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克里斯蒂娜一位閨蜜朋友的家,正好她要過生日,以這樣的名義邀請了徐浩,聽起來還算不錯。
當然了,徐浩依然裝作不是很會英語的模樣,不過說了幾句簡單的hello之類的話,而把克里斯蒂娜似笑非笑的眼神很有趣。
當然了,生日蛋糕這玩意還早着出現呢,也沒有日後各種豪放的各種派對的習慣,甚至和電影裡那些瘋瘋癲癲的樣子也很是不同,是一個茶話會的東西。
甚至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徐浩,畢竟不是多少少女會關心什麼政治的東西,當然了,一個外國人,正如白人到了東方會被好圍觀一樣,自然也有人在圍觀徐浩,當然了,在克里斯蒂娜的護持下,他倒也沒有過的太慘,維持着最基本的體面,其實很有興趣的觀察着他們。
過了一會,克里斯蒂娜忽然小聲說道:“我們去樓如何,那裡有幾幅很有趣的畫呢。”
徐浩忽然感覺這個場景很熟悉,也有些不可置信,這怎麼看怎麼像是要和開啓一段不可描述的往事,但他不是不自信,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克里斯蒂娜與幾個女伴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她們大聲笑了起來,那種閨蜜間的竊竊私語,實在有些聽不清,不過,很快她走過來,親熱的拉住了他,朝樓走去。
徐浩還在幻想着自己到底會有怎麼樣的豔遇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一個幽暗的房間內,這裡似乎是書房,有一個不小的書架,牆還掛着不少的油畫,當然了,只靠着克里斯蒂娜手裡的蠟燭很難看清楚,不過此時,徐浩感覺房間內的氣氛曖昧起來,起碼他自己覺得是如此曖昧,下面該怎麼辦來着?是慢慢摟過去,還是先說幾句你真漂亮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被你迷住了?
他的手剛要朝朝她身摟去,先讚美一下她的腰臀,卻忽然聽到這麼一個聲音:“好了,徐先生,我現在代表不列顛之主,查理一世陛下,向您表示致意。”
徐浩原本幻想的豔遇算是沒了,他直接脫口而出道:“臥槽,我知道沒那麼好的事兒!”
“您說什麼?”
“哦,我說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呢,有個朋友說,倫敦城裡現在到處都是國王的支持者,這一點還真不能說是錯啊。”
克里斯蒂娜傲嬌的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所以請您不要將一時間的勝利看做永遠的勝利,議會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他們彼此之間都無法達成一致,內裡遲早是要四散的,國王會回來的。”
徐浩笑了笑,說道:“我明白您所說的,嗯,但未必是很短的時間了。”
克里斯蒂娜有些焦急,說道:“議會內部早開始分裂了,他們也許可以團結起來忤逆國王,但是絕對不可能團結起來,只要找到機會,我們可以重新回來,難道您不考慮一下,贏得國王的友誼嗎。”
贏得你家國王的友誼有個屁用啊,他在英國人心目的聲望值早刷到低點了,好一點的也是冷淡,這不是人的意志可以轉移的,之後克倫威爾這傢伙會直接以武力解散議會,玩軍事獨裁那一套,可惜名不正言不順,又不敢真的加冕爲王。
歐洲向來都是玩這種血統論,尤其是最簡單的所謂光榮革命,也是43年後的1688年,英國人剝奪了詹姆斯二世的王位,卻又將王位授予了詹姆斯二世的女兒瑪麗二世,而瑪麗位以後也沒有對搞她老爸的行爲進行報復,真不知道這本是這個野心女在背後攛掇的,還是人家的心這麼大。
徐浩說道:“請您諒解一下,我們從未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到一個國家後,那個國家的國王卻不在了,事實,我的船有一份兒給國王的禮物,要不改天您幫我送去?關鍵是,我無法擺正任何態度,我們的態度是,沒有態度。”
克里斯蒂娜說道:“可是您的行爲,在客觀,卻爲逆賊們穩定了局勢,他們到處傳說,國人帶來了許多你們的新式發明,可以給城裡的人帶來工作,利潤,美好的生活,這樣,國王反而成了不關緊要的人!”
