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遺秘
“想起來沒?”老頭見花生半天沒反應,不由問道。
花生見老頭神色鄭重,也只道可能這件事情很重要了,心頭惴惴不安,摸着光頭,面有苦色。我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暗笑:“這廝怎麼除了吃喝之外這麼憨呀。”
“想不起來那便算了吧!”老頭望了一眼黑咕咚咚的視野,不由輕嘆一聲。
黑暗中顯得格外安靜,好像遁入空冥。
我此刻靜下心來,再細細感受了一番,發現此處宛如一個通道,一個碩大的通道。
通道兩頭尖中間圓,儘管能夠感受到,但是我卻是更能深切的感受到這裡面的陰冷和黑暗,我忽然有種自己真的是遊向冥府,那黑暗被延伸下去,上通田雞,下至深淵,而我們所在的這青銅棺宛如在無盡黑暗之中的一粒塵埃。兩側的巖壁更是帶給我無盡的精神衝擊,有的巖壁裂開一張大口,裡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有的凸顯出一張怪獸的臉孔,有鼻子有眼,我感受之下,精神未免不是一番刺激,趕緊收回。而身後的巨浪更是一波波的推着我們,也不知道通向哪兒。
“師父,咱們這不會是真的通向冥府吧?”我不由有點忐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即便是咱們怎麼來到此處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這情形,即便不是通向幽冥,也可能是一條地下河流,我以前曾讀過一卷地理志,上面曾言,龍山地區總體構造構架爲一穹隆構造,屬湘中白馬山—龍山東西向構造的組成部分。其核部爲震旦系下統江口組,其外爲震旦繫上統寒武系、奧陶系,泥盆系不整合於其上,前泥盆系地層級褶皺發育。構造類型主要是加里東期褶皺構造和印支期褶皺構造。兒江口水系更是四通八達,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可能是在我們昏迷的當中,那地方塌陷或者別的什麼變故,然後便把咱們拋進了這地下河系,只是如果這是地下河系,那咱們恐怕生還的機率很小。”
“師父,俺可不想死,咱們現在該咋辦呀。”一聽老道的口氣,我的心不由一陣沉重。
“不過有一種說法,大陸之下有很多縱橫交錯的暗涌構成,有不少河流的源頭便是以這種方式形成的,如果這個說法真的不錯,如果我們真的處在地下暗流之中,那麼也有一點機率出去。”老頭說道此處,不由長嘆道,“這個機率太小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奇異怪嘯從遠處傳來,很快好像無數雷鳴一般,我能感覺到頭頂的巖壁在顫抖。
“啊?師父,你快看?”我順着咆哮之聲來處指去,老頭看着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宛如一條巨大的黑龍一般的末世景象,也是驚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更準確的說,那宛如一張巨大的席子一般,向着我們碾壓而來。
“水牆,這是地下河流潮汐的景象,他媽的,這水一下子肯定便把這棺材打翻了。”老頭邊說變無奈的嘆着氣。
不錯,可以說那是一堵水牆,他是黑色的,完全和四周的黑暗一片顏色,也許真的和十來級地震時候的情景一般,我運轉的內經圖的口訣,清晰的感覺到那東西正在高速的向着我們涌來,但是卻是看不到,除了宛如那片更黑,異常的黑之外。
那水浪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宛如一個龐然大物一般,就像我們進入大殿之時看到的那個巨大的獸嘴一般,帶着巨大的嘯聲好像一口就要吞噬掉我們一般。
我恐怖着用意念感受着眼前的以前,完全呆了。這尼瑪太高了,太高了,在他的面前,我們宛如螻蟻,也許螻蟻都不如。
面對如此可怕水牆,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只能選擇顫慄,在大自然的威能面前,察覺到自己的渺小。
