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中山艦(十二)

夜幕下,文德樓裡兩個人值班的警衛人員在昏暗的燈光下無聊的閒聊,文德樓警衛對是在廖仲愷遇刺之後成立的,屬於內部保衛局管轄,不過從成立以來最大的事情就是上次莊繼華硬闖文德樓,長期無事,警衛們難免懈怠沒有注意到樓外輕微的腳步聲。直到樓門傳來怦怦的敲門聲。

警衛出門後在路燈的照耀下隱約看見柵欄門外隱隱約約站着幾個穿軍裝的人,領頭的還帶着大沿帽。

“你們找誰?”

“海軍局的,有急事,找李之龍局長。”來人在門外說。

警衛藉手電光往外照照,強烈的光線讓前面的兩人擡手擋在眼前。

“照什麼照,我是歐陽鉻,快開門。”歐陽鉻不耐煩的叫道。

警衛嘟囔道:“這麼晚了還來。”

他剛打開門就立刻被兩個士兵逼住,歐陽鉻和陳肇英帶着五六個士兵就往上走,警衛大驚,剛要叫,隨即被一雙大手捂住嘴巴。

“兄弟,沒你的事,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一會就完。”摁住他的士兵低沉的對他說。

隨即被堵上嘴押進警衛室,進門後他發現另一個同伴也同樣被堵着嘴,雙手反綁蹲在牆角,他們的槍也放在桌上,兩人互相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焦急和羞愧。

一會他們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接着就是一個憤怒的聲音:“歐陽鉻,你這是假傳命令,我要看校長的手令。”

“歐陽鉻,你要對你做的事情負責。”

“李之龍,李大局長,安靜點,別打擾人家睡覺,”歐陽鉻的聲音包含着得意:“沒有校長的手令,我怎麼敢抓你。”

透過人縫,警衛看見平常很神氣的海軍局局長李之龍穿着內衣五花大綁的被幾個士兵押下樓。

聲音漸漸遠去,幾個士兵解開綁着兩人的繩子,也沒說什麼就走了,兩個警衛互相看看,默默的把槍別再腰間。

“你看着點,我去通知陳書記。”

陳延年的辦公室裡氣氛沉悶,所有在家的負責人都被招到這裡召開緊急會議,可是從會議開始到現在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好在電話沒斷,陳延年向外連打幾個電話瞭解情況,除了知道蘇俄顧問團也被包圍了,省港罷工糾察隊被軍隊包圍外,其他一無所知。

“汪精衛怎麼說?”陳延年剛放下電話,鄧中夏就着急的問。

“他不知道。”陳延年沉悶的說。

抓捕李之龍,包圍文德樓的都是一軍二師的部隊,其他各處反應都是二師的部隊,工人糾察隊不願繳槍,已經與軍隊對峙起來。

陳延年掐滅手中的香菸,擡頭問周恩來:“你回來之前,潮汕的何應欽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周恩來是今天下午纔回到廣州,回來後才知道是要他向蔣介石解釋李浩一散發傳單的事;周恩來想想後很肯定的說:“沒有,一點異常都沒有。”

見衆人懷疑的目光沒走恩來又解釋道:“如果蔣介石要針對我黨,那麼必定會先解除蔣先雲、金佛莊他們的職務,而且一軍中有兩個團控制在我黨手中”

“蔣介石不會在發動之後再抓他們嗎?”黃明誠不認同他的判斷。

“這兩個團的各級軍官都是[***]員和共青團員,骨幹士兵也傾向我黨,除非把他們包圍繳械,否則這兩個團就是我們的。”周恩來很篤定的說:“可要作這樣的事,必然有軍隊調動,黨在我走之前,軍隊沒有調動的跡象。”

“那蔣介石究竟是爲什麼?包圍顧問團,包圍文德樓,他想作什麼,造反?!”揚匏安想不通,他在政斧裡面事前也沒發現一點這方面的痕跡。

“我們這樣不是辦法,我看我去見蔣介石,當面問問他,他這麼做是爲什麼?”周恩來站起來說道。

“這樣也好。”陳延年表示贊同,當他看看樓外又皺起眉頭。

“我還是一軍政治部主任,他們大慨不會攔我。”周恩來說。

“嗯,小心點。問清楚後打個電話回來就行了。”陳延年說,這是讓他在事情沒平息前,不要回來,周恩來明白的點點頭,他沒有看一邊的愛妻,頭也不回的走了。

“站住!”

周恩來剛出文德樓迎面就是一聲呵斥,他穩穩的站在原地,看着對面的軍官,那個軍官迎上前來,邊走邊說:“回去,不準出去。”

“我是一軍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周恩來冷冷的問:“報上你的姓名和部隊番號?”

那個軍官聞聽立刻立正向他敬禮:“報告周主任,卑職二師四旅十一團xx營xxx連連長黃埔二期王運科。”

“王連長,今天出什麼事了?”周恩來換了個口氣問道。

“[***]策動海軍叛亂,我們奉命平叛。”王運科大聲答道。

“叛亂?”得知消息的周恩來大驚,但他知道這肯定是沒有的事,[***]要作這樣的事情,他這個軍委書記不可能不知道。

周恩來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蔣介石徹底倒向右派了,此時他想起了那個人說的別人拿着刀你至少應該拿根棍子,可現在這根棍子太遠了;自己太蠢了怎麼會給蔣介石騙了呢,要是因此[***]廣東區委遭到覆滅,黨的損失,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要見蔣校長,他現在在哪裡?”周恩來心念電轉間決定還是先見見蔣介石問清情況。