徐浩聳聳肩,說道:“大英帝國不是屬於國王的,而是屬於你們這些貴族的。”
正如國不是皇帝的國,而是地主們的國,日本不是天皇的日本,而是武士的日本一樣,在歐洲,起碼在新興資產階級佔據絕對領導地位之前,真正掌權的還是貴族,嗯,克倫威爾也是貴族,只不過信仰方面與國王不同而已,事實,議會軍之所以反噬,表面看是因爲收稅問題無法達成一致,實際宗教問題也很重要。
從十幾年後依然可以復辟,可以看出,英國人真正的心思,徐浩無意在其插手,因爲情況太過複雜,陷進去容易出不來啊。
一切的事件都可以從經濟根源尋找,天主教之所以在英國壞了根基,實際從一點看明白了。
天主教禁止收取利息。
既然不許收利息,那麼對商人來說十分痛苦,因爲你沒有利息不意味着是好事,意味着人家借錢給你的慾望也偏低了,從歷史看,凡是天主教爲主流的國家,其商業氛圍不太好,而這個時代,第一個確立新教這個允許收利息的派別爲國教的,是英國。
所以信仰無所謂,金錢價更高,誰當國王也不能阻擋老百姓發財啊,正如崇禎的時候,一旦讓讀書人掌握權力,那朝廷當真是連稅都收不齊全。
一個國家的政策如果不能符合統治階級的利益,那麼也沒有多少存在的必要了,起碼對於此時的英國人來說,雖然克倫威爾根本不知道未來如何進行施政,什麼樣的政體,但有一樣是沒的說的,權力還是在自己手裡的。
歷史多次,有人進獻勸進表,要求克倫威爾加冕,但是這貨自始至終沒有答應,考慮的原因非常複雜,但徐浩已經開始理解他了,這些貴族啊,反對國王,但絕對不反對王國,不然的話,誰給他們爵位啊,誰幫助他們刷逼格呢,所以查理二世這個乞丐王,(在歐洲各國王室求包養沒人搭理)一經登陸英國,那可是到處都是帶路黨,好似個個忠心不二,但卻個個要求查理二世在當國王之前,簽署承諾只處死了幾個導致其父死亡的倒黴蛋,其他人,大赦天下。
“唰!”克里斯蒂娜忽然抽出一把匕首,嚇了徐浩一跳,趕忙後退一步,單手抓在自己的衣服裡,不過不敢輕舉妄動,他多少是色心太多,居然與這女子走在一起,剛剛如果真被捅了一刀,自己也直接over了,真難爲人的是,她從哪搞到的這匕首呢。
克里斯蒂娜卻是沒有對準徐浩,而是橫在自己身,說道:“這把匕首不是給你準備的,而是爲了那逆賊準備的,但我隨時可以與他們同歸於盡!”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她將匕首收起,顏色緩和道。
“相信,相信,你現在說什麼我都相信!”徐浩看着她的裙子,心說難道女人穿那麼多,難道是爲了幹這個?
他嘆息一聲,說道:“話說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如何做了,面可沒有讓我介入你的內戰啊。”
徐浩嘆息一聲,他纔算是明白,爲什麼人家幾百家貴族統治了英國這麼久,甚至到了21世紀,還能對世界有着根深蒂固的影響力,果然是不同啊。
起國誰都不服誰,英國的老百姓是真夠馴服的,而這些貴族也對得起老百姓的供養,起天朝那些水太涼或者衍聖公,簡直不要節操滿滿啊。
克里斯蒂娜微微一笑,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說成是到外面遊玩,我可以帶您去覲見一下陛下。”
徐浩馬搖搖頭,說道:“我這次出來,保護我的英國守衛不太滿意,當然了,您找的理由很好,爲一個lady過生日,我好心下出來一次可以,但是現在,可已經是冬天了,我再出去,是在愚弄那些議員的智商了。”
克里斯蒂娜目光流轉,打量着徐浩,湊近一點,讓徐浩膽戰心驚,說道:“如果是我呢,對外說我對您一見鍾情,於是帶您去我家族莊園內遊玩,這樣哪怕再懷疑,也不可能派人盯着您了吧,外面不是您的士兵嗎。”
徐浩有些遲疑,說道:“你?”
