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灰深知“拜蛇人石碑”事關重大。在沒探明其後的刑四小有什麼古怪之前,絕不可以輕易觸動。但也不甘心讓“綠色墳墓”就此走脫。他在黑暗中憑聲音辨別,下方的深坑距石樑有十餘米深,估摸着可以施展“蠍子倒爬城”從巖壁下去,直接將“綠色墳墓”從枯骨堆中揪出來,當即使個眼色,示意三個同伴準備動手。
羅大舌頭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心想:“不管綠色墳墓這廝是人是鬼。老子先幹它一傢伙再說。”此玄看到司馬灰髮出信號,立刻按了按頭頂的礦燈,將加拿大雙管獵熊槍的撞針扳開。
高思揚則悄悄取出火把,以便隨時點燃了拋向坑底,用來照明射界。這時所處的位置居高臨下,只要能夠看清地形,她有把握在“綠色墳墓”身上穿幾個透明窟窿。
勝香鄰的手槍也是子彈上膛。眼看司馬灰等人就要發難,她突然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衆人本來無從推測石碑的謎底,但“綠色墳墓”主動將石碑的秘密吐露出來,才使衆人直接認識到了石碑的危險。事到如今,誰都能看得出來,被“拜蛇人石碑”堵住的洞窟中,一定有某個比石碑更可怕的秘密存在,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觸動“拜蛇人石碑”否則將會惹下一場難以挽回的塌天之禍。問題是以“綠色墳墓”心機之深、料事之準,幾乎每一步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衆人不會聽其所言炸掉“拜蛇人石碑”的舉動,也一定早在對方的預料之中,沒人猜得透“綠色墳墓”的真實意圖。勝香鄰動念到此,忙做手勢示意其餘三人不可輕舉妄動。現在的處境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哪怕走錯了一步,都將萬劫不復。
司馬灰明白勝香鄰爲何心存畏懼,與“綠色墳墓”這場較量,恰似雙方以性命作爲賭注對弈,只不過一方在明另一方在暗,自己這幾個人是倆眼一抹黑,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而“綠色墳墓”洞卻悉前因後果。至少能提前看出三步。可有道是“風無常順、兵無常勝綠色墳墓”也並非佔據絕對優勢,此人身上存在的秘密,就是其最大的弱點,特別是需要藉助探險隊才能破壞石碑,而拜蛇神廟處在深不可及的地脈盡頭,得以進入重泉之下的倖存者。也僅剩下己方四人而已,憑藉這幾點有利因素,應當還有機會同對方周旋到底。
“綠色墳墓”見司馬灰等人即不答話也不行動,就陰惻惻地冷笑道:“不出所料,各位想必是聽出些端倪,不打算再接近拜蛇人石碑了。但我可以肯定,”
羅大舌頭再也沉不住氣了,罵道:“你可以啃你孃的腚!”同時從石粱上探出身子,以大口徑雙管獵槍向下射擊,這堆滿殘骨碎骸的深坑裡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綠色墳墓”躲在哪裡,僅能憑藉聲音判斷出大致方位,羅大舌頭兩彈齊發,不想坑底地形格外攏音,槍聲轟鳴震顫。聽起來像是括大了許多倍,回聲又在石壁間猶如潮水般層層傳導,良久不絕於耳。(未完待續)
小馬灰看羅大舌頭搶集下年,此刻時機吊不成熟,也只種引盧吸哨。招呼勝香鄰和高思揚一齊行動。
高思揚迅速拋下火把,一團火光將深坑中的漆黑撕破,模模糊糊照到“綠烏墳墓”躲在一堆枯骨之後。
司馬灰藉着光亮看清地形,三兩步躥到石粱邊上,攀壁而平。其去如風,疾如飛鳥,轉瞬間到了坑底。
羅大舌頭分外眼紅,不及裝填彈藥,提着獵槍溜下巖壁,跟司馬灰一前一後撲向“綠色墳墓”藏身之處。
這裡遍地都是殘骨,腐穢撞腦,踏上去更是“咔嚓咔嚓”作響,離近了纔看出來,堆積如山的亂骨人獸皆有,許多殘骸兀自帶着血肉。竟似被利齒啃過一樣。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暗覺吃驚,先前以爲這是個很大很深的祭祀坑,多半是古代拜蛇人用來殺殉祭祀石碑。裡面的枯骨已經存下好幾千年了。即使沒有腐朽爲塵,也早該變成化石了,現在看來有不少骸骨大概是不久之前才被生吞活錄”隨後又拋落至此,兩人稍一分神。竟然失去了“綠色墳墓”的蹤跡,
羅大舌頭只好撿起火把,掩護司馬灰向那堆骸骨附近搜尋過去,只見坑底原來有許多甫道,都位於“拜蛇人石碑”遠端,靠近神廟隧道一側,洞口大多被亂骨遮擋,外邊有塌毀的石門和神像,刻繪的飛蛇圖騰還耳依稀分辨,內部幽深曲折,也不知通到地方,看來“綠色墳墓”躲進了其中一處。
司馬灰在地下跋涉萬里找到拜蛇神廟。就是爲了揭穿“綠色墳墓”的真實面目,怎肯善罷甘休,他見高思揚和勝香鄰也下到了坑底便讓二人留在此處接應,自己則跟羅大舌頭進入甫道撥索。
高思揚緊張地對司馬灰說:“坑底有這麼多洞口。你怎麼辨別綠色墳墓躲到哪裡去了?另外我看它根本不不像活人司馬灰知道高思揚想說“綠色墳墓”是鬼非人,或者說是個有形無質的“幽靈”
這件事他以前想過無數遍了。司馬灰雖然看不穿“綠色墳墓”身上的秘密,但那氣量狹窄的趙老憋所言所行,卻都瞞不過他,趙老憋對“綠色墳墓”恐懼到了極點,並說司馬灰曾見過此人的真實面目,只不過心裡有個死角,根本想不到“綠色墳墓”的身份,這些話應該都是事實。可怪就怪在這裡了,司馬灰把自己這輩子照過面的人,不分是死是活,逐個在腦中排查,過篩子似的過了無數遍,也沒有找出跟“綠色墳墓”身份吻合的人,可見此人藏得極深,更想不出對方不敢露出真面目的理由。
不過此時,司馬灰心中已隱隱浮現出了“綠色墳墓”的真實面目,因爲在對方說出石碑秘密的同時。也暴露出了此人最爲關鍵的幾個特徵:第一是通曉古代語系,不敢直接窺覷碑文,但是瞭解拜蛇人石碑的一切;第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原因則是個謎;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司馬灰和趙老憋都曾見過“綠色墳墓”的臉。試問世界上有幾個人完全符合這些條件,所以範圍已經縮至了最
;司馬灰仗着時血勇,仔要追講甭道,但冷靜下來想,汰師數想越是駭異:莫非“綠色墳墓”就是那個人?
羅大舌頭聽聞司馬灰識破了“綠色墳墓”的身份,忙問:“到底是哪個人啊?我見過沒有?”
司馬灰將自己推理出的幾個條件,簡單告知三個同伴:“世上只有一個人符合這些條件。”
勝香鄰和高思揚也深感吃驚,但她們並不知道司馬灰曾見過哪些人。因此無從推測,都忍不住問道:“這個人,,是誰?”
其實司馬灰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答案,可除了那個死去千年,並被錄去臉皮的佔婆國阿奴迦耶王,還能有誰?
這位擁有匹敵神佛面容的佔婆王。被尊爲“距離天國最近的人”曾在裂谷深處現過泥盆紀遺物地窮宮,那裡曾是拜蛇人留下的遺蹟,佔婆王通過被其殺害的聖僧之口,解開了地宮密室中的象形古文,因此他能夠知曉石碑的秘密,並且可以解讀“拜蛇人石碑”上的碑文。佔婆王死後葬入地下陵寢,幾十年前王陵被土賊盜,妄圖開棺摳寶的賊人全部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棺掛始終封存未啓,後來幾經輾轉,佔婆王棺搏中的屍身在戰火中下落不明。至於錄掉臉皮得到佔婆王無敵的運氣,全是“綠色墳墓”一面之詞,如果此人本身就是“綠色墳墓”那麼說這番話自然是爲了掩人耳目。而佔婆王那張酷似佛祖卻顯得陰森詭異的臉過於特殊。恐怕從古到今,天底下也沒有幾個生成這種相貌的人,關鍵是司馬灰和趙老憋都見過這張臉。
司馬灰不僅在古城裡看過壁畫繪像,更在地宮中近距離目睹,現在想起來仍覺得身上好一陣冷,至於趙老憋什麼時候見過佔婆王,恐怕只有那老賊自己知道了,但毫無疑問趙老憋必然見過這張怪臉,並且知道“綠色墳墓”即是早已死去千年的佔婆王,否則也不會一提此人就像是嚇破了膽。
問題是佔婆王死了千年之久,怎麼可能從棺橡裡逃出來?它現在到底是陰魂不散的厲鬼,還是個死而復生的怪物?又爲何要毀掉深埋地下的“拜蛇人石碑”?這些由結果衍生而出的謎團,使衆人不約而同地感到一陣窒息。
羅大舌頭想來後怕,駭然道:怪不得“綠色墳墓”身上死氣沉重,原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活人,咱真是遇上有道行的殭屍了,它爲什麼要找“拜蛇人石碑”?
勝香鄰思索了片刻,對司馬灰說道:根據事態的展來看,你設定的幾個條件應該沒錯,但“綠色墳墓”未必會是佔婆王,世上何曾有過人死復生之事?是不是還有另外某個人符合條件,卻一直被你忽略了?
此時此刻,司馬灰認定“綠色墳墓”的身份,絕對不會偏離自己設下的三個條件,這一點他敢拿性命擔保,但思來想去,卻實在是想不到佔婆王以外的人了,除了這個陰世之鬼。還能有誰呢?“綠色墳墓”謎一般的身份,就像一個能夠無限接近,卻永遠無法觸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