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箱託孤(一)

沒有人說話,耳邊流水潺潺,夾雜着衆人凌亂的腳步聲。走出一里多遠,殷破玉聽到衆人始終尾隨在後,心中暗暗盤算:“他們也是要找‘五行補天針’的,憑我的武功,休想阻止他們,到了王陵,便讓他們先進,給我做探路的也好。”他當然也沒有進過王陵,覺得十二位先祖帝王俱葬於此,陵內必會設有機關埋伏,那自然是先進去的倒黴了。

正尋思間,手指忽然觸到一種冰冷堅硬的物事,接着那物事便晃盪起來,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殷破玉嚇了一跳,急忙將那東西攥住,摸出是個飛鳥的形狀,由金鐵之物鑄成,懸掛在一條類似於樹枝的鐵器上,而且不止一件。鬼目神殺感覺奇怪,問道:“什麼東西?”也伸手摸去,遂碰撞出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殷破玉忽然跪了下去,不停叩拜。鬼目神殺道:“你幹什麼?”殷破玉故意大聲道:“師父,先祖的王陵到啦!”

後面的衆人果然加快腳步,浪隨心又學不老翁的聲音道:“小雜種,你若膽敢跟我們爭‘五行補天針’,老傢伙便一拳打死你。”殷破玉笑道:“晚輩怎敢同您爭搶?我跟師父在這裡坐着,你們只管進去找好了。”浪隨心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喜道:“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兒上,老傢伙在出去之前,保證不難爲你們師徒。”殷破玉道:“您是前輩高人,自然說話算話,請。”

衆人從他們身邊搶過去,很快便摸到了第一具船型棺材。“有了!”衆人歡呼雀躍,放聲大笑,爲了尋找這片王陵,他們實在吃了太多的苦頭,這時怎能不得意忘形?

郭縱的工具自然已不在身邊,衆人只能依靠雙手,好在船棺在地下一千五百多年,木質已經腐朽,浪隨心和侯青青、郭縱以手指扣住棺蓋,各起平生之力,齊喝一聲:“開!”便聽“喀嘣嘣”一聲響,棺蓋被生生掀了起來。

陡然間棺內一亮,只見裡面的枯骨口中,竟含着一顆明月珠,比之衆人在水晶宮殿所見那顆,還要大上一倍!衆人慶幸不已,沒有這個東西,只用手在棺材裡亂摸,要找到幾根細針將何其艱難?

骷髏的周圍,更是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寶貝,件件彰顯着王者之氣,直看得郭縱目瞪口呆,暗暗垂涎道:“幹我這行生意的,還以爲在那個年代,隨葬品必定十分簡陋,都不屑於盜掘古蜀墓,卻不承想帝王終歸是帝王,這些奇珍異寶生時享用不盡,死後便都陪葬到了地下。”衆人無暇借明珠之光觀察處身之所,七手八腳的在寶物堆中翻找起來。殷破玉皺眉道:“你們自詡爲俠義之士,可別見財起意,除了你們要找的‘五行補天針’,千萬不要動別的東西。”明珠的光芒被攏在棺內,他只隱約瞧見衆人俯身翻找,一想裡面可是自己祖先的遺體,心中難免悲苦。

其實他便不說,衆人也不會打寶物的主意,畢竟算是先人,如此驚擾遺骸已大爲不敬,又怎會拿人家的隨葬物品?郭縱雖是個盜墓賊,但多年前便已金盆洗手,再是動心,也不敢偷藏。棺內有鑲金面具、青銅人像、銅神獸、金飛鳥,有玉璋、玉樽、玉琮、琉璃珠,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東西,俱都造型奇特,工藝精美,可以讓人清晰感受到古蜀人超凡的智慧及想象。衆人找得非常仔細,卻沒有發現像針一樣的東西。

郭縱拈起明月珠,口中說道:“借用一時,很快歸還。”四處照了照,發現這裡果然有人工修鑿的痕跡。殷破玉和鬼目神殺坐着的地方,應是王陵入口,一株青銅樹拔地而起,足有三丈多高,無數根胳膊粗的銅鏈一端連着樹幹,一端釘入四面石壁,以使銅樹不致傾倒。整棵青銅樹虯枝盤旋,縱橫交錯,掛滿了鳥獸形狀的器件,若在外面,當風吹過,由這些器件碰撞而發出的聲響,必定美妙至極。殷破玉身爲開明王朝的後裔子孫,當然知道這種青銅神樹象徵着扶桑,是古蜀人幻想成仙的一種登天之梯,據說這種天梯是與太陽所在的地方相連接的,祖先之所以將它設在王陵入口,應是希望靈魂可以通過天梯昇天。

