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哀兵(下)

次日清晨,一聲進攻號角驚醒了和衣而睡的阿波伊,他急忙扶着城牆望了過去——兩個萬人隊的士兵排成整齊方陣,推着各種各樣的攻城器械正努力地向基阿魯薩林的城牆前進,阿波伊發現這些士兵右臂上都纏着黑紗,整個隊伍顯得肅穆而有力。

“怎麼回事?”阿波伊問道,旁邊的一名幕僚拿着報告說:“大人,我們收到消息,至高神教廷教宗駕崩了!”“什麼!”阿波伊一驚,他知道教宗的駕崩對於東征軍來說絕對是一個震撼的消息,如果他們沒有因此而崩潰的話,那麼就只有成爲哀兵!

“阿波伊,不要害怕,他們是侵略者,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阿拉丁拿着彎刀出現在城頭,城頭上的士氣頓時高漲起來。面對着進攻的大軍,每一名薩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們一步步的前進,像是一座高山慢慢地壓迫了過來。

古德里安拿着長劍不斷地呼吸着,他率領的一個萬人隊作爲這一次攻擊的主力,人人手臂上纏着黑紗以祭奠剛剛駕崩的教宗。古德里安小聲的禱告着:“在天的主啊,請賜予我們力量和勝利吧!我們在天的教宗陛下,請您保佑我們旗開得勝!”

戰鬥激烈地進行着,雙方在城頭爲了哪怕是一丁點的地方相互爭奪,城頭上的大旗月亮旗和玫瑰旗相互頻繁的換着,月亮旗剛被拔下,玫瑰旗還沒有飄起來就又被薩拉士兵悍不畏死地拔下來,重新飄起了月亮旗。戰鬥十分的殘忍,不斷有士兵被摔下城牆,又不斷有士兵登上城牆,漸漸地城頭上已經聚集了兩萬人!

兩萬人在擁擠的城頭上拼死作戰,古德里安已經和第二批上城牆的提瑪利亞回合了。“古德里安,怎麼樣?還是沒法立足嗎?”提瑪利亞一手砍翻一個薩拉士兵拿過古德里安,古德里安現在披頭散髮,身上還有幾個血窟窿在冒着鮮血。

只見他搖了搖頭:“不行,都衝了好幾次了,沒辦法把他們衝下去!”他一陣頹喪,突然基阿魯薩林城內馬蹄聲大作,大約五千輕騎兵已經從側門衝了出去。他大聲叫道:“遭了!敵人要包抄我們的後路!提瑪利亞!帶人鞏固防線!該死的!我們還有上萬人在城下!”

提瑪利亞看到了以後冷汗也順着脖子流了出來,這五千輕騎兵如果再城下搗個亂,自己城頭城下接近兩萬人的部隊不得崩潰?他順着雲梯就滑了下去大叫道:“建立防線!建立防線!防禦側面騎兵!行動起來!”他抓下一個正往雲梯上爬的士兵吼道:“別往上了!先建立側面防禦!”然後他吹響了求援的軍號,短促的軍號立刻飄揚了起來。

“他們遇上麻煩了?”亞特聽着求援軍號問道。戴維觀察了一下,發現基阿魯薩林側面捲起了滾滾的煙塵大叫道:“不好!敵人側襲!是騎兵!殿下快派我們的騎士去攔截他們!”亞特也看清了敵人的側襲立刻命令道:“聖堂騎士團!速速攔截他們!讓他們一個都回不去!”

聖堂騎士團點起了五千名騎士列好了隊伍,指揮官挺着騎槍命令道:“看着步兵攻城這麼久了,別人都把我們這些驕傲的騎士遺忘了!騎士們!讓我們證明給所有人看,騎士依然是最強大的!聖堂騎士團!衝鋒!”五千名騎士立刻隨着指揮官的步伐衝了出去。

“列隊!列隊!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後!”提瑪利亞此時特別不好過,一方面要防禦從城牆上下來的飛箭滾石,一方面還要準備防禦好騎兵的衝鋒,他身邊的士兵大都是什葉新軍,已經隱隱有崩潰的跡象,他暗自罵道:“該死的古德里安,你再不攻下城牆,我們都得死在這兒了!”聖堂騎士團還在遠處,而敵人的輕騎兵已經近了。

“準備撞擊!不要亂!”提瑪利亞呵斥了幾個腳軟想要逃跑的什葉士兵,將他們穩固在了防線上,一排槍林已經建好了。薩拉的輕騎兵呼嘯着接近他們,在短距離內突然兩邊分開,從背後拿出了馬弓!張弓射箭,一些列動作行雲流水,瞬間就造成了提瑪利亞很大的傷亡。

“大人!頂不住了!”一個什葉士兵頂着大盾湊到提瑪利亞身邊哀求道:“大人!求求您了,撤退吧!”提瑪利亞一怒一劍砍死這名士兵吼道:“城牆上還有我們的部隊在戰鬥!即使我們現在撤退,哪怕是能逃脫敵人的追殺,我們還有臉面承受拋棄戰友的恥辱而活嗎!?”

