值得信賴。那時持有錢家銀票的人必會從錢莊中兌取出銀兩,再用來買官鈔,以便他們的財富能被保護得更好。錢莊發行的銀票一般都是庫存一兩銀子就印發三兩甚至更多的銀票,如果人們紛紛取兌那錢家非破產不可,這真的是滅頂之災呀。
“大人,這這這樣一來那錢家就完了沒活路了呀!大人您千萬手下留情,給錢家老老少少留一條活路吧。”見慣了大風大Lang的錢守仁這下慌了。
把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嚇得快老淚縱橫了,這確實不太厚道,但爲了國家也是沒辦法,現在功效已經達到那見好就收吧。“錢老別急,百年之前錢家借錢給太祖用作軍餉,太祖方纔成就萬世帝業,日錢家也因有功於朝廷得以被照顧而興盛至今。如果錢家這次肯再次借錢給朝廷,那就是大功一件,朝廷必不會難爲你們這有功之家的,從此西蜀在則錢家在,西蜀興則錢家興,您認爲如何?”天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好!好!借!六百萬兩是吧?借!絕不收一文錢的利息。朝廷有難,錢家上下身爲子民自當報效。”錢守仁這一輩子借給別人錢款無數次,沒一次像這次一樣爽快,而且還深怕借者反悔不借了。
天賜長舒一口氣,錢終於籌集足了,不過爲以防萬一還是再出一招再多籌些錢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