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等我們填飽肚子之後,繼續向着鬼子灣深處找去,但是這一路巧兒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剛開始還勸我別去之外,此刻卻是腳步走的比我和花生還快些。
“葬月洞”
三個斗大的隸書,在一個幽深的山洞之上斑駁可辨。
這個洞口的朝向也很古怪,在這鬼子灣向陰背陽的地方,異常的陰冷。
“既然到了,那咱們進去吧!”我看了一眼山洞,不由瞧着兩人說道。
“俺聽你的,你是俺大哥。”花生撓着腦袋說道。
“一水哥,你真的要去嗎?”巧兒滿臉幽怨的看着我,我很不理解她的這表情,不由迷惑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那咱們走吧!”
巧兒說完,便率先向着洞中走去,我連攔阻都沒來得及攔阻。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半山洞穴,微微向下傾斜,只有洞口有些許光亮,再往裡處便是漆黑一片。站在離洞口還有五六丈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洞裡陰風一陣陣的吹出,拂過臉上,陰冷入骨。同時隱隱還有些沙沙聲傳來,似低語,似鬼哭,讓人心頭髮麻。
花生緊緊抓着我,任憑我如何示威,就是不放手,我也就作罷。不過此刻我最擔心的還是巧兒,當我倆走進山洞的時候,巧兒便向着山洞邁開腳步快速的走去,只是一會兒工夫便不見了蹤影,任憑我如何叫喚都沒有迴音。
“一水哥,巧兒姐咋了。”花生忐忑的問道。
“我哪知道?”此時我心中煩的要死,一片茫然,這麼幽深的山洞,現在巧兒卻是不見了,該如何是好。
“我看這山洞沒有分支,咱們順着這山洞一直往下走,看能不能追上她,也不知道這丫頭髮的什麼瘋,孃的。”我不由暗罵道。
越往洞內深處,那股陰風越來月食陰冷,花生拉着我說,大哥,咱們還是回去吧。
我用手電筒,向着四周晃悠了一下,卻是發現,四周宛如一個陰暗的河道,四周潮溼的不是滴答滴答的落下冰冷的水滴。
“巧兒進去了,我找不到是不會回去的,你要回去,你先回去吧!”我指了指洞口說道。
“那我還是跟着你走吧!”花生猶豫了少頃,卻是繼續跟着我向前走去。
才跨進洞穴之中,沒走幾步,我便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向下陷了下去。他大吃一驚,但還好只陷到腳踝處便停了下來。我不由用手電筒看了一下,這一看卻是讓我差點沒吐死過去,她孃的,一地的蝙蝠糞,黑漆漆的一大片,一大片,原來一進洞還沒覺得,此刻看到這玩意,再聞到那味兒,那滋味要多難受便有多難受。
不過花生這貨似乎對這方面還好點,只是瞅了一眼,便嘀咕道:“拉屎都沒個地方,果然夠禽獸。”
我聽得訝然,只好繼續向前走去。
“大哥,你聽這山洞裡有什麼東西?”花生走着走着,突然死命抓着我。
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手電筒似乎根本沒什麼用,在此處,我們就等於是瞎子,要是這山洞裡有什麼野獸,一下子出來,鐵定要了我的小命。
我狠狠地甩開花生的手,然後低聲說:“別出聲,細細聽。”
此刻我屏住呼吸細細聽去,卻是面色不由一變,因爲我聽到一陣澎湃的聲音,宛如千軍萬馬向着我們這兒涌來。
初始之時宛如嗡嗡的蒼蠅鳴叫,但是眨眼之間,便轉成了轟鳴,整個山洞都似乎在顫抖,好像山崩地裂的感覺,一時之間心中惶惶,被不安的情緒激烈襲擾。
“大哥,快看!那是什麼?”拿着我的衣角的花生忽然叫道。
手電筒的光芒射向前方,只見原本應該漆黑一團的洞穴深處,突然出現了某樣東西,折射着手電筒的燈光呼嘯而至,來勢洶洶,聲響震耳欲聾,且速度極快,帶動了整個洞穴的顫抖。
隨着那東西進入探照燈的範疇,只見一道銀白色的牆,撲面而來,也更像無數銀色的蟲子,前翻後滾地衝擊。
是水!大水!彷彿水庫開閘泄洪那般猛烈!
