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兄弟相處尷尬之時,吉時到了,昭德帝和琴妃滿臉笑容地坐上主位,儘管昭德帝面色蠟黃,精神卻挺好,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太子一身紅衣,手裡牽着一個鳳冠霞帔的嬌小女孩,比太子矮了整整一個頭,身體如弱柳扶風,也是一身的大紅新娘裝,頭上蓋着半透明的蓋頭,朦朦朧朧瞧着,挺清秀端莊的,頭微微頷着,很是嬌羞的模樣。
想來這太子俊美溫潤是出了名的,有哪個女人不願意嫁於這樣有貌有才有權有勢的男人呢,沙蒙絡看了看身邊的沙蒙寒,顧雲芝還真是怪胎,對着如此優秀的哥哥居然沒發花癡,還拒婚,勇氣可嘉。
“絡兒在想什麼?”看沙蒙絡看着他莫名地搖頭,沙蒙寒忍不住問。
“沒什麼,只是在想,七天後哥哥也要如太子般牽着美人的手,行這繁瑣的禮節,有些感慨而已。”
“哦,難道看哥哥娶妃,絡兒心中癢癢了?”沙蒙寒的目光幽深中透着危險,但沙蒙絡並不害怕,難道只許你們娶老婆,我就不可以宵想一下嗎?所以,對於沙蒙寒明顯不公平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絡兒是對哥哥娶親有意見,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不碰她,就一定不碰她,這下絡兒放心了吧。”沙蒙寒的嘴巴幾乎貼到了沙蒙絡的耳朵上,火熱的氣息通過敏感的耳朵傳遍了沙蒙絡全身,引得一陣顫慄,身子不由僵硬了,他甚至感覺到,沙蒙寒的嘴巴在離開的時候,舌尖舔到了自己的耳垂,可他不敢動,一旁的新人正在拜天地呢,雖然沒人注意他們兄弟,可在父皇和衆臣面前,實在是太危險了,同時也太刺激了。
緊繃的身心異常敏感,沙蒙寒根本不看臺上的新人,他全部的心思全在這個弟弟身上,那晚確實氣憤難當,到手的美味就這麼飛了,而且是用那種讓人吐血的理由,任誰都難以接受吧,鑑於某人的特殊表現,他決定一定要好好懲罰他一番,至少讓絡兒離不開他,不然,這個小腦袋瓜,不知道還會生出多少事端呢。
在喜慶的氣氛中,太子妃被送進了洞房,太子似乎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也輕鬆了下來,開始挨個敬酒,昭德帝也累了,琴妃攙扶着,兩人在護衛的保護下,先回了皇宮,這些年輕人看來還要好好鬧一通呢,看着那散發着勃勃生機的鮮活生命力,昭德帝流逝的青春似乎又回來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臉上是勉勵的笑,衆人目送着最高領導人離開,終於放鬆下來,開始鬧場。
平時太子愛結交,狐朋狗友一大堆,這又是在太子大婚這麼特殊的日子,年輕的一輩就有些亂來,相約要把太子灌醉,好去鬧洞房。上了年紀的看着年輕人鬧,嘴角也掛着笑,難得如此放鬆,就任他們放肆一回吧,只要不是特別過分,就由他們去了,這是在家裡大人都商量好的,畢竟太子還年輕,愛熱鬧也是應該的。
太子沙蒙軒臉上掛着笑,端着酒杯,來着不懼,通通幹掉,惹得年輕人直咂舌側目,挑着大拇指,強人吶!
因爲沙蒙絡二人坐得比較偏僻,沙蒙軒到他們這兒時,已經喝得滿身酒氣,兩腮粉紅,眼神晶亮,清澈見底,看不出任何要醉的意思,沙蒙絡暗自稱奇,沒聽說太子有這麼好的酒量啊?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沒想到喝起酒來,這麼狠。
“二弟,絡兒,今天是皇兄大喜的日子,謝謝你們捧場,來,先乾爲敬。”沙蒙軒沒怎麼說話,一杯已經見了底。
沙蒙寒也不多說,淡淡笑着舉杯,也是一飲而盡,沙蒙絡卻覺得太子有些不對勁兒,可具體又說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只得笑笑,也幹了。
滿上,沙蒙軒的手都抖了起來,可眼睛還是該死的清澈明亮,如一潭碧泉,深不見底。
“來,絡兒,皇兄很喜歡你送的禮物,儘管不是最貴重的,可卻是禮物中皇兄最喜歡的。”說着,拿出頸子上的碧綠小玉親了一口,“絡兒有心了,知道皇兄精神空虛,這小玩意正好適合填補。”說完又幹了。
沙蒙寒的臉終於黑了,狠狠瞪着沙蒙絡,那意思,小樣兒,出息了,敢到處給我勾引人,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看回去不打折你的腿。
沙蒙絡被沙蒙寒有些滲人的目光盯着,很是不自在,只得尷尬地笑,“小禮物,不成敬意,皇兄喜歡就好,只是酒易傷人,皇兄還是要少喝。”
沙蒙軒淡笑不語,此時酒已經敬得差不多了,三人正相看無趣,好在沙蒙平來了,臉色陰沉地架走了不情不願的沙蒙軒,此事才終於告一段落。
若你以爲此事就此揭過,那就大錯特錯了。
沙蒙絡回府的轎子中,多了一個人,臉色沉得都能滴出水來,只是此乃黑水,沙蒙絡自知理虧,也不敢辯駁,跪坐在一旁,咬着手指頭偷窺,希望過會兒不要被修理得太慘。
不過哥哥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送個禮物嗎?在他眼裡,他送的根本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作爲太子的賀禮甚至有些寒顫,可誰知,到了太子那裡就成了寶貝。