“聖堂騎士團!”一名士兵大吼道,這羣士兵總算看到了希望,因爲聖堂騎士團的衝鋒,將猝不及防的薩拉輕騎兵一一衝落馬下,提瑪利亞立刻吼道:“衝鋒!將他們留在這兒!”他手下的士兵被憋着防禦了這麼久,終於怒吼一聲將怒火發泄到這些可憐的輕騎兵身上。

——

“嵐大人,希伯來殿下要我來問您,關於教宗繼承人的報告您做好了沒有?”一名神父恭敬地站在嵐的辦公桌前問道。嵐推開一疊南方軍的報告說:“請你轉告希伯來殿下,最近亡靈大軍對南方加強了進攻,我實在是沒有時間處理這件事情,我保證在亞特殿下回來的時候就將這份報告做出來。”神父大驚,知道嵐所選定的教宗肯定就是那個亞特殿下了。

神父恭敬地退出了嵐的房間,幾位南方玫瑰軍團的軍官立刻進入了嵐的房間。希優頓,萊茵兩人面色焦急地看着嵐,嵐問道:“長牆出什麼事了?”希優頓答道:“教宗駕崩後,亡靈大軍加強了對長牆的進攻,軍團的士兵們情緒很低落。”

萊茵也不無憂慮地說:“最近運來的糧草也發現了問題,嵐大人,是後方出問題了嗎?”嵐緊鎖着眉頭,教宗駕崩對於整個大陸來說是毫無準備的,軍隊士氣低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至於糧草,希伯來攝理之後第一個命令就是要求豪爾郡增援萊茵同盟的戰爭。

嵐現在沒有一點辦法,她現在被各種雜事纏身也沒有時間上前線慰問士兵,糧草也在希伯來的壓力之下優先供給給了萊茵同盟。她沉思了一會兒說:“希優頓,你叫菲利普大人堅持住,告訴他,亞特殿下已經在進攻基阿魯薩林並且快要獲得勝利了!”

希優頓和萊茵頓時喜上眉梢問道:“真的麼?”嵐做了一個很無奈地動作:“亞特殿下確實打到了基阿魯薩林,不過卻在那兒遇上了麻煩,但是我要你們把勝利的消息帶回去!”希優頓和萊茵頓時明白了嵐的用意,只能點點頭,嵐拿過一把鑰匙交給希優頓說:“這是豪爾郡的四號倉庫,本來是供給達官貴人的生活用品,你們拿去暫時緩解下糧草壓力吧!”

希優頓接過鑰匙,知道嵐這是沒有辦法了,鄭重地隊嵐點了點頭:“嵐大人,請您放心,我們玫瑰軍團的任何一名士兵都不可能活着讓亡靈踏破城牆!”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謝謝你,希優頓將軍,回前線去吧,把軍事學院新一屆的畢業生帶上,後方只能做這麼多了。”

長牆,菲利普指揮軍隊又一次擊退了亡靈大軍的進攻,他喘着粗氣跌坐在城牆上,幾個親兵立刻圍過來查看。他推開這些親兵說:“沒事,我沒有受傷,快救治傷員打掃戰場,準備防禦,下一波估計在明天一早就要來了。”頓時城頭又開始忙碌起來。

突然南方傳來馬蹄聲和歡呼,菲利普支起身子站起來一看原來是希優頓和萊茵回來了,他們呼喊着什麼,有士兵一聽到立刻就歡呼起來,有的甚至跪在了地上。希優頓來到菲利普面前下馬恭敬地說:“軍團長大人!東方捷報!亞特殿下已經兵臨基阿魯薩林城下,破城指日可待!東征就要成功了!”菲利普一聽,眼竟然花了一下。

身邊的騎兵早已跪了下來哭着喊到:“教宗陛下在天之靈保佑!殿下不負衆望啊!”菲利普立刻拔出劍高聲長嘯了一聲:“東征就要勝利了!玫瑰軍團的士兵們!教宗陛下在天之靈絕對在看着我們,讓我們努力奮起吧!死守長牆!決不後退!”

“死守長牆!決不後退!”所有的士兵都高吼着,本來低落的士氣瞬間就高漲了。次日亡靈大軍雖然再一次加強了進攻卻依然被這羣高亢的南方軍趕了下去,除了在長牆之下留下了大批大批殘肢斷臂之外亡靈什麼都沒得到。

遠在北方,圖拉揚的游擊隊營地,營地裡纔不久才接到了教宗駕崩的消息,這個消息是由精靈傳到給他們的。教宗駕崩對於精靈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偉大人物的死亡而已,精靈長老向圖拉揚表達了悲痛和慰問之後便離開了,留下了呆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圖拉揚。

“陛下!”圖拉揚立刻跪了下來朝着南方哭喊,整個營地頓時哭成一片,這羣在敵後不知道黑夜白天戰鬥的游擊隊員們在教宗駕崩這個消息的衝擊下,各種情緒發泄起來,思念家鄉,緬懷教宗,巨大的壓力...

“教宗的駕崩帶來的影響是劇烈的,在希伯來正式攝理之後,所有的至高神信徒都在門前掛上了黑紗。各個部隊都被這個悲傷的小心震驚了,這些與被放逐者作戰與亡靈大軍作戰的勇敢的戰士都在接到這個消息後悲傷的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他們心中的領袖不在了!”——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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