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那是什麼人呀?”就在那鬼叫響起,花生揉着腦袋,指着我身後驚恐道。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顫,心想這次糟了,我只顧搭救花生,卻是把那八卦養生池之中那女的忘了。於是我慌忙回頭一看,只見那陰陽魚之上,一個誘人的軀體,正在慢慢蛻皮,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即便黑暗之中,亦是光彩照人。
黑暗中,像有個什麼聲音,遠遠地呼喚了一聲。
我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
一個聲音,在黑暗與寂靜的最深處,再次響起,富有節奏,充滿活力。
“砰!”
“砰!”
“砰砰!”
……
我一擦額頭冷汗陡料事態不妙,我已顧不得身心疲憊,此刻拍拍胸腹深呼吸三次,心裡對自己說道:鎮靜,鎮靜,鎮靜!
因爲,當我細細看了那雕塑一眼後,發現,我們還有機會,血池之中黏稠之物未盡,那麼我和花生便還有逃生的機會。
“花生,你沒事吧!”
“俺......俺沒事!”
“好,那麼你起來,咱倆幹活了!”
說完我給了花生一張辟邪符,然後對花生說道:“你在此處,注意我的喊聲,放心有我在,沒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你!”
“俺曉得了!”花生撓着腦袋站起身來。
我快速從褡褳之中取出羅盤,看了一眼東方震位,然後順着方向而去,讓花生站在原地。
到了東方震位,我在那八卦位上畫了燒了一張神霄玉清內王降真靈符。
然後念道:神靈天真,玉清元真,上清華房,元始老君;妙入太霞,光耀玄文,七神飛泉,北酆受煙;我位上至,闢合魔羣,八威吐火,肅而尊神;千千去穢,兇惡不存,萬萬魔王,護命翦形。急急如律令。
此咒雖然是開壇咒,但是卻有別樣的用法,而這用法便是驅邪至真。
與此同時,掐劍訣而在手掌之中畫驅魔神咒,然後按在符咒所化之地。
不到十分鐘再效以先法聽到我指令後花生迅跑向氣場乾位,對衝位置頓時便有感應我迅找到位於東方震位的淵木所在。
那是一塊暗黑色的木牌,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哪淵木,但是上面雕刻着一個奇怪的孩子,手中掐訣,腳下生蓮。
一切很順利,不就我倆又找到了其他方位的淵木所在!
我從未想過,破解此陣法竟然會如此容易。
但是就在我破解完八卦養生池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妙,似乎事情並不像表明看起來這麼簡單。
爲何那老婦人會給我說那許多話?爲何劫珠那般重要,老婦人能夠留下?
滋養陰神,九轉還魂......
當我想明白一切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因爲我突然發現,那黑衣人所化老婦人的目的不單單是爲了一個承諾,而之後所經歷的的一切也許是那老婦人帶我們入局,而這入局的目的似乎便是破壞那八卦養生池。
但是當我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因爲當我和花生破壞完之後,卻是赫然發現,在那黑暗之中,在那雕塑之旁,一個身影緩緩出現。
黑衣人?
此刻站在那雕塑之前,默默凝望。
而從那黑衣人對着那雕塑口中卻是傳來陣陣呢喃。
“娘娘……”
他微微垂下頭,口中低低地喚了這麼一句。
冰冷刺骨的陰風,拂動黑衣人的黑色衣衫,在這片荒涼景色之中,這個人似乎也漸漸顯得虛無縹緲起來,帶着一絲不真實。
他就這麼一直望着,許久許久,久到了連我都開始懷疑這個黑衣人究竟是不是也變作了石像。
從歸魂陣法,不對,也許從我們上了梅山,恐怕已經便墜入這黑衣人的算計之中,一直到現在,但是我想不通,這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還有他口中雖說的娘娘,這個及其相似巧兒又是什麼人?
儘管心中無數的懷疑和迷惑,但是看着黑衣人站在那雕塑面前,我卻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宛如一個幽魂一般,此刻站在雕塑面前的黑衣人給我傳來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但是有時須彌飄渺。
我和花生此刻目瞪口呆着看着突然出現在雕塑面前的黑影,真的懷疑,是否,他也是那其上的一尊雕塑。
從黑衣人出現過了許久,他依然一動不動的凝望着那雕塑!
就在我無聊的快閉眼睡着的時候,黑衣人的身影頓時動了動。
我連忙看去。
只見那個黑衣巫妖似乎經過了長久的沉思,或是掙扎,終於做出了決定的樣子,向着那個女人,默默地彎下了腰,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遠遠地,我似乎聽到那黑衣人對着雕塑說着什麼,宛如夢囈,只是,我一點也聽不懂。
我眉緊皺,心中謎團也越來越大!
如果我所猜不錯,這黑衣人和那雕塑之中的女子有莫大的關係,恐怕其中還有不爲人知的故事。
“大哥,俺......俺咋覺得這人想個鬼呀!”花生過的許久,才從震撼之中醒過來,輕輕地拉我一下衣角,低聲說道。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卻是默默的注視着那黑衣人。
而就在這時,那黑衣人卻是突然轉身看向我倆,我也不清楚是看我,還是看向花生,但是原本那空洞的眸子,此刻在黑暗之中卻是宛如有兩團幽火一般,詭異的瞪視着我倆所在。
“你們竟然能夠來到此地!”
