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見沙蒙軒和剛纔旁邊的那一羣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優雅閒適的風姿連沙蒙絡都不禁一愣。
“哼!我們正好去旁邊。”沙蒙寒扭頭就要離開這一帶,卻不想,沙蒙軒眼尖得緊,看到二人停了下來,忙揮動着手中的摺扇,喊道:“二弟,絡兒,這邊來。”
沙蒙寒和沙蒙絡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沙蒙絡打量了一下其餘之人,正是那時坐在三人旁邊的三男一女,此刻幾人看着重新穿戴整齊的沙蒙絡,嘴角不住上勾,那個女孩終是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紅衣,腰裡扎着寬邊帶子,甚是利落,芙蓉般的白淨面皮,雖不是傾城之色,卻也長得小家碧玉,笑起來兩個梨渦,很是可愛。
紅衣女子旁邊的男青年忙打圓場,“軒兄,真是不好意思,舍妹被寵壞了,一點規矩都不懂,還請不要見笑。”
沙蒙軒微笑着搖搖頭,“成雙姑娘是真性情,哪裡有怪罪之理,來,給各位介紹,這是二弟韶寒,三弟韶絡。”
又指着剛纔說話的青年道:“這是今年進京趕考的柳成綿,其妹柳成雙,這兩位是參加武試的疏碧雲,疏碧風兄弟。”
沙蒙寒友好地點了點頭,沙蒙絡則露出一個可愛的笑靨。
剛纔三人的情形,衆人也都看到了,猜測兄弟二人可能不合,也就不去湊那個話題,只是說着一些風趣見聞,沙蒙絡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問上兩句,幾人看他模樣可愛,也沒有大家少爺的傲慢無理,心中都很喜歡,回答起來自是詳細解說,沙蒙絡暗歎,這柳成綿不愧是即將參加高考之人,知識很是淵博,不只是書本通透,還能活學活用,難得的人才呀,想到此處,偷眼看了看沙蒙寒,心中一動,若是哥哥能把此人籠絡門下,以後在皇位的爭奪中,自是多了一份助力,只是不知另外兩人的本領如何。
不過,看那疏氏兄弟看柳成雙的眼神,顯然,二人是衝着柳成雙去的。
“柳哥哥和疏哥哥是同鄉嗎?不然怎麼會一起來應試呢?”沙蒙絡假裝好奇地問道。
“唉!不瞞幾位賢弟,我們是在路上認識的,也是我們運氣不好,來的路上遭了土匪,成雙原本是學過些粗糙功夫了,怎奈雙拳難敵四手,我又是無用書生,幫不上忙,還成了拖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進京趕考的疏家兄弟正好路過,於是,把我們兄妹救了,真乃時也運也命也。”柳成綿感嘆着,望着疏氏兄弟的眼神仍充滿了感激。
“柳大哥說得哪裡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對練武之人來說,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我想任誰看了都不會不管的。”疏碧雲搓着手,笑得真誠。
疏碧風則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們兄弟二人僅僅相差兩歲,老大疏碧雲勤奮忠厚,老二疏碧風圓滑穩重,一般情況都是疏碧風拿主意,疏碧雲對兄弟也是佩服的,每次兄弟的主意都沒錯過,所以,凡事詢問疏碧風的意見,成了疏碧雲的習慣。
沙蒙絡聽了,以一副崇拜的眼光看着疏氏兄弟:“二位乃真英雄,絡兒佩服。”他那不倫不類的樣子,讓疏碧雲徹底沒了詞,原本就不善言辭,現在更是手足無措了,一張剛毅的臉滿是紅暈,疏碧風呵呵一笑,“絡少爺真是天真可愛。”
沙蒙寒和沙蒙軒聽得忍俊不禁,心說,絡兒越來越調皮了,不過,也只有跟絡兒在一起,才能做到真正的身心放鬆。
幾人很投緣,特別是柳成雙看着沙蒙軒的眼光,那叫一個含情脈脈,幾人中連最笨的疏碧雲都看出來了,何況他人。
沙蒙軒卻還是一副坦然磊落的樣子,弄的柳成綿很是尷尬,眼睛狠狠瞪了妹妹幾次,卻沒什麼明顯的效果,自小獨立的柳成雙眼光很高,疏碧雲雖然也不錯,可太木了點,韶軒則不同,風度翩翩,氣質高雅,談文論武,樣樣精通,這樣的白馬王子,任哪個女孩也抵擋不住其魅力呀!
