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赫然轉身之時,卻是看到,從那空洞的眼睛之中,宛如有麥草一般生了出來。
“陰陽鬼將。”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由心中一怔,這種情景我在書中見過,而陰眼鬼將是十大降頭術之一。
我此時算是明白爲何這男子如此粗胖,尤其是那肚子,因爲陰陽將頭又叫做陰陽將頭草,降頭草落降後,會在人體內悄悄滋長,直到某個數量之後,便會以驚人的速度衍生。直到中了降頭之術的人死了,也還會繼續繁衍,一直到吸收完身體的精華,而死的時候,陰陽草會透體而出,死者的屍體有如稻草人般。這類降頭的可怕之處,在於這類降頭是目前降頭界最爲難解的絕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而且死後也不得安生。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胖子,拿了花生,趕緊朝着另一個方向逃跑,但是此刻我發現,整個偌大的斂屍房中竟然只有那一道門,即便是空隙恐怕也沒有一個。
便躲閃,心中邊想着關於降頭術的一切。
傳言降頭術是從印度教傳來,當唐朝三藏法師到印度天竺國拜佛取經回國時,路過安南境內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邏的湄江河上游,爲烏龜精化渡船至半邊潛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後唐僧雖不死,但所求的經書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撈起,但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經”,另部份小乘的“讖”,被水流入暹邏,爲暹人獻與暹僧皇,而據說這部“讖”,就是現在的降頭術。
據說當降頭師修煉降頭術到成功時,他會將自己的頭連腸帶肚,一齊脫離腹腔,騰空而出,其飛如疾矢,咻咻風聲過處,便是降頭師的夜遊魂。他的靈魂出遊,必在晚上午夜睡時。但有的說:凡是自己的頭,能夠脫離軀殼的,乃是術法煉不成功的結果,那叫絲羅瓶。這大概是暹語譯音。如果降頭煉成功的,那就不會受自身身首異分的痛苦。因爲這絲羅瓶每晚出遊,便變成無主遊魂,帶腸肚出遊;肚子時常飢餓,到處尋找小孩遺糞充飢。凡糞被吃的小孩,命運會衰敗,不死也病,或遭劫難。所以南洋人當小孩在屋外大便時,家長們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後,拾取小樹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糞上;這樣絲羅瓶便不敢吃它。
這一切的發生讓我不有哦想起剛纔那個黑影,難道會是絲羅瓶?
一般的降頭用什麼黑狗血之類可以搞定,但是眼前的這種絕將,恐怕此刻的我真的無能爲力,而且如果那陰陽草破體而亡,那麼我和花生都有被沾染的可能,那樣,也許我們也會死的很悽慘。
“大哥,現在咱們咋辦?”花生怯懦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呀,你有什麼法子沒?”
“這將頭之術是絕將,我想不出什麼辦法。”
如果有符咒和法器在,也許我會有辦法,但是此刻,我什麼也沒有,我確實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對付。
“大哥,你說這死胖子是降頭?”花生聽到此處,突然問我道。
“是呀,是陰陽將頭。”我有點無奈的嘆道。
“那俺有辦法了。”花生撓着頭說道。
“你有辦法?”我不由有些無奈的笑道。
“是呀,俺師傅說過,五大心咒,乃是一切降頭術的剋星,俺信俺師父的。”
經過花生的一番解釋,我才知道,所謂的五大心咒,便是五方佛的心咒,這五大心咒專破天魔外道的一切咒術,便是叱陀你、阿迦囉、密唎柱、般唎怛囉耶、儜揭唎。
此刻我也只能信花生了,有時候我發現花生很神秘,很高深,就想他的身手一般,讓我捉摸不透。
“那還不快些?”我對花生吼道。
“恩。”
花生說完,手中掐光明印訣,口中說道道:叱陀你斷他咒術破羅網,解除橫死消災障,救拔一切冤苦業,清淨光明更吉祥。
說完之後,嘴中嘰裡咕嚕響起一連串咒語,只見花生此刻寶相莊嚴,隨着經文念出,遠處的那胖子赫然轉身,只狠狠的盯着我們,然後邁動的沉重的腳步向着我們碾壓而來。
阿迦囉無上大悲心印文,西方蓮華部衆神,更加慈悲兼喜舍,妙運巧奪造化功。
密唎柱擎山持杵遍虛空,東方金剛鎮魔軍,八萬四千常擁護,能使行人入大中。
般唎怛囉耶如意輪寶妙難思,南方化生無畏施,心咒受持原形現,魑魅魍魎鐵吸石。
儜揭唎最上作法金剛心,轉輪成就北方尊,智慧正定戒根本,大圓滿覺人天欽。
看着那越來越近的胖子,我額頭的喊簌簌直往下流,應該是第五個心咒了,如果在不起作用,那麼我們真要玩了。
