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今日顯然特別高興,要留宇信在府上共進午飯,衛家父子也在一旁出言相留。蔡邕爲了留下宇信用飯,更是使出了殺手鐗,當場承諾飯後由愛女文姬彈奏最近創作的新曲。
還不待宇信開口回答,那消失了的敵意又再次向宇信襲來。這回宇信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是誰了,連忙轉頭望向那衛英,卻見衛英兩眼略微閃着兇光,好像要殺死宇信似的。
宇信此刻感到更加奇怪了,這衛英的敵意似乎與蔡琰有關。因爲每當蔡邕提及蔡琰時,衛英就會怒視自己。難不成這小子已經開始追求蔡琰了,敢情現在就把自己當作了情敵?這可不好,宇信在心中思忖着如何改善自己和衛英的關係,畢竟這關係到他將來能否爭取到衛家財力支持的大事。
宇信最後還是決定留在蔡府用飯,順便搞清楚爲何衛英會如此仇視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爲蔡琰的緣故:“小衛英啊,你別是誤會了?我躲那個小魔女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跟你搶嘛!”
就在宇信捉摸不定的時候,蔡琰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見到蔡邕就嬌聲嬌氣地埋怨起來:“爹爹,女兒聽說宇哥哥來了,不知他現在在哪呀?”
其實宇信此時正坐在蔡邕下方的賓客位上,聽蔡琰如此親密地稱呼自己,臉不由得刷地一下就紅了,心道這才過多久,小丫頭怎麼變得這麼友好,轉性了?上次見面時還處處刁難我,難不成這回她又想搞什麼花樣來戲弄自己?
宇信在那兒胡亂猜測着。出於武人的敏銳直覺,宇信突然察覺到那股敵意又席捲而來,而且比剛纔還要強烈,不由得心中一驚:“乖乖,這衛英好像吃定我了!”
待宇信去望那衛英時,卻見衛英早已離席向蔡琰走去。只聽衛英溫柔地問候道:“琰妹妹,好久不見了,我很想念你,你過得還好嗎?”
衛英這一句話當場就把宇信給徹底震呆了:“我的個天啊,這古人表達感情也太直接了吧。看這情況衛英似乎是在追求蔡琰,可你這話說得也太直白了吧,你到底會不會追女生啊?來,哥教你幾招。”
宇信在一旁點評着衛英追女方式的差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得罪別人的原因。
蔡琰聽了衛英的話,也只是靦腆地笑了笑,簡單地回了句:“衛英哥好,小妹近來過得很好,勞衛英哥費心了。”
別小看這句話的殺傷力!這可是從美若天仙的蔡琰口中說出來的。瞧!衛英此時已經一臉飄飄然了,那一副癡呆樣,簡直就是一箇中了愛情魔咒的小白癡。
蔡琰似乎對衛英的興趣遠沒衛英對她的興趣大,轉身張口又追問起蔡邕:“爹爹,宇哥哥呢?”
宇信一聽到這稱呼又來了,渾身便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宇信無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抱拳小心詢問道:“蔡小姐,不知你急着找信所爲何事?”
蔡琰這才留意到宇信就站在她旁邊,頓時滿面笑容地跑過來拉着宇信的手臂,搖擺着輕聲說道:“宇哥哥,琰兒是想向你道歉。上次你來府上時,琰兒不該懷疑你是個繡花枕頭,言語之中太過魯莽,衝撞之處還望宇哥哥別放在心上。”
“靠,繡花枕頭?拜託,不帶你這麼直接的!”宇信聞言驚得瞪大了眼睛,心想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禮貌了,上次可沒少譏諷自己。
宇信心中想歸想,可面上還得微笑着:“哪兒有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呵呵。”
蔡琰一聽宇信並沒記在心上,一時笑得直搖宇信的臂膀。
蔡邕也是驚訝,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對宇信這麼親密了。好像上次見面時女兒還刻意爲難來着,怎麼今天就表現得如此親密,這瘋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衛老先生和衛覬見蔡琰如此女兒姿態,也是偷笑個不停:“想不到蔡老也有管不了的人,呵呵,真天下奇聞!”