“校長在造幣廠。”王運科答道。

周恩來點點頭,心情沉重的上了車,他的幾個衛士也隨即跟着上車了。

行動開始後,各處順利得讓蔣介石驚訝,中山艦的士兵大部分都在睡覺,陳繼承很順利的就把艦長章桐抓來了,等李之龍也在家裡被抓住,指揮部的軍官們笑逐顏開,但蔣介石的心卻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不管是準備叛亂還是叛亂未遂,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準備;蔣介石開始認識到自己上當了,可他怎麼也沒想明白問題出在那裡,現在他沒有退路了,只有繼續走下去。

蔣介石心情複雜的接見了周恩來,周恩來神色冷峻見面就質問蔣介石到底發生什麼事?爲什麼要包圍文德樓?爲什麼要繳糾察隊的械?爲什麼要包圍蘇俄顧問住宅?爲什麼要逮捕李之龍?他的行爲有沒有得到軍事委員會的批准?

面對周恩來一連串的質問,蔣介石咬牙頂住:“李之龍陰謀策動海軍叛亂,逮捕他我的命令,之所以包圍文德樓和工人糾察隊是爲了防止意外。”

“那麼蘇俄顧問呢?”周恩來沉着臉問。

“沒有季嘉山的支持,李之龍敢嗎?”提起季嘉山蔣介石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三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

“中山艦是怎麼調動的,誰下的命令,這很容易查清楚,但蔣校長,你擅自調動軍隊,包圍文[***]區委和蘇俄顧問駐地,是對總理的三大政策的背叛,現在我代表[***]要求你撤銷對文德樓和工人糾察隊的包圍。”有蘇俄顧問參與?周恩來不敢確定是否真有此事,他先提出解除包圍,給同志們爭取撤退的時間。

“事情還沒完全弄明白之前,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要求。”蔣介石表示拒絕。

“中山艦你不是已經接管了嗎?”周恩來說道:“李之龍和章桐也被你抓了,爲什麼還要包圍文德樓和工人糾察隊?”

“現在還不清楚還有哪些人蔘與了,等查清楚了,包圍自然解除。”蔣介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他現在不敢讓步。

周恩來和蔣介石激烈爭論時,城外二十師的先頭部隊在莊繼華的率領下經過四個小時的強行軍趕到瘦狗嶺,到了瘦狗嶺,莊繼華就把部隊交給副團長熊綬雲,自己帶了一個連進城了。

在趕到造幣廠時,周恩來正與蔣介石相持,誰也不肯讓步。聽到莊繼華前來報道,蔣介石稍微一愣,隨即讓他進來。

“報告校長,學生率二十師先頭部隊二十四團已經趕到瘦狗嶺,學生前來請示任務。”進門後莊繼華就大聲向蔣介石報告。

“這麼快。”蔣介石有些吃驚:“你那個團就駐防瘦狗嶺,不用再進城了。”

“是。”

答應歸答應了,但莊繼華站着沒動。蔣介石見他沒走略想想就明白他有話說。

“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學生沒有想法,只是想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要扣押[***]員?我問了錢師長,他也納悶,部隊雖然來了,但…思想波動很大。”莊繼華謹慎的選擇措辭,他當然清楚中山艦事件無可避免的發生了,自己付出的心血全部打了水漂;蔣介石面臨選擇,他也面臨選擇。

莊繼華沿途都在想,要不要提醒[***],必須展開反擊,現在進行反擊擊敗蔣介石的可能姓非常大,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可進城之後他就決定隨機應變,他認爲這是唯一的辦法,因爲反擊不反擊不是由[***]說了算的,決定權在蘇俄顧問手裡,更遠點是在共產國際手裡,共產國際怎麼想他無法左右。隨機應變,進退自如;[***]反擊,他可以配合;反之他也安全。

這個他唯一熟悉的歷史事件中,歷史書上好像說的是由於執行了妥協退讓政策,最終讓蔣介石得逞了,可現在多了他這支蝴蝶,歷史會改變嗎?莊繼華不知道,他只有等。

蔣介石也知道扣押軍中的[***]員必然引起軍中混亂,可是由於時間緊迫,他也沒辦法詳細說明,二十師的思想波動大,恐怕何應欽那裡的思想波動更大,那裡的[***]員更多。

“季嘉山勾結李之龍,陰謀策劃海軍叛亂,綁架本校長,現在他們均已被捕。”蔣介石簡單的對莊繼華說:“扣押軍中的[***]員是爲了防止意外。”

莊繼華大聲答應道:“學生明白了。”說完轉身就走。

莊繼華的舉動反讓蔣介石意外,他是瞭解莊繼華的,原以爲莊繼華肯定又要搬出國共合作是國民革命的基礎,國民黨和[***]是國民革命的兩塊基石等等理由來勸自己,沒想到莊繼華居然一言不發。

就在莊繼華要走出門口時,蔣介石開口把他叫住。

“文革,你等等,”莊繼華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蔣介石:“請校長指示。”

“你這個連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這裡聽我的調動,你也不要回去了,留下來擔任我的臨時助理,派人去告訴熊綬雲,瘦狗嶺由他負責。”蔣介石想想後說,他感到這件事中的疑點太多,他需要有人幫他分析分析,另外,闖下這麼大的禍也需要有人幫他收拾,雖然他還不承認,可他心裡已經明白,叛亂是不存在的。

莊繼華沉默會說:“是。”

周恩來冷眼旁觀,從他們對答中他知道潮汕那邊肯定也是同樣的,[***]員全部被扣押,只是不知道那兩個團的情況如何了,陰鬱中他又看到一絲希望,莊繼華回來了,他在這個時候回來,肯定不僅僅是爲了請示任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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