沙蒙絡暗呼倒黴,要知如此,當初直接送銀票多好,既省事,又不惹麻煩,還花心思雕刻什麼玉墜,白白浪費了‘玉器第一家’的招牌,現在後悔卻是晚了。
終於從忐忑中回神,人已經來到了內室,恍恍惚惚地,有些不真切,過得太窩囊了,一點都沒有當初的灑脫,沙蒙絡暗暗鄙視自己,不就是喜歡個男人嗎,幹嘛搞得跟林黛玉似的,傷今嘆古,悲懷春秋,自己都看不過去,想開了心情就好了,擡頭,發現沙蒙寒臉上早沒有剛纔的陰沉,只是目光癡癡地望着自己,室內的伺候僕人也被趕了出去,心中再次嘆息,這究竟是自己的府邸,還是他的府邸,怎麼說話比自己說的都管用?看來自己還真是沒有御下的天賦,連個小小的王府都不能掌握。
不過看沙蒙寒癡癡的目光,沙蒙絡還是有幾分成就感的,就說嘛,怎麼着也不可能自己一頭熱,哥哥還是挺迷戀自己的,想到此,沙蒙絡開始沾沾自喜,我得意地瞄,我得意地瞄,我再瞄,終於,沙蒙絡的目光不敢亂動了,攪着袖子,皺眉:“哥,你有話就直說,要殺要刮隨你,可不可以不要拿那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沙蒙絡說得委屈,神情更是無辜至極。
“難得絡兒終於回魂兒了,說說,剛纔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想什麼,還能想什麼,不就是後悔嗎,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絡兒沒想什麼呀?只是反省一下今天的作爲,絡兒不應該送東西,絡兒應該送銀票去的,等過幾天哥哥大婚,絡兒一定送一大摞的銀票,這樣就不會有無端的禍事了。”自己也不會被低氣壓壓迫幾個時辰,連一絲反抗之力都不能有,命運吶,你果然是公平的,給了我物質上的富足,生活上的歡樂,精神上卻是殘缺的,爲什麼要愛上個男人,女人多好啊,水嫩嫩地皮膚,指頭青蔥似的,臉蛋都能掐出水來,爲什麼自己會不喜歡,上趕着喜歡這麼個硬邦邦的男人,沙蒙絡再次欲哭無淚。
沙蒙絡自顧自想着,後悔着,可惜着,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觀察中無所遁形,看着眼前熟悉少年的臉色變換,沙蒙寒樂了,果然被自己嚇到了,不過話說平時挺聰明一孩子,怎麼一涉及到感情問題,就那麼讓人生氣呢?一點都不善解人意,自己的意思已經那麼明顯了,還是不明白,腦子裡成天都想什麼呢,送銀票,虧他想得出來,難道真看不出自己在吃醋?不過若是太子在大婚當日,收到這孩子的銀票非氣吐血不可,洞房也不用入了,蠻符合他心意的。
若是在自己的大婚收到銀票一定也會氣個半死,可惜過後會更加愛他,多可愛多天真多直接的行爲呀,不愧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搖了搖頭,沙蒙寒甩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身後抱住還在忐忑不安的小人兒,懷中身子一僵,瞬息就放鬆下來,“讓哥哥抱一會兒,就一會兒。”疲勞的聲音跟剛纔理直氣壯的大漢形象差別甚大,讓沙蒙絡楞了楞,聽出聲音中的疲倦與眷戀,沙蒙絡不動了,任由沙蒙寒抱着,室內難得陷入靜寂,月上花樓,遠處不時傳來幾聲蟲鳴,在寂寥的夜空中分外響亮。
終於,沙蒙寒深吸一口氣,恢復了那個不知疲倦爲何物的小強,好似剛纔的一切都成了幻覺,沙蒙絡被沙蒙寒攬住,坐在他的腿上,彆扭地扭了扭腰身,再也不動了,因爲身下一根粗壯的標槍正散發着炙熱的氣息,隨時準備出擊。
好吧,咱是男人,咱不生氣,咱是男人,咱不臉紅,你有的我也有,可TMD這姿勢也太彆扭的,爲毛是咱像個女人似的坐你腿上?
正在沙蒙絡內心怨氣難鳴之時,身後傳來一陣壓抑的低笑:“絡兒怎麼不動了?這不挺知趣的嗎?”讓你還裝,乾脆直接提槍上馬,看你還能裝傻到什麼時候,這是此刻看着懷裡少年雪白頸子的沙蒙寒,內心真實想法和衝動,可惜,衝動是魔鬼,沙蒙寒沒有讓自己成爲魔鬼,他還要保持絡兒心目中親親哥哥形象,所以只能強自忍耐着,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逗弄懷中的小美人。
“這個……今晚月色不錯……咱們去屋頂看星星吧,對,就去看星星。”沙蒙絡好似發現了最好玩的事一般,率先衝了出去,那窒息的感覺,曖昧的氣氛,真真會讓人發瘋,還是早點脫離那種環境的好,起碼對身體有好處,外面的新鮮空氣啊,從來沒有如此想念過你。
沙蒙寒看着逃也似的沙蒙絡,心中苦笑,只得運功壓下心底的慾念,才從容起身,拍了拍身上微微皺了的衣服,隨之上了房頂,被冷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表打偶,捂頭ing,偶在夢想,如果每一個看文的親都留言,天吶!偶明天一定能上月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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