“他孃的,這半山腰上哪兒來的這洪流呀!”我的心抓狂了。現在巧兒不見了,又遇到這玩意,他孃的,該咋辦,該咋辦!
在黑暗中,山洞盡頭的銀色巨龍初露崢嶸,張牙舞爪地衝了過來,要將阻擋在面前的一切障礙撕得粉碎。潮水澎湃的聲音經洞壁反覆迴音,最後發出共鳴,竟足以讓整個洞穴共振。
“花生,快跟在我後面!”
我看着花生還傻愣在哪兒,不由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趕緊向着山洞旁邊的棱角所在躲了起來。
“抓緊我!”
一塊巨大的山岩之後,我快速的地下身,緊緊的抱住花生。
“轟”的一聲,一個浪頭不經意地從我們身邊的山岩沒過,就好似一隻小蟲子飛進銀龍的巨嘴中,絲毫沒有引起它的注意,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氣,又飛快地向前衝去。
轟隆!
整個山洞都在晃動,虧得我們躲在和山洞連爲一片的山石之下,若不然,這陣勢,非把我拍死不可。
浪頭過後,花生咳嗽着擡起頭,猛甩着滿臉的水,大口的呼吸起來。
“俺的師父呀,這啥玩意呀,咋這麼恐怖。”花生猛拍着自己的臉。
“別發神經了,咱們快走,等下還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我拉起花生,快速的向着洞內深處蹦去,我也不知道這兒是咋回回事,半山腰的怎麼就出現這玩意了。
在狹長的洞穴之中我們快速的向前奔走,五米開外是黑暗,一切都被籠罩上神秘的暗紗。周圍沒有任何植物或動物的跡象,除了不時滴答滴答的聲音,整個黑暗之中似乎便只剩下我們的腳步聲了。
黑暗中顯得格外安靜,好像遁入空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依然沒有盡頭,我漸漸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
“大哥,俺真的走不動了,這什麼破地方嗎,咋就沒個盡頭,咱們還是回去吧!”花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着打死也不走了。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看漫無邊際的山洞,心中也是納悶,巧兒她說,以前跟他爹的時候,走了許久便見到了一輪月亮啥玩意,但是我們進來都走這麼半天了,依然是什麼玩意兒都沒見到,是不是果然真的有點不正常了。
我無語的撇撇嘴,緊了緊褲腰帶,看了一眼坐着的花生,不由說道:“包裹給我吧,起來,走吧,巧兒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咱們一找到,就趕緊離開這兒,回去。”
“真的?”花生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會騙你嗎?”我不由有些無語。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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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水滴的聲音,四周安靜的出奇,似乎一切真的遁入了空冥。
我心中迷惑,不由盯着山洞石敲着,但是無論我如何向前走,似乎都沒有移動分毫。
“難道是鬼打牆?”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一怔。
我眉頭緊鎖,再次朝着石壁看了一眼,心裡更加慌了,果然,“花生,你有沒有覺得咱們一直在走重複的路?”
“這山洞壁四處都一樣,我哪兒知道嘛。”花生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說着。
“果然是鬼打牆。”我行走了數十步,此刻發現沒有走動的花生依然在我身邊。
“啥,啥是鬼打牆?”花生傻愣愣的敲着我,問道。
“在野外,最容易遇到的便是這鬼打牆,鬼打牆說簡單點,就是繞着原地打轉,看似走了很久,其實原地沒動。而我們現在就是這樣。”
“那現在咋辦呀?”花生撇着嘴,一看這小王八蛋又要哭了。
“你他孃的再哭,老子不管你了。”我心中煩悶,不由吼道。
四周一片漆黑,陰風呼呼,除了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似乎一切都是黑暗。
我眉頭緊鎖,看了看四周,對着花生說道:“我畫張靈符,看咱們能否走出這個鬼地方。”
“恩。”我讓花生拿着手電筒,從背上取出符紙,卻是發現符紙是乾的。
難道剛纔的那一幕是幻覺?那麼現在的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快速的從懷中油紙之中取出《符經》,在手電燈光下快速的翻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