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初現(二)

浪隨心一驚,聽出是笑笑姑娘,回頭道:“是我,浪隨心。”笑笑聽說是他,扭曲的五官稍微舒展開來,笑着道:“是你呀!”語氣歡快,聲音也似乎不那麼難聽了,“房管家沒有告訴你不可隨意在堡內走動嗎?”

浪隨心哂然道:“大家都去睡覺了,我一個人實在閒得無聊,想到衣服在山中劃破了,打算找你借針線補補。”笑笑道:“我眼睛雖然看不見,心裡卻不糊塗,知道你是個好人,進來吧。”摸摸索索進了自己的房間。大概因爲侯青青和不老翁嘲笑她時,浪隨心曾予以制止,所以她說浪隨心是個好人。

她的房間一片漆黑,浪隨心進去時,她已盤膝坐到石牀上。浪隨心正奇怪她爲何不掌燈,忽然想起她是個盲人,不禁啞然失笑,掌不掌燈,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分別?浪隨心倚着門框,與她相隔一丈多遠,雖然是盯着她,卻看不清臉,這樣心裡多少能舒服些。

笑笑“哧哧”笑道:“站那麼遠幹嗎?我又不會吃人,過來坐吧,衣服給我。”浪隨心暗自苦笑:“她雖是個瞎子,卻什麼事也瞞她不過。是了,也許正像郭縱所說的‘魚盜賊’,由於習慣了黑暗,感覺反而異常靈敏。”說道,“怎好麻煩姑娘,姑娘把針錢借給我就行了。”笑笑卻執意道:“我幹慣了這些粗活,沒什麼的。”浪隨心原本另有目的,爲免遭懷疑,只得脫了衣衫,交到她手上,勉強在她旁邊坐下。

笑笑摸到一隻盒子,從裡面拿出針線,再摸索着浪隨心衣衫上面的漏洞,一邊縫補,一邊問道:“浪公子,你們到白石堡,是不是要找什麼東西?”

浪隨心大吃一驚,忙道:“沒有,沒有,被強人追殺,迷路至此。”笑笑歪頭想了想,笑道:“你別瞞我,到白石堡要經過一條長長的水洞,你們被人追殺,還會揹着條船嗎?這麼大一座龍泉山不夠你們躲,非要花大力氣伐木造船進水洞?”浪隨心暗暗驚訝,看這姑娘又醜又瞎,頭腦可不笨,不知房管家是否也懷疑到了這個。問道:“進谷只有水洞一條路嗎?”笑笑道:“再就是那條河,流到山下,匯入金馬河,但是河牀很陡,順流出去還可以,若逆流而上,難上加難。”

她說話的時候速度不快,語氣卻極爲歡暢,即便嗓音喑啞低沉,浪隨心也能聽得十分清楚。“原來那水洞是到達此處的唯一路徑。”他暗想,“幸好郭縱留了獨木舟,待找到‘五行補天針’之後,我們正可順流離開,省了體力不說,還不會迷路。”

“笑笑姑娘,你跟那殷公子是何關係?他爲何要鎖住你手腳?”浪隨心怕她生疑,不好直接詢問開明王陵的事,先假意噓寒問暖,不過這也是他很想知道的問題。

笑笑嘆了口氣,“一年前我跟大哥上山採藥,大哥無意中發現那水洞,說是裡面很深,可能藏着寶貝,便砍一段木頭做了只簡單的小船,帶我穿過水洞,來到這裡。不承想這裡住着人,發現我們後,殺了大哥。殷公子原本也要殺我的,說什麼‘苦守千餘年的秘密不能泄漏出去’,還是房管家見我是個瞎子,說我‘不會看到什麼,反正白石堡也缺人,不如留下來做個婢女。’就這樣,他們把我手腳鎖住,讓我替他們幹活。”

浪隨心眼睛一亮,想起洞外那另一個樹墩,原來一年前造舟進水洞的人是她兄妹兩個!他們沒有輕功,看到水洞兩壁的船棺,也只能望而興嘆,想必她哥哥賊心不死,繼續往深處探索,終遭殺身之禍。不過這少女也着實可憐,親哥哥被殺了,自己還要忍氣吞聲的伺候仇人。浪隨心忿忿不平,說道:“放心吧,等我們離開時,一定帶上你。”

“離開?”笑笑嗤地一聲,“公子若能讓你們離開,當初又何必殺我哥哥?”

