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人麼?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了絲絲疑慮。“那郡主此次來……”太后也被弄得一頭霧水,不是新納的妃子?怎麼可能呢?
“這件事情我已經跟熙澈說了,他知道我的來意。”嘴角噙着禮貌而又疏遠的微笑,“太后大可放心,我不會成爲您心中的一根刺。”畢竟是老人家,不管她過去用了怎樣骯髒的手段,害了多少人得性命,在欒羽的眼中,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心繫自己兒子的老人家罷了。
“哼,裝的倒挺像,你難道不是爲了當表皇兄的皇后纔來的嗎?”女子冷哼一聲,看着欒羽的目光滿是嫉妒與鄙夷,“姨娘,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張口閉口的都是皇兄的名字,怎麼會對皇兄無意呢。”拉着太后的手撒嬌。太后一言不發,只是看着欒羽。欒羽也不說話,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對着太后的目光,笑的更加的燦爛。
“好了。”抽出自己的手,眉頭皺起,“都下去。”
“是,太后。”妃子們行禮退下,雖然有不少人狠狠瞪了欒羽幾眼。“你也下去。”對着身旁的女子說道。
“太后……”不依的喚了一聲,察覺到太后目光中的冷意才憤憤不平的退了下去。霎時間整個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了太后、欒羽還有幾個侍女。“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都下去。”厲聲喝道,下人的身體一顫,全部行禮離開。
“不知太后要跟我說些什麼?”
“你真的無心嫁給澈兒?”目光咄咄逼人,帶着審問的意味。
“無心。”搖搖頭,單看這幅陣勢就知道了,若是自己進了怕是一天的安穩日子都過不了。
“這世間無數的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入這皇宮之中,爲何你還要往外推?”
“太后如今樂意進這宮中嗎?”欒羽反問了一句,太后啞然,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是一個妙人。”
“太后過獎了,我可以坐下嗎?”欒羽指了指空着的椅子。
“呵呵,倒是哀家老糊塗了,坐。”慈祥的笑着,若不是她身上那華麗的衣裳,欒羽還真的以爲她是鄰家慈祥的老奶奶。
“不知太后要和我說什麼?”坐在椅子上,欒羽擡頭看着太后,藍色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波動,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你爲何不願嫁給澈兒?我家澈兒可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啊,蘇國國主想必是讓郡主來和親的吧。”
“是。”點點頭,未曾否認,“熙澈是很好,不過不適合我,我這個人天生就不是一個想安定的主,宮廷也不適合我,我怕麻煩。”直言不諱,若是太后真的瞧不上她自然不會因爲她說幾句好話就對她另眼相看,“我的男人要將我看的比這天下還要重。熙澈做不到,所以,我不能嫁他。”
“天下間的男子哪個不愛權勢?位置越高,權利越大便越難捨棄,九五之尊,萬萬人之上,我看得出澈兒是喜歡你的,郡主不再考慮考慮?”
