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擊得手

齊韻沒有功夫去琢磨爲啥開始還好好的樑禛突然就煩躁起來,樑禛走後,她又抓起玉佩看了又看,只覺那隻蟬兒實在招人喜愛啊!大喜之下,覺得身體更加鬆快了,便招呼給她“看門”的兩名錦衣衛喚來小二擺飯,自己吃了個肚兒圓。

樑禛回到隔壁房間,聽見齊韻招呼小二擺飯時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門外時,心中特別失望,他也不知自己爲何如此不痛快,隨手抄起一本書,耳朵卻關注着門外的動靜。她吃飯了,適才她那麼開心,風寒該是好多了罷……

她收到她表哥的貼身佩掛,便如此興奮。從裹了蜜的藥丸,再到貼身玉佩——這表哥風頭正健啊!

樑禛只覺惡向膽邊生,直想衝出房門揪住謝三兒,審他個痛快。待到樑禛猛然醒轉,發現自己居然爲了一名女嫌犯思前想後,他騰地起身,雙手難耐的搓搓臉,回身對準書桌就是一拳。

書桌窸窸窣窣掉了會子粉塵,重歸於靜。樑禛黑着臉,眸中似壓抑了火焰,星星點點。他也爲自己感到失望和惱怒,此次的任務非同尋常,離京時自己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出發的。自己離開安遠侯府時,祖母裘氏就拉着自己的手說,“安遠侯長年征戰西北,未能歸家享福,現在好容易回來了,還帶回了卓著功勳。俗語說虎父無犬子,我的禛兒莫要給乃父蒙羞啊!”

可自己做了什麼,捉住女嫌犯數日後便鬼迷心竅,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跟以往自己嘲諷的,整日鬥雞走狗、眠花宿柳的紈絝子弟有何區別?而且,自己已訂過親事,兩家約定了明年年底成親,女方是肅王一派的禮部尚書許茂行之女許鬆月。自己調查了這麼久,也知道齊祖衍逆襲的可能性遠遠小於失敗的可能性,齊家如若定罪,他們會面臨什麼結局,不用想都知道。故而切勿婚前就失心於一名女嫌犯,導致日後夫妻不睦,徒傷祖母和母親的心。

錦衣衛做事,最忌心浮氣躁,這會導致做任務時喪失正確的判斷。於是樑禛決定出去走走……

“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樑禛不會吟詩,不然一定吟出以上詩句。20歲的他第一次生出對一個可望而不可得的姑娘的渴望,爲此還要在隆冬寒夜頂風賞月,並在月下斬斷情絲,可算得上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過他很快便沒有這份情懷了,因爲,他“聽”見了刺客……

吳懷起翻進窗時,屋內一片漆黑。他和夥伴今晚要做兩件事,一人往汲水的井裡投蒙汗藥,一人往樑禛房間,嘗試翻出路引。

投藥是與齊韻事前約定好的,偷路引倒是他今夜臨時起意。客棧在城中,周遭不少高於客棧房間的建築,跟蹤羅成的周波準確無誤的判斷出了樑禛的房間,這真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收穫!如能成功偷出路引,他們的計劃便可提前結束了!明知希望不大,但如若成功倒是事半功倍,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試試。

事情原本比想象的要順利,這樣的夜晚,樑禛居然不在屋內。因樑禛本人就在客棧,他並未對客棧的佈防再做額外的調整。當吳懷起順利摸進樑禛房間,發現樑禛房間沒有人時,激動得心臟止不住砰砰狂跳起來!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對房間進行搜索。

不幸的是,當他繞過書桌,剛拉開書桌櫃門就要查看時,書桌突然意外的發出兩道咔嚓聲,窸窸窣窣抖落一抔粉塵後,便轟然坍塌了!那坍塌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震耳欲聾,吳懷起呆立當場,他實在沒想到書桌會突然就自行解體了,難道這是樑禛新設計的預警方式?

吳懷起飛身撲向窗戶,不知周波是否已經得手,自己暴露了,只求他能成功逃脫。他的腦子飛速旋轉,他要盡最大努力減輕自己任務失敗帶來的後果。他迅速將原本藏於背後,只做備用的馬刀拿在手中,而將腰間的佩劍塞至身後。

剛掀開窗,待要翻出,嗖嗖的箭矢破空聲已至面門。他壓根不避,擡手將馬刀掄了個渾圓。待得衝破箭陣,落地院內,院內已然燈火大亮,迎面便有一隊錦衣衛抄着繡春刀衝殺過來。吳懷起牙關緊咬,擡刀直劈當先一人面門,一把馬刀舞得風生水起。吳懷起師從白音,匈奴人格鬥花招很少,講究實效,刀法大開大合,威力十足,劈扎斬撩、挑點抹纏,一路下來,全是攻勢,招招狠準威猛。