我的心在顫抖,但是我卻是不敢移開分毫,我知道,只要我挪開身,一旦那胖子過來,花生肯定要完蛋。
就在花生咒語唸完之時,我看到花生踏着奇怪的步子,然後嘴中不停的念着宛如“莫薩也”的聲音,然後圍繞着那死胖子轉了起來。
我拉花生依然來不及了,此刻我只能近觀其變,但是像中獎頭一類的,一般周身都會含有某種將頭,他會通過空氣傳播,雖然我擔憂,卻也不得不護住周身。
“怵”
就在此時,我看到花生手捏降魔訣,速度越來越快,然後卻是不停的按在那死胖子身上。
也許時間過得很慢,但是卻也不短,在花生做完這一切後,我看到花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在此時,我聽到花生大聲念道:唵吧哄,唵啞哄,唵吧米吧米哄,薩哈米嘛哄。
然後雙眼爆睜,對着那屍體吹了一口氣。
剎那間,讓我驚訝的一幕卻是發生了,只見那胖子整個身軀驟然之間燃燒了起來,無盡的火,宛如從那雙眼之中然後起來一般,我藉助靈眼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胖子整個身軀從裡面宛如燒了起來,那鼓圓的肚子一片通紅,長大的嘴巴之中發出難以名狀的淒厲尖叫。
“花生?”
我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花生,一步跨過去,趕緊扶住了他。
“你沒事吧!”
“俺沒事!”花生掙扎的試圖站起身,但是被我抓住了身軀。
“這是咋回事?”
“俺真的沒事,就是有點腿軟。”
我無奈的一把抓住花生,快速的遠離那正在不停掙扎嘶吼的胖子。
我能夠隱約看到,胖子身體之中一根根粗細不一的藤蔓,扭曲着,從那身體之中鑽出,宛如一根根蚯蚓一般在哪兒扭動。眼眶中,鼻子中,嘴巴腫,肚臍中,甚至被破開的肚子依稀可見裡面猙獰的畫面,我有些噁心的拉着花生快速後退着。
我看到那胖子死命掙扎着向我們撲來,但是就在我們前方几米處突然轟然倒地,過了些許,整個人不斷的收縮,收縮。
“大哥,俺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
我聽着花生有氣無力的聲音,心中一痛,是呀,還是快離開這兒,但是那大門已經關了,我們從哪兒離開呢?
就在此時,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嘎吱”一聲開了,我有些愕然的看着這突然的變故,和花生互望了一眼,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我們愕然的當兒,我卻是看到,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在那敞開的房門前,一個黑影緩緩地顯出身來。
看着那身影我不由心中一涼,不錯,正是這個黑影把我們領到了這兒。
難道此地和他有關係?
我心中年頭快速轉着,不明白眼前的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是絲羅瓶?
我不敢確定,但是此地既然有降頭術的存在,而此人行跡詭異,宛如幽靈一般,絕對不會是平常人。
“你是誰?”我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
那人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宛如一個背影一般,更準確地說,就好像是一片紙,一片和人一模一樣的紙張一般,立在那黑暗之中。
“不要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領我們來這兒?”我心中有些怒氣,不由扶着花生向着門口移去。
但是讓我愕然的是,即便我們一直在朝着那人不停的走動,但是那人似乎永遠的站在那門口,而我們和他似乎永遠的保持着這個距離,儘管看似丈許左右,但好像宛如咫尺天涯一般,永遠也走不到他那兒一樣。
我有些愕然的停住了腳步,驚訝的發現,雖然我和花生似乎一直在走,但是,我們似乎一直是停留在原地,根本沒有走動一般。
“大哥,這是咋回事呀?”花生疑惑的看着我,其實此時的我也很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我此刻更加確定,那絕對不是個平常人,而且絕對不會是個正常人。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幹嘛?”我急怒之下,不由大聲吼道。
但是沒人回答我,就好像那是個聾子,也是個啞巴一般。
門外一股冷風吹來,我渾身不自禁打了個冷戰,此刻我已經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玩意了,而我想知道的,他因我們到這兒究竟是何事?究竟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