轟然巨響之後,巨大的青銅棺好似洪水中的一隻螞蟻,瞬間沒頂,跟着,巨大的衝擊力又把它高高拋起,狠狠地砸在巖壁上。餘波繼續着將它反覆砸向巖壁。等到風平浪靜,蛇形船依靠自身的重力翻轉過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無限的壓抑,撕心裂肺的痛,因爲這一下撞擊,那青銅棺冰冷的痛,讓我有種渾身脫骨的痛。
或許僅過了幾秒鐘,又或許是過了幾分鐘,我聽到老頭戰戰兢兢的問道:“水兒,水兒,你還好嗎?”話聲顫抖着,老傢伙的牙齒在打顫,面對如此的力量,哪有人不戰慄的,即便是鬼神,恐怕也要戰慄。
“我好着呢?”我盯着黑暗說道,突然我看到棺材末端的一層灰濛濛的氣息,這層灰濛濛的氣息,而這氣息卻是裹住了整個青銅棺,平穩的顛沛在黑暗之中。
“師父,是那玩意救了咱們,是哪玩意救了咱們,他還發光呢!”我突然盯着那角落,大聲喊着。
“不錯,不錯,果然是混沌雞子救了我們,果然是他救了我們。”老頭看着四周被裹着的灰色氣息,其中帶着一縷淡淡的光芒,不由顫抖的說道。
“傳說,這世間原本是黑暗的,後有盤古開天地,化山川,後有媧凰造人,但是世間的第一束光卻是來源於盤古之前,混沌黑暗之時。”老頭儘量控制着激動,繼續說道,“而這混沌雞子來源於破開混沌那一刻,也許,也許那一切的傳說果然是真的。”
“不會吧,傳說怎麼可能會是真的。”我有打着寒戰說道,儘管混沌雞子能夠阻止破壞,但是這無盡的寒意依然是透過青銅棺傳來,冷的我渾身直打顫,那時一種寒入骨髓的冷,彷彿不止是身體,就連心都也冷了。
雖然那水浪已經過去,但是不時的還有小小的榔頭襲來,也許我們在前進,也許停留在原地,更有可能停留在原地,因爲面對黑暗,無盡黑暗,根本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而我轉頭一看,那小禿驢還在那兒睡得呼嚕呼嚕。
“真他孃的是頭豬。”我不由低聲罵道,“這麼冷也能睡着。”
“你也不用打擾他了,也許小和尚繼承了老和尚的衣鉢,這樣的清醒下,他睡着更好一點。”老頭輕嘆一聲道。
我聽着老頭這樣說,不由站起身,看着無盡的黑暗,無盡無邊的黑暗,就在這個時候,我面前不遠處,卻是突然亮起了一點點光亮,那是一種幽幽的、帶着白色的輕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纏繞着青銅棺。
“巧兒!巧兒!你怎麼在這兒,我好想你。”
那是個乖巧的女孩,咋這個馬尾辮,穿着那件她娘還不容易纔給她做的連衣裙,她好像是一陣青煙,帶着些虛無縹緲,在青銅棺不遠處,靜靜的看着我,那張臉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純淨,她笑着看着我,雙手平平攤開。
糖果!
“你自己吃,幹嘛老給我留着。”我嘴中呢喃着。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向着我招手。
“巧兒!巧兒!”我擡起腿,打算邁出棺材,就在這時,我頭不由一陣疼痛。
我轉過頭,一看老頭正看着我,我不由一怔,“老頭,你幹嘛敲我。”
“你發什麼呆呢?還想跳出去呀!你看看外面是什麼,你跳出去還進得來?”老頭帶着憤怒的口氣吼道。
“我剛看到巧兒了,她就在那兒呢,他手裡拿着糖,她招呼我過去呢。”我委屈的說道。
“放你孃的狗臭屁,你看這四周黑洞洞的一片,哪兒來的巧兒,你小子又發花癡了吧!”老頭不由皺着眉頭說道。
“師父,我真的看見了,她就在咱們前面,真的就在咱們前面!”我不由急道。
“恩?”老頭不由疑惑的說道,然後似乎明白過來,不由又狠狠地敲了我一下,敲得我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你他孃的,不知道這啥地方呀!巧兒這回還在家裡呢,我想剛纔你看到的肯定是這兒的陰靈或者不乾淨的東西。”老頭很珍重的說道,然後我感覺到老頭正在謹慎的感受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