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

思罕心中愉悅, 再度恭維數句後,便親自引着朱成翊往客房走。

未料剛拐出書房, 便迎上了自後花園而來的浩浩蕩蕩一大羣人。爲首一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妖嬈嬈,走路帶風。身旁一位嬤嬤, 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綠衣紅褲,張大着小嘴,哭得正酣, 哭聲直衝雲霄, 振聾發聵……

朱成翊頓住腳步,他看見人羣中那位爬樹的小姐了, 正耷拉着那原本高傲的頭,像霜打的茄子,可憐極了。朱成翊心中瞭然, 思罕這是要該處理家務事了, 他停下腳步, 遠遠立在一旁,低頭只顧看花。

思罕被遽然出現的自己的第七房小妾和小兒子震了個七葷八素,他茫然地看着眼前這浩蕩的一大羣人, “爾等這是來尋我?所爲何事?”

走在隊伍前的妖嬈婦人一見到思罕,便哭喪着臉撲將上來,“大人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做的好事!桑錫好好的在院子裡玩風箏,安媞一來便扯了桑錫的風箏, 惹得我兒哭號至今,妾身尋安媞小姐相詢,還被她打出院來……”

朱成翊只覺頭疼,如此惡毒蠢婦人倒是與思罕頗爲登對,有父母如此,怨不得這小世子生成如此性情。思罕顯然也被小兒子震天的哭聲擾的心煩,他甚至忘記了身邊還有朱成翊在等着他引路去客房。

思罕狠狠的瞪着安媞,“你幾歲了?桑錫幾歲?你除了成日裡混跡於市井便就只會與那稚子爭搶一隻風箏?”

安媞猝然跪下,神情激動,顯見甚是懼怕思罕發怒,“父親!安媞並未與桑錫爭搶風箏,只是桑錫的風箏被風吹上了樹。女兒正好路過,桑錫便認定風箏被樹枝掛住,是女兒路過的緣故,非要女兒上樹替他取下,女兒爬上了樹替桑錫取下風箏。然女兒畢竟比不得男子,未能周全好風箏,桑錫便哭鬧至今。”

“你既承下了替桑錫取下風箏之事,便理應承擔周全風箏之責,你既無替兄弟解決樹掛風箏之能力,一開始便不應攬下此差使。無論如何,此事乃安媞行事欠考慮,你有錯在先,卻還將桑錫生母打出院門,錯上加錯,你行事如此刁蠻,你母親便是如此教你的麼?”

思罕怒目圓瞪,絲毫不理會自己女兒眼中的錯愕與不甘,當衆便將安媞的責任給死死定下了。

安媞雖對父親一意偏袒七姨娘母子早有了心理準備,卻沒料到還會牽連到母親被父親當着如此多下人的面數落。

她心中憤懣難耐,忍不住直起身子,直直盯着父親圓瞪的雙目,“爹爹,桑錫的小廝阿磴本是要替桑錫取下風箏的,可桑錫哭鬧不休,非要女兒取下風箏不可。女兒推脫不得,不得已才爬樹取風箏,此事阿磴可以作證!”

安媞向來甚少與自己鬥嘴,此時的反駁倒讓思罕有些意外,思罕來不及表態,懷中的七姨娘乜斜着吊稍眼開口了,“大人啊!您瞧瞧三小姐的脾氣,對您尚且如此,對其餘人該是如何,大人不需妾身多說,亦能猜出了吧!今日這事,阿磴倒是在場,且聽阿磴怎麼說。大人今日如若不好好理會理會,趁此機會順順家法,日後怕是再無咱母子的活路了!”

七姨娘話音未落,一旁的小廝阿磴便抖抖索索猛的跪下了,“大人……不關小的……的事……小的只是……替三公子放風箏……”不知是否平日裡被壓迫太多,阿磴顯然是個膽小的,一聽要自己作證,早就嚇成了一灘泥。

朱成翊立在一旁數着地上的雜草,見思罕與他那魔王兒子一般不僅是個胡攪蠻纏的,也是一個拎不清的,後院更是奸佞當道,妖魔橫行。眼看自己立在一旁幹晾了半天了,思罕也沒能準確斷出此等小事的真正元兇。

他實在等不住了,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土司大人,翊在花廳等候大人議事結束時,正好見到令愛與令郎起了爭執,此事翊可作證。”

他實在不想再旁觀此等糊塗之人的後宅生出的如此無聊的爭寵官司,三言兩語,手腳並用將整個事件複述了一遍。

爲避免思罕再說出糊塗的話耽誤自己入住客房,朱成翊恰到好處地點出了此事的關鍵點,“令郎以爲,因令愛路過致小廝轉彎,風箏掛樹一事應歸責於小姐。故而禁止其小廝上樹取回風箏,強令此弱質女子爬樹取風箏,還要求風箏品質完好無損,確有強人所難之嫌。”說完便閉了嘴,不再出聲。

思罕被一干女人鬧得火起,聽得朱成翊開口說話,纔想起還有一個外人尚需安頓。自己不僅忘記了朱成翊,還讓朱成翊看了自家兒女的一出笑話,更加覺得面上無光。只覺兒子女兒都不是好東西,忍不住狠狠將吊在懷中的七姨娘摜擲在地。

“瞧你慣出的好兒子!蠻不講理,還涕泗流漣!再這樣下去,我看活脫脫又是一個紈絝敗家子!”

