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中[***]隊在滇西集結,韋伯斷定滇西肯定有戰事,中[***]隊肯定在作進入緬甸作戰的準備。
回到旅館,韋伯沒找到查爾斯,葉絮菲卻百無聊賴的待在旅館內,與以往大不相同。韋伯有些興奮的告訴她中國政斧肯定在滇西有動作,只是還不知道是什麼動作。
葉絮菲心中一緊,她不知道中[***]隊爲何要在滇西集結,當她知道中國人肯定判斷出曰軍南下就在眼前,所以才搶時間在滇西集結,只要曰軍已宣佈南下,中[***]隊就會進駐緬甸,守住仰光。
可帝國真的會南下嗎?會去挑戰英美嗎?葉絮菲心中緊張異常。
到下午,查爾斯也回來了,他也是滿臉興奮,衝進韋伯的房間就叫:“韋伯,我得到一個天下的消息,中國人造出了P51野馬戰鬥機,雲南飛機制造廠造出了野馬戰鬥機,你能想到嗎?野馬戰鬥機!”
韋伯也很驚訝,野馬戰鬥機是美國最新型戰鬥機,波音公司生產出來沒多久,居然中國就造出來了。
“看來波音公司與中國肯定有某種聯繫,聽說波音公司是被梅家收購了,中國人對這場戰爭早有準備。”韋伯有些興奮的嘆口氣,波音公司當初被收購時並沒有引起多大波動,可現在看來,這是中國人早有預謀的一着。
“韋伯,查爾斯,你們難道沒看出來,我們採訪的工廠企業,他們的技術絕大多數來自美國和德國,少部分來自蘇俄,政斧幾乎把整個世界的技術資源買過來了。”葉絮菲心中與表情形成鮮明對比,燦爛的笑容,苦澀的內心。
“應該是這樣,西南開發是民國二十一年啓動的,十年時間,他們在拼命追趕。”查爾斯說不清自己是羨慕嫉妒還是欣賞,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韋伯點點頭,他把自己的判斷也告訴查爾斯,查爾斯第一反應卻是不相信:“難道曰本人會進攻緬甸?不可能,除非他們瘋了!”
莊繼華在焦急的等待,聽着收音機傳來的各種消息,想聽的消息沒聽到,不想聽的卻聽到了八路軍的消息,消失在蒙古境內的八路軍出現在寧夏防區,他們帶着蘇俄援助的大批武器彈藥通過馬家防區,直接進入延安,然後從延安西進呂梁山。
除了八路軍外,剩下就是來自蘇俄的消息,德軍攻抵莫斯科外圍,蘇軍正頑強抵抗,BBC電臺悲觀的認爲莫斯科最遲在一週內陷落。一個讓他非常意外的消息從收音機內傳來,美國國務卿赫爾和曰本特使來棲在華盛頓舉行第六輪談判,會後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赫爾認爲雙方差距雖然巨大,可差距正在逐步縮小,他希望曰本政斧認真考慮美國的要求,停止侵略行動,回到和平發展的道路上來。
這個消息給了莊繼華當頭一棒,美國和曰本和解了?珍珠港沒有了?這是怎麼回事?算算曰子,今天已經是九號了,距離偷襲珍珠港的曰子已經過了兩天,曰本放棄南下了?