一番衝殺後,錦衣衛不敵,吳懷起已然衝殺至客棧外的側街上,待逃至客棧旁的小巷子,耳旁刀風陣陣,樑禛追上來了。樑禛刀法凌厲又纏綿,剛柔兼俱,刀刀雄健驃悍,又緊密纏身、連綿不絕。一時間吳懷起竟無法擺脫糾纏,情急時刻周波和潛伏在客棧外的三名羽林衛殺將過來,樑禛見來者衆多,自己只孤身一人,便放棄了追擊,眼睜睜看着五名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沒入黑暗。

樑禛心緒大震,他看見了蒙古人!馬刀乃蒙古人特有的直身長刀,此次夜襲客棧的這位,使的便是一把帶血槽的反覆鍛打的鋼鑄馬刀,這種反覆鍛打的鋼刀在蒙古,是戰場將領才能使用,因資源和技術受限,大部分蒙古人是使用多次鍛鑄的鐵刀。且此人刀法剛猛,進攻遠遠多於防守,一路下來罕有人能跟他對抗,這種看來頗有些顧頭不顧尾的刀法,是典型的蒙古人的打法。

因白音、巴拉和特木爾長期居於幕後,朱成翊上臺時間又過短,樑禛只見過做羽林衛指揮使的彭鏨,並未發覺羽林衛已然被朱成翊偷撿回來的蒙古人把持了,故此次交鋒給他帶來的衝擊委實巨大。雖說西北尚有蒙古人未滅,但他們已是不成氣候的散兵遊勇了,活動方式也是遊擊爲主,從未如此這般主動出擊過。兩日前的衛所火災多半也是他們的手筆,突然出現在河間城的蒙古人,如此頻頻動作,再加上己方在明,敵方在暗,樑禛的憂慮不無道理。

樑禛心潮翻涌,自捉住齊韻以來,已然兩次被對方襲擊,雖說對方並未得手,但嫌犯境地已然非常不安全了。城中兵卒日夜搜查,哪能有什麼悍匪的活路,今日才發覺,悍匪不足慮,而是被蒙古人盯上了!

今夜此人摸進了自己的房間,要不是自己的書桌几個時辰前被自己一拳打裂,刺客一碰便倒,發出了驚天巨響,他們一干錦衣衛還不能發現蒙古人來了!隔壁就是齊韻的房間,要是嫌犯今夜出現什麼意外,壞了肅王爺的大計,自己只能自殺謝罪了……

蒙古人是什麼時候盯上齊韻的?很明顯蒙古人是爲齊韻而來,或許還有朱成翊……蒙古人來趟河間城這攤渾水,可不是好事,蒙古人的目的或許就是肅王爺的心頭刺——“廢帝”。

捉了廢帝帶去蒙古,昭告於天下,中原的正統在此,肅王爺便一輩子也別想安心稱帝了。且在連續多日的全城大搜捕中均未發現蒙古人的蹤跡,足見對方實力超羣,而今晚的交鋒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因王爺要求秘密搜捕,此次出京錦衣衛只出動了不多的人馬,而河間錦衣衛衛所的人也不夠多,河間守備接到的只是抓捕齊振的命令,其餘事項皆不可說。如此左支右絀疲於應付委實不利於抓捕任務的順利開展,樑禛陷入深深的爲難境地……

回到客房的樑禛端坐在凳子上,腰背筆直,濃眉緊鎖,眸光沉沉,身後是破碎的書桌,羅成帶了幾名校尉從這堆碎木塊中搜尋有用的物品。

見樑禛憂心忡忡的模樣,馮鈺開解道,“錦衣衛抓捕朱成翊及齊振,任務繁重,人手本就不足,接着撥出了一隊人馬專門守衛嫌犯,又佔去人手,如若還要分心與蒙古人糾纏,委實太難!爲何不將嫌犯交予河間守備劉大人?劉守備駐軍河間多年,經驗老道,還怕那匈奴人再來侵擾?”

