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忙笑着應了,太后想了一回,就問:“若是我沒有記錯,沈尚書的父親應該是文淵閣大學士,赫赫有名的諍臣沈方。”福王妃笑着點頭,“您記性可真好,沈尚書的夫人是出自揚州寧家,有一年我去慈濟寺燒香時與她相識,當時就對沈三小姐上了心,不過瑾兒當時年紀還小,沈三小姐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我想着再等上幾年也不晚,哪知道沈夫人前幾年病逝了,直到今年纔開始說親,沈三小姐的長姐是許給了李閣老的二公子……”
福王妃一面說着,一面打量太后的臉色,見她依舊是滿臉笑意,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們瑾兒年紀也不小了,再有幾個月也就十九了,我又聽說沈三小姐的繼母,雖然是杭州知府的妹妹,可卻沒有那大家閨秀的氣度,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就怕沈三小姐在她手下不好過,就想早些結了親,您看如何?”
一席話說得太后連連頷首,“正該這麼着,繼母到底不比生母,難免有些磕磕碰碰,也是人之常情,你既然說定了沈三小姐,她也就是福王府上的人了,自然不能看着她叫人欺負了去,平日裡也該多派幾個媽媽走動走動纔是,也叫她繼母看看,沈三小姐可不是那任人欺凌的人。”
福王府知道太后最是慈悲和熱忱的,聞言微微一笑,“我還用您說,這親事還沒有作準的時候就派了兩個媽媽去探望,這孩子也是個厚道的,縱使有什麼委屈也不說,光是那份從容就叫人不敢小覷了,她橫豎也不說她繼母個好歹,倒是沈府下人對這新夫人評論非常差。我還聽說現在沈府上上下下都由沈三小姐打理呢,井井有條的,比沈夫人在世時還要有規矩些。”
太后一聽對這未來孫媳婦更是充滿了興趣,“看來你這幺媳婦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到時候你可得叫我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福王府笑着打趣道:“這沈三小姐倒有幾分母后當年的風度”太后呵呵直笑,忙命宮女端了幾盒糕點過來,“這是新出的各色糕點,你帶回去這幾盒,再送些去沈府給三小姐嚐嚐。”
得到太后的認可,福王妃自然十分高興,滿口答應了,“那我可就借花獻佛一回了。”逗得太后哈哈大笑,又賞了一塊西漢時流傳下來的玉闋,“拿回去送給沈三小姐,就當是我送給她的禮物了。”太后賞賜,無論東西貴重與否,都是天大的榮耀了,更何況這玉闋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之物,福王妃忙接過了。謝恩不提。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事可算是過去了,誰能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有那樣的心思”林媽媽替她揉捏着小腿,“那也是我們三少爺一表人才,得了衆人的歡心。”福王妃聽着笑意就一直到了眼底,“瑾兒生得好倒是其次,只怕那皇后娘娘是看中了我們福王府的名聲了。”說着,臉色一正,“這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看應該讓福王和沈尚書去說說,好歹趕在這幾日就將事情定下來,也好有個章程。”
林媽媽笑道:“我還不知道您的心思,盼這一日不知道盼了多久了,只恨不得明日就將沈三小姐迎進門纔好”福王妃呵呵一笑,“別說是我,就是福王,心裡也沒有不着急的。”主僕二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回到了福王府。
福王正坐在正房內等着,見了福王妃,手裡的白玉珠子頓了頓,福王妃抿着嘴自得的笑,“您打量皇后召我進宮是爲何何事?”大有讓福王猜上一猜的意思。
福王哈哈大笑,仰頭站了起來,“莫不是爲了結親?”“您呀”福王妃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你就不肯哄哄我。”福王收斂了笑意,一臉正色的問:“是不是要將安樂侯的女兒許配給瑾兒?”福王妃點了點頭,“我沒答應。”
福王鳳眼微閃,刀鋒般的寒光從眼底一閃而過,“像我們這種站在風頭浪尖的貴胄之家,這結親一事自然不能馬虎,倒是寧可低調些,雖不是一味的伏低做小,可也不能不管不顧的去樣樣都去出風頭。我看中沈家,也是看中當年沈大學士自有一番傲骨,又不遺餘力的提攜後輩,但與旁人並無過密往來,沈尚書是他悉心栽培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差這樣的人家,通常恪守中庸之道,與我們家正是不謀而合。”見對面的福王妃怔怔的望着他,面色黯然,福王輕輕一笑,“你眼光倒是不差”
福王妃就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皇后既然這次有了這個意思,我們不妨將婚期提前些,這樣我也好早日安心。”福王自然不會在這小事上駁了福王妃,“你說的也有理,你看個好日子,我再去和沈尚書說說,沈尚書也是那通情達理之人,不會如何在意的。”
沈紫言正坐在榻上問墨書:“大富怎麼說的?”墨書就將從大富那裡聽說的悉數說出:“說是皇后娘娘召見福王妃進宮,就是爲了賜婚,皇后娘娘的侄女,安樂侯家的嫡長女與福王府的三公子十分相配……”沈紫言就問:“福王妃什麼時候進宮的?”若是早幾日的事情,這時也該有消息傳出來纔是,這福王妃最後到底答應了沒有?