浪隨心皺了皺眉,哂然道:“殷破玉武功很好嗎?”笑笑臉上閃過一種既羨慕又害怕的神色,用力點頭道:“他會‘煙花祭’!”“煙花祭?”浪隨心對這三個字十分陌生。笑笑道:“那是一種遠古的奇功,據房管家說,厲害極了。可惜公子始終沒能練好,這次他隨師父閉關,正是爲了有所突破。”

浪隨心連連咂舌,沒料到此間主人還是個武功高手,但一想她也是道聽途說,那“煙花祭”名不見經傳,又能厲害到哪裡?憑自己這些人,應該對付得了,只是殷破玉的師父,不知有多大本領。問道:“房管家不是說堡內只有你們五個人嗎?怎又多出個師父?”笑笑道:“公子的師父倒不常住白石堡,這次他是專程來跟公子閉關練功的。”

浪隨心苦笑不已,如果殷破玉的師父是個武功高強之輩,衆人未免就太不走運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沒有用,殷破玉絕無可能放過他們,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當務之急是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做好充分準備。

二人說話之間,笑笑已將衣衫上面的十幾處破洞悉數補好,還給浪隨心道:“給你。”浪隨心道了謝,起身正要告辭,忽又想起一事,道:“昨天夜裡我們有位朋友死在三樓,不知三樓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笑笑大概聽到了他站起時衣袂發出的細微響聲,心中倍感失落,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房管家隔段時間便出去一趟,抓些活人回來,送去三樓,之後這些人便不知所蹤了。”

“還有這事?”浪隨心又是一驚,尋思道,“她說那些人‘不知所蹤’,其實一定是死了,房管家時不時的抓些活人回來殺死,是爲了什麼?又爲什麼要送去三樓?”他感覺這座古堡愈發的陰森詭異了。笑笑道:“你是好人,我希望你能平安,但要想走出這裡,你們必須先殺死公子師徒及房管家才行。”浪隨心道:“多謝笑笑姑娘直言相告,我這便找大家商議對策。”

他匆匆上樓,會齊衆人,來到自己房間。白檸睡的正香,林芳菲已經醒了,劈頭便問:“你去哪了?也不打聲招呼,害得人家爲你擔心。”浪隨心連聲道:“糟了糕啦,那殷破玉還有個師父在堡內,他們正在練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功,叫什麼……”他敲了敲腦殼,“對,叫‘煙花祭’,倘若給他們練成,我們恐怕就不是對手了。”

“煙花祭?”不老翁彷彿又聽到什麼趣事,興致勃勃的道,“老傢伙可沒聽過這門武功,有多厲害?”

侯青青譏笑他道:“你除了吃飯睡覺,還麼兒知道些啥子?”

白檸被衆人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問道:“怎麼了?”浪隨心未予理會,自顧自的把笑笑那番話複述一遍。侯青青罵一聲娘,道:“趁他們沒有出關,咱來個先下手爲強,這便上切宰了那對狗師徒。”習武之人都知道,閉關練功時,最忌遭人打擾,否則真氣行入岔道,輕者走火入魔,重者立時喪命。侯青青這個提議,還是很有道理的。

鶴沖霄道:“這樣做未免不夠光明磊落,我們拼死一戰便了,莫要墮了名聲。”

浪隨心倒是贊同侯青青,他是個讀書人,原本也將“仁義”二字看得極重,但關乎生死之際,他還是寧願卑鄙些的。當下說道:“是名聲要緊,還是性命要緊?何況我們不說,自然無人知曉。”

不老翁指着侯青青,義正辭嚴的道:“這小子是個賊,早便沒什麼名聲了,你可不要跟他同流合污,還得多向道長學學,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光明磊落。”

侯青青大怒道:“老子做賊咋個老?賊便沒有名聲?你老巴子活夠了,還要拉上娃娃們墊背?”