衆人都沒把蔡琰的親密舉動放在心上,唯有衛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手攥緊了拳頭,瞪着宇信的兩眼就快要噴出火來。若不是衛進和蔡邕當面,衛英都想衝上去狂揍宇信一頓。
宇信剛還沉浸在蔡琰的撒嬌中,忽然感覺有一股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出於武人的本能,宇信急忙掙脫蔡琰的手,向旁邊跳開兩三步,雙手下意識地向上擡起,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
廳堂裡所有人都被宇信的舉動驚呆了。此時只有同樣身爲武人的許褚大腦沒有當機,瞬間縱身上前攔在宇信斜前方,對着衛英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拼命的架勢,同時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蔡琰見宇信如此動作,又被許褚散發的冰冷殺氣給震住,吃力地擡起右手,以手掩脣小心詢問道:“宇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宇信搖頭一怔,才猛然醒過神來。望着對面一臉怒容的衛英,心中似乎有些明瞭,敢情這小傢伙是在吃醋。眼見蔡琰與自己這般親密,就敵視上了自己。
正在這時,許褚雙眼緊盯着衛英,小聲詢問道:“主公,是否拿下此人?”
宇信聽完許褚的問話,這才知道自己剛纔有些小題大做了。別人不瞭解這衛英,難道自己還不瞭解?
眼前的衛英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蔡琰的丈夫衛仲道。他可是個實實在在的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蔡邕見許褚直盯着小衛英,生怕這莽夫動手傷人,有損自己與衛進的交情,當下急忙開口勸阻:“宇賢侄,不知小侄衛英哪裡得罪了你,還望你不要和他計較。”
衛進也看出了些端倪:“我的小祖宗耶,你不要命啦?怎麼能去招惹宇大將軍啊?聽聞他在戰場上是殺人如麻,切頭如砍菜,兇人一個!”
衛覬生怕自己的弟弟出事,忙躬身替衛英求情:“宇將軍,小弟適才衝撞了將軍,還望將軍不要怪罪於他。”衛覬說完忙叫衛英上來賠罪。
宇信望了望衆人,又見蔡琰一臉茫然,心道這下自己可把事情鬧大了,只好尷尬的笑着說道:“許褚住手,快退下。誤會!誤會!”
許褚聞令才收起了滿身的殺氣,默默地退到一邊去,只是那雙虎眼仍死死瞪着衛英。
宇信見許褚退下,才抱拳向蔡邕和衛進賠禮:“蔡師,衛老先生,剛纔是信失態了。”
蔡琰見宇信又恢復了平常面容,趕緊上前詢問:“宇哥哥,剛纔你是怎麼了,一臉的嚴謹,和那日在白馬寺一樣,好嚇人。”
衛英此刻早已嚇得面色蒼白。原因無他,一個只會舞文弄墨的小屁孩,怎麼能抵擋得了上過戰場的許褚這種超級殺將的氣勢。
衛覬見衛英逃過一劫,心中也是一陣害怕,趕忙過來拉住衛英退到一邊。衛進瞧這情形,也知再留下來恐怕不妥,只好上前準備告辭。
宇信在衛覬去拉衛英之時,就覺察到今日可能會鬧個不歡而散。爲了保全蔡邕的面子和避免得罪衛家,宇信只好搶先開口:“蔡師,衛老先生,請恕信無禮。信軍中尚有要事急需處理,就此告辭了。”宇信說完又恭敬地施了一禮,才叫上許褚離開了廳堂,往大門方向走去。
蔡邕心知宇信用意,只輕微地嘆了口氣,並未再開口挽留。
蔡琰見宇信要走,急忙追出廳堂,大聲叫道:“宇哥哥慢行,讓琰兒送送你吧!”
宇信聞言站住了腳,回過頭來看着蔡琰,溫和地說道:“那有勞蔡小姐了。”
蔡琰見宇信仍然稱呼自己爲小姐,心中頓時有些失落,但轉瞬又露出一臉笑容,低聲提醒着:“宇哥哥記得要常來看琰兒喲!”
宇信聞言笑了笑,抱拳施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蔡府。美人之請誠可貴,但眼下宇信還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