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果然有人來?
我不由眉頭一皺,想起來此之前的地水卦,行險而順,難道這卦象便是應在此處不成?
不如起一卦看看。
當即我已易數起卦,此人先巧了一聲門,接着又連續巧了六生以一聲屬乾爲上卦,以六聲爲離爲下卦,此刻乃是子時,序數爲一,乾一離六加子時二數共得七數,以六除之而得初爻動,變離卦而得乾坤,卦中三乾爲金......
乾爲天,離爲火,而離火變爲乾坤,必然是臣民犯主,而又離火相剋乾金,雖說此卦乃是履卦,但是卻是變爻,爻變爲兇......
卦象再解,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冷汗,如果推斷不錯,而是,因爲此卦深解,乃是第二爻動艮卦互見乾,卦中一乾爲無二坤爲無……算到這裡我神形俱顫此“人”在天爲“無”在地亦爲“無”,如此看來,屋外乃是陰邪之物。
而此時敲門聲更急,而此刻雙眼朦朧的花生卻是閉着眼睛從裡屋走出,嘴中更是嘟嘟囔囔說着:“誰呀!俺們睡覺了!”
“老嫗我走夜路,適逢大雪天,還請行個方便讓我留宿一晚。”說話的竟是一位老年婦女。
我一把抓住要伸手開門的花生,使勁的搖了搖頭。
花生睜開朦朧的睡眼,迷惑的看着我:“大哥,好像有人在敲門!”
“沒人敲門,你快進屋睡覺,明早還要上山呢!”
“哦!”花生揉了揉眼睛,應了一聲,打着哈欠,轉身又迷迷糊糊的向裡屋走去,呢喃道,“難道我又在做夢?”
“砰砰砰!”
就在這時,有斷斷續續的響起幾聲叩門之聲。
“大哥,真的有人在敲門!”剛要踏進裡屋的花生,轉身正眼眼睛,迷惑的瞧着我。
“進屋睡覺去!沒人敲門!”我安慰了一聲花生。
“真的有人嘛!不信開門看看!”花生這犟脾氣上來,我還真拿他沒辦法。
“我說沒人就沒人!”我看着花生吼道。
“明明有人嘛,敲門的不是人難道還會是鬼嗎?”花生滿臉迷茫之色,癟嘴搭眼。
我瞧着花生這樣,心中不由一嘆,難道果然這險要應在此處?
“裡面有人嗎?可否容得老嫗借宿一晚呀!”外面那老太婆的聲音再次響起,也許等了許久不見迴音,卻是傳來一聲哀嘆,“外面風雪這麼大,難道我老太婆今晚真要葬送在這冰天雪地嗎?”
“大哥,你聽,外面是有一個老奶奶嗎,外面風雪這麼大,天這麼黑,路又不好走,咱們不給她開門,怕是今晚真的會被凍死摔死了!”
瞧着花生一本正經的菩薩心腸,我不由苦笑一聲,“好吧!你快去睡覺,我去開門!”
“我不困了!還是俺去開門吧!”花生說到此處,向着柴門走去。
我搖了搖頭,看來要來的終歸是要來的,怎麼躲也是躲不過的。
“花生,你剛睡醒,彆着涼了,你烤火,我去開門!”
屋外的風雪從門縫間吹來,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衝門外問道:“老人家這般晚,真的要進來嗎?”
“人老了,這般風雪天,夜高風寒,山路崎嶇,還請小哥你們行個好,容我歇個腳!”門外老人答道。
我一聲冷笑:“那好,我可以讓你進來留宿衣袖,但請你守點規矩。”
“我一老太婆,虧得小哥菩薩心腸,留宿過夜,有個避風雪的地兒便已經感激萬分,哪敢不守規矩。”老人乾癟蒼老的聲音彷彿略帶不滿。
“大哥,你快讓老婆婆進屋來吧,外面這麼大風雪!”花生似乎不明白我爲何放一個老太婆進屋,這般囉嗦,也在那嚷嚷。
“那便好,你進來吧!”我打開柴門,屋外一股冷風呼嘯貫入,我不由渾身一震,打了個冷戰。
此時,我纔看清,風雪之中,一位身穿黑衣的老態龍鍾風吹欲倒的老婦人站在門外。
老人見我開了門,雙手搓動着,給我微微鞠躬,卻是倉惶進了屋子,四處打量了一番,走到火堆邊坐下,合着氣,瞧了我倆一眼,嘆道:“虧得兩位好心的小哥,若不是你倆,今晚我恐怕要葬身在這風雪夜了!”
“那沒啥了!這兒也不是俺們的地兒。”花生撓着腦袋,憨憨的看着老人。
我心中暗罵一聲憨慫貨,卻也不好說話,只是默默的盯着老人看。不過讓我驚訝的是,老人面相,我是如何也看不清。
而老太太見花生如此說道,卻是笑了一聲,說道:“此地雖不是你們的,但卻是你們先來,便是你們的,所謂先入爲主,卻是如何也要你們同意纔可進來,哎,虧得兩位小哥好心,不然今晚老太婆我今晚真的要......”
我輕輕一笑,也圍坐在火堆旁邊,盯着老太太看了一番,然後饒有興趣的好奇問道:“老人家這麼晚了還一人進山?您老單子也夠大的。”
老太太道:“世道艱險呀!我本是山下小鎮一平頭百姓,兒子靠做生意維持生計,急需一筆錢,咱做老人的現錢沒有,老祖宗傳下來的幾件古玩意卻是有幾件,我爲了給我兒籌備錢財,去隔壁縣城打算當幾件玩意,哪想上了山不久,卻是被幾個天殺的蒙面強盜給劫了,你說這都啥世道了,連我這等老人家也要搶奪,虧得那夥挨千刀的並未對我怎麼,我心急之下,卻是暈了過來,醒來一看,卻是冰雪連天,我想今晚我肯定要暴屍荒野,卻是未曾想到,遠遠瞧見此處有燈光亮着,便尋了過來,哎,這世上儘管殺人越貨的強盜多,但也有你們這般心腸良善的好人哪......”