浪隨心道:“養虎成患,實爲不智之舉,時間不多了,侯兄,咱們這便上去。”

“好。”侯青青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浪隨心、郭縱緊隨其後,衆人只得跟着。上到第三層時,只見樓梯口站着一人,正是房管家。面對氣勢洶洶的衆人,房管家依舊笑容可掬,問道:“諸位哪裡去?”

侯青青道:“讓我們瞅瞅你家公子。”腳下不停,便要從房管家身旁硬擠過去。房管家道:“我家公子就要出關了,諸位稍等片刻。”伸手推向侯青青。看似輕描淡寫,侯青青卻陡覺胸前一緊,急忙斜身滑開,“呼呼”還了兩拳。房管家臉上掛着微笑,不慌不忙的拆解來拳,右肩忽的撞向侯青青胸口。他的拆招和反擊轉換奇快,而且以肩部撞人,原本十分隱蔽,換作旁人,必難躲開。好在侯青青輕功極佳,剎那之間身輕如葉,飄落五級石梯,雙腳甫一沾地,遂又反撲,雙**替擊打房管家頭頂。

這時距殷破玉師徒出關只剩一炷香的時間,浪隨心見一個管家尚且如此,待那二人出關,還能佔到什麼便宜?當下看一眼郭縱,兩個人心領神會,既然已經決定不仁不義,又何須在乎以多打少?一左一右,夾攻而上。

鶴沖霄連連搖頭,他見房管家身手了得,也不免心急如焚,現在自己這邊有能力參戰的,便只剩他一個了,是否加入,令他好生爲難。他既盼着浪隨心三人迅速闖關得手,又覺得這樣勝之不武,一時彷徨無計。

侯青青見浪隨心、郭縱上前助陣,雙腳索性不再落地,而是各踩二人一隻肩膀,如同疊羅漢似的,三人合一,儼然變成一個三頭六臂的巨人。浪隨心自從修煉“清虛散元功”後,手腳靈活了許多,對李五殘傳授的那三式駕輕就熟,先以“霸王摧山式”強攻猛打,逼迫房管家不得不分心招架,以便給候、郭二人創造機會。待房管家轉而應付二人時,浪隨心立刻變爲“高祖取巧式”,死死纏住他一條手臂。房管家以單手迎戰候、郭二人,實在力不從心,被郭縱一拳打在肋上,“騰騰騰”連退數步,跌坐下去。

侯青青雙腳在二人肩頭一點,向廊道深處疾掠,浪隨心和郭縱也不再理會房管家,跟着他一路飛奔,只見侯青青左顧右盼,到得最後一道門時,折身搶入。

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廳,靠牆有張石桌,兩側各一把石椅,坐着一老一少。左首那老者相貌十分古怪,一頭捲髮,兩隻眼睛比普通人足足大了一倍,赤紅如血,死魚般向外凸出,令人望而生畏。右首那人也有三十幾歲模樣,穿一件紫色長袍,頸間掛着個項鍊似的東西,乍看像把鑰匙,不過沒有齒,通體幽黑,卻能散發出炫目的光彩,不知是個什麼寶貝。兩個人都是一臉平靜,似乎正等待衆人的到來。

這間大廳十分奇特,倒不是它多了什麼擺設,而是左邊牆壁有一道厚重的石門,這在白石堡內尚屬僅見,此刻石門緊閉,不知裡面又是個什麼所在。棚頂之上,還開了個天窗,這也是堡內唯一可以見到陽光的地方。

衆人相繼趕到,房管家臉色灰白,向那紫袍人道:“屬下無能,請公子治罪。”此人正是堡主殷破玉。他揮一揮手,示意房管家不必多言,眼睛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不冷不熱的道:“諸位寄宿敝堡,卻不守規矩,肆意亂闖,是何道理?”