克里斯蒂娜整了整自己的頭髮,說道:“您看,我長得不醜吧,總不算辱沒了您的身份,或者說,您在自己的國家已經結婚了?”
徐浩感覺自己不厚道的笑了,這種美人計是他無法想象的,本來嘛,哪個國家裡,貴族小姐都是深居簡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居然提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要求,不過想到她說的,應該只是以這個爲幌子,去拜見其國王。
爲什麼忽然對自己這麼心?不怕自己出賣他們,以及,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嗎?
徐浩想了想,此時莎士亞死了也有一些年頭,也不知道他的劇本里對英國社會的描述對不對勁兒,當然了,徐浩是沒看過那些莎翁劇的,只不過大概瞭解一下這個時代的歐洲而已。
說破大天去,之所以如此做,還是自己那艘船帶來的威力吧。
威廉姆斯也客氣的表達了想船“參觀參觀”的念頭,對於這船如何建造非常好,當然了,徐浩本人也不知道如何建造的,不過他是知道,這船採用了不少後世的技術,無論木材的乾餾,打蠟,油漆,都不是很簡單的。
任何時代,軍事科學都是一個國家必須速攀科技的應用,哪怕到了秦代,一個弓弩的監造居然是要從丞相到工匠從到下負責的制度,可見古人雖然沒有建立科學的素養,但是先進技術是戰鬥力的思維還是有的。
此時此刻,查理一世手裡已經沒有多少自己的基本盤部隊了,只剩下一些首鼠兩端的傢伙索取各種好處,平心而論,從小是學如何統治和作戰的國王打的不壞,關鍵時刻不慫,還能親自衝鋒,怎奈何一個國家的人都心思浮動起來,因此才功敗垂成,一羣一輩子沒拿過武器的學徒工都來和你拼命了,怎麼打。
查理一世國王是個統御力和武力值都90,但是政治力不及格的人物,但因爲制度的關係,還真是非他們一家的人才能繼承王位啊。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去見您的國王,效果也不會很大,畢竟我只有幾十人的衛隊,幾乎無力改變戰局……”
看了看克里斯蒂娜要說話,他馬說道:“我的戰船確實有些實力,但你覺得,缺乏補給,還需要修繕,颳去船底的各種附着物的船,怎麼可能與一個國家對抗?”
克里斯蒂娜咬緊牙根,說道:“那你是準備向議會告發我了嗎,哪怕我如此信任您?”
“不!”徐浩忽然心頭一動,不知道怎麼想到了什麼,對了,這個克里斯蒂娜長得挺像某個國產電影裡的女星,那是一部講秦始皇的電影,裡面有句話他現在忽然記憶深刻起來。
貨可居。
國王是個寶,哪怕十幾年後,克倫威爾死後英國亂成一團,他的兒子在法國流浪多年,最後被法國人收留後,回到英國,很快成爲國王。
但是查理二世回到英國後,第一件事不是替爸爸報仇,而是將英國的土地敦刻爾克低價賣給了法國人,其慷慨與大膽可以說讓任何人都目瞪口呆,當然了,這裡面肯定有暗的交易,畢竟今年查理二世纔不過16歲的年紀,很快他要面臨父王被廢,斷頭臺,自己孤身一人跑去歐洲大陸尋求庇護,而那些有奶便是孃的親戚基本沒把他當親戚。
徐浩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如果可以想辦法在裡面下其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