王陵裡面共有十二具一模一樣的船棺,正是開明十二代君主,每隻船棺相距都在一丈左右,一字排開,中間擺滿了銅戈、銅鉞、柳葉形青銅劍等兵器,周圍散佈着大量的人骨,那自然是殉葬的奴隸。暗河從棺旁緩緩流過,若從遠處觀望,還真像一隻只船兒漂在水面一般。

殷破玉見衆人開棺亂翻亂找,始終沒有觸動機關,恍然大悟,一千五百多年前,哪會有什麼巧妙的機關佈置?他心胸叵測,倒是多慮了。他一拉鬼目神殺,低聲道:“師父,快走。”大步流星的往前飛奔。

衆人正準備開啓第二具棺木,見師徒兩個跑過去,郭縱恍然道:“叢帝是開明王朝開國君主,他的棺木必被放在首位,我們快跟過去,不要被他搶了先。”浪隨心一想不錯,既然這邊的第一具棺木不是叢帝的,便必定是那端的第一具了。他和侯青青縱起身形,先後追趕。

殷破玉果然在最前面的船棺旁邊停下,運力於掌,在船棺側壁猛的一擊,將棺蓋震翻。這時郭縱高舉明月珠,向這邊跑來,王陵之內一片通明。殷破玉俯身到棺內,迅速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金色盒子,正要打開觀瞧,侯青青卻已先行趕到,探手來奪。

殷破玉順勢一讓,抓住他手腕,內勁一吐,將他震得踉蹌退開。浪隨心邊跑邊道:“小雜種不是說好不爭?快拿過來,否則老傢伙不客氣了!”忽然想起這時亮如白日,已不再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黑暗之中,急忙掩口。殷破玉愕然望向他,嘿嘿冷笑道:“原來一直是你在裝神弄鬼!”再瞧遠處的不老翁,臉色臘黃,形容頹萎,分明是一副重病的模樣,愈發明白上了浪隨心的當。

浪隨心暗暗叫苦,事已至此,只能奮力一拼了,他雙足連蹬,合身撲去,在空中連出兩拳。殷破玉一手拿着金盒,一手接拳,“砰砰”兩聲,這次雖然沒有後退,卻也感覺對方力道強勁,胸中一陣翻騰,不免暗自詫異:“這小子轉眼間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在堡內交手時,他可沒有這般厲害。”當下不敢大意,單掌虛引,左足飛出。浪隨心用一招“反躬自省”,斜步擋住他的腿,右拳平擊。殷破玉五指箕張,去抓他拳頭,浪隨心後招卻至,左肘撞向他喉頭。

殷破玉“咦”的一聲,“這小子不是隻有那三板斧嗎?幾時又多出這許多變化?”急忙仰了仰身,還出一掌。恰好浪隨心右拳從左肘下面翻出,往上擊他下頜,兩個人拳掌再次接實。這次殷破玉沒有保留,用了全力,浪隨心在內力上吃了虧,被他一掌震得平地滑退數尺,撞在兵器架上,“撲通”摔倒,那些銅戈、銅鉞登時叮叮噹噹倒了一排。

侯青青和郭縱這時又纏了上去,左右夾攻殷破玉。殷破玉以單掌力敵二人,仍大佔上風,很快郭縱腰間便捱了一腳,跌坐在地。侯青青仗着高明的輕功與其周旋,怎奈他拳腳功夫太差,雖能確保不被殷破玉所傷,卻也絲毫沒有攻勢可言。

浪隨心雙手後撐,便要躍起來再去搶奪,卻忽然摸到地上的兵器,心念一動,悄悄摸到一把柳葉形短劍,拗斷劍尖。這種青銅鑄成的兵器本不結實,又因年月久遠,極易斷折,浪隨心將劍尖藏於拳內,飛身而起,一招“哀思如潮”打了過去。殷破玉急着用“五行補天針”爲師父療傷,被侯青青纏得正自心煩,只想速戰速決,出手毫不留情,見浪隨心攻到,便全力拍出一掌。

浪隨心待拳頭堪堪觸及他手掌,劍尖陡的從指縫間刺出,殷破玉只覺掌心劇痛,力道一泄,被浪隨心這一拳打得雙腳離地,倒撞在船棺側壁上,翻進棺內,手中的金盒也飛出老遠,撲通一聲,竟墜入暗河。

衆人齊聲驚呼,那可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東西,落到河裡,且不說水中有沒有“魚盜賊”,只這暗河尚且不知多深,水下又暗,必定極難找尋。