言罷,轉身對上被嚇的忘記哭號的桑錫,橫眉怒目,“你目無長姐,蠻橫任性,除了去學堂學課業,哪兒也不許去,給我禁足三個月,罰抄道德經五遍!”

復又對上直身跪於地的安媞,“你性情暴躁,對兄弟、姨娘皆謙恭不足,剛直有餘,就算對方有何不是,亦應仁愛恭謹。罰你謄抄三遍女戒。”

朱成翊放下心來,此事總算塵埃落定,這思罕成日裡糾纏於此等無聊又瑣屑的事,怪不得自己的眼光也如此狹隘了。思罕安排完各位的獎懲措施後,方拉上朱成翊轉身匆匆離開,去往客房安頓朱成翊。

安媞依舊跪坐於地,她茫然地看着朱成翊離開的背影,這不就是在武定府遇見的那對怪異姐弟中的弟弟麼……

早聽說今日那小廢帝會來府上,爲此,父親還專門安排了一場晚宴,這位替自己說了公道話的年青公子莫不就是那小廢帝朱成翊?

安媞又想起在武定府時齊姑娘身穿五彩月華裙時梳雲掠月的傾城絕色,和適才那位小公子身着妝花葛紗團領袍,目光盈盈,清癯疏淡的出塵脫俗,心中突然生出難以言說的窒悶感。

晚宴上,父親應該會向他提起聯姻的事吧?父親盛情款待他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將他納入掌中,方便日後拿捏於他麼……

……

是夜,土司府燈火輝煌,鼓樂齊鳴。朱成翊坐在上首,脣角帶笑,冷眼瞧着眼前這片歌舞勝景。諾大一個大廳,竟然也坐的滿當當,思罕不僅喚來了自己手下的高官作陪,甚至喚來了自己的姬妾與子女。朱成翊滿心狐疑,思罕到底到底有何居心?搞如此大的排場,看來對自己是勢在必得了……

酒宴過半,思罕滿臉堆笑,對朱成翊說道,“睿之公子,下官有女二人待嫁閨中。公子天潢貴胄,本不該我等卑不足道之人所能攀扯。然下官實在爲公子風采所折服,今日斗膽向公子自薦吾嫡次女玉苒予公子,願與公子永結秦晉之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言罷,思罕衝自己右下首一個眼神示意,一名女子嬌嬌俏俏地起身行至堂前,一個萬福禮,嬌聲鶯語道,“奴玉苒,拜見大公子,大公子萬福金安……”

安媞訝異地看向堂中的女子,合不攏嘴,這不是父親的婢女九囡嗎?父親想籠絡朱成翊,又捨不得女兒,方出此李代桃僵之法吧……

可如此一來,他們將朱成翊當成什麼了!安媞看向座上朱成翊清癯疏淡的臉,心中酸澀難言,第一次爲有如斯的父親愧疚不已。

堂上一片寂靜,在座的各位似乎都有一點驚訝,大家皆望向朱成翊與思罕,衆人臉上有訝異、嗤笑、不屑……

朱成翊端坐檯上,隻手撐着下頜角,將衆人神色盡收眼底。他心中冷然,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的。在建莊過程中,朱成翊將思罕的家族情況裡裡外外摸了個透徹,自是知曉思罕的兩名待嫁閨女喚做玉苒與安媞。只不知此二人樣貌,除了白日裡因思罕家事見過了安媞,玉苒是方是扁都不知道。

朱成翊仔細看向堂下的“玉苒”,圓臉厚脣,大眼高鼻,豐胸細腰,妖嬈魅惑,倒是不少男人喜歡的類型,只是與白日裡見過的清麗淡雅的安媞沒有一絲相似,任誰也想不到此二人會是姐妹。

朱成翊勾脣看向思罕,“大人錯愛,翊實在難當。翊僅憑皇帝爺爺之關係便來車裡叨擾,大人不僅送土地,如今連如此美貌的女兒亦獻出,如此大恩讓翊如何能還……”

思罕的三角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下官孝敬天家自是應當,談何還不還的!睿之公子一表人材,任哪個姑娘見了不說喜愛。玉苒覺得爲父說得可對?”

堂下的“玉苒”望着端坐上座的朱成翊笑成了一朵花,連耳朵尖都泛出了粉紅,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如此翩翩俊俏小郎君,比起皮如枯樹的思罕強了不知多少倍。

安媞眼看自己日益荒誕的父親與那不知廉恥的婢女,如此一唱一和便要將一無所知的朱成翊誆入爲他量身定製的樊籠,心中焦躁已沸至頂點。她蹭的起身,幾步衝至堂下,“父親!您爲阿姊選婿,爲何不告訴咱諸多兄弟姐妹?如此悄無聲息便定了下來?”

思罕那油膩的訕笑凝固在了溝壑縱橫的老臉上,他驚愕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兒,“安媞,休要胡鬧,給你阿姊選夫婿,爲何要詢你的意?還不快給我退下!”

安媞漲紅了小臉,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提醒朱成翊毋要應下此門親事,這個玉苒是假的,連父親招婿也是假的!

她吶吶地吱唔,不知該如何迴應父親的話,但她神色堅定,態度堅決,就是不退下!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親,“玉苒不能嫁與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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