“不知太后爲何要勸說我?”的確是不明白,“我想一道聖旨或是一道懿旨更簡單吧。”這不就是當權者的特權嗎?他們認定的不管別人是否同意,直接敲定。
“哀家自是希望澈兒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嘆了一口氣,“這之中有幾個不是想着榮華,不是想着富貴,真心待澈兒的又有幾個?澈兒喜歡你,你也有這個能力取得的鳳印。”
“謝太后的美意了,可惜,我無意。”若是禁錮了她,她自會逃離,想必這樣,也牽扯不到蘇國了吧。
“那真是可惜,是澈兒沒有福分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想必澈兒也快要來了,郡主就在這裡等一會吧。”
“全憑太后吩咐。”低垂着眼瞼,遮住了眼中的凝重與戒備,太不尋常了,真的是太不尋常了。一時間,屋子裡靜寂無聲,欒羽垂頭想着自己的事情,感受到太后的目光,心中一片緊張。
“皇上駕到——”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聲呼喊傳進了耳朵,欒羽悄然吐出一口氣,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門。
“母后,聽說小羽在您這裡。”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帶着些許的慌亂闖了進來。
“都是做皇帝的人了怎還這樣慌張。”太后責備的說道,“還怕哀家傷了你的心上人不成。”
“你怎麼樣?”熙澈看着欒羽,彷彿要將她看透。欒羽一陣不舒服,向旁邊移了半步,“我沒事。”
“姐姐。”夕顏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小臉不知是累的還是凍的變得通紅,更惹人喜愛。
“我沒事。”拉着夕顏的手,安慰的一笑。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太后,發現後者眼中的光芒心中一緊,“慌里慌張的,摔倒了我怎麼和小瑾交代。”故意說道,“也不知哪裡的匪寇,非要招惹到小瑾的頭上,他倒是痛快的去了,留下我家的夕顏孤零零的可怎麼辦啊。”埋怨的語氣,雖然不知道欒羽爲何撒謊,但是夕顏相信自己的姐姐,“是啊,我早就說了讓他和我一起歸隱的,是他不聽我的。”撅起嘴,有些不悅。
“這位是……”夕顏的目光轉向太后,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夕顏,這是太后,給太后行禮。”欒羽道
“夕顏參見太后。”福了福身,笑的乖巧。
“不用多禮,今日倒是開了眼界了。”似乎不在意對她的忽視,也不在意那明顯不合規矩的行禮。她越是這樣,欒羽心中的忌憚便越重,看不透這個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澈兒可給郡主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太后說道。
“沒有。”熙澈搖搖頭,“母后可有什麼建議?”說真的他也發愁。
“鳳鸞宮倒是不錯,差人去打掃一番就好了,郡主就住在鳳鸞宮吧。”撫掌笑道,“那處宮殿許久沒有人住了,郡主進去了也到添些人氣,澈兒你認爲呢?”
“全憑母后做主。”熙澈興奮的說道,看向欒羽的目光滿是愛意。
欒羽微微皺着眉頭,手掌握緊,她感覺到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又是一場風波嗎?眉頭皺緊,心中急迫的想要離開,早點辦完早點走,免得多生枝節。敲定了方案,一顆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鳳鸞宮,住進去了時候裡面打掃的一塵不染,所有的被褥桌椅都是換上了新的,燈火通明,金碧輝煌,說是奢侈還不足以表達出宮內擺設的情形。雖不怎麼認識,但眼力還是有的。“這裡是誰住的地方?”對着一個侍女問道。
“一個廢黜的妃子。”老實的回答。一個廢黜的妃子,可見當時的帝王對她是多麼的疼愛了。
“我不習慣你們在這裡,都出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皺眉看着那幾十個侍女內監。
“請郡主饒命。”呼啦啦的跪倒一片。欒羽不解,爲何要饒命?
“若是郡主不要奴才們自是奴才們伺候的不好,太后不會放過奴才們的,請郡主饒命。”剛纔答話的侍女哭泣着說道。欒羽也不想牽扯太多,“隨你們吧,不過我的臥室不準人進來。”只好退一步了,“夕顏,去休息吧。”看着有些睏意的人,欒羽輕聲說道。
“郡主,夕顏姑娘的住處不在這裡。”侍女有些爲難的說道。
“夕顏是我的人,自是和我住在一起,難道我的事情你也要插手嗎?”聲音帶着一絲冷意。
“奴婢不敢。”惶恐的低着頭。
“不敢就對了,咱們互不干涉,只要你們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和夕顏一起朝着臥室走去。
“姐姐,這樣好麼?”躺在被窩裡,夕顏有些擔憂的問道,“那個太后很奇怪。”
“沒辦法,等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咱們就離開,況且,小瑾也沒有回來呢,放心吧。”伸出在夕顏臉頰上蹭了蹭,“睡吧,姐姐不會有事的。”寬慰的一笑,翻身背對着夕顏,臉上露出一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