浪隨心只感到天旋地轉,一股怒火直衝心肺,不待殷破玉起身,便又一招“鯨濤怒浪”打去。“不老神拳”的每一招,威力都會隨着心情的變化而有所增減,比如心情苦悶時,施展“笑逐顏開”、“寵辱皆忘”這些招式,威力便會大打折扣。這時浪隨心怒氣沖天,恰好用的是“鯨濤怒浪”,威力增強何止一倍?而殷破玉適才着那一拳,本已負傷,這時金盒脫手,心慌意亂,加之翻倒在棺內,眼看身旁白骨眥牙瞪目,便似在怪責自己一般,這可是先祖鱉靈王的遺骸!出於對祖先的敬畏,殷破玉益發惶恐,百忙中揮掌迎擊,結果可想而知,剛剛擡起的身形復又萎進棺內,口中鮮血狂噴,一時再也爬不出來。

浪隨心無暇多慮,縱身跳進暗河,霎時蹤影不見。郭縱大驚失色,叫道:“啊喲,水下有‘魚盜賊’!”

林芳菲聞言,面色立時一片慘白,哭喊道:“隨心!”踉踉蹌蹌撲到河邊,也要下水。幸好侯青青身法迅疾,晃到她背後,死死拖住。問道:“老兄兒,這娃兒瓜兮兮類,你別嚇他,咱們掉下來時,得沒碰上‘魚盜賊’。”郭縱高舉明月珠向水中照着,急得搓手頓足,道:“這條暗河位於地底深處,不適合體形小的‘魚盜賊’生存,但難保沒有少數個頭大的,他在下面尋找金盒絕非朝夕之功,時間長了,一定會引出那麼幾條。”

侯青青“哦嗬”一聲,也感覺到形勢的嚴峻,小“魚盜賊”已經夠可怕了,大的又將如何?便只有幾條,也足以致浪隨心於死命。林芳菲心下愈痛,連叫兩聲:“隨心!隨心!”猛的嘔出大口鮮血,暈死過去。

浪隨心直沉了四、五丈,方纔到得水底,心想這暗河竟比長江還要深許多,幸好那盒子由黃金製成,體積雖小,分量卻極大,否則被暗流一衝,再找可就難了。水下沒有一絲光線,他只能雙手亂摸,忽然感覺身側水流涌動,不知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浪隨心這纔想起“魚盜賊”,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伸手摸去,立刻便摸到一條身形極像“魚盜賊”的細長東西,觸手滑膩,約莫至少有二尺多長。

浪隨心周身的毛髮幾乎都豎了起來,接着他便感到前後左右水流都在涌動,不知有多少條“魚盜賊”正圍着自己,虎視眈眈。驚駭之下,他手腳亂舞,心道:“這麼大的‘魚盜賊’,無須鑽入體內,便是被他在身上咬一個洞,都休想活命!”奇怪的是,那些“魚盜賊”圍着他遊了幾圈,便各自散去,水下很快恢復了平靜。

浪隨心大喜若狂,奇道:“個頭大的,往往都是傻瓜,嘿嘿,它們給我一陣折騰,便都嚇跑了。”忽又想起自己的諸多特異之處,便是那惡毒無比的金蠶,見了自己也要爭相逃竄,“魚盜賊”不敢攻擊自己,是否也出於這個原因?他膽子又大了起來,當下不再理會,雙手在水底一寸一寸仔細摸尋。他跳水時依着金盒墜落的地方,所以沒過多久,便摸到那隻扁平的金盒,只感到心跳加速,那種興奮已非任何語言可以描述。他迅速浮出水面,游到岸邊,侯青青和郭縱、不老翁三人正在翹首以盼,見他露出腦袋,無不大喜,歡呼着將他拖到岸上。

浪隨心在水下時間並不久,但回想起被“魚盜賊”圍着的一幕,可謂兇險至極,這時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竟恍如隔世,到了安全的地方,反而愈加後怕起來。他晃了晃手中金盒,脫力般躺倒下去,道:“快……快給方飛療傷……”

殷破玉已爬出船棺,和鬼目神殺並肩坐着,惡毒的瞪視着衆人,卻已無力爭搶。不老翁接了金盒,如獲至寶,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侯青青道:“你個老巴子光曉得玩耍,定要等到姓林的娃兒斷氣?”

林芳菲因過度擔憂浪隨心,吐血暈厥,情況已相當危急。不老翁“嘿嘿”一笑,打開金盒,只見裡面並排擺着五枚細針,顏色各異,不知何物所制,想是“五行補天針”無疑。看來逸史軼聞未必全不可信,在商青羊看來尚且荒誕不經的“五行補天針”,果然沉睡在叢帝鱉靈的棺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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