“你究竟是誰?她又是誰?”我盯着那人,不由有些遲疑,但是還是問道。
“曾經滄海難爲水!”黑衣人仰首望着宮殿上方那片天空,蒼涼說道。
我突然感覺到,黑衣人身上飄過一絲哀傷,這聲音中的哀傷,竟然也會讓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蒼涼!
我不清楚黑衣人這話的意思,因爲我不懂,而且,我突然發現,我也不想去問他這個問題了。
“我希望你去趟南疆。”
有些飄渺的黑衣人突然轉身盯着我道。
我沒有拒絕,只是有些疑惑的望着那片黑暗。
“你不要質疑我的話,在梅山之下,我就跟你說過,我要跟你做個交易,但是你不答應,但是當我看見你,我就知道,我不需要跟你做什麼交易!因爲你還是你!”
我突然發現,這人樣子不僅神秘,連說話也是這般神秘,他說的話,我突然發現,我沒有一句能夠聽懂。
“雖然你們破壞了原本的安寧,但是我不怪你們,也許這是天意,只是天道也有不如意,也許那邊是註定好的!”
黑衣人轉身望着那雕塑,我能夠感受到,他那眼神之中的哀傷。
“俺們上山是來找那神仙救巧兒的!”突然花生突兀的說道,我也不由一怔,有些怪異的看着花生。
“哈哈哈......”
黑衣人背對着我們突然笑了起來。
“大哥,這人是不是瘋子呀!”花生在我背後怯怯諾諾的說道。
“你們要找的那人便是我!”
“啥子?”花生聽到此處,盡然興奮的叫道,“你就是那個神仙?”
“不錯,不過那隻不過是誇大其詞而已,那年,梅山適逢瘟疫,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救了那些賤民,卻是沒想到誤打誤撞,數十年後,竟然會引你們來此,看來果然是天命不可違!哈哈哈!”
黑衣人轉身,瞧着我,大笑起來!
興奮?狂喜?......
那笑聲之中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緒?我猜不到。
“賤民?”我聽到那人說山下那些百姓是賤民,不由冷哼一聲。
“不錯,世間一切,皆爲螻蟻!”黑衣人負手而立,字字鏗鏘,那雙幽深空洞的眸子與我遙遙而望,半響緩緩而道,“看來你還是你!”
“這劫珠還是送給你們,我相信以後你們還會用到它,我救不了你心中那位!這世間除了你,誰人也沒能力把死人從幽冥拉回來。”
我接過黑衣人拋來的劫珠,收在懷中。
“你救不了她?我能從幽冥拉回死人?”聽着那黑衣人果決的聲音我不由迷惑道。
“嘿嘿!”黑衣人沒有回答我,嘿然而笑,指着我前面的花生道,“你不是剛纔嘗試過了嗎?”
我不由愕然的看着那黑衣人,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不用這樣看着我,我說過你是宿命中人,南疆之行,你必不可免!也許那兒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南疆?”我有點迷惑的看着那人。
黑衣人沒有回答我,轉身再次看着那雕塑,他的身影慢慢的宛如隱沒在黑暗之中!
“仙道貴生,鬼道樂生,立天之道,恕己及人......”
飄渺的聲音宛如迴盪耳邊,而在此時,我卻是看到,原本蛻皮的雕塑,卻是宛如一攤淤泥,緩緩的癱倒在地。
突然之間,只聽“轟隆隆!”接連巨響,整座宮殿都在猛烈震動,無數的殘垣斷壁轟鳴滾落,密雨似的砸向宮殿之中。
擡頭望去,只見滾滾黑煙在頭頂突然擴散,悶雷連響。頭頂磚石飛濺,縱橫飛舞,流星雨般地滑過天空,黑暗之中可見那點點熒光,繽紛如煙花。
“轟隆隆!”
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響,彷彿天瞬間崩塌。我心猛地一緊,擡頭望去,面色大變,驚呼失聲。
只見頭頂無數黑暗宛如天塌地陷一般,向着我們身子所在的地方碾壓而來。
轟雷爆奏,彷彿海嘯巨浪,無數圓木砌體宛如巨大浪頭層層翻涌,咆哮奔騰,傾瀉而下。
我心中震駭無比!
“難道我們便要死在此地嗎?”
四周被困,唯有眼睜睜看着那漫天石屑木樁,宛如冰雹一般降臨!
而與此同時,我愕然的看到,四面八方,一個個碩大的石柱,向着我頭頂碾壓而來。
“大哥,別怕,有俺在呢!”
此刻,花生卻是挺身而出,站在我前面,昂首而立,死死的盯着那石柱。
但是,數米直徑的那石柱,可是我們能夠抗衡!
我一把拉過花生,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悽然嘆道:“沒用的,你看那柱子,哪是你能夠抗衡的!”
我看到花生眼中一陣晶瑩閃過,不由笑道:“沒事,咱倆能死在一起,上天已是對我們不薄!”
“大哥,來生你還是俺大哥!”花生哽咽說道。
而就在此時,我眼前驀的一黑,卻是隻見那幾個碩大的柱子已然觸及額頭,頓時只覺腦袋一陣鑽心的痛!
看來這次是死定了!
也許這邊是我最後的念頭!
而就在我昏死之時,耳邊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南疆有術,開幽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