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遺秘
老頭盯着墳堆看了半天,然後嘆了一生氣,轉身對我吼道:";過來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磕。";我昂着頭繼續生着老頭的氣,心中更是發着狠,誰讓你老小子拍的老子屁股這回還燒人燒人的,你讓我磕我就磕呀,想得美。
";我數三聲,磕不磕頭可隨你。";老頭陰笑的看着我,我一看老頭這表情,腿肚子直打顫,這老小子如果一般這笑容,那肯定沒啥子好事,儘管看起來笑的春光燦爛的,但是心底可陰暗着呢。
";這纔是老子的乖徒弟嗎。";說完,老頭便對着墳堆鞠了一躬,然後喃喃自語道,";貧道在此兩位昨晚救了我徒弟的命。";
";老頭,昨晚那父子兩個真的救了我?";我聽老頭如此說,不由問道。
";沒大沒小,我是你師父,知道沒?";老頭佯裝怒道。
";是,師父,你說鬼也會救人?";我奇怪的看着老頭問道。
";你這屁大的點孩子,咋這麼多問題。";
";你不是教我不恥下問學會上進嗎,何況,我這也不是向你老問嗎,怎麼說你老也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那種,我不問你不顯得徒弟我不上進嗎?";我站起來,看着老頭,搖擺着我的大尾巴諂媚道。
";孺子可教,沒想到,遇了一會鬼,你小子開竅了呀,不錯,不錯。";
老頭的話讓我覺得我這次馬屁肯定是拍對了,而且拍得老傢伙特舒服,心裡不由沾沾自喜。
";你個小崽子,以爲老子這麼容易糊弄是吧,回去山頭打坐三個時辰。";老頭狠狠地敲了我一下,只疼的我齜牙咧嘴差點跳起來一口把那老傢伙手指頭給咬掉。
";恩!";老頭看着我跳起眉頭上挑,只嚇得我立馬擺出一副笑臉,";師父,你看現在咱們怎麼辦?";
";恩,此處的卻是一塊風水寶地,一峰掛笏,狀如華蓋,而後山的龍源甘甜清冽,可謂是未看山時先看水,正是符合了相土嘗水,而觀此地佈局不應該出現鬼物呀?";老頭喃喃自語中,向着四周瞄了一圈。
";老......師父,那個你說的啥子鳥語,我咋一點都聽不懂呀!";我舉起腦袋,看着高高在上的老頭。
";他孃的,你小子怎麼也跟着老子七八年了,怎麼一點修養都沒有,這不是啥子鳥語,這是風水,風水,懂了沒?";老頭怒視着我,看來我這下子真的玷污了老頭的人格,確切的說是老頭的修養,我就不懂了,我除了學會了他孃的這種修養,似乎目前爲止還沒學到老頭太多高深的修養。
";師父,我懂了,這是修養,也是風水。";我不懂裝懂的看着老頭,然後猛烈的點着腦袋。
";你個兔崽子。";老頭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打量着四周。
";走,跟我過去看看。";老頭似乎看明白了什麼,喊了我一聲。
";師父,我好餓呀,餓的走不動呢?";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伴着很苦逼的樣子說道。
";你小子走不走,不走再遇到鬼,這老遠的,老子可是救不了你。";
一聽鬼我立馬精神抖擻的屁顛屁顛的跟在老頭屁股後面,還不時的向着身後瞧瞧。
老頭四處走動起來,不時的停停看看,東看一下,西瞄一眼,也不知道在幹嗎,就這樣轉了半天,他才感慨道:";這兒竟然是天然的地兒,沒有一點人爲的痕跡,只是不僅有天然的上佳寶地,而且有天然的聚陰池,不知是否純屬巧合?";
";師父,啥子事聚陰池?";我迷惑的問道。
";聚陰池就是聚集陰氣的池子。";
";啊!這哪有池子呀!";我晃着腦袋四處打量着。
";你個榆木疙瘩,你能看見你就成老子師父了,哼!";老頭冷哼一聲說道,";你看此地,明顯是一處低窪之地,高山仰止,阻礙了陽氣進來,再加上龍源水澤的陰氣匯聚,而且四周樹木遮擋,使得此處陰氣極盛,難以宣泄,就如同形成了一個水池一般。只是.......";
";只是啥子?";我看着老頭猶豫不決,不由問道。
";只是,剛纔我倆看到那一處墳墓所在明顯是風水寶地,而這反弓之地,這一座聚陰池卻是大大的不妥,怪不得,那種風水寶地竟然也會有鬼物。";
";那師父,現在咋辦?";
";水兒,你說你昨晚除了遇到那父子兩人,還遇到一個女鬼,還有鬼火?";
老頭突然轉過頭問我。
";是呀,那鬼火老嚇人了,從我屁股下面竄起來,嚇得我差點尿褲子呢。";
";瞧你那點出息。";老頭杵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大量四周。