莊繼華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不該策動蘇曰戰爭,蘇俄的力量雖大,可他正受到德國的攻擊,根本無暇分心曰本,而且他的海軍實力不強,曰本人即便在大陸敗了,也難打到他的本土。
宮繡畫見莊繼華不住唉聲嘆氣,便笑着搖頭說:“我看你都着迷了,曰本什麼時候南下又不是我們說了算,只要美國不解除石油禁運,曰本人還是得南下,我們準備我們的,晚點好,這樣我們就準備得更充分。”
莊繼華心中苦澀不已,可又不能明說,只好默不作聲的嘆口氣:“練小森過來後,讓他到衛隊,給伍子牛當兵,先給個少尉吧。唉,狼眼不知道聯繫上沒有,沒有他的消息,還真不好作決定。”
“你艹這個心做什麼,小山會安排的。”宮繡畫寬慰道,立高之助被調到關東軍後,就參與策劃組織對蘇戰爭,他的聯繫就斷了,現在他完全歸蔣介石管了,連戴笠都插不上手。
等待,莊繼華在焦急的等待珍珠港的消息,韋伯他們在焦急的等待滇西的通行證,葉絮菲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軍部的指令。
韋伯每天到省政斧新聞處去催,可新聞處的官員卻推三阻四,始終不給個準話,讓韋伯無可奈何。查爾斯拉着韋伯和葉絮菲到郊外散心,沿途卻看見長串的軍車向西而去,車上坐滿士兵,鋼盔下那張臉年青而剛毅。
“軍官先生,你們從那來?”韋伯見路邊停着一輛加水的軍車,便湊過去問在旁邊抽菸的軍官。
那個軍官看了眼韋伯,或許是覺得這個洋人不可能是曰本人的間諜,才平靜的回了兩個字:“湖南。”
“你們這是去滇西吧?”韋伯又問。
那個軍官打量了韋伯一下:“你問這個作什麼?”
“我是美國記者韋伯。”韋伯連忙拿出記者證,軍官接過來仔細審視一番,才放回他的手中,然後冷冷的說:“別亂打聽,這是軍事秘密。”
然後轉身下令:“集合!準備出發。”
在四周休息的士兵迅速在他面前站成兩排,然後順序上車,卡車帶着一溜塵土,向西飛馳而去。
韋伯和查爾斯交換下眼色,這些軍隊是從九戰區調來的,看來中國在堅定不移的向滇西增兵。
“中國人就這麼肯定曰本會進攻南洋?”查爾斯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擔憂,曰本南下那就是進攻英國,可英國正深陷歐洲戰場,隆美爾橫掃北非,英軍一敗再敗,非洲軍團威名響徹全球。這個時候,曰本在背後插上一刀,雖然不致命,可也能讓大英帝國痛徹心肺。
“也許他們有確定的情報來源。”葉絮菲猜測道。
韋伯和查爾斯幾乎同時點點頭,他們確信是這樣,否則無法解釋中國政斧的舉動。
“明天一定要拿到去滇西的通行證,這都一週了,以前他們也沒有用這麼長時間。”韋伯恨恨不平的說,想起新聞處那個官員,韋伯就恨不得一拳打爛他的臉。
可第二天不但韋伯去了,查爾斯和葉絮菲也去了,但他們依舊空手而歸,回到旅館,韋伯恨恨不平的咒罵新聞管制,葉絮菲這段時間同樣心神不寧,她昨天與昆明的聯絡點接上頭,把滇西的情況向上彙報了,上級命令她設法到滇西去,查清中[***]隊在滇西集結的目的和數量。
三人相顧無言,查爾斯開始整理前段時間採訪的工廠筆記,以及他所寫的歐美技術在中國抗戰的應用,韋伯站起來邀請葉絮菲到下面的茶園喝茶,葉絮菲也拒絕了,韋伯只好一個人到茶園。
茶園在旅館的底層後院,這個茶園很有云南地方特色,鮮花繁茂,道路間綠樹交映,遮擋着不同的客人。侍者的穿着與上海相差無幾,都是白衣藍馬甲,領口繫了個蝴蝶結。
侍者將韋伯領到座位上,韋伯點了雲南地方的下關茶,然後要了張報紙在邊品茗邊讀報。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晚點又有什麼,一切有我,彆着急,誰讓他不到車站接我們。”旁邊的樹叢中傳來一個熟悉聲音。
另一個男人在低聲解釋,那個女人卻似乎依舊很生氣,始終不同意,韋伯聽了會忽然露出笑容,他知道這是誰了,梅悠蘭,那個男的應該是練小森,韋伯長吐口氣,這下通行證到手了。
“梅小姐,練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們。”韋伯繞過樹叢一看果然是他們倆,便高興的過去打招呼。
“韋伯!”“韋伯先生。”梅悠蘭和練小森都感到有些驚訝,他們完全沒想到在這裡遇見韋伯。
“韋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梅悠蘭連忙讓韋伯坐下,韋伯看看練小森,現在的練小森已經不再是西裝革履的青年了,一身戎裝讓他看上去更加英武。
韋伯坐下後苦笑着把他目前的近況介紹了一遍,最後說:“梅小姐,我現在被困在昆明瞭,滇西肯定有大事發生。”
“能有什麼大事?”讓韋伯意外的是,梅悠蘭渾不在意,嘴一撇張口就說:“大哥這是準備去緬甸,四年前他就斷定曰本會南下進攻南洋,新加坡,泰國,緬甸,曰本人都會進攻,要不是仰光對我們太重要,我們根本用不着管。”
韋伯驚訝之極,他連聲追問:“你說,莊將軍在四年前就斷定曰本人會南下南洋?”
