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了狂似的往外趕。掀開垂簾,兩把大刀交叉在我面前,“王妃請留步!”
“讓開。” 我掃了二人一眼,雙手握住了刀口。侍衛一愣,竟鬆了力道,兩把刀被我輕鬆推開。
回想時當時的情景,花無淚只將我引出了們,望着遠處的那片林子,心痛感慢慢爬上心頭……
既希望找到又不希望找到,內心矛盾地掙扎,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那麼我祈求上蒼快點結束吧,不然,就永遠不要叫醒我。
苦苦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一羣麻雀圍成一推在啄着什麼東西。我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地晃到那邊,只見那羣麻雀腳下踩着一塊髒兮兮的白布,我怔了一秒,吼道:“走開!”衣袖拂過。羣鳥尖叫飛走。
我膝蓋一軟,跪倒下來,雙手扼住那塊布上所剩無幾的黑色顆粒,身子慢慢彎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在喚我的名字。
“燃兒。”
“小聲點,他纔剛剛睡着,求你不要來打攪我們了。”說完,我甚至可以扯出一個甜蜜的笑來,只不過,我從來都不知道笑也會是如此悲哀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精神一直是恍恍惚惚的,雖然我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可我沒有一點搭理的心情。
婢女私下裡議論我是不是瘋了,偷偷將軒轅駿圖賞給我的首飾拿出去當銀子,送飯來也沒了往日的恭敬,遠遠地放在桌上,因爲她們知道我餓了自己會下牀去吃。
軒轅駿圖特地把契丹最好的醫官調來給我看病,鬍子花白的老頭給我把了半天脈,汗擦了好幾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王妃並無大礙,只是情緒滴落了些。
每天,都是軒轅駿圖親自給我喂藥,他時常笑着對我說:“快點好起來,契丹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都沒帶你去過。”
我知道很多人都盼着我不要好起來,因爲我原本就是一個禍害。無論是在契丹族還是江湖。
我把那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時不時拿出來看看。好像有好幾天沒曬過太陽了。差點忘了,他是不喜歡太陽的。我看見桌上搖曳的燭光,現在應該是晚上吧,不如出去曬月亮。
想着,便輕快地下了牀,從簾縫中看見外面立得筆挺的侍衛,我偷偷從袖中抽中兩根針……
眼看着那兩名侍衛無聲息地倒下去,我趁機溜了出去。
外面並不像我想象得那麼黑,月亮是渾圓的,連旁邊的星子也被映襯得比往日璀璨。皎潔的月光傾灑在荒野、湖泊、樹林,彷彿到處都能見到他的影子。
我知道他一直都活在這個世上,用他那雙清冷孤傲的眼眸俯視着蒼穹,多少人多少年孜孜不倦地追逐着他的魔魅清輝,觸碰到的只是他在湖面的殘影,那般強大的人,卻有一顆冰冷易碎的心。
我找了塊空地躺下來,迎面正對着玉盤一般的月,枝頭還有夜鶯的歌唱,我十分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晚風柔柔地拂過鬢髮,雖然是涼的。感覺卻非常舒服。
沒過多久,上下眼皮已經粘在一起,朦朧間,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好吵,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吵?這些人晚上不知道睡覺嗎?我捂住耳朵,可是嗡嗡嗡嗡的聲音還是不斷,我難得的好心情也被打亂了,一時間睡意去了一大半。
我坐起身,向四周望了望,只見不遠處火光沖天,士兵們提着水桶來來往往,有一個身穿銀製盔甲的人不顧旁人的阻攔,徑自衝入火場。
大火漸漸熄滅了,隱約看見前方人頭攢動,漆壓壓的一片全都跪在地上。那個穿銀甲的人站在那裡說着什麼,下面的人沒有一個敢站起來的。忽然,劍光一閃,一顆人頭落地。我一驚,手上東西掉落了還渾然不覺。
半刻之後,才發現那個小布包不見了,我慌亂地趴在地上摸索着,還好沒走多遠,正當我想要拿起來時,扯了兩下卻怎麼也扯不動。順着向上摸,摸到的卻是一根柱子,再往上摸,柱子好像還挺長的,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柱子的上方有個軟軟的東西,摸了幾下卻又變硬了。
我慌忙縮回手,知道這下丟臉丟大了,不敢擡眸看那人的表情,一定是陰沉古怪的,但想想反正天黑應該看不出什麼吧。我緩緩擡眸,只覷見兩道懾人的金光,頭還沒有完全擡起就被他抓着衣領提了起來,目光森然道:“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不要以爲我對你好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你,但是我不容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忽略掉,心裡只想着那個人。”
我緊張地與他對視着,他的眼裡的光彷彿能穿透黑夜,像一把劍直刺入我雙眸。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脣瓣纏綿着我的頸項,我被這觸不及防的吻驚出一身冷汗,只聽他在耳邊低沉道:“我今晚想要你,就在這裡。”
“這裡?”差點尖叫出來,卻被軒轅駿圖的脣堵住了,任憑我如何掙扎他也不鬆手。
不,絕對不能,不能在清月的骨灰前!