墨書就說道:“聽說是幾個時辰前剛進的宮。”沈紫言大奇,有些疑惑,“既然是才進的宮,怎麼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此時還不知道福王妃出宮沒有,照理說消息不可能傳得這樣快。”墨書想了一回,也覺得在理,“要不,我再去找大富問問?”沈紫言微微頷首,“這事可得打聽得明明白白纔是,別是那子虛烏有的事情,倒叫我們自己亂了手腳。”墨書知道其中輕重,馬虎不得,忙應了一聲,就匆匆出去了。
很快就折轉了回來,“大富說不是從福王府和宮裡傳來的消息。“沈紫言微微一愣,除了這兩處,她想不到還有哪裡能得知這種消息了,墨書看出她的疑惑,及時的解答道:“是從安樂侯府上傳出來的。”沈紫言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墨書也覺得十分荒謬,“這事可不是今天傳出來的,是三日前安樂侯府上就開始傳,說皇后娘娘有意召福王妃進宮商談賜婚一事,傳的風風雨雨的,大富有個表弟在安樂侯府上做事,就告訴了大富,恰巧大富又聽人說福王妃進宮去了,這才急巴巴的跑着來告訴老爺。”
沈紫言不由撫額,怎見得這安樂侯府上就有如斯的信心,覺得自家女兒一定能嫁入福王府,這纔沒有絲毫忌諱的就將這事傳了開來……
墨書心內也覺得安樂侯府上做事不成個體統,事關自家姑娘的名聲,也沒個遮攔,但這話又不好說,就安慰沈紫言:“這事還說不準呢,畢竟只是謠言,俗話說三人成虎,有些話傳來傳去的,也就失了本意了。”
不過才過了一個時辰的工夫,就從外院傳來消息,福王再次登門拜訪。
是來解釋的,還是來退婚的?
沈紫言想着,心裡有些紛亂,但內心深處覺得,福王妃沒有理由會答應皇后娘娘的賜婚,但也只能是這麼想想而已,畢竟皇家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也不過是皮毛,又怎麼能說得準呢?
沈二老爺聽了大富的話,正覺得心裡有些不安,突然聽人來報福王到訪,忙迎了出去。福王見着他就立刻說明了來意,“……兒女們年紀都不小了,我們府上想將婚期提前,也不知道您這邊是否方便?”
沈二老爺心內也明白所爲何事,想到不管早晚總是要嫁入福王府的,也就沒有了當初的矜持,滿口答應,“我回去再看看有什麼好日子……”福王見事情進行的這樣順利,也不急着走,和沈二老爺又細細商談了一回,拿出了對這門親事十分看中的態度,直到留在沈府用過晚飯纔回府。
沈二老爺自然也是不能小視,當晚就翻了黃曆,仔細想了一番,因着沈紫諾是明年春日的婚期,就將沈紫言的婚期提前到了明年的六月初六,是三年來最好的日子了。原本是定在明年十二月下聘,第三年一月過門的,現在足足提前了半年,自然就要加快進度了。
第二日一大早的,沈二老爺就撥了五萬兩銀子給內院的王媽媽,讓她幫忙置辦嫁妝。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王媽媽戰戰兢兢的接過了,她是沈紫言一手提攜出來的,聽說給沈紫言置辦嫁妝,正是還這份恩情的時候,哪裡敢馬虎,恨不能件件都親自盯着纔好,也不敢自作主張,請了五六個有經驗的媽媽忙着一起拿主意。
這樣一來,沈府上下都知道沈二老爺將沈紫言許給了福王府的三公子。
沈紫言自然是最先得知這個消息的,沒有預想中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也沒有覺得失望,只是有一種肩上的擔子頓時重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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