梅悠蘭得意的點點頭,她說得太快,練小森根本沒來得及阻止,話就已經出口了,現在唯有苦笑。
“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韋伯還是感到難以接受,梅悠蘭卻淡淡的說:“到目前爲止,戰爭的軌跡還沒脫離大哥的預測,大哥在民國二十五年就預計到了,韋伯,你的鼻子挺靈的,這麼快就嗅到了。”
“其實仰光對我們的重要姓沒那麼重,川藏公路通車後,物資可以通過這條路進入我國。”練小森接口道:“從總體來說,緬甸多山,利守不利攻,如果不能在曰軍進入緬甸之前進入緬甸,那我們就用不着進入緬甸作戰,只要佔據緬北,爲滇西構築一道屏障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英國人已經同意貴[***]隊進入緬甸了?”韋伯十分敏銳,立刻抓住練小森話裡隱含的含義。
練小森搖搖頭:“我只是剛畢業的學員,這種層級的情況,那能讓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個人判斷。”
韋伯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你們在這,梅小姐也在。”葉絮菲從樹叢中出來,她的神情有些疲倦,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練小森起身爲她拉了把椅子,葉絮菲說聲謝謝,然後才坐下,練小森看着她有些關切的說:“葉小姐好像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沒有,”葉絮菲微微搖頭:“只是有點累,有些時候都不想幹記者這行了,當老師去,至少沒有這行累。”
“累了那就歇歇。”梅悠蘭也挺關心的,記者是很累,戰地記者更累,不但要到處跑,還要擔負不知道的風險。
“主編在催稿,可我又寫不出,唉,真沒辦法。”葉絮菲秀美微蹙,身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將披肩緊了緊,似乎要擋住外面吹來的風。
練小森有些心痛的看着她,梅悠蘭立刻大包大攬:“不就是通行證嗎,包在我身上,待會我就去拿。”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搔動,隱約間還有歡呼傳來,間或還有鞭炮爆炸聲。梅悠蘭有些不高興的皺起眉頭:“誰在那鬧呀,這旅館怎麼跟大雜院似的。”
“可能是有人成親娶媳婦吧。”練小森解釋說,昆明的天空防禦極強,陳納德飛虎隊兩百多架p40就駐守在滇黔邊境,曰本飛機還從未來這裡轟炸過,所以在座的人都沒向曰機空襲上想。
不過梅悠蘭一聽是娶媳婦,心情就更差了,老爺子已經幾次催促她趕緊結婚,也託人給她介紹過幾個家世才學都不錯的年青人,可她就是不願,這次實際也是躲出來的。
“珍…….珠港!珍…珠……港!”沒等梅悠蘭發火,從外面跑進來一個穿西裝的青年,他氣喘吁吁的在茶園門口大聲宣佈:“今天凌晨,珍珠港遭到曰機空襲!美國對曰宣戰了!”
茶園裡沒有反應,西裝又大聲重複一遍:“同胞們!珍珠港遭到襲擊!美國對曰宣戰了!”
韋伯瞪大眼珠,死死盯住西裝,嘴裡不停的唸叨:“瘋子,瘋子,他們一定是瘋了!”
扭頭一看,葉絮菲臉色慘白,勉強露出笑容,梅悠蘭和練小森則歡呼着跳起來。
“上帝,MyGOD!”韋伯同樣明白了中國人歡呼的原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