樑禛思慮片刻,搖搖頭,“此法尚可,只是,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不若,讓劉守備送嫌犯回京,引得蒙古韃子出動,我等殿後截殺蒙古韃子……”

“甚好!”馮鈺撫掌大笑,轉身便招呼人取來文房四寶,鋪在飯桌上,只待樑禛簽發路引好做此“引蛇出洞”之局。

次日,齊韻起的甚晚,夜裡吳懷起動靜頗大,齊韻挺擔心他,便一直瞪着雙眼。直到樑禛帶人回客棧,窸窸窣窣又折騰了許久,等到門外徹底安靜,已快天明瞭。齊韻聽那動靜,得知吳懷起並未落網,一顆心終於落下,方纔安穩入睡。睡夢中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費力掀起眼皮……朦朧中發現牀頭坐了一人。

那人身穿墨雲紋天青色襴袍,頭頂以白玉冠固住烏髮,鳳眼生威,相貌堂堂,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他神情淡然,並不因自己強行進入他人臥房,並打斷了一位姑娘睡眠感到有何不妥,“再不起,就趕不上了。趕緊洗漱洗漱,我這就讓人端藥與你,末了我們繼續昨日未完成的詢問吧。”言罷起身出了房門。

齊韻有些忪怔,她從未見過穿便服的樑禛,什麼叫趕不上了?爲何今日他不用出門捉人?只是他看起來並無不妥,難道昨晚下藥行動失敗?

她左思右想,胡亂抹了一把臉,因着生病,幾日都未曾梳過頭,沒有梳頭丫鬟在身邊,自己也不會梳。對着銅鏡磨蹭半天,回想起在金陵謝家替總角之年的小侄女過丫髻,便給自己也梳了對兒雙丫髻。再綁上兩根紅絲絛,活脫脫似自己的梳頭丫鬟香椿……

齊韻癟癟嘴,雖不滿意,但總比披頭散髮的好。這樣安慰自己後,便開始穿衣服。幾日未下牀,齊韻只穿了件桃紅薄棉交領寢衣,便把樑禛從守備府找來的衣服包袱打開,挑了件玉色竹葉紋對襟袍服穿上,總算收拾妥帖了。

不多時,樑禛返轉,身後小廝端着湯藥,羅成抱着文房四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門。待收拾妥帖後,小廝和羅成先後出了門,只留下忐忑的齊韻和嚴肅的樑禛隔着桌子大眼瞪小眼。

“未時,守備府會派人來接你出城,我已告知徐府着人送些衣物與你。”樑禛率先開口解了齊韻的疑惑,“時候不多,你且將你兄長之事相告於我罷。”

齊韻愣了愣,看情形錦衣衛未有任何中毒情形,樑禛爲何突然要送自己出門?雖說自己渴盼已久的路引終於露面了,但瞌睡來了就有枕頭,此事當小心爲妙。齊韻勉力壓住心下不安,頷首道,“奴較兄長早五日出京,家兄在京情狀並不清楚,奴於河間城被歹人擄走,至今尚未返京,遑論兄長之所思所想了。大人想讓小女子解惑,小女子實在無能爲力……”

她神態自若,語氣輕鬆,不似作僞。樑禛與齊韻已就調查一事相談過兩次,第一次便是前日羅成去徐府取心藥,樑禛用允許齊韻與其表哥私受,換來一次齊韻坦白的機會,說是坦白,卻也如同此次一樣,全然沒有結果。

樑禛總覺得齊韻未說真話,但他並無很好的辦法讓她真正坦白,他不能用刑,齊韻也不怕恐嚇。他能感覺到齊韻在他面前惺惺作態,卻很難戳穿她,不知齊韻在隱瞞什麼,可是與謝三兒有關……

樑禛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齊韻的眼睛,彷彿一直看進了她心裡。齊韻再狡猾也只是未出閣的閨秀,看他直勾勾的雙眸晦澀難明,也會心中發毛。當下捏捏帕子,捂在臉側佯裝擦拭嘴角。

“卿可是以爲在下不能拿卿卿如何?”猝不及防,樑禛拋出這樣一句話,似是挑逗,又抑或是譏笑……

她驚訝至極,猛然擡頭,看向樑禛。但見他薄脣微挑,嘴角帶一絲似是而非的輕笑,俊眉飛揚入鬢,卻目似寒潭。

自己露出破綻了?她飛速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沒發現什麼不妥,於是決定裝糊塗。她茫然無助的看向他,似是被他適才輕薄的言語驚呆了,她小臉漲紅,妙目中水色漸起,眼看要哭。樑禛卻突然發力,制止了她已然就要衝出喉頭的嗚咽,“你若敢哭,我便不讓你返京,我由得你留在此地被四下找你的賊人拆吃入腹……我說到做到……”

齊韻噤若寒蟬,小臉憋的通紅。見她此種模樣,樑禛突然心情大好,原來可以拿捏她的感覺是如此之好——小妮子莫要以爲我好誆,現下沒功夫跟你計較,待本官事成返京,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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