花生聽罷,拍着自己的腦袋,憤怒不已:“這幫強盜,俺們上山咋沒遇到,如果遇到,俺一定給你老出氣,剝光了衣服,給俺在雪地裡堆雪人耍!”
我聽着花生這樣說,不由一陣苦笑,這憨慫貨,別人說什麼都信,哪知道這老婦人所說是否屬實,何況,這老婦人面相我都看不清,恐怕事情並沒有明面上這麼簡單。
不過聽着老人家的遭遇,我也心生同情:“老人家,你也別太難過,俗話所,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也許命中該有此劫難,你老活着總比什麼都強,若你老實在氣不過那夥強盜,下了山報了警,也說不得能找回你丟失的古玩!”
老婦人一嘆說道:“小夥子年紀輕輕,卻是沒想到得失之心竟到了如此境界,老嫗我自嘆弗如,只是現在這年頭,警察恐怕也難管到這深山老林來呀,該是我倒黴!”
頓了頓,老婦人繼續說道:“不過虧得我還留了一手......”
說罷老婦人卻是從舌苔之下,取出一個珠子。
那是一顆只有彈丸大小的黑白兩色的橢圓形珠子,在柴火照耀之下,周圍華光異彩,熠熠生光,而在那珠子之中卻是有一股紅色氣流,形成大大小小也不知多少個卍字形在其中不斷遊走。
我雖然讀了老道很多書,雖然談不上見多識廣,怎麼也自認爲博學多才了,而且何況《仙影迷蹤》最後幾頁,記載的莫不是世間稀奇古怪的頂尖玩意,但是,我還是無法看出此物究竟是何物。
“天珠?”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花生卻是兩眼冒光的看着那老太婆手中的珠子,滿眼盡是驚喜。
“不錯!我這顆不僅是天珠,而且是至高無上的十八眼寶瓶天珠,十八是摩醯首羅的十八重天,寶瓶是盛一切大千世界於淨,有一寶瓶,盛諸光明!盛諸光明!”老婦人言辭慷慨,彷彿一位學識淵博的文物鑑定專家一般,兩眼灼然有神的盯着我目不轉睛,“而且,這並不是我這枚天珠的最寶貴之處,最貴重的地方,便是,我祖上有言,我這天珠其內,有九九八十一眼想通,可納魂藏魄,滋養陰神,九轉還魂。”
“九轉還魂?”我不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如果果真如此,這物件的珍貴,不是一般金錢可以衡量了。
老婦人淡然一笑:“我七老八十的又豈會與你倆這般年輕小夥說奸道假的,實不相瞞,我這顆天珠絕對是舉世無雙,如果小哥你不識,我想這位小和尚定然識貨。”說罷拿起天珠遞到花生面前。
“劫珠!”花生瞪圓了眼睛盯着老婦人遞過來的珠子,眼睛一眨不眨。
“小和尚果然好眼力,看來師承名門,不錯,我手中之物的卻是劫珠,如果眼力差點的,肯定會以爲是十八眼寶瓶天珠,但事實是,這枚的卻是劫珠!”老婦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劫珠傳言乃是跟隨第一代活佛的法器,歷經百億萬劫而成,其中蘊含着佛陀涅槃轉世之密,還魂之法,而據歷代先人口傳,當年達懶喇嘛進貢皇廷,途中遭遇劫難,使者被我先祖所救,卻因不治而亡,臨死之前以錦盒相狩,裡面便是此劫珠,若不是家道中落,生活艱險,我也不會拿它出來,哎!”
“大哥,這真的是劫珠,俺以前聽師父說過,而且我能感受到其中佛家之力,肯定錯不了!”花生說道此處兩眼冒光,也不知道這貨興奮個什麼勁。
我笑着望了望老婦人,“既然老人家得到了如此貴重的珠子,又何必生活在這貧窮山野?只怕深更半夜老人家你公然露財非奸即盜吧?哈哈哈!老人家見識非凡,恐怕是來者不善吧?”
“小兄弟你說笑了,我的來意你自然清楚不過。”老婦人談笑不驚,如何看也不像個山野之民,我不由心中暗暗一緊,難道他知曉巧兒厄難之事?
“你想怎樣?”
“小兄弟莫要驚異。我看小兄弟面相清奇,他日自會有龍躍九霄之機,不過,此次來此,我便是想用此物跟你換個物件。”老婦人手握劫珠盯着我說道。
“老人家這話可就有點搞笑了,我們身無一物,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我淡淡一笑。
“小兄弟說笑了,我既然如此說,小兄弟身上自然有!”老婦人緊緊盯着我,面上咒文彷彿蜘蛛網一般。
聽着老婦人這樣說,我不由眉頭一皺,如果這劫珠果然如他說的那般神妙,巧兒便有救了,只是說我身上有東西可堪媲美這劫珠的,思來想去,卻是沒有一點影響。
看着微笑着盯着我笑的老婦人,我不由心中一寒,不過隨之坦然,一個老人家,能對我怎麼樣,即便是鬼是妖,我也沒什麼怕的,想到此處,不由緊盯着老婦人,卻看他要我身上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堪比劫珠這等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