浪隨心暗暗叫苦,三人聯手闖過房管家,最終還是遲了一步,看殷破玉師父的外貌,便知是個窮兇極惡之輩,接下來必將是一場血戰。郭縱抽了抽鼻子,向那石門望去,腐屍味的來源,正在那石門後面。不過強敵當前,他無暇顧及石門後面藏着些什麼,若能剷除這對師徒,所有的秘密自會大白於天下,否則知悉一切也是枉然。

正當衆人沉默之際,白檸叱道:“少羅嗦,你到底想怎樣,是乖乖的放我們走,還是跟我們打一場,直截了當的說吧。”

殷破玉目光轉向她,微微一笑,“姑娘是何人?”白檸哼道:“我叫白檸,無德幫幫主白歡喜是我爹。”殷破玉聽她直呼其父名諱,便知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笑道:“我可沒有難爲白姑娘的意思,怕是諸位目的沒有達成,賴着不走吧?”這話倒是被他說中了,在得到“五行補天針”之前,殷破玉便是大開堡門,衆人也不會甘心離開。白檸卻以爲是父親的名頭嚇住了他,愈發得意,反而行寸近尺的道:“那是自然,我們有人死在你的白石堡,作爲堡主,你總該給我們個交待吧?”

殷破玉劍眉一挑,“那人心數不正,死有餘辜,但他不是我殺的。諸位從水洞而來,想必看到了那些咒語和懸棺,白石堡本就是一個墳場,房管家已警告諸位堡內不太平,你們那位朋友不聽勸告,半夜亂走,被厲鬼害了性命,怪得誰來?”

王兆一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他道:“胡說!分明是你怕他得窺堡中秘密,痛下殺手,卻賴在鬼怪頭上,我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怪!”殷破玉冷冷的道:“我這白石堡有什麼秘密?”郭縱接口道:“那石門後面是什麼?殷堡主可否打開容我等一觀?”殷破玉勃然變色,道:“這裡不是諸位的府上,不是諸位想去哪裡,便可以去哪裡的,不過你們放心,裡面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

衆人見他神情驟變,對石門後面的神秘地帶愈發好奇,只是聽殷破玉的意思,似乎知道衆人在尋找什麼,難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浪隨心道:“殷堡主倒說說看,我們要找什麼?”殷破玉冷笑道:“除了開明王的‘煙花祭’,還有什麼能吸引諸位冒死前來?”

浪隨心從笑笑口中得知,“煙花祭”是一門遠古奇功,難道它竟傳自古蜀開明王?而殷破玉爲達最高境界,正閉關修煉此功,他與開明王有什麼關係?抑或是他監守自盜,從王陵內盜得“煙花祭”秘笈,自行修煉?

卻聽殷破玉又道:“你們不要胡亂猜測了,‘煙花祭’並沒有文字記載,也就是說,所謂的秘笈從來都是不存在的,你們即便找到王陵,也得不到‘煙花祭’。”

郭縱將信將疑的道:“你的‘煙花祭’卻是從何處學來?”殷破玉長聲而笑,“哈哈,‘煙花祭’乃開明王朝鎮國神功,由歷代開明王一脈相承,說到這,諸位應該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浪隨心吃驚的瞪着他,問道:“殷公子是開明王的後裔子孫?!”殷破玉點點頭,“正是。”浪隨心一陣激動,他當然不在乎什麼“煙花祭”秘笈,而是終於可以確定,開明王陵已近在咫尺!恐殷破玉不說實話,浪隨心故意裝出不信的樣子,嗤笑道:“冒充一個早在一千多年前便已滅亡的王族後裔,殷公子不覺得很可笑嗎?我且問你,開明王朝第一代君主鱉靈墓中,有一件隨葬品,可修補人體受損的臟器,那是什麼?”