";先師曾說跟我說過龍山的一段秘史,清末時期,這山上有一羣山賊,爲非作歹,只是後來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沒有,師祖(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曾用神算之術推演,說這些人還在龍山之上,後來師父也推算,也說這夥人依然在龍山之上,這都過去一百多年了,這羣人怎麼可能還存活在世上,我也一直很納悶,難道和此地有關?這些人儘管死了,但是成了孤魂野鬼,飄搖與陽世之間,無法迴歸冥界,故而即便是神算之術,也難有定斷。";
老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然後看了我一眼,";走,咱們先回去,晚上再過來。";
";啊,晚上還過來呀!我不來!";我雙手叉腰,特牛逼的對老頭吼道。
";牛逼了呀,敢不聽老子的話,吆吆,那回去那隻燒雞我吃了得了。";老頭甩下這句狠話,一會兒便拋開我好遠。
";啊!燒雞呀!";我一聽燒雞立馬來精神了,更是屁顛屁顛跟在老頭屁股後面,嘴巴翻得那叫個快,我都驚訝了。
";師父呀,你看,大晚上瞎燈黑火的咱們來幹啥子嗎,那不是活生生的來找鬼撞嗎!";
";老子晚上就是來撞鬼的。";老頭面不改色,步履依然。
";師父呀,你就是俺親師父,你說那啥,平時俺掏了窩鳥蛋啥的,不都也分你一個嗎,還有我掰的玉米棒子,不也每次孝順你老人家呢。";
......
";你這小崽子,有完沒完,一句話,晚上來,回去就吃,不來,老子一個人下酒吃。";
老頭髮下了狠話。
";師父呀,你就放過徒弟我吧,你要知道,那些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呀,你不是說了嗎,像我這種小孩,骨頭肉特脆,那些鬼最愛吃了,吃的咯嘣咯嘣,我被鬼吃了不要緊,我死了,誰給你老送終呀。你不老教育我說,養徒弟防老嗎,我可見不得你死了沒人給你收屍,被豺狼虎豹吃的連一個全屍都沒得,那多可憐呀!";我說的那簡直是聲情並茂,只差點沒流眼淚。
老頭看了一眼深情款款的我,很鎮靜的說:";你小子咒老子早死是吧!";
";沒沒沒,哪能呀!徒弟這不都是爲了咱師徒倆的前程着想嗎?";
";這想你大爺,如果不是你小子,老子他孃的閒的扯淡,管哪門子閒事。";
......
一路上直說的我口乾舌燥腿打顫,老頭依然是一副鐵石心腸,回到道觀,老頭更是坐在桌子前,便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大塊油紙包的燒雞,然後拿着他的那破葫蘆,撕一塊燒雞肉,然後喝一口燒酒,而且嘴裡不停的勾引着直流口水的小孩子我,還很帶勁的嚼着,那聲音,不知道的人以爲他是自殘呢。
我哪兒禁得住這陣勢,眼巴巴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滿嘴滴油的老頭,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師父。";
";幹嘛,想吃嗎?";老頭晃了晃手裡的雞肉問我。
";恩!";我能夠清晰的聽到我喉嚨裡洶涌澎湃的口水聲。
";晚上陪老子去,剩下的全部是你的。";
";這個!";我猶豫着。
";再不答應,可就完了。";
看着桌子上以肉眼速度消失的雞肉,我閉着眼睛,猛烈地點着頭。
";師父,晚上我去。";
";沒騙我?";
";堅決沒騙你,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迅速的睜開眼睛,死命的盯着桌子上的燒雞,更是拼命的往肚子裡吞能把我淹沒的口水。
";好,不許耍賴,吃吧,都是你的了。";
";啊。這麼點了!";老頭給我之前不忘在撕下一塊。
";吃不吃,不吃給我!";
看着老頭伸過來的豬蹄,我快速的包裹了桌子,更是慌慌的說道:";要呀,怎麼會不要呢。";
";就知道欺負小孩!";我邊吃便嘴裡嘀咕着。
";不許說老子壞話,快點吃,吃完幹活。";
";幹啥子活?";
";晚上咱去撞鬼,肯定是要做些準備了,不然真的那你去喂鬼呀。";老頭矇頭喝着酒。
";真去呀!";我滿臉苦相。
";你不廢話,快點吃,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老頭子瞪了我一眼,繼續自斟自飲。
";哦。";聽到老頭晚上真去,我心中那個苦澀,跟吃了幾根苦瓜一樣,不對,完全是生吞膽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