沙蒙絡暗道一聲‘罪過’,沒有自己,也許就沒有這場春遊,沒有了春遊就不會讓柳成雙遇上沙蒙軒,遇不上自然就愛不上,最終,還是自己的錯,多好的女孩呀,怎麼就那麼沒眼光呢,自己這個現成的帥哥不喜歡,非愛上不該愛的人,不過貌似自己還是小了點。
愛上沙蒙軒這樣的人,註定成爲悲劇,太子呀,以後的九五之尊,在他的眼裡,會有愛情嗎?即使有,那既定的三宮六院怎麼辦?悲劇呀悲劇,不管多好的女孩,一旦進了宮,都會變得一樣的面目可憎,沙蒙絡幾乎都可以想象以後兩人的結果。
打聽了雙方的住址,這才分開,柳家兄妹和疏氏兄弟同住朋來客棧,而沙蒙軒幾人報的則是東籬王府的地址,只說在王府做事,總不能說另外兩人住在皇宮吧,那不全露餡了,即使如此,柳成綿也露出幾分深思的表情,好在沒有繼續追問。
坐在馬車上,沙蒙絡看着沙蒙軒傻笑不止,“有那麼好笑嗎?”沙蒙軒歪頭看了沙蒙絡一眼,眼眸中帶着笑意。
“沒想到我們的太子殿下還是個情種,魅力無窮啊,隨便說幾句話,就能把人家女孩子迷得暈暈乎乎,小弟佩服!”沙蒙絡說得一本正經,連沙蒙寒的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笑容。
沙蒙軒卻絲毫不顯氣惱,“那絡兒可被迷去了魂魄?若是沒有,說明皇兄的魅力還是不足。”
“啊?皇兄不會打算練就一身男女通吃的本領吧,到時候可不要亂放電,萬一電錯了人就不好了。”想象一下沙蒙軒魅惑人的樣子,沙蒙絡忍不住笑彎了腰。
“別人,皇兄不管,絡兒還是儘快長大吧,好體會一下皇兄的魅力究竟到了幾層。”沙蒙軒說得淡淡的,沙蒙寒的身子卻已經緊繃起來,怒視着沙蒙軒,“在絡兒面前,最好不要亂說話。”
沙蒙軒不屑地瞥了沙蒙寒一眼,“這些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況且,我覺得他現在知道的都不會比我們少,皇兄說得可對?”沙蒙軒盯着已經停止大笑的沙蒙絡,問道。
沙蒙絡臉上還帶着大笑後的淡淡的紅暈,有點尷尬地偷看了沙蒙寒一眼,纔回道:“應該吧,這些事情,我基本上都瞭解了。”以前寢室人在一起,沒少一同出去胡鬧,片子看了不少,只是還沒機會體驗一把,就來到了這裡。
“這些絡兒都是從哪裡聽來的?”沙蒙寒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悅耳柔和,而是帶着陰冷的森寒。
沙蒙絡不由打了個冷顫,總不能說天生就知道吧,可看哥哥的態度,似乎對此格外重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眼眸低垂,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似乎還掛着水珠,一副做錯事又委屈的樣子,“哥哥別生氣,我……我是聽那兩個刺客說的,他們……他們還說……要把絡兒賣到小倌館去……”
沒等沙蒙絡說完,身子就被人摟在了懷裡,“絡兒,別說了,是哥哥不好,沒保護好你。”此刻沙蒙寒是多麼的痛恨自己,爲什麼絡兒遇刺的時候,自己不在?爲什麼那兩個可惡的傢伙不是死在自己手裡?不行,回宮一定要把那兩具屍體刨出來,鞭屍,居然敢對天真可愛的絡兒說這種齷齪的話,絕對罪不可恕。
回頭,狠瞪了沙蒙軒一眼,眸中的兇狠讓沙蒙軒不由打了個寒顫,也怒了,心說,舅舅啊舅舅,您這是找的什麼殺手門客呀,根本就是兩個敗類,用這樣的話語來污染絡兒的耳朵,簡直就是想激發老二的兇性,還記得自己十歲那年的狩獵,當自己趕到時看到的情景,至今不能忘懷,渾身是血的沙蒙寒,手裡還拿着泣血的短刃,目光幽幽的,如同兇狠的惡狼,也是這樣的眼光嚇壞了父皇,從此不得半分寵愛,看來沙蒙絡就是沙蒙寒的脈門和死穴,若不想讓老二發瘋,就別動沙蒙絡分毫,否則,後果不堪想象。
沙蒙絡沒想到僅僅把罪過推到了已死的刺客身上,會收穫如此多的好處,哥哥對自己的愧疚越加深了,而在沙蒙軒眼中也尋到了一種名爲憐惜的東西。
三人一路沉默着,沙蒙寒始終摟住沙蒙絡,不曾放開,直到宮門將近,馬車停下,沙蒙寒才放開沙蒙絡,叮囑了一番,不捨地回府去了。
沙蒙軒和沙蒙絡繼續坐車入了西華門,直奔程鸞殿,沙蒙絡玩了一天也累了,無精打采地坐在車上,也不看沙蒙軒,自己玩着手指頭,想着心事。
“絡兒,到了。”沙蒙軒在馬車停了好久,仍不見沙蒙絡有所動作,纔出言提醒道。
“哦!絡兒先回去了,皇兄再見!”沙蒙絡下了馬車,疾步向院子走去。
習慣了沙蒙絡奇怪的招呼方式,沙蒙軒不覺莞爾,“絡兒。”
沙蒙絡腳步一頓,回頭:“皇兄還有什麼事嗎?”
“以後……皇兄也會保護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放下簾子,馬車向遠處的東宮行去。
“這算是一種承諾嗎?不知有幾分可信。”沙蒙絡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今日的收穫還是不小滴!起碼自己的安全暫時有保障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還是每天一更吧,兩更真是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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