手裡的那包東西被我死死拽着,身下卻還頂着軒轅駿圖的火熱的慾望。該死,爲什麼掙脫不掉,爲什麼偏偏要在這時……
“我曾給你過機會,可是你連你心裡的一個角落都不肯給我,現在,反正他已經死了,我也犯不着跟一個死人計較,你以後就都是我的了。”
“不,不可以,不能在這裡……”
“你不要再給我耍什麼花樣,我就知道你沒瘋。”
軒轅駿圖迫不及待地撕開我的衣服。像是隱忍了許久的飢餓野獸,就在這明皎的月光之下,我將身體赤luo裸地暴露,卻是在另一個男人面前。
我明白這次真的逃不過了。
軒轅駿圖撥開我垂落在胸前的長髮,一陣瘋狂地熱吻之後,兩人雙雙摔在了草地上。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胡亂地撕咬、啃食,彷彿要把我連皮帶肉一起吞進肚子裡,他才肯罷休。
天上的月逐漸被烏雲所取代,深夜,漆黑一片,然而,越是黑暗,越能藏得住一切罪孽。
醒來之後,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我費力地支撐起身子,四周還是那一片草地,只是沒有了黑暗的庇護,身上沒有一絲遮掩,我就這樣赤luo裸地躺在地上。
那個施於我心靈和肉體痛苦的人卻不見了,只留下滿地橫飛的白濁。我望着四周鳥語花香的景色,不禁啞然失笑。
我站起身,走回到原本屬於我的營房,卻發現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我蹲下來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瑟縮成了一團,這已經是第幾次被人拋棄了?
記得第一次,一個人流落在荒野之上,是淵清的蕭聲喚醒了我,那時,他問我:“你可願意跟我走?”第二次,火蓮離開之後,我茫然地蹲在白雪之中,淵清又一次出現,將我帶上另一條習武之路。第三次,是清月強迫我愛他,他說:“不愛我就趕快走。”“你不走就換我走好了。”他真的走了,可是後來又出現了。他說:“只要你願意,還來做我的侍衛好嗎?”
第四次,這是第四次了,又有誰會來救我?
我將頭深深埋入雙膝之中,不再奢望什麼,只求誰能給我一件衣服,讓我將這恥辱掩蓋,不是害怕讓別人看到這渾身的傷,而是害怕別人看到這身上的誘惑。
可恥的白濁還留在我的身體內,全身血液中還殘留着他的溫度,我從來沒有見過溫度像他那樣高的人,簡直就是地面上的太陽,此刻,血液彷彿還在沸騰,攪動着我的身體,現在我才深刻體會到他昨天那句話的含義。
“你以後都是我的。”
是的,我敢保證,我的身體已經牢牢記住了他。
看來以前他是對我留了三分薄面,完全沒有使出全力折磨我,這次,我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獸性,就像當年清月發狂的時候一樣,讓人痛苦卻又欲罷不能。
“清月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不是喜歡霸道的嗎,昨晚你可是叫的很大聲的哦。”一個帶着嘲諷意味的聲音從我頭頂飄過。
沉默了半響,直到一隻手將我的下巴挑起,我看見他臉上輕浮的笑意,另一隻熾熱的手順着鎖骨往下摸。我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往後縮,被他摸過的地方像是撒了火種,隨時都準備燃燒。
“怎麼了,我的王妃,你還害羞啊?”他的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不要在我面前裝清高,也不想想你身體裡還留有我的東西,忘了的話我不介意馬上讓你想起。”
“不,不要過來……”我呆滯的眼眸流轉了一下,驚懼地望了他一眼,馬上又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的手停在了我胸前,忽然輕輕一嘆,取下身上的披風給我裹上,抱起微微顫抖的我,讓我的耳朵貼着他的胸口。
我緊緊拽住這件救命的衣服,拼命往自己身上拉,軒轅駿圖的體溫明明快要將我融化了,可我還是不住地顫抖。
一路上,我看到來來往往的人都低着頭匆匆而過,有的甚至遠遠看見了,就繞道而行。
軒轅駿圖將我帶到另一間簡陋的營房裡,他說:“你就暫且住在這裡,會有下人過來服侍你的。”