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月站在牀邊,看着沙蒙絡在牀上撲騰,哈哈大笑,“原來小絡絡是害怕跟我上牀啊,早知道這樣,還聊什麼天呀。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快放了我,不然你會後悔的。”看蓮月作勢要撲,沙蒙絡顧不得其他,身子一翻,就牀滾了出去。
蓮月笑得更歡:“對嘛,這樣纔有點囚犯的模樣,剛纔那樣無所畏懼的樣子讓人看着就不爽。”
“你是變態,愛看人家恐懼,我偏不怕你,有本事你過來呀!”沙蒙絡站在離蓮月最遠的地方叫囂,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蓮月的動作。
“小絡絡,你以爲我不敢嗎?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儘早收起來吧,對了,聽說是你先發現我們跟蹤你的,不錯嘛,說說,怎麼發現的,即使他們大意,也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感覺得到的吧。”蓮月上下打量着沙蒙絡,很是不屑的樣子。
沙蒙絡氣急,“我怎麼就不能發現了,我的功夫是三腳貓?那你的人也是半斤八兩,被我這三腳貓的人發現了,丟不丟人?”
“怎麼發現他們的,我要答案。”蓮月眯眼,根本不爲所動。
“我說感覺,你信嗎?”沙蒙絡想了想,很正經地說道。
蓮月看着沙蒙絡的臉,半晌無言。
“過來。”蓮月伸手。
“不要。”沙蒙絡拒絕,笑話,你讓過去就過去,我又不是傻子。
“聽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自己都不明白今天怎麼這麼有耐心。
“你答應不強迫我,我就聽話。”沙蒙絡遲疑了,這個少主的功夫貌似不是自己所能比的,還是要以談判爲主。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反正你不答應我就不過去。”沙蒙絡更加警惕。
“好好好,看看我們搶回來的不止是個美人,還是個可愛的小無賴呢。”蓮月終是不耐地甩了甩右手,一條紅色的軟帶如靈蛇般纏上沙蒙絡的腰,沙蒙絡想要掙脫,卻已經晚了,腰上一緊,身子凌空而起,再看,已經到了蓮月懷裡,那廝正看着他嘿嘿冷笑。
沙蒙絡只有乾瞪眼,頭皮發麻的份兒,此時纔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功夫在蓮月眼中果然是三腳貓,雖然蓮月佔據了武器的優勢,打鬥起來又有經驗,起碼比沙蒙絡這個只知道幹練的菜鳥強多了,不過從武術上來看,蓮月比自己不是隻強那麼一點半點的,以前的自己果然太天真了。
“怎麼?不反抗了?本來你情我願的事兒,搞得跟強 奸似的,多不好。”若是在蓮花教,不知道有多少人夢想着爬上他蓮月的牀呢,這小子居然不識好歹,這讓蓮月對蓮花教內的教衆產生了強烈的懷疑,難道蓮花教內的人都是爲了巴結討好他,而不是自願?所以到了外面人緣魅力就變差了?好不容易想嚐嚐鮮,卻還弄得兩人心裡都不愉快。
“我本來就是不願意的,不是強迫是什麼?我逛街逛得好好地,又沒得罪你們,憑什麼搶了我的銀子,還被抓來伺候你,你們都不是好人。”沙蒙絡越說越氣,委屈了這麼久,也不見人來救,想來這地方不容易找到,和蓮月周旋中越來越絕望,此時被蓮月摟在懷裡,越發委屈,眼淚不住往下掉,嫩嫩的小臉蛋上,掛滿了晶瑩的露珠,襯得臉龐越加粉嫩光滑。
“不許哭。”蓮月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若是以往,肯定丟出去殺了,可這個孩子不知是什麼原因,心中居然有些不捨得,也許第一次有人敢當面問出這麼敏感的問題,也許這個孩子剛開始所表現出來的堅韌和勇氣,總之蓮月即使生氣,也從未想過要殺了他。
沙蒙絡翻了個白眼,低下頭,繼續哭,雖然很沒志氣,可這招好似很有用的樣子,只要能拖延時間就好,‘哭’有時候也是一種保命手段。
“好了,好了,今天我們各睡各的總可以了吧。”沒見過這麼愛哭的男人,蓮月壓根沒想過其他愛哭的男人還沒等發揮這哭的優勢,就被他不耐地滅了。
“真的?”還是抽咽着,不擡頭,堅決不擡頭,自己在蓮月面前還是嫩了點,把表情掩藏起來最好,出錯機會小。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沒有沒有,既然少主累了,那快去歇息吧。”沙蒙絡慌忙擡頭,起身趕人。
“小絡絡難道忘記了,這是誰的房間?”蓮月看着那張淚臉,揶揄道。
“啊,那我住哪兒?”
“當然是跟我住。”蓮月說得理所應當。
“你剛纔還說……”沙蒙絡急了。
“我說了各睡各的,但是要在一張牀上,難道你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你自己?”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蓮月少主也會說話算數。”沙蒙絡一口氣說完,就鑽進了大牀裡面的被窩,白紗就是白紗,即使多穿幾層,依舊是紗,比不上棉布綢緞保暖,也不知這蓮月少主搞什麼,那麼喜歡穿紗,以爲自己是女人呢,也不怕冷,真是怪人,不過,好在這人還講理。
在沙蒙絡慶幸的同時,京城內外一片緊張,道路上巡防營的騎兵到處都是,搜索着可能的一切角落,老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爲政變了呢,嚇得不敢出門。
蓮花教某據點
沙蒙軒站在這個普通的院子裡,看着手下人一個一個地把俘虜帶出來,心中的焦急更甚,已經是第六個據點了,可依然沒有找到可以和他們上層聯繫的人,這蓮花教的結構和管理方式還真是怪異,不過,這種管理確實安全得很,隨着時間的推移,不知道絡兒會不會遭了什麼不測。
一旁的沙蒙寒也是一臉凝重,從那緊皺的眉頭看出,他承擔的壓力更大,沒有聖旨,私自調動巡防營,這是多大的罪責,可事情緊急,他顧不上去宮中請旨,一切找到絡兒再說,父皇那麼疼絡兒,應該可以減輕自己的罪責吧,不過這樣一來,父皇對自己的防範更甚,此次事件,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絡兒和父皇的和諧關係。
沙蒙寒正胡思亂想着,一個黑衣人跑到沙蒙軒身旁,如此這般說了幾句,原本沉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聯繫上了,二弟過來。”沙蒙軒此刻是全身心投入到了營救事件中,顧不上兩人之間的皇位爭奪了。
“怎麼?有消息了?”沙蒙寒急切地問道。
“這裡的負責人可以聯繫他們的右護法,我們起碼可以找到對手了。”找不到對手的感覺,像極了扎入水中的槍,沒有着力點,讓人無力。
“好好好,快讓他聯繫,不過看到這種情況,他們會不會不敢出來了?”沙蒙寒擔心,好不容易出來的對手,再被自己一幫人嚇回去,就麻煩了,輕不得重不得,這仗打得,還真是窩囊。
“我會讓負責人把我們的誠意傳達到,相信他們不會爲了一個不知身份的人放棄另外的七家分舵。”沙蒙軒很從容。
“恩,有消息告訴我。”沙蒙寒疲倦地閉了閉眼,心中祈禱着,絡兒千萬不要有事,堅持住,哥哥就來救你。
右護法接到信息,大吃一驚,不敢怠慢,直奔少主房間,顧不得會不會打擾了少主休息,那個隨便抓來的少年居然惹出了這麼多可怕的人物,身份一定不簡單,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好運還是黴運了,隨便抓個人居然都能抓到國家重要人物,蕭金陵苦笑。
蓮月很不悅,相當不悅,身邊躺着溫香軟玉,卻只能摟着,碰不得,誰讓自己說大話來着,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這邊還沒嘆息完,門就被敲響了,聽了回報,蓮月也很吃驚,看了看牀上睡得直流口水的某人,蓮月抽了抽嘴角,這人究竟有沒有一點被綁架的覺悟啊。
最終商量的結果,右護法蕭金陵代表蓮花教,沙蒙寒代表朝廷一方,兩人坐在花街中最不起眼的一家妓院的雅間,彼此瞪視半晌,終是沙蒙寒擔心沙蒙絡的情況,先開了口:“在下東籬王沙蒙寒,敢問絡兒現在可好?”
沙蒙寒很巧妙地沒有提及沙蒙絡的身份,眼神一眨不眨,如毒蛇般盯着蕭金陵,想從對方臉上察覺到蛛絲馬跡,可惜都是老狐狸,蕭金陵依舊笑吟吟地,接口道:“蕭金陵,王爺口中的絡兒不知是王爺的什麼人?”
“你不用裝傻,若不是得到確切消息,我們不會大費周章地請護法大人來此喝酒,說吧,絡兒究竟怎樣了。”沙蒙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多停留一刻,絡兒就多一份危險,沙蒙寒現在拋卻了所有面子問題,只想儘快把沙蒙絡抱在懷裡,確認他從小守護的人沒有因爲自己的失誤受到傷害。
“王爺說的絡兒若是指韶絡的話,他就在我們少主那兒。”
“你們少主?他把絡兒怎麼樣了?”沙蒙寒再也坐不住了,凌厲的眼神緊盯着蕭金陵。
蕭金陵一顫,這個東籬王不好惹,“我們少主可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的供着呢,不信待會兒,王爺可以去看看。”
沙蒙寒重新坐下,只要絡兒沒事就好,現在這種局面,想來這蓮月也不會再爲難絡兒了,只是,這人說話可信嗎?他可不會相信蕭金陵半路劫走沙蒙絡就爲了回去供着。
蕭金陵接着道:“當初我只是以爲是普通的富家公子,沒想到……”蕭金陵搖頭苦笑,“現在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很簡單,放了絡兒,確保他毫髮無傷,我們將停止對蓮花教御下分舵的攻擊,並且釋放現在的俘虜。”沙蒙寒對蓮花教本就沒有太多偏見,若不是這次的誤打誤撞,恐怕連邊都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