殷破玉不知是計,淡淡的道:“你說的是‘五行補天針’。”浪隨心大喜若狂,一把抱住林芳菲,道:“這是真的!方飛,我們終於找到了,‘五行補天針’果然不是子虛烏有!”殷破玉不明白他爲何突然這般激動,冷冷的瞧着他,靜觀其變。

衆人難掩喜色,紛紛大笑,鶴沖霄“嘖”的一聲,道:“‘五行補天針’真有那麼神奇?”殷破玉似被人小覷了一般,不悅道:“我雖不曾得見,但家父生前確實提到過它。”浪隨心笑道:“實不相瞞,我們尋找的並不是‘煙花祭’秘笈,而正是‘五行補天針’。我這位林賢弟身負重傷,臟器受損,必得‘五行補天針’才能救命,還望殷公子成全。”

衆人認定那石門後面便是藏棺之處,雖近在咫尺,卻因中間隔着殷破玉師徒,要想走進去只怕困難重重,遂都暗暗蓄力,只等談不攏時,便動手強奪。

殷破玉顯得無比憤怒,猛的一拍石桌,道:“先祖亡靈,豈容驚擾!”鶴沖霄道:“我等爲尋‘五行補天針’,跋山涉水,歷盡艱辛,只求殷堡主大慈大悲,救林公子一命。我等保證秋毫無犯,決不會驚擾到亡靈,日後再爲叢帝修堂建廟,權作報答。”

殷破玉一揮袖子,“不要說了,此事絕無通融的餘地。”

這時笑笑拖着鐵鏈,提着食盒進來。也許因爲她是個瞎子,發現不了任何秘密,殷破玉師徒每日出關,都由她送食物上樓。聽到廳內的吵鬧聲,她有些不知所措,將食盒放在地上,便緊貼牆壁站住,一動不動。

衆人再三懇求,殷破玉執意不準,到得後來,雙方都已沒了好臉色。鶴沖霄覺得活人總比死人重要,己方苦苦哀求,也算仁至義盡,除了巧取豪奪,實在別無他法。當下刷地拔出長劍,道:“既然如此,我等只好得罪了。”他初時因顧及道義,沒有與浪隨心等人聯手圍攻房管家,殷破玉師徒得以順利出關,出於愧疚,這時便打起頭陣。

殷破玉正眼也不瞧他,待劍尖迫近,突然伸出兩指夾住劍身,左右一扭,長劍立時“嗡”的一震。鶴沖霄便覺一股力道向手掌直撞過來,再不撒手,只怕手臂也要斷了,急忙棄劍飄退。浪隨心上前攙扶,殷破玉誤以爲他也要動手,長劍倒轉,握住劍柄,斜着向上一挑。浪隨心胸口那塊皮膚堅硬無比,這一劍未能傷他分毫,只將他胸前衣服悉數劃破,裝有靈心寶石的口袋恰好從中間被剖成兩半,“啪嗒”一聲,寶石滾落到了地上。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廳內的光線漸趨暗淡,靈心寶石的出現,卻讓四周登爲一亮,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浪隨心俯身拾起來,用破口袋重新包好,若無其事般塞回懷裡。

侯青青驚歎道:“喲嗬,你娃從哪裡得到這麼個寶貝?”浪隨心道:“這可是我家世代相傳的,你莫眼氣,辦正事要緊。”殷破玉將長劍擲還給鶴沖霄,向浪隨心看了一眼,雙眉蹙在一起,似乎在思考什麼重大的問題。

侯青青嚥了口唾沫,賊心大動,尋思:“這小子若不是老子的兄弟,高矮偷了他這個寶貝!”

衆人回過神,目光再次投向殷破玉。說實話,方纔殷破玉輕描淡寫的奪下鶴沖霄長劍,挑破浪隨心衣袍,只這一招武功,便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徒弟尚且如此,旁